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第7章

作者:好大一锭银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话本又将偏离的情节拽了回来,他不愿意认亲,避着侯府的人,话本就将生父直接送到他面前,躲都躲不开。

  武宁侯自己是读书人,也喜欢其他爱读书的后辈,见少年就算受了伤,也不忘护好自己怀里的书,他瞧了几眼,都是些有关农水徭役之类的典章古书,不由对面前的少年多了几分欣赏。

  少年只穿着一身白衣,周身乏饰,五官端正俊秀,见了武宁侯,既没有谄媚姿态,也没有恐惧,安安静静的,语气平淡。

  到了侯府,下人迎上前,武宁侯赶紧叫人去将府中大夫请来,为少年看伤。

  侯夫人听前头传来消息,说是侯府的马车在皇城街撞了人,吓得脸一白,以为丈夫会和薛徵一样重伤,顾不得什么礼仪体统,着急地往前厅赶去。

  到了后才发现,武宁侯好端端地坐着,只是发髻有些歪了,他先前惊出一身汗,此刻解了衣襟的扣子,正端着杯凉茶解渴。

  “官人……”

  侯夫人唤了一声,武宁侯回头,她已走至身前,“我听人说你下朝时出事了?”

  侯爷身边的长随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侯夫人听完,绞着帕子,“哪里来的鞭炮?”

  “估计是哪个孩子丢的,已叫人去寻了,还没寻到。”

  侯夫人心还揪着,但听他们说武宁侯没有事,只是在车里颠簸时,手上被弄出两块青紫,别的没什么大碍,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突然发现前厅里还有别人。

  那少年抬着胳膊,大夫摸了摸骨头,“还好,伤得不严重,小郎君你忍一下。”

  程明簌点点头,大夫按住他的手臂,突然用了一下力,脱位的骨头又恢复原状,程明簌咬着唇,硬生生忍住疼。

  “好了。”

  侯夫人看着他,一瞬便想起是谁,少年长相突出,清冷如霜月,令人过目不忘,她讶然,“程小郎君,是你呀。”

  武宁侯疑道:“娘子与这位小郎君认识?”

  “嗯。”侯夫人笑了笑,“上个月我与瑛瑛去永兴寺斋戒了几日,恰巧程小郎君也在山上借住,还帮我修了坏掉的衣箱。”

  武宁侯恍然大悟,他听妻子说起过这件事,但不知道今日撞到的少年就是她口中提到的人。

  “阿爹,阿娘!”

  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少女身姿轻盈,提着裙摆跑过回廊,黄雀一般扑到侯夫人面前。

  薛瑛听说父亲回来了,母亲也去了前厅,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她喂薛徵喝完药就赶紧过来了。

  少女面庞娇嫩,眼底满是担忧,水湛湛的眸子看向武宁侯,“爹爹你……”

  话音刚起便戛然而止,薛瑛看着坐在武宁侯旁边的程明簌,只觉得脑中突然就空了,尖锐刺耳的鸣声响起,如海水倒灌,薛瑛一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清了,手脚发凉,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瑛瑛?”

  侯夫人看着她痴怔的模样,握着她的手,“瑛瑛,你怎么了?”

  薛瑛说不出话,喉咙如同堵住,程明簌回侯府了,他回来了,他认亲了。

  程明簌与她对上目光,少女身形僵硬,衣袖下的手都在抖,仿佛已经在竭力控制情绪,她的反应让他觉得诧异,在山上时程明簌就觉得她不对,她与前世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早就知道……

  程明簌眸光顿了顿。

  “瑛瑛!”

  侯夫人扬了扬声,薛瑛终于回过神,只是短短的片刻,她后背已经起了一声薄汗,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薛瑛逼迫自己笑着问:“阿娘,程、程郎君怎会在侯府啊?”

  说话的时候,薛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住面上的笑意。她看到程明簌微微眯起的眼睛,冷汗几乎浸透中衣。前厅的冰鉴幽幽冒着寒气,却浇不灭她五脏六腑翻涌的灼烧感。

  侯夫人说:“你爹爹的马车今日在皇城街将程小郎君撞伤了。”

  原来不是因为认亲,爹娘的样子看上去并没有很激动,面对她时,眼神也并无异样,同从前一样慈爱。

  薛瑛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既然撞了人,是我们侯府的错,是该好好赔礼。”

  “自然。”

  武宁侯说:“程小郎君,不若留在侯府养伤,等伤势彻底好了后再回国子监。”

  “多谢侯爷与夫人好意,学生……”

  程明簌刚要拒绝,看到站在侯夫人身后的薛瑛,手指团紧,目光空洞,泄露出几分恐惧。

  他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那便叨扰了。”

  他看着薛瑛的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拼尽全力去维持表面的安稳,程明簌看得出,她站在那里,转身说要去看望兄长时,魂已经没了,僵硬地步出前厅。

  薛瑛逃一般地冲回后院,薛徵喝完药后坐在榻上正在看书,见她慌不择路地过来,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薛瑛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心里是浓浓的不安,薛徵知道她不愿意说,没有追问,只往里边坐了坐,拍了拍身边的榻,“过来。”

  薛瑛慢慢挪过去,坐在他身侧,贴着薛徵,头靠着他的手臂。

  待在兄长身边,让她心里的恐惧稍稍缓和了一些。

  耳边翻页的声音不断,薛瑛抬起头,看向他手上的书,“哥哥,你在看什么?”

  “《战国策》。”他温声说,拿起给她示意。

  薛瑛没什么兴趣,木讷地看着他翻页。

  程明簌要在侯府住下了,纸包不住火,那个秘密就在眼皮子底下,薛瑛的头顶仿佛悬着一把随时会砍下来的刀。

  她心脏砰砰跳着,抱紧了薛徵的手臂,薛徵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侧目看着她,垂眸,轻声道:“你怎么了?”

  “哥哥……”

  薛瑛咬了咬唇,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日,你发现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会不会讨厌我?”

  薛徵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就是……就是好奇。”薛瑛小声道:“没有别的意思。”

  “不会讨厌你。”薛徵笑了笑,眸光温润如波,“不管你是谁,都是我的妹妹,我只有你一个妹妹。”

  薛瑛想,你骗人,前世,你根本不想认我,也不愿意见我这个鸠占鹊巢的贼。

  她太贪恋这些亲人的好了,害怕再一次失去,薛瑛下定决心要铲除程明簌,住进侯府也好,薛瑛有了许多接触他的法子,远比去国子监动手脚更方便。

第9章 第九章“知道怎么杀人么?”

  程明簌胳膊上缠着绷带,幸好伤的是左手,他还能看书写字,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改变,所谓的命书,似乎总能以一些强硬的方法让偏离的剧情回到正轨。

  他还是和侯府的人打上照面了,只是信物已被烧毁,不知话本还能用何种方式让他认亲。

  程明簌坐在院子里,对着桌上的书发呆。

  侯府家大业大,就连给一个外人住的院子都奢靡得不像话,陈设雅致,一看就是底蕴丰厚的书香世家。

  武宁侯喜欢学问好的后辈,有时下朝回来会考程明簌几个问题,他都一一答了,武宁侯便会满意地捋一捋胡子,笑眯眯离开。

  毕竟是侯府的马车先撞了人,所以程明簌在府中养伤时,一切吃穿住行与大公子薛徵是差不了多少的,每日丫鬟都会端着名贵的补品过来,今日也一样,傍晚的时候,照例有人来送东西,程明簌正坐在院子里看书。

  “程郎君。”

  采薇笑着唤了一声,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梧桐树下,少年静默而坐,听到声音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采薇后背凉飕飕的,手心里冒着汗。

  她家小姐前段日子还闹着要杀了程郎君,今早就打发她来他的院子,打听程郎君的喜好。

  程明簌目光从她脸上滑过,重新落回书上。

  他认识这个丫鬟,薛瑛院子里的人,侯府的家生子,从小就和薛瑛在一起,两个人如纽带一般缠得紧紧的,采薇对薛瑛唯命是从。

  “程郎君。”采薇扯起嘴角,僵硬地笑了笑,“奴婢是二小姐院里的人。”

  对面的少年没什么反应。

  采薇有些心虚,按照小姐的吩咐,逐句说道:“程郎君,我们姑娘想问问您,平日喜欢吃什么,看什么书,喝什么茶,姑娘说了,您在侯府养伤,她理当尽地主之谊,好好赔罪。”

  程明簌握着书的手停顿几息,抬头,重新看向不远处的丫鬟。

  她比她主子要聪明些,说话滴水不漏,再紧张也不会露在面上。

  对于薛瑛的突然示好,他有些诧异,按照她先前瞧见他时害怕的样子,应当是不愿与他多接触的,今日主动叫奴婢来打听他的喜好,真的只是赔罪那么简单吗?

  程明簌面色平淡,开口道:“我喜欢看水利方面的典籍,不吃辛辣之物,别的没什么挑剔的,对了,在下生来不宜食用核桃,哪怕只是沾了一点都会立刻晕厥,甚至窒息而死。”

  他特意又重复了最后一句话,语气严肃。

  采薇点点头,“奴婢记下了,回去就会转达给我们小姐。”

  “劳烦。”

  “程郎君折煞奴婢了。”

  采薇朝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薛瑛正在薛徵的屋里看书,她发现哥哥在,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他不用总是跑边境打仗,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人,还要为他心惊胆战,坏处是,他有时对薛瑛会很严格,不能一天到晚只想着贪图享乐,要看书,练字,也不能一天吃三块甜瓜,那样会闹肚子。

  身体上的事情,薛徵一向说一不二,对他撒娇完全没用,她面冷心硬的哥哥根本不吃这一套。

  薛瑛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忽然看到窗外采薇急匆匆的身影,她立刻精神起来,从桌案前站起,“采薇!”

  采薇听到她的声音,快步走过去。

  怕薛徵听到两人的对话,薛瑛拉着她到角落,低声道:“你去问了么?”

  “问了。”采薇将程明簌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

  “他不能吃核桃?”薛瑛问了一遍,采薇重重点头。

  “笨死了,这不是亲口将弱点告诉我?”薛瑛哼哼一声,有些眉飞色舞,采薇看着她,她家姑娘唇红齿白,貌若芙蕖,手握成拳抵着下颌,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在想坏主意,可是就算是不安好心,也不叫人觉得讨厌,微皱着眉沉思的模样,满是娇憨。

  “你去吩咐厨房,做一道核桃酥。核桃仁要碾得细碎一点,最好看不出来。”

  采薇“嗯嗯”两声,转身下去吩咐了。

  入了夜,薛瑛捧着那碟核桃酥,走向程明簌的院子,屋里还亮堂着,窗纸上印着人影。

  程明簌没有看书,等着外面响起少女的呼唤,“程郎君。”

  清脆,带着刻意的娇腻。

  程明簌嘴角勾了勾,待她又唤了几声,有些着急时,起身。

  薛瑛已经气得跺脚了,程明簌明明就坐在窗边,她喊他,他竟敢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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