作者:忘还生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
郑王起身快步走上前,是掩饰不住的急切。
先帝的九龙玉佩终于被他拿在了手里,郑王的心跳得迅猛。
不错不错,这就是他想要的,有了这玉佩,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好像也在囊中了。
先帝到底有没有传位给李寔都无所谓,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名头,如今有这玉佩,李寔储君的身份更能坐实。
洛明瑢道:“等青夜军归来,清点兵马,具备粮草,则大计可成。”
“哈哈哈哈哈,殿下,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说笑之间,洛明瑢寒眸如星:“县主那边,王爷待如何?”
一个女儿而已,哪里能跟他的大业相提并论,郑王满口答应:“本王会好好规训,将她赶回
河东去,殿下尽可放心。”
“王爷办事,贫僧当然放心,不过……贫僧身份尚未昭告天下,恐怕难得天下人认同。”
郑王呵呵一笑:“眼下青夜军返程,正好让本王派发请帖,请天下节度使各派来使到瑜南,好将殿下身份和先皇诏书昭告天下,剑指今朝逆帝。”
到时郑王手握三军,若有其他节度使望风归服,那更再好不过。
洛明瑢点头:“如此也好。”
“不过,本王总担心殿下又如今日这般,拆本王的台呢。”他眯起眼睛。
“王爷待如何?”
郑王朝外喊道:“谢老——”
他的随身医者谢医师走了进来,取出一丸丹药。
“殿下也该让我安心才是,放心,不是什么毒药,为了大计,我当然不可能毒死殿下,殿下又不让碰洛家人,总得拿出点不会背叛本王,转投神策军的诚意吧。”
“九龙玉佩不是诚意?”
“呵呵,没有本王襄助,九龙玉佩于殿下不过可有可无之物,放下,本王还要助殿下登基,登基之后,自会给殿下解毒,若非如此,本王只怕北进之时,殿下随时倒戈。”
郑王走到洛明瑢面前:“今日我女儿在你府中碰见了凤还恩的鹤使,那鹤使还说,沈氏是他凤还恩的人,殿下,你是不是背着本王,投效了神策军?”
洛明瑢面不改色:“那是贫僧交代他们这么说的。”
“为什么?”
“县主多次起意杀贫僧妻儿,搬出王爷已是无用,是以贫僧教授沈氏,若真遇危险,就搬出凤军容的名头,只说是他的人,若不成,再提禅月寺刺杀之事,届时可拖延时间,保她一命,日后再向郑王解释清楚也不迟。”
郑王没来之前,他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想好对策。
“如何证明?”
洛明瑢朝外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还穿着杂役衣裳的戊鹤使就走了进来,他呈上白天那枚令牌
这令牌乍一看是鹤监所出,然其做工粗糙,雕刻下乘,草草勾了线,根本不是鹤监发予鹤使手中那枚。
看来是晃得快,瑞昭才会信以为真。
洛明瑢道:“可惜只粗粗做了令牌,未来得及做衣裳,不过也派上用场了。”
郑王看着令牌,点了点头,这么短的时间,确实来不及造假。
不过他抓住机会,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殿下轻易便可反复,本王这处境,也算是风雨飘摇啊。”
“不若王爷去问问凤军容此事真假。”
“他才不会告诉本王真假。”
二人对视,无声拉锯。
洛明瑢叹了口气:“罢了,王爷不必疑神疑鬼。”
他取过丹药服下。
郑王盯着他咽下,半晌,终于心满意足。
这,才是比联姻更好的办法,李寔怎么也跑不掉了。
事已谈毕,郑王也不久留,似想起什么,他道:“殿下的两个孩子呢,怎不出来让本王见一见?”
周氏牵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
“这就是殿下的一双儿女?”郑王仔细打量着。
“是。”
洛明瑢没注意到那个别家的小孩。
两个小孩躲在周氏后边,又各自低头吃着手里的东西,女儿倒是胆子大一点,露出一张脸来,模样一看就是十七皇子生的,郑王收回视线。
“待青夜军回归,就要彻底起战事了,洛家人还是不要乱跑为妙,必要时,本王会派兵保护。”郑王半真半假道。
洛明瑢拒绝:“王爷放心,洛家人哪儿也不去,他们在瑜南平安无事,大事便可行,这点信任,王爷难道没有?”
郑王当然不能完全放心,他必要派人盯着。
“殿下娘子何在?”
“关在佛堂之中。”
“看来殿下安排好了,本王没什么可担心,告辞。”
“王爷慢走。”
等回过头,洛明瑢才发现那来历不明的小孩。
“丕儿呢?”
“我已经送出城去藏起来了。”
那眼前的孩子是为了……洛明瑢蹙眉:“将别人家的孩子送回去。”
“这时候哪里动得,你就不怕郑王发现?”
“孩儿皆是爹娘至宝,郑王发不发现,都不能让他爹娘牵挂,还有,釉儿和丕儿都一样重要,大夫人不该厚此薄彼。”
洛明瑢要将釉儿抱起来,被周氏拉住:“知道了,孩子我会换回来,但我要跟你说清楚,沈氏心存不轨,我绝不会让她再碰两个孩子,你要不愿意,那咱们一件事都不要谈。”
釉儿不干了,跺脚喊:“我要阿娘,我要阿娘!”
洛明瑢知此事是沈娘子冲动在先,大夫人已不信任她,连带也觉得他在沆瀣一气。
他偏心沈娘子,但也不愿一再和周氏对着干。
眼下只能如此。
他还是抱起孩子安抚:“釉儿听话,只要过几天,阿娘就回来了。”
“丕儿呢?”
“也会回来。”
“几天?”
“五天,太阳升上来五次,阿娘就回来了。”
“她被谁抓走了?”
洛明瑢假装没听到女儿的话,和周氏道:“贫僧会劝解沈娘子,待事情平定,请让她和两个孩子继续生活在一起。”
周氏问:“那你呢?”
“跟随郑王北上。”
“决定好了?”
他点头。
如此,周氏也不能再说什么,“那就听你的吧。”
洛明瑢又细心安慰釉儿一阵,才将她交给婆子。
周氏看在眼里,那眼神明晃晃地说:现在才知道当爹要心疼子女,当初干什么去了。
待洛明瑢走后,婆子上前来问:“是不是要依郎君说的办?”
周氏叹了一口气:“怎么换,如今外头只怕被人盯死了,将这孩子送出去必会被盯住,就算给郑王的人说这不是明瑢的孩子,他们会信吗?”
釉儿看着婆婆,她好像没有要把弟弟换回来的意思。
婆子问:“那该怎么办?”
“将釉儿安置得远些,他问起,只说两个孩子都藏出去了。”
“是。”
然而洛明瑢去而复返,将周氏的话都听进了耳中,周氏噤声,而后又强撑威严:“不能为之事,我还能怎么样?”
洛明瑢问孩子:“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孩口齿还算伶俐:“我叫洛成聿,小名丕儿。”
无论怎么问,都只得这一句,显然是有人教过他。
洛明瑢看向周氏。
“他是孤儿,我从善堂领出来的,本就无路可去,“
洛明瑢站起身来:“大夫人早就存了先手,只是贫僧不明白,到底为什么那么看重那一点所谓的血脉?”
周氏的脸半明半暗:“我一向不懂你,你也莫学着懂我。”
“大夫人,将丕儿带回来吧,你若怕出事,贫僧会先让青英守着你们,但有不对,会立刻带你们平安离开。”
“你莫来安排我,丕儿的事我只有两个字,‘不行’,此事我不与你多说,从前让你生你不生,现在我花一万两生下来又跟我抢,凭什么!”
周氏摆摆手,念念叨叨转身离去。
—
另一边,郑王带着军队回了瑜南行馆。
一进门,他手里握着鞭子,高声吼道:“瑞昭呢?”
瑞昭县主很快出现在了她爹面前,“爹,你不知道女儿今日在洛家受了怎样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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