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兰舟
她走入屋内,净了手,又坐到他身侧来,桌上放着一堆瓜果点心美酒,温婉取了个橘子,却被赵恒顺手接过。
温婉一笑,视线落在赵恒脸上,“今天那些债主们吓到你了吧?”
赵恒一边给她剥橘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又不是瓷片做的,哪里这么轻易被吓住。”
温婉笑一声,却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喝了多少?可还清醒?温家族人们可不好对付。”
“没喝多少。父亲心疼我,早早的就让人给我的酒壶里掺了一半的水,又寻了两个海量的远房弟兄陪着,我吃不了亏。”
赵恒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忍不住带笑。
温老爹…平日对他没个好脸,处处压他一头,时刻提醒他赘婿的身份,偏关键时候也会护着他。
这就是一家人吗?
关上门再吵再闹,打开门却必须团结一气。
说话间,赵恒已经剥开了橘子,递给温婉。
温婉却摇头。
小娘子凑他很近,笑眯眯的,半笑半嗔的提要求,“给姑娘家剥橘子…得去掉外层的白色橘络呀。”
夜风轻拂。
赵恒的心,也被轻轻拨弄。
“好。”赵恒无有不应,开始用那双十指修长的手指,去掉橘子外面一丝丝的白色橘络。等将那橘子剥得一干二净后,他才一分为二递给她。
温婉勾唇,眼底有恶作剧一般的笑意,“喂我呀。”
赵恒一愣,似乎不妨她这样的热情。
可又一想,如今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亲热些理所应当。
这一点他倒是不如温婉。
“好。”赵恒掰了一瓣橘子,送到温婉嘴边,温婉一边嚼一边盯着他看,眼神仿佛浸了蜜的糖,“真甜。”
她又刻意压低声音,补了一句,“我说的是夫君你。”
就说吧。言情剧还是有用的。
为了拿下她的手办,她可是倾尽毕生所学。
唉,等等,她又不是男的,装什么气泡音?
大意了。
她该用夹子音喊“哥哥”的。
不过赵恒还是被她撩得面红耳热,他假装垂下头去,二人面前有一红线连接两头的匏瓜瓢,由温老爹提前亲自斟满,这是新婚之夜的合卺酒。
卺,一种瓠瓜,味苦不可食,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而又以线连柄,新郎新娘各拿一瓢饮酒,同饮一卺,象征婚姻将两人连为一体。甘甜的酒倒入两瓣苦涩的葫芦瓢中,寓意着夫妻二人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娘子,合卺酒……”
“噢,对。”
温婉也口渴了,抓起瓠瓜瓢,也不等赵恒,直接扬脖子一饮而尽。
竟然是甜甜的米酒。
温婉大呼痛快,又催促赵恒,“再来点!解渴!”
赵恒微微勾唇,用酒壶替她斟上一杯酒,“这酒喝着香甜清爽,但后劲极大,娘子莫要贪杯误了今晚的正事。”
一说起正事,温婉一下回过神来。
对啊。
造人计划啊!
只有生了继承人,她才能踢走眼前这货,从此过上富贵且寂寞的富婆生活。
“流了一身汗,我先沐浴。”
行走之间,她腰间的香囊挂上了珍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似乎也察觉到赵恒的视线,温婉往下低头看一眼,随后笑道:“既然是送我的,夫君可别想要回去。”
赵恒衣裳半解,眯着眼睛笑,“既是送你的,自然给你。”
温婉拍拍香囊,“放心,我以后一定日日携带。就像是夫君日日伴我身侧。”
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温婉正要叫水,却被赵恒拦下,“屏风后已经给你准备了热水,这会儿温度刚好合适。你去洗漱。”
温婉夸得真心实意,“夫君想得真周到。”
赵恒却笑眯眯的,“身为赘婿,必须照顾好娘子饮食起居。”
语气却听不出自怨自艾。
倒是有一种调侃。
“别听我爹的。”温婉难得一脸正色,“你我夫妻二人关上门来过日子,没有尊卑,只有你敬我,我敬你。我只希望,你在温家的日子能畅快舒心。”
赵恒来不及思考那句“在温家的日子”是什么深意,冷不丁温婉丢给他一本书,“我去洗漱。你先研究一下这本书,讲如何促进夫妻关系融洽的,里面学问很深,新婚夫妻必读。”
新婚之夜…研究学问…吗?
他这娘子…嗜好可真特别啊。
然而当赵恒将书正面翻过来,看清楚书皮上《阴阳交欢赋》那几个字后,表情难绷。
促进夫妻关系融洽?
新婚夫妻必读?
好像…也没毛病?
再一抬眼,那人已经去屏风后沐浴。隔着一纸绢布屏风,流水哗哗声音入耳,美人纤细身影若隐若现,再看手中那些痴男怨女身体相缠的画面,赵恒的脸…终于不可遏制的红到了耳朵尖尖。
翻了两页。
血不再往脑子上涌。
开始往下走。
直到全部集中到某个地方。
夏夜的风,越来越燥,吹得人心里一阵阵的痒。
偏越是燥热,五感反而越发集中,即使隔着屏风,赵恒却也清楚温婉此刻在做什么。
第34章敬茶
她褪去了正红色的喜服外衫,露出皓白滑嫩的手臂,又取下满头的珠翠。那一头长发全部散开,胡乱搭在耳畔一侧。
她入了浴桶。
水声哗哗不停,水汽开始蔓延,皂角和精油的香气溢满房间,暧mei潮热的气息在空中交缠,叫他越发意乱神迷。
仿佛一瞬,他透过那屏风,看到小娘子雪白如脂的肌肤,黏湿的黑眸,还有盈盈可握的腰肢——
温婉刚从浴桶里站起来,冷不丁屏风猛地被人推开,随后便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
男人双目赤红的盯着她,仿佛下一瞬要将她吃干抹净,他咬一口她浑圆小巧的耳垂,在她耳边吐出灼热的气息,“娘子…你洗得太慢了…我来帮你…”
赵恒一把将她抱起,随后快步走向那张硕大的梨花木床,上面的大红锦被上绣着一双鸳鸯,刺目的红绣、并开的合欢花、散落一床的桂圆莲子,无不昭示着今夜是他和温婉的洞房花烛夜。
偏偏那妖女还用那双雪白修长的腿勾着他往前,勾得他一丝理智也不剩,灯火摇曳之下,小娘子笑得妖气十足,“阿恒哥哥,你来啊……”
赵恒蓦地覆了上去。
青春之夜,红炜之下,冠缨之除,裙褌尽脱,花钿皆弃。
揽红裈,抬素足,抚肉tun。莫不适意过多,窈窕婆娑,含情体动,逍遥姿纵。
窗台两柄红烛…燃烧到天亮。
天亮,一抹悠悠云霞斜落入窗。
照在那男子清俊容颜之上。
温婉一睁开眼就看见她的手办正单手撑腮,玉体横陈、香肩半露的斜卧在床,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里全是她的模样。
“早呀。”
小娘子声音沙沙的。
昨晚折腾了三四次,每次赵恒都是尽心尽力,她声音怎么可能不沙哑。
所以。
选老公…还是得选八块腹肌的。
温婉翻了个身,没忍住。搂着他的脖子,轻轻送上一吻,又在他右眼下的胎记停顿住,啄了一下,“夫君,你真好看。”
赵恒低低笑,硬邦邦的胸膛震动,顺势擒住她皓白的手腕,“即使我脸上有胎记?”
“胎记无损夫君容貌万分之一。”温婉一手柔软的攀着他的胸膛,另一只手从床头摸到银制面具,笑吟吟递过去,“所以…你不戴面具的模样…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赶紧戴上啊大哥。
不然被别人看到你的真容,我还怎么去父留子?
她又不能杀了他,只能将来将他送走。
所以赵恒的真面目…越少人看到越好。
赵恒却不接那面具,整个身体覆下来,一只手擒住她双手压过头顶,一只手却捉住她的下颚。
男人的胸膛火热又刚硬,像是刚从火堆里取出来烧得发红的烙铁,烙得温婉身体一阵发热。
“叫声阿恒哥哥来听听。”
温婉抬起下颚,咬一口他下颚青色短须,小娘子娇艳欲滴,犹如开得饱满待采摘的花朵,娇娇怯怯,从善如流的唤他,“阿恒哥哥…你该打理你的胡须了。”
只要你给我留个种,别说叫哥哥,叫活爹都行。
话说,增加频次应该也能提高概率吧?
正欲天亮酣战,偏陈妈在外面重重的咳嗽了好几声,“姑爷,该起床了!老爷还等着二位敬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