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第50章

作者:好大一锭银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没、没享受够……”薛瑛蹬鼻子上脸,“你可以继续剥吗?我还想吃龙眼。”

  “不可以。”程明簌冷声道:“你已经吃了许多,会腹痛。”

  “可是我想吃。”

  “那也不可以。”

  薛瑛气恼地留给他一个后脑勺,面朝里。

  程明簌叫人将果壳皮收拾了,坐在榻边,看着她的背影,掰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沾湿的帕子,为薛瑛擦拭嘴角,一边擦,一边若无其事问道:“你想要香囊?”

  “嗯?”

  薛瑛奇怪地看向他。

  程明簌神情认真,“外面的人做的东西不不干不净,脏,你想要的话,我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我没有想要香囊啊。”薛瑛如实道:“我本来就有许多,一日换一个都用不完。”

  她忘了前几日同齐韫随口说的话,她想要与他拉近关系,那么,男子为自己喜欢的女孩亲手绣一个香囊,不正是可以拉近关系的机会吗?他每次动手的时候都能想起她,遇到剩下的针线,或是相同的花纹也会想起她。

  程明簌拇指在她唇角按了一下,沉声说:“你想要。”

  薛瑛莫名其妙,“什么东西啊……”

  “你说你想要新的香囊。”

  他捏着帕子,指腹慢条斯理在她唇边碾了碾,吃过瓜果的嘴巴充满了香甜的气息,让人很想咬一口,明明都擦干净了,可他迟迟未曾收回手,指尖流连地摸着她柔软的唇瓣。

  薛瑛怕他纠缠不休,只好顺着说道:“我……我想要新的香囊。”

  程明簌终于笑了,眉头松开,满意地说:“好,我给你做。”

  薛瑛觉得他疯了,神神叨叨的,一把拂开他按在唇边的手。

  程明簌依依不舍地收回指节,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才站起身出去。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你今日很好看。”……

  今年京城的三伏天很是炎热,薛瑛的院子里成日放着冰块,外头的花叶都蔫巴地耷拉着脑袋,池里的鲤鱼也不爱出来觅食。

  前几日,朝中派兵增援西北,运了好几车物资前去,侯府托人为薛徵捎带了一些物件,有侯夫人亲自缝制的鞋袜,一些耐放的糕点,还有薛瑛写的信。

  这几年,她与兄长聚少离多,就连成婚时兄长都没有出现过,战场上刀剑无眼,薛瑛帮不了其他的忙,只能为他求平安,写家书,告诉他家中一切如常,不必担心。

  薛徵除了收集字画外,还喜欢玉石,不久前,薛瑛逛街时碰到一颗形状肖似宝剑的玉石,觉得兄长说不定会喜欢,便重金买下,随信一起寄了过去。

  过不了多久,薛徵就快出征一年了。

  将军在外,聚少离多,三年五载的分别都是有的,薛家为薛徵的婚事忧愁许久,武宁侯过去曾在信中提过,想要为薛徵娶一位妻子,待他归来后再与妻子好好相处。

  不过薛徵拒绝了,他在战场九死一生,何必平白无故耽误人家姑娘,若他回不了家,岂不叫妻子守活寡?

  回信中言辞颇为严肃愠怒,字句警示,武宁侯就再没打过这个念头。

  这次随军寄过去的信中,武宁侯犹豫再三,旧事重提,末尾又聊到薛瑛的婚事,她与程子猗虽仓促成婚,但互相之间并无争执龃龉,且观察下来,二人感情颇深,和离之事需从长计议,再观再探。

  上次与程明簌谈话的内容还时不时回荡在耳边,武宁侯当夜便与妻子相谈许久。

  “他说他喜欢瑛娘,不愿意和离,我给他的条件只高不差,做侯府的义子,是多少人求不来的,他不肯答应,想来,也许对瑛娘是真心的。”

  武宁侯神情严肃,低声说道:“现在就是看瑛娘的意思,她愿不愿意与子猗在一起,其实我觉得,他俩就这样也挺好的。”

  薛瑛娇惯长大,任性蛮横,需要一个人管着她,武宁侯与侯夫人年纪大了之后,无法再庇护她,所以得为她找个中用的,能依靠的夫君,程子猗正符合他们的要求。

  “瑛瑛她……”侯夫人了解自己的孩子,她说道:“从小,她喜欢的东西就多,这孩子心大,也确实怪我们将她教得太任性了些,若问她喜不喜欢现在的夫君,我估计她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侯夫人顿了顿,“这些时日,我常看着他俩,我发觉,瑛瑛是很依赖子猗的,你别看两人平日吵吵闹闹,但其实,都是子猗让着瑛瑛,她也不是对谁都那么任性,只有在亲近,信任的人面前才会肆无忌惮地发小脾气,所以……我觉着,瑛瑛应当也是喜欢子猗的,至少,有些好感。”

  武宁侯弄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只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两个人静默许久,侯夫人又突然问道:“对了,上次你说派人去查李氏,可曾有结果了。”

  “还没有。”武宁侯摇摇头,“已派人去了刺桐,只是过去太久,且又不知李氏离开京城后有没有返乡,姑且再等等吧。”

  侯夫人低着眉,思忖许久,犹豫地问道:“夫君,我是说假如,瑛瑛……她真的不是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永兴寺的大雨夜,还有突然出现,又消失的李氏,这一切都如一场乌云般笼罩在侯夫人头顶,她思虑重重,近来看着都憔悴许多。

  还不等他回答,侯夫人便道:“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哪怕真是那样……夫君,你我都不要迁怒于她。”

  侯夫人有时候很恐惧回到宫中,路过冗长幽深的宫道时,她总想到幼时在宫里,因为母妃不受宠,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有一年,母妃被陷害打入冷宫,皇兄因为是皇子,被另一个没有子嗣的妃子接过去教养,而唯唯诺诺,既不聪慧也不够漂亮的小建安跟着母妃去了冷宫。

  侯夫人记得当时宠冠六宫的贵妃养了一只凶恶的狗,狗吃得比人都好,每日都有御膳房特供的肉丸子。

  有一日,小建安饿极了,冷宫里吃的都是馊饭,她不像母妃那样被限制出行,夜半跑到贵妃宫门前,将太监准备好的肉丸偷走了,那狗反应很快,恶狠狠地追在后面,幼小的侯夫人一边哭着往嘴里塞肉丸,一边躲闪。

  最后,她的脚上还是多了一条去不掉,伴随终身的疤痕,她也得了看见狗便害怕,浑身发冷汗的毛病。

  皇兄未曾登基前,侯夫人与薛瑛被困宫中,宫里也养了一只同样凶恶的狗,侯夫人吓得腿软,她身旁,都还没开始换牙的薛瑛却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根比她这小人还高的扫帚,颤着声音,手脚都在发抖,但依旧站在侯夫人面前,挥着扫帚将那条狗赶跑了。*

  她的瑛瑛和她一样,胆小,羸弱,却陪她度过了宫变最艰难的几日。

  又不是只有流着同样血的母女才会心连着心。

  武宁侯沉思良久,说道:“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瑛瑛都是我们的女儿,别瞎想了。”

  侯夫人这才安心下来。

  大军渐渐靠近西北,太子的母族姓姚,这次领兵增援的钦差叫做姚敬,乃太子亲舅。

  姚国舅能力平庸,靠着皇后与太子的势力,在朝中混了个颇为紧要的官职,将来,若皇帝龙驭宾天,太子登基,姚家便与皇室二分天下,因此,姚国舅自然昂着头颅示人,队伍不紧不慢地到达会面的关隘时,姚国舅等着薛徵上前迎接,哪里知道,关隘口等着的只是几名副将而已。

  “大将军有要事要处理,暂时走不开,便让我等再次恭候,姚国舅,这边请。”

  姚国舅有些不满,“薛将军有何要事?”

  “军机之务,走不开身,望国舅爷体谅。”

  副将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姚国舅直接忽略了他,自顾自打马冲上前去,冷哼一声:“我体谅薛将军,谁来体谅一下我。”

  副将的脸都黑了。

  薛徵麾下秩序严明,到了营地,大家腾出地方,让物资入库,副将看了眼单子,与身旁的人面面相觑,低声道:“是不是不对,好像少了许多东西。”

  他直接问道:“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吗?”

  姚国舅吹胡子瞪眼,“大胆,你是在怀疑我们私藏吗,李副将,你可别血口喷人!”

  被点名的副将涨红了脸,抿唇不敢说话。

  薛徵带兵在沙沟山迎敌,深夜才回来,他肩膀上多了几道伤,赤着膀子,正坐在营帐里,点着盏油灯,军医将镊子在火苗上烫了烫,而后低头为薛徵取出肩膀上打进肉里的箭头。

  裸着上半身的男子身形精壮,手臂与胸腹上满是交错的伤痕,好几条凶险万分,差一点便会伤到要害处。

  拔箭头时,薛徵皱了皱眉,嘴唇有些白,眼皮轻颤,待军医取出碎片,敷完药缠上绷带,他才睁开眼,连着打了数日的仗,薛徵两眼布满血丝,唇边也冒出不少青色的胡茬。

  新来的小兵端着血水要出去,随手就要将桌上乱七八糟的衣服绷带拿走扔了,一旁一名参将立刻伸手阻止,“诶诶诶,你把这个放下。”

  换下来的衣物中放着一枚小小的香囊,已经褪色,边角还染了几滴陈旧的血迹。

  小兵不明所以,茫然地愣在原地。

  参将解释道:“这是武宁侯府的薛二小姐为兄长所求的平安符,咱大帅贴身戴了好几年了,是他的命根子,你若丢了,小心他气得杀了你。”

  小兵肩膀抖了抖,他刚来不久,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薛帅原来有个妹妹,想来他们感情很好,连军中的其他人都知道这陈旧的平安符被大帅视若珍宝,如果弄丢了,后果不堪设想,小兵赶紧低下头,端着装满血水的铜盆出去了。

  薛徵上完药,低头翻看摆在面前的物资清单,他要的东西,都是缺斤少两地送过来,说好的长弓,战车也未曾见到。

  “钦差呢?”

  薛徵哑着声音问道。

  闻言,一旁的副将冷哼一声,“姚敬那王八羔子,狗眼看人低,他懂个屁的军事,也不知道朝廷派这样一个人过来干嘛,除了搅乱还能有什么用,他是来当参谋来支援的吗?我看他是奔着当土皇帝来了!”

  军中之人打打杀杀惯了,行为粗犷,说话也心直口快,薛徵皱眉,训斥道:“慎言。”

  一张口牵扯到身上的伤,他弯着腰,咳得心肺都在疼。

  副将闭上嘴,过了会儿,想起什么,“对了,大帅,武宁侯府送了家书过来。”

  薛徵眼前亮了亮,“拿来给我看看。”

  副将扭头示意,过了会儿,一名士兵将东西送进营帐。

  侯府的信是托姚敬带过来的,姚国舅疑心侯府狼子野心,怕武宁侯与远在西北的儿子谋私串通,所以这信,在送到薛徵面前时,已被提前打开过了,封口虽重新粘好,但依旧看得出被打开过的痕迹。

  薛徵无心再去追究此事,着急地打开信。

  武宁侯告诉他,家中一切如常,老夫人身体不如从前,近来总是昏睡,偶尔清醒也念叨着远在关外的孙子,他与侯夫人没什么大碍,不必挂怀,再然后就是说起要为他娶妻的事情,侯府家大业大,他不在,需要一个世子夫人帮忙打理中馈。

  薛徵直接略过了,看向后面,信里说,阿瑛与子猗关系很好,和离之事暂且放到一边,之后再谈。

  薛徵一时怔愣。

  关系很好?

  这场阴差阳错而促成的婚约,居然没有鸡飞狗跳,弄得侯府了无安生吗?

  薛瑛居然愿意。

  一边是亲弟弟,一边是看着长大的妹妹。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松了一口气,眉宇间的郁色反而越发凝重了。

  是真的关系很好,还是只是爹娘为了保全名声而编造的谎言?

  薛徵握着信纸,呆坐原地许久。

  以前,薛瑛总是开玩笑,说将来等她嫁人时,要兄长背着她进轿子,

  其实薛徵一点也不想,在他的认知里,背着妹妹出嫁,无异于亲手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

  这些年,他一直在断断续续地为薛瑛物色未来夫婿的人选,只是挑来看去,总觉得不满意,身边的人不免打趣,说他眼光太高,王侯将相都瞧不上,莫不是他想送妹妹去当皇后?

  没有,薛徵并不希望她嫁人。

  嫁做人妇,离开侯府,离开薛家的庇护,有了丈夫,有了孩子,被其他东西牵绊住,与家中亲人的关系便会越来越远。

  薛徵希望她能做自己一辈子的妹妹,像小时候那样,跟在他身边,甜甜地叫“哥哥”。

  信纸的一角都被揉得有些皱了,油灯的火苗熏得眼睛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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