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83章

作者:甜鸢 标签: 天作之合 高岭之花 先婚后爱 追爱火葬场 古装迷情

谢怀瑾轻轻抬起手,对着朱光挥了下去。

周围的暗卫顷刻间动手,看着乌泱泱围过来的人,辞盈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大声喊着:“谢怀瑾!”

暗卫的动作慢了一瞬,辞盈怒目看着谢怀瑾:“你答应过不动我身边的人,谢怀瑾!”

适才的温和像面具,辞盈的声音大起来,眼眸中的情绪也逐渐浓郁。

谢怀瑾看着,分析好像是恨啊,怨啊一类的情绪,他淡着眸看向辞盈,笑着道:“如若我今日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辞盈不言,只是更加将朱光护在了身后。

谢怀瑾看着,于是也知道了答案。

谢怀瑾淡淡的想,天地就该只剩下他和辞盈二人,让辞盈别无所选,永远、永远只能选他。

“下去吧。”青年淡淡开口。

烛一有所停留,但接触到青年的眼神,也默默地退了下去。

朱光唇都咬破了,握紧拳恨恨地看着高座上的谢怀瑾。

他一身雪白的素衣,不染尘埃一般,脖颈间的血反而增添了一抹神圣感。朱光恨声说:“我不会杀你,我不会再做墨愉不希望我做的事情,我只求你告诉我,‘墨愉’究竟在哪?”

辞盈的手放下一些,整个人有些缓不过来,但明白此时她不能晕过去,于是努力撑着,她掐着自己的手,却发现原来手上早已满是掐痕。

她无声看向谢怀瑾,青年听了朱光的话,他问:“真的吗?”

适才狰狞的感觉一下子过去,朱光颤抖着唇,哭着说:“是,无论你给墨愉派了什么样的任务导致他死了,我都不会对你动手......”

她本来也无法对谢怀瑾动手,谢怀瑾脖颈上那道血痕都是不小心留下的,她要是真的想对谢怀瑾动手,那些暗卫拦住她之前谢怀瑾脉搏就不会再跳动了。

她只是......

辞盈拍了拍朱光的背,不知道为什么心又开始跳,愈来愈快。

青年淡着眸看着朱光,良久道:“你真的知道墨愉要什么吗?”

朱光哭着说:“他要你好,要你事事顺心如意,为了你甚至愿意一命换一命去刺杀宇文舒。”

谢怀瑾看着朱光。

不是。

他甚至想将朱光的话重复一遍。

谢怀瑾想起从前的事情,书房里,墨愉突然跪了下来,他抬笔还未放下之时,墨愉已经开口:“希望公子能隐瞒我的死讯。”

谢怀瑾怔了一瞬,问:“为什么?”

他其实问的是墨愉为什么要死,但墨愉却对他说:“如果朱光知道了,会陪我一起死。”

是从那一日谢怀瑾才知道,原来谢家的暗卫从入“兽论”起,就会被下一种药,是药也是毒,能让暗卫的身体更好体能更强,却也会让暗卫的生命止于而立之年。

而墨愉,早年同他一起受了长老们的惩罚,药发的更快,已经快到了。

青年的手难得颤了一下,他问墨愉,问他漫长年少走过来站在他身后的唯一一人:“如果我瞒不过呢?”

墨愉无声了许久,最后说:“公子尽力就好。”

......

雨纷纷。

朱光不可置信地跪在墨愉的墓前,虽然她看见染血的剑穗就猜到了,但真的看见时还是不能接受,她一点一点扒开土,手指血肉模糊时看见墓穴空空的还笑了出来,但下一刻谢怀瑾很淡道:“他怕你硬要同他合葬,最后跳崖死的,这是衣冠冢。”

朱光呆滞地看向谢怀瑾,眸眨了一下。

青年同样垂眸:“你可以不信,你最好不信。”

朱光大哭起来,却没有声音,辞盈看着朱光一点一点抱住坟墓,将自己的头埋入泥土之中,雨水落在朱光耳尖的疤痕上。

很久之前,墨愉看向朱光,少女因为他的疏离委屈得眼圈全是红的。

墨愉很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却最后也没有抬起手。

自由是什么呢?

自由是一只墨愉手心的小鸟,墨愉张开手,小鸟便会叽叽喳喳地降临他的手心。

所以墨愉不能张开手。

不仅不能张开手,还要闭上嘴巴,关掉眼睛,戳聋耳朵,其实也没有,生命的最后,他看着朱光飞身从林间而过,树叶随着朱光的跳动轻轻落下,漫天的光都为其舞动,她是光明的一片。

【作者有话说】

[摊手]

第55章

墨愉同谢怀瑾说起自己的死亡时是一个平常的午后,墨愉那时还是穿着那身常年不变的黑色锦衣,说话语气平淡,像交代已经完成的任务一般交代完自己的后事。

后面提到朱光,墨愉的脸上才有些情绪。

一身黑色锦衣的墨愉跪在地上,人生中第二次相求于面前的青年。

第一次是因为朱光,第二次还是因为朱光。

谢怀瑾听着墨愉一点点安排的后事,他一一应下,等墨愉走后,他寻到了长老堂唯一残留的长老——二长老。

不同于长老堂其他长老,他早早向谢怀瑾投了诚,故而留下了一条命,但也只留下一条命,深山里,瘸着一条腿的老人拄着拐杖从屋外回来,身上背着柴火,看见破屋面前一身雪衣的青年,脸上浮现些许意外。

岁月好像磨平了老人的棱角,亦或者谢怀瑾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幼童,身上上位者的气质越发明显,风烛残年的老人行礼:“见过家主。”

谢怀瑾随着老人进去,屋子里面的破败从有缺口的茶杯中仓皇透出来,白水上浮了一层最末等的茶渣,青年修长骨感分明的手按在陶瓷茶杯上,问:“暗卫营的毒有解药吗?”

二长老很慢地摇头:“家主,那不是毒。”

意思是是毒好解,但那不是毒,只是一种能“焕发”生机的药,透支的生命无法从药理上弥补,无解。

谢怀瑾安静坐了良久,转身离去的时候,路边恰好有一片竹叶落在青年肩上,谢怀瑾还未来得及拂落,风一吹,翠绿的叶就那样落了下去。

朱光离开长安的时候,墨愉其实已经下不来床了。但他说想去送一送朱光,于是谢怀瑾寻二长老要了一瓶“药”,亲手递给了墨愉。

谢怀瑾面无表情看着墨愉拿起喝下,没有丝毫的犹豫。

谢怀瑾没有再看,只步到了窗边。

最后的最后,墨愉走到青年身边跪下,也没有说话。

身后归于寂静时,谢怀瑾在桌上看见了墨愉从不离身的剑,他低头从上面解下了剑穗,大抵是系得太紧了,青年解了许久才解开,之前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一滴血就蔓了上去。

谢怀瑾将剑穗放在暗室,同谢清予的那些东西放在一起。

谢清予的东西多,暗室被占了一半,墨愉的东西很少,他只拿了这一个剑穗。

......

朱光擦着眼泪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先是去同谢怀瑾认错。

她低垂着头跪在撑伞的青年身前,声音全都哑了:“对不起公子,我错了。”朱光一个头一个头磕着,脸上沾满了泥土,手上,身上也全都是。

谢怀瑾淡声道:“墨愉希望我隐瞒他的死讯。”

“我没做到,是我对不起他。”青年俯身,很难得地温柔了一些,将朱光从地上扶了起来,轻声道:“抵消了,朱光,好好活着。”

这是那个叫墨愉的人唯一的心愿。

处理完朱光的事情后,谢怀瑾回到了暗室,不出所料,剑穗已经被朱光拿走了,暗室里面又只剩下谢清予的东西,谢怀瑾也没有再寻朱光去要回来。

只回到内室之后,吩咐烛一烛二去这段时间去看着朱光。

烛一烛二对视一眼,烛一低声道:“公子,我们可能拦不住朱光姑娘。”

谢怀瑾无端想到了墨愉那句,他说:“尽力就好。”

......

辞盈本来想一直陪在朱光身边,但谢怀瑾走后,朱光让辞盈先走。

雨还在下着,朱光轻声道:“辞盈,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辞盈还是担忧,但实在无法拒绝朱光,要走的时候,朱光同辞盈说说不起,说害她和公子又吵架了,辞盈摇头,摸着朱光的头,朱光笑着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别担心,我只是想一个人呆一会。”

走的时候,辞盈回头看了一眼,那时朱光已经转了回去,跪下身用手一点一点将土堆回去,辞盈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一路回到院中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凉。

泠霜和泠月忙将她扶住,外面的雨还在不住的下,架子上名叫“快乐”的那只雀鸟还在一直叫着,辞盈洗漱一番也让泠霜和泠月先出去,两个人同样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辞盈只摇头说“没什么”。

门被关上后,辞盈沉默地坐下来,想起那日朱光离开长安那日,墨愉突然来寻她却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情,只问候了两句就离开了。

应该是来看朱光的......

辞盈又想到谢怀瑾,她揉捏着帕子,将成为一团的帕子放在桌子上后,犹豫了一番还是出门了,泠霜和泠月见她出来,忙撑着伞过来,辞盈接过来轻声道:“我自己去就好。”

去的路上,辞盈一直低着头,几乎生出转身就离开的冲动,但最后还是一步一步到了谢怀瑾书房前,侍卫们俯身对她行礼。

辞盈将伞递给一旁的婢女,轻扣了门。

一个婢女从里面打开门,也躬身对辞盈行礼,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辞盈已经习惯了,她提着衣裙走进去,又迈过一道门槛才到了谢怀瑾书房内。

青年脖子上已经包扎好了,手上持着一卷书,听见婢女对辞盈行礼的声音也没有抬眸。

里面的婢女给辞盈开门后就出去了,门从身后被关上,辞盈觉得自己的脚有千斤重,但还是向谢怀瑾走过去。

一直到她停在青年身前,青年才抬起那双漂亮的风眸。

对视良久后,辞盈轻声说:“节哀。”

谢怀瑾看了辞盈良久,最后说了句“好”。

两个人沉默地用了一顿晚膳,其间辞盈几次想说今日的事情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看着谢怀瑾下垂的眸,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谢怀瑾碗中,轻声道:“对不起,今日是我误会了你。”

谢怀瑾一怔,轻声道:“我不吃荔枝。”

辞盈这才发现自己夹的是一块荔枝而非肉,又是一声抱歉后用公筷夹了回来,重新选了一道茄子松鼠鳜鱼夹了过去,半晌对面又传来一句:“我也不吃鱼。”

辞盈又用公筷夹回来,往返几次后发现,谢怀瑾一样都不吃。

辞盈放下筷子,看向谢怀瑾:“那你有什么吃的吗,我去给你做。”

谢怀瑾看了她良久,轻声道:“果子。”

辞盈怔了一下,轻声道:“厨房有果子吗,果子如何做,糖滚的可以吗?”说着辞盈要起身,却在路过谢怀瑾时手被拉住,她怔了一下,随后青年从身后抱着她,外面的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了起来。

青年只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从身后将她拥抱住时,辞盈能闻到青年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她心底到底有些愧疚,顺从着被青年按住肩膀扭过来,一个很轻的吻覆上来,辞盈恍惚了一瞬,但还是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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