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宫里打秋风的日子 第10章

作者:妙鱼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励志人生 甜文 朝堂之上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内侍大胆看了眼青麟,不明白青麟几个怎么会不知道。

  青麟却觉着冤,这些年他们大多跟着王爷在外面,餐风露宿是常事,王爷又是没话的,他们一群糙汉子哪会往别处想。

  忽地门外长史过来回:“禀王爷,姚家使人送来请帖,请王爷赏脸他们家的迁居宴。”

  崔兰愔看过去,除了陈太后的寿宴,卫王还没往哪家去过呢,也就姚家有这个脸面了。

第12章 我听表叔的二小姐来,还要再客气些才……

  卫王一指一弹,允了长史进来。

  长史有些受宠若惊,这么久了,他少有能被宣进卫王书房的时候,多是在门外回完事就被打发了。

  见卫王用银签子叉着肉脯吃,他脸上有一瞬的惊讶,不过很快就被他掩了下去,小心翼翼地上前,将姚家的请柬双手递过来。

  卫王没有接,抬眼看了崔兰愔一下。

  是叫她接过么?“长史交给我吧。”崔兰愔从侧边接过,将请柬放到方几里侧空着的地方。

  榻上卫王仍一下一下叉着肉脯吃,崔兰愔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劳烦二小姐了。”长史感激地朝崔兰愔笑了下,随后端正跟卫王回说,“是姚家的五公子送来的,他知道王爷不喜被扰也没说要请见,只让我帮着说好话,说那日会准备周全,必不会烦到王爷。”

  “嗯。”卫王回了声。

  长史有些不确定,却不敢再问一遍,小侧了身又往崔兰愔这边看过来。

  崔兰愔微笑着点了下头,长史有了底,退开两步:“王爷要没别的吩咐,我这就去回姚五公子,说王爷会去。”

  “嗯。”卫王应了。

  崔兰愔才反现卫王今日弹指比划的少,“嗯”的多,到这会儿也没打瞌睡,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心情很不错?

  长史这会儿也有这样的感觉,之前他可从没得过卫王应声的,所以,经过内侍身边时,长史停下来吩咐道,“怎没将梨子切了请二小姐用,我特意挑来的。”

  “这就来。”内侍忙要往外拿切果子的刀具来。

  “哪用那样麻烦,不用去。”崔兰愔叫住了,她拿过一个梨子咬了一口,笑道,“好甜的梨子,多谢长史费心。”

  她笑靥如花地啃着果子,身上的紫丁香色比甲衬得她脸上白里透着粉紫,像个玉娃娃一样娇憨又讨喜。

  跟前守着这样可人意的小辈,哪个长辈能狠下心给冷脸呀,这不卫王也不例外么。长史就道,“二小姐喜欢吃,我装些给二小姐带回去吃。”

  “都给她。”卫王忽然开了口。

  崔兰愔又啃了口梨子,“这梨子又甜汁水又足,且梨子最是清心润肺,表叔留着用吧。”

  卫王放下银签字,一指在方几上叩了三声,向后靠到了迎枕上。

  三回见下来,崔兰愔已对卫王的叩指代表的意思融会贯通。

  五指本就有限,卫王又是个能简略就简略的,所以他每样叩都有多重意思,比如他这回的一指三叩,平时是“不行”“再想”的意思,这会儿显然对不上,那就可以理解为“不留”了。

  梨子不大,崔兰愔几口吃完了,笑嘻嘻道,“那我就不同表叔客套了,恭敬不如从命,长史都给我装着吧。

  “哎,我这就叫他们都装上。”长史笑眯眯应了,躬身往外退去。

  那边崔兰愔拿过张湿帕子擦了手,又拿过一张递过去,“表叔你才没擦手。”她只要吃了东西,不管手上沾没沾油渍,必是要净手的,她自己这样,也见不得别人这样,除非不当着她的面。

  卫王仿似没听见,拿过才撂下的书又看起来。

  这个真做不到妥协,不然她回去没事就会想起来,想起来就各种过不去,崔兰愔执意递着帕子,嘟囔道:“等会儿书都会熏上肉脯味儿,多腻得慌啊。”

  青麟看着长史,两人对着面面相觑,卫王要发作了。

  然而并没有,卫王翻页的手停了下来,对上崔二小姐坚持的眼神,放下书抬手接过湿帕子,胡乱抹了两下待要放下,崔二小姐还不肯,“还有指缝里。”卫王又依着擦了指缝才算完。

  看着活脱脱大人拿执拗的小孩子没办法的样子,卫王也有这般无可奈何的时候,青麟侧转头闷声笑着。

  长史没胆笑,憋的脸上紫胀地出了书房。他想,等崔二小姐再来,他要更客

  气些才好。

  整理好用过的湿帕子,崔兰愔才意识到她才有些过格了。这次不同于以往的轻松气氛,让她失了警醒,真当卫王是亲厚的长辈,不知不觉就像在谭氏面前一样孩子气了。

  看来祖母叫她“崔大胆”并不是夸,是嫌她莽直呢,还好卫王没怪罪,差点就前功尽弃了。

  崔兰愔就想赶紧走了,可这会儿忽然提要走好似有些突兀,想到姚家的五公子还在等着长史回话:“表叔是因着我在不好叫姚家表侄来见么,我竟没想到,还大忒忒在这儿坐着,要不我现在走,您接着见表侄?”

  “二小姐不知,王爷只见了姚家二房的三老爷和三房的五老爷,下头的小辈一概没见。”青麟在那边告诉道。

  啊?所以姚家的表侄和表侄女都还没拜见过表叔?竟是她这个拐了好几拐的先见着了,还是这许多回。

  所以,她的举动挺厚脸皮的是吧?

  怎么说都不合适,崔兰愔只能没话找话道:“那这回姚家迁居宴上正好一遭见了,到时一定很热闹,可惜我凑不得热闹。”

  原想着卫王不会回她,她再自说自话呵呵两句,正好就可告辞了。

  “你不去?”卫王却问了。

  崔兰愔眨着眼,卫王怎么会问,他不是对什么都没意趣吗,“我……我不去。”

  叩的一声,是一指一弹,叫她往下说呢。

  “这……这……”她转向青麟,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我去看梨子装好了没。”青麟拽着内侍三步出了书房。

  崔兰愔瘪着嘴,青麟不是该不离卫王左右么?他怎比自己还莽直,这下好了,被她弄巧成拙了。

  卫王的视线还在书上,可崔兰愔知道他等着自己的下文呢。

  孟家的隐私风快就叫他打探出来了,卫王要想知道,自己那点事不出明日就能到他案上。

  想到卫王有影就知后事的脑子,罢了,长辈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卫王又是不和人来往的,也不怕传出去。

  “是这样……就……表叔该不知道,谭家和姚家要结亲了,结亲的是我表伯谭士显的长子谭绍和姚家三房的七小姐。”她说到这里该可以了吧。

  “叩”又是一指一弹,竟是要刨根问底,崔兰愔心里哀叹着,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家同表伯家一直来往频繁,小一辈打小玩在一起很是亲近,实跟一家子的亲兄弟姐妹一样,可毕竟不是,还是要避嫌的,现在不是大表哥要订亲了,我怕姚家小姐见了别有什么误会才好,就想着先避一避,等他们订了亲再走动起来。”

  “嫌你?”

  果然听个音就什么都瞒不过,崔兰愔“嗯”了。

  “谭夫人?”

  “嗯。”崔兰愔再次低声应了,被看破隐私的感觉真不好。

  又是叩的一声,是叫她细说,崔兰愔这会觉着懂了卫王叩指的意思也没什么好的。

  悄悄撇了下嘴,她只能从头道来:“我祖母当年子嗣艰难,嫁了我祖父一直无所出,我爹是遗腹子,所以我们一房才让了爵位给二房。我祖父大叔祖父足五岁,我爹却小了二房的大伯三岁,因着早产,我爹打小就体弱……人都说我同祖母像了十成十,都是病秧子,所以……”

  “哪日?”

  “都是逢九办迁居宴,是二十九日。”

  “去罢!”

  其实崔兰愔这几日正烦着这事儿,她不去,崔三老爷夫妻同崔谡兄弟俩是要去的,外人看着崔家大房和姚家是亲戚,崔家大房都不去,本来没事都要被人看出事来。

  可姚家不比谭家,姚家是江南大家,不说别处,只应城就多少姚家的姻亲故旧,又因着卫王,多少人家想和姚家走动起来,姚家也想借着这回向世人表明姚家的回归,所以姚家这回的迁居宴必是宾客如云。

  没人跟着提点,崔晟四个根本应付不来。

  “那我听表叔的。”崔兰愔忽闪着眼睛,笑得俏皮,“遇上有人为难,表叔要给我做主。”

第13章 告诉家里再一次进宫

  听到东边门那边传来马嘶声,书房里,崔三老爷慌乱中差点给手里的古籍撕了,他来回转着圈,“快,快,赶紧给火熄了,收拾归整些,不能叫二小姐看出咱们起炉子了。”

  哪用他说,百尺和千乘飞快地给炉火熄灭,又一人拿起把大蒲扇大力地扇着,试图给屋里的烟气散了。

  主仆三个忙的跟火烧眉毛似的,脚不连地的。

  崔三老爷觉着还不保险:“咱都离了这里。”招呼两个就要往外走。

  已是晚了,就见崔兰愔堵在门口,笑问:“爹你又鼓捣什么呢?”

  “没做什么,给你制的香已经得了,我这正准备上手给戬哥儿制笔呢。”崔三老爷摆着手,“走,咱先回去看给你制的香合不合意。”

  百尺和千乘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尽力挡住书房里的情形。

  崔兰愔已闻到了烟气,眼前三人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收了笑,“爹,你又开炉炼丹了,之前你怎么应承我的?”

  崔三老爷耷拉着眉毛,小声分辩道:“真没想做什么,就是一时手痒升炉子过下瘾。”

  崔三老爷往左右扯了下,百尺千乘两个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都不应腔,被二小姐抓了现形,老实点比什么都强。

  “回头把月银交上来。”崔兰愔转身就走。

  一家子公中得的月银都在崔兰愔这里把着,然后她再给每个人发零用钱,崔三老爷这里是每月三两银子,他就用来买制那些偏门心头好的材料。

  崔三老爷急了,跟上去求着情:“留二两吧?”见崔兰愔无动于衷,他又改口,“不行就一两,我都和人说好了给我留货,这不去提哪还有下回呀,人不能言而无信是不。”

  “爹要再说,下个月的也无了。”

  崔三老爷立时噤声,瞧着崔兰愔转过游廊往后去了,跺了下脚,还是跟了去。

  到了正房,见父女俩的模样,守着姜氏做针线的知秋赶紧抱着针线筐溜了出去。

  崔三老爷苦着脸蹭到姜氏跟前,“愔姐儿要收了我的月银,你……”

  姜氏早攒足了经验,问:“你又做什么了?”

  “我爹又起炉子炼丹了。”

  姜氏再是温吞性子也急了,连名带姓地喊起来:“崔晟,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想挨回炸是不是?”

  说到这个,姜氏真没办法平心静气,一年前崔晟炼丹时丹炉爆了,直接给南书房里炸平了,门窗都炸飞了,要不是崔晟去另一间拿东西,他就留条命也不能是全乎的,打那以后,崔兰愔就管着他不叫炼丹了,这一年崔晟也听着,不想这又犯毛病了。

  瞅着粉面含威的二女儿,姜氏又是这样,崔晟知道不说清楚,等两个儿子回来又得来一遭质问。

  只得老实招了,“陛下不是一直召集人给他炼延寿丹么,我之前试过,那玩意儿就是唬人的,用多了反要折寿,我是想着自己试几个方子,然后梳理出于身体有哪些损害,到时你呈给陈太后,她待你或能更进一步,于你的婚事……”

  “爹!”崔兰愔鼻间涌上来股酸意,她一把揉下去,上前挽住崔晟的手臂,“你怎么这样啊,才说完你,又要给你赔不是,我还怎么说一不二。”

  崔晟好脾气地拍着她的手,“前些年是爹想岔了,该考取个功名的,只明年开始下场,一气儿顺利也要历时三年,远水解不了近渴,爹就想到了这上头。”

  这都是谭姚两家结亲的事引出来的,连一向乐天无忧的崔晟都愁起了她的婚事,暗地里想了这么多,甚至想到了那样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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