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翻车了 第19章

作者:柯染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第24章 风暴“阿怜在做什么。”

  但宋怜从没想过要孩子。

  成亲后一直没有子嗣,她去看大夫,是因为如果是她的原因让他无嗣,她这里便要早做打算。

  几个大夫都说她的身体没问题,子嗣的事她就再也没有关心过。

  面前的男子一身简单的灰衣,坐在简陋的马车里,也如同雪山

  里的月,澹泊宁和,清绝而温泰。

  宋怜看着他墨画一般的眉眼,思量是出了什么事。

  有可能是婆母忽然多长了智慧,亦或是婆母对香火的执念占了上风,硬要有子嗣继承侯府的爵位。

  但他有的是办法让婆母消停,且如果是为了子嗣,到了不介意不是平津侯府血脉的地步,暗地里收养弃婴,想办也并不难,不至于这样。

  他手垂在膝盖上,神情淡然平和,长睫下阴翳并不明显,眸底却静水流深,似有暗流压进深海里,幽寂深凉,平静只流于表面罢了。

  宋怜心里不由有些恼。

  只她从不是发火的性子,将他骨节分明冷白如玉的手指牵入手心,温言软语,“怎么我在夫君眼里,就这样蠢笨,会和国公府牵扯一处,我现在生活安稳富足,阿宴,我只要你。”

  她眼睛看着他,生的是杏眸,平素常低眉顺眼,便显得清丽,睫羽纤长浓密,有些微微翘起,专注时,便是看地上的草木,也是有情的。

  陆宴反手握着她,指腹拨开她手指的缝隙,一点点往内滑,直至十指相扣,箍着叫她动弹不了。

  宋怜觉着奇怪,脸上柔柔笑着,心里却在想府里会出什么事,总不至于是忽然有了喜欢的人,做了错事,补偿她,才来阳邑接她的吧。

  毕竟他这个人看着澹泊温和,实际自有一种不显山不露水不露锋芒的傲,做官这么些年,便是有应酬,也是不屑沾染风月的。

  若是在女色上能有什么首尾,必定是喜欢之极了。

  指尖被他指腹把玩着,车上晃荡,没办法看书,也不好闭眼思量学酿酒的事,宋怜便和陆宴闲聊,问些朝堂上的事。

  回了京城宋怜先送‘布帛’回郑记,没想到陆宴并不先回府,而是要同她一道去,她心里隐隐不安,到了郑记,远远看见憔悴的秦嬷嬷,心脏更是骤然收紧。

  秦嬷嬷一见了她便喊了声大女君,扑了过来,似是要说什么,却被陆宴制止住了。

  宋怜见他朝正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小千看去,意思是让她先把小千支开,一时有了不好的念头,脑子里立时头晕目眩,心想不会的,不会的,勉强稳住心神情绪,不让小千看出端倪。

  朝小千笑道,“小千,你去后面院子,帮我选两匹布,等下回府做秋衣样子。”

  小千哎地应了一声,朝两人行礼,开开心心去做事了。

  宋怜陡然看向秦嬷嬷,因着京城里很多人都知道郑记是她的置产,等闲秦嬷嬷是不可能出现在郑记的。

  宋怜嘴唇抖动,几次张口都没能问出声,听秦嬷嬷泪哭着一声夫人没了,一时只觉得热闹的街肆霎时没了声音,眼前有人影晃动,虚幻虚妄。

  似乎她被什么人扶住,有人在喊她,隐约里有一声极其尖锐的大哭声,接着戛然而止。

  寒意从脚底涌上头顶,宋怜打了个寒噤,喊了一声小千,推开身边的人,踉跄着往里面奔。

  进了铺子后头的院子,眼前渐渐清明,宋怜奔过去,扶起栽倒在地上的小千,手指去抠她口里的呕吐物,取药瓶倒药给她,给她顺气,“没事了小千,没事了小千。”

  积香打着哆嗦,三女君犯病她是见过的,以往都是抽搐,口吐白沫,刚才听到她和刘嬷嬷说话,大哭一声,直挺挺栽倒下去,就……就没动静了。

  根本没有呕吐,一把药塞到口里,滚在衣襟上,塞到口里的,也含而不化,根本没有气了。

  陆宴跟进来,扫了眼积香刘嬷嬷,吩咐一名伙计,去平津侯府请冯涧清。

  积香忙不迭跟着一道去,陆宴走到近前,不由色变,大步走上前去,要将小千抱去最近的医馆,听见她声音气若游丝,“那个白胡子是大夫,把他带来。”

  就在外面的马车里,陆宴将人带来,郑成一看,知道人已经去了,也上前探脉检查,小姑娘眼瞳已经扩散,人已经没了。

  小姑娘郑成是认识的,去请他的时候就看过,他不擅治癫病,小姑娘也没一点难过,反而是朝他请教许多学医的事,要买许多医书。

  转眼就没了,见夫妇两人,一人抱着没了气的身体精神恍惚,一人僵站着面色煞白,知道这小姑娘恐怕不单单是婢女这么简单。

  再看院子里两三个奴仆嬷嬷都系着孝,知道这户人家先前走的人连头七也没过,一时也悲怆,只道人生无常。

  也说不出节哀两个字,想起这次来的目的,痨病也耽误不得,便拱手行礼问,“夫人节哀,还请带老夫去看看那位病人,痨病的事,早点治早好。”

  陆宴只见抱着小千的人紧了手臂,眼里陡然燃起希冀的光,又骤然熄灭,呼吸轻而长,脸色白得透明。

  秦嬷嬷见女君去阳邑是去请给夫人治病的大夫,偏过头胡乱抹着泪。

  郑成明白过来,一时悚然。

  冯清涧提着药箱赶来,见要治的病人走了,接二连三如此,也备受打击,在院门前站了一会儿,自己离开了。

  郑记的掌事关了铺子,安顿仆从伙计们都散开,人声远了,院子里空荡下来,地上坐着的人脸贴着妹妹,一动不动。

  秦嬷嬷取了一个盒子来,递去女君面前,“是夫人留给女君的,其实夫人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夫人让老奴跟女君说,让女君不要难过,说她都知道的,当年若不是要救她养她,给她治病,女君不会嫁平津侯,也不需要活得这般辛苦劳累,不得轻松欢颜。”

  说着轻轻打开了盒子,“女君看看罢,夫人攒了好些年呢,就想着您打开看见的时候,能笑一笑。”

  宋怜看一眼,别过了头,瞥见盒子另一侧已长了霉的水团丸子,身形晃了晃,一时连抱住小千给她暖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又用更大的力气去抱住。

  秦嬷嬷见她一滴泪没有,也不哭,知晓大女君是最坚韧的,稍安了些心,陪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料理后头的事,三女君当年能活下来,大夫都说是奇迹,夫人走在前头,不知道三女君的事,也少了些痛楚。

  陆宴手里拿着风氅,在堂前站了一会儿,待秦嬷嬷离去有一刻钟,下了石阶,将风氅披到她肩上,另一件轻轻搁在小千身上,她坐着,他站着。

  刘嬷嬷和积香不敢出现,天明时秦嬷嬷进来收拾,从大女君手里接过三女君,“给小女君洗漱穿衣罢。”

  宋怜嗯了一声,踉跄着站起来,平缓了一会儿,去给妹妹洗漱收拾,送妹妹回东府,棺材也亲自买的,另定了两口。

  秦嬷嬷见铺子里的掌事送来两口,欲言又止想说夫人去了三日,先前已经收殓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陆宴一直远远跟着,跟着她去了棺材铺,东府,她在府里探望岳母,大约两个时辰,谁也不带从东府里出来,街上恍恍惚惚走着,一路出了城,走到夜幕西垂,停在了护城河边。

  千柏远远看着,心里也发紧,“大人去劝劝夫人罢,跟夫人说,她还有平津侯府,还有大人,不能做傻事。”

  陆宴并未走近,只是看着。

  那背影形销骨立,望着河水,似乎望着悬崖深渊,明明没有哭声,却也能想到她五内俱焚,痛楚无处发泄。

  到城门关闭,又过去一夜,直至天光泛明,她才折身回城。

  千柏一夜不敢眠,远远见夫人神情平静,松了口气。

  她在前面走着,陆宴隔着几丈,看她的背影,不免也想,她会不会回头。

  一直跟到北阙甲第凤凰街街巷,她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青砖院墙前。

  院门紧闭,周围偶尔有各家仆从路过,离去时笑嘻嘻的,“不是吧,这年头太监也有女子望门憔悴了。”

  “只要有钱有权,太监又咋地,我想傍,常侍大人还没那嗜好呢。”

  千柏听得脸色发青,绕远些去打听了回来,“是三常侍的外宅——”

  宋怜知道李莲不在京城,但还是想过来看看,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先回了趟平津侯府。

  站在平津侯府门前时,想像以往那样,有侯府夫人的模样,却也没有了心力,院门前碰见陆母,停了一会儿,没有力气行礼,直接去书房了。

  陆母

  瞠目,却一时也怒不起来,只因这平时样样得体的儿媳,脸色青白憔悴,似瘦了一大圈,削瘦的肩背跟木板一样,又僵又直,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冷淡冷漠得像盆子里的水。

  陆母心惊,发起火来,“她这是怎么了,连着几夜未归,哪家儿媳像这样,我这个做婆母的,还没摆谱呢。”

  徐嬷嬷惊疑不定,她心里是有些畏惧这位少夫人的,所以平常也不敢当搅事的,老夫人说什么,她也不会附和,“夫人走罢,时候不早了,还得去赴周老夫人的宴席。”

  陆母便暂且压下了火。

  宋怜回了趟书房,去了陆宴惯常坐的那张案桌,她擅画,什么字帖到她手里,写几遍就能模仿出神韵,她很熟悉陆宴的字迹,甚至不需要比对,便以他的字迹口吻,无所出为由,写了一张休书。

  写完从他惯常放印章的地方取出他的私印,印在铭文上,自己沾了印泥,按下了手印。

  书房门却被砰地一声推开,逆着光的人看不清神色,径直走到案桌前,眸色平静,压抑着从未有过的风暴,“阿怜在做什么。”

第25章 飞蛾扑火秘戏图。

  暮色浓重,从西而来,透过窗外松柏打落稀疏光影,落在他脸上,画卷一样的眉目平静而晦暗。

  踱步过来时,探手取过案桌上的休书,睫影浓重,微黄的纸张在他修长如玉的指尖缓缓拉动,裂成碎屑。

  扔进墙边莲花水景里,旋即吩咐千柏端了晚膳。

  宋怜并不饿,不过还是接过了汤勺,足吃了一碗,也并不想沐浴洗漱,吃完就去榻上躺着了。

  时日尚早,本以为陆宴会留在书房做事,不想他竟也回了寝房,略做洗漱,也上了榻。

  陆宴极爱洁,每日睡前必洗浴,宋怜猜他是想看着她,开口说了两天来第一句话,“臭。”

  陆宴也不生气,只让人准备了热水,在榻前洗浴。

  只着丝白的中衣,声音宁和温润,“我知道当年若不是为岳母的事,你已经跟着那位姓沈的少年走了,但你既然选择了留下,与我结为了夫妻,便要对你的选择负责,既为夫妻,生同衾,死同穴。”

  他将榻边的帷帐放下,“阿怜,不是我承认的婚书,你无论去哪里,都还是陆宴的妻子。”

  寝房里无人答话,只余清浅的呼吸声,陆宴并不意外,闭上眼,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身侧的人轻轻支起了身体,等了一会儿,放心了似的,起身,下了床榻,似乎在妆奁里拿了什么东西,轻轻开门出去了。

  两刻钟后千柏来回禀,“夫人取了件黑色风袍,出府往东南方向去了。”

  陆宴穿好衣裳,“她已生了警觉,夜里人少,跟得多了她会察觉,你去东府,看看有什么能帮忙料理的。”

  “是。”

  宋怜守在平阳侯府转角的巷子里,只等天明,从许多年起,宋彦诩每日清晨上值,无论风雨寒暑,柳芙都会亲自把他送到正门外。

  母亲和小千一起出殡,日子定在后天,墓地她已经买好,一处山明水秀安宁开阔的地方,但太空寂了,需要人头做祭奠。

  黑夜里宋怜握着袖袍里涂了剧毒的匕首,盯着平阳侯府紧闭的正门,五脏六腑里燃烧的都是岩浆,毒是收拾小千的屋子搜罗出来的,她总觉得她还在,没有冷冰冰的,但事实就是,把小千害成这样的人还活着,小千死了。

  五内俱焚,直让她恨不得立刻冲进正门去。

  却有一只手自背后捂住了她的口,将她拉近黑暗里,困住她的膝盖将她抗了起来。

  匕首掉在地上,被他踢进了篦子里,宋怜腰腹抵在他肩上,脑袋倒垂在他后背,看不见对方容貌,却闻见了清淡的墨香,气怒挣扎,“陆宴!你很烦!你放我下来!”

  陆宴充耳不闻,手臂箍着她腿弯,大步往回府的方向去,后背肩胛骨被咬住,也只略僵了僵,放松身体任凭她牙嵌进血肉里,一言不发。

  宋怜尝到了血腥味,却不肯松口,明知这不是李莲,也不是宋彦诩,不是柳芙,不是宋怡。

  待察觉到他尽量放松了背,瞬时被抽干了力气,松开口,呼吸也气若游丝起来。

  陆宴察觉到她骤然软下的身形,脚步微滞,抱着她折转进了暗巷,将她从肩上放下来,接住她滑倒的身体,取了帕子,给她擦脸颊上的血迹,“先不说你能不能成功,便是成了,你也成要犯下狱了,那还怎么对付李莲。”

  哀莫大于心死,她来此,可能并不想后果会不会成功,逝去的亲人不会再回来,失败了,一家三口在地底下团圆。

  陆宴抬手压了压酸涩的眉心,声音和缓而温宁,“高世子是将才,昨日已有捷报从边疆传来,战事想必很快会结束,等李莲回来,你找机会朝他下手便是了,到那时,平阳侯府怎会是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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