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小弗朗
嘉菉把烛火放到柜台上,烛光照亮田酒阿娘的牌位。
嘉菉叹:“大娘,我想跟你聊聊,成不成?”
牌位:“……”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嘉菉又等了等,才开口道:“你说我为什么会来你家呢?这周围那么多村子,我怎么就来了田家村呢?田家村那么多户人家,我怎么就跟田酒回来了呢?回来也就回来了,怎么田酒又偏偏和赵家人认识?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大娘,其实我觉得田酒人也挺好的……”
他絮絮叨叨,田酒在里屋翻来覆去,总听见堂屋窸窸窣窣的动静。
既然睡不着,顺带起个夜。
她一推开房门,黑暗中只有供桌一圈亮着,田酒睡眼朦胧中,看到人影晃动,吓了一大跳。
“啊!”
嘉菉:“啊啊啊啊啊!”
叫声惊醒了大黄,它跳起来仰头长吠:“嗷——”
好一阵鸡飞狗跳,田酒按住吓得乱跳的心脏:“你干什么呢?”
嘉菉正趴在牌位旁,嘴巴张着,旁边的灯火照亮他半张脸和牌位,如果他没尖叫的话,看起来真挺吓人的。
“我……我没干什么,我就跟你娘唠唠嗑。”
田酒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我刚才好像没听清。”
嘉菉:“我就是被蚊子咬得睡不着,起来跟你娘聊聊。”
田酒:“……神经。”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还是尿尿比较重要。
上完茅房回来,嘉菉已经坐回床上,手里拿着灯,田酒终于看清他一脸的红包。
“你这脸怎么回事?你睡觉不关门吗?”
山里夏天本来就蚊子多,可也没见谁被咬成这熊样。
“关了,”嘉菉挠挠脸,可怜兮兮地,“没关窗。”
“……”田酒无言以对:“睡吧,睡着就不痒了。”
说完她就要回房,嘉菉叫住她:“田酒。”
“什么?”
“你这就不管我了?”
总是抬着下巴傲气凌人的人,这会话里竟带了点不自知的小心翼翼。
第22章
田酒脚步顿了下,没好气道:“大半夜去哪找粘人草,明天自己去山上找。”
说完回房关门上床,一气呵成。
堂屋里,嘉菉熄了灯,也美滋滋地躺下了。
第二天午饭时,三个人在茶树荫底下歇凉,嘉菉忍不住抬头挠脸,田酒“啪”一下打掉他的手。
“药都涂上了,忍一忍。”
嘉菉手掌张合,难耐地抓了几把空气,脸上涂完草汁其实没那么痒,可满脸的包,忍不住想挠。
田酒又加一句:“本来就黑,再挠破相,一脸疤多难看。”
嘉菉:“……!”
蠢蠢欲动的手瞬间被这句话打下去了,效果相当显著。
好一会后,嘉菉忽然问:“我真的很黑吗?”
田酒瞥他一眼,又瞥了眼雪白的既明,公允道:“反正不白。”
嘉菉低头看自己的手背,原本的麦色皮肤,这些天晒太多都成了深蜜色。
而旁边既明的手背,白得和纸一样,黑白对比鲜明。
“你怎么这么白?”嘉菉话里带着点嫉妒。
既明:“……娘生的。”
“你怎么骂人呢?”
“……”
既明眼尾扫过他一脸的红包,涂完草汁之后深一层浅一层的绿,嘴角又微微上扬,笑而不语。
嘉菉后仰,每次既明皮笑肉不笑都没好事。
正闹着,昨天那条黑狗居然又来了,圆滚滚的肚子,跟在大黄屁股后面,尾巴垂下来摆动,仍旧很警惕。
“你又来了,小黑?”
田酒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同它打招呼。
大黄尾巴摇着,过来蹭蹭田酒的手,又掉头回去,蹭蹭小黑狗。
小黑在离她们三尺的地方打转,无论大黄怎么两头跑,小黑都不肯再近一步。
晌午日头高,两条狗在山上跑了半天,都灰扑扑的,鼻子也干得发灰。
田酒看了眼碗里的鸡肉炖汤,晾得温度不冷不热,正好入口。
她又喝了一口,把碗放下,翻出大黄的狗碗,哗啦全倒进去了。
大黄围在她脚边,兴奋地尾巴直拍她的腿,嗓子里呜呜呜地哼唧。
田酒捏捏它的耳朵:“这么高兴呀?”
她起身把狗碗放到远一些的树荫下,随后折回来坐下。
嘉菉看了眼她空荡荡的碗:“都给它们吃了?你自己呢?”
田酒把碗放回去,摸出来一个黄饼子:“不是还有这个吗?”
“你这……”嘉菉啧声,“人吃饼,狗吃肉,你也太惯着大黄了吧?”
田酒咬了口饼子,有点冷了,嚼起来稍显费劲,她慢吞吞地啃,朝前一指。
“小黑太瘦了,还怀着小狗崽,给它补补。”
嘉菉看过去,刚才兴奋得上蹿下跳的大黄,居然没有抢着吃肉,而是趴在碗旁边,看小黑狼吞虎咽。
“它居然还还知道让给小黑吃?”
嘉菉惊奇,既明炖的鸡肉那么香,他都忍不住想吃的欲望,一条狗居然能忍住自己的馋虫?
刚说完,就瞧见大黄嘴巴边淌下一连串口水。
“……是条好狗。”
嘉菉从自己碗里拈了两块肉,
嘬嘬嘬丢过去,大黄一个跳跃叼住肉落下来,姿态矫健。
小黑看他一眼,又接着吃,大黄也趴在它身边吃肉。
还知道在小黑面前显摆一下自己,嘉菉笑着转头:“你瞧它……”
田酒一张饼子啃了一半,腮帮子鼓着:“什么?”
嘉菉的话卡住,再一转头,既明吃饭吃得正香,姿态优雅。
他劈手夺过既明的碗,往田酒碗里倒了一半,又把自己碗里的鸡肉汤分给她一大半。
“你也吃嘛。”嘉菉说。
田酒端着满满一碗肉,眼睛眨巴:“这也太多了,你们再分回去些。”
嘉菉捧着碗,一抬下巴:“我不饿,再说不是还有饼吗,你能吃我还不能吃了?”
田酒眼睛一弯,欣然接受:“那好吧。”
一旁的既明默然:“……有没有可能我饿呢?”
嘉菉不赞同地看他:“哥,你这就不懂事了,你又干不了多少活,吃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如叫田酒吃了长力气。”
既明嘴角一抽,这小子真的还清醒吗?要不是日夜相处,既明真要觉得他被人下蛊了。
就这么一个丫头,到底有什么好?
一个赵家的分量压上去还不够叫他抽身吗?
既明眼底滑过一抹忌惮,这丫头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不简单的田酒见他脸都黑了,立马哄孩子似的:“好了好了,把你的鸡肉倒回去,别闹了啊。”
“……”
不是,谁闹了?
到底是谁闹了?
谁稀罕这两块鸡肉似的。
“不必。”
既明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冷冷淡淡,转个身背对他们,接着吃饭。
田酒和嘉菉对视一眼,朝既明的方向挤挤眼睛,你哥怎么回事?
嘉菉撇嘴,示意让她吃饭,不用管他,既明就这样。
田酒埋头开始吃,嘉菉坐在她旁边,看她大口大口地吃肉,也跟着嗦了嗦筷子,露出幸福的微笑。
既明侧脸瞟了一眼,远处的大黄小黑,近处的田酒嘉菉……真是够了!
夏日多雨,这天过后,连下几天雨,不好上山。三个人在家里闲着,腌了一坛又一坛的豇豆黄瓜小青菜……
刚一放晴,田酒就和嘉菉进了山,这次是为公事,和村里人一块去栽树。
上一篇: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