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影成三人 第41章

作者:飞天小弗朗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甜文 治愈 日常 傲娇 古装迷情

嘉菉睁开眼,田酒几乎是趴在他怀里,歪头望着他。

他眼睫一颤,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乖。”

田酒又戳了他的腮帮子两下,眉眼弯弯。

她好像很开心,而且是因为他。

这件事足以让嘉菉忽略这句让他瞬间炸毛的话,他昏头转向地点着头,也不知是在应什么。

田酒托着他的脸,让他抬起头,又随手撸了把他的头。

以前他可是不让人摸的。

“你又不是和尚,为什么要剃成光头?”田酒忽然问。

嘉菉耳根子还是通红的,顿了会,才答道:“家里出了事,我和既明去庙里暂时避一避,所以才剃了头。”

若是从前田酒来问,他决计是不肯说的,可如今不一样,听见田酒这样问,他心头居然一喜。

她是在好奇他的过去吗?她听了又会作何反应呢?

嘉菉眼底略带忐忑。

“原来是这样,”田酒安慰了句,“没事,头发很快就会长出来的,你没头发也挺俊的。”

“真的吗?”

嘉菉眼睛一亮,灼灼地望着她。

田酒觉得如果他像大黄一样有尾巴,这会指定甩得啪啪响。

“真的,”田酒认真点头,抬手摸上他的眉骨,“你是我见过长得最俊的男人了。”

软软凉凉的指尖在眼上滑动,与眼球只有寸许距离,危险中又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旖念。

嘉菉喉结上下滑动,胸口滚烫又酸软,说不出的雀跃。

像要起身耍一套拳,才能平息体内翻滚不休的热血。

“我是你见过长得最俊的男人……”

他牙牙学语般的,重复一遍田酒的话。

“是啊,又高又壮又俊。”

田酒说的是实话,语气坦率,眼神诚恳。

嘉菉一颗心软得扶不起来,像是火热要烫化。

她怎么会这么喜欢他,现在她就是要他跳河,他恐怕都能二话不说跳进去。

嘉菉甚至开始觉得不配,他真的值得她这么喜欢吗?值得她对他这么好吗?

田酒抬眼,吓了一跳:“你眼睛怎么红了?”

嘉菉眼神闪烁,别开脸,声音闷闷:“……没有。”

“你不会是要哭了吧?”

田酒凑过去,不让他躲避,直视着他。

嘉菉垂下眼睛,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居然被娇小的田酒堵着进退不得。

他狼狈地用手遮住脸,气急道:“没有!”

“好好好,没有。”

田酒不为难他,又靠回树干。

好一会,他还用手盖着脸。

田酒踢了下他的小腿,嘉菉整个人都一抖,终于放开手,瞪她一眼,眼圈微微红着,瞧着可怜巴巴的。

怎么就哭了呢?难道就因为夸了他一句?

这么想着,田酒忽然觉得,他真的有点可怜。

虽说她没出过镇子,可也能看出来既明嘉菉兄弟不是普通人,田家村只是他们歇脚的地方,不会是他们的终点。

可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被夸一句就哭呢?

田酒无声叹了口气,又摸了一把他的头:“头发已经长出来了,再过个几个月,都能束起来了。”

嘉菉没躲,等她摸完才假装要拍开她的手:“你刚才还说我是最俊的,难不成头发没长出来,就不俊了?”

“无理取闹,想听我夸你就直说,”田酒笑,指指他的耳朵,“你耳朵红了,又害羞了?”

嘉菉不用摸都能感觉到,本就如火烧的耳朵更热了,几乎发着烫。

他捂住耳朵,背过身去:“才没有。”

田酒笑嘻嘻戳他的背,脊背肌肉一动,田酒看着好玩,又戳了下,肌肉又是一跳。

她戳戳戳,嘉菉猛地回过身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又做什么!”

“不做什么,玩一玩。”田酒理直气壮。

“玩什么,玩我?”

嘉菉松开她的手,抱胸往后靠,红着脸似是恼怒。

田酒收回手,也往后靠:“不可以吗?”

风起柳枝摇,柔柔扫过嘉菉侧脸,叫他想起田酒指尖抚在眼上的温度。

他不看她,语气也不甚好:“随便你。”

可一细看,耳根子还是红的,像只故作凶狠炸毛的害羞小狗。

田酒不做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嘉菉立马回头,也跟着站起来:“你做什么去?”

田酒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还是不做声。

嘉菉崩着的神色瞬间软了,凑过来声音低了些:“你生气了?我又没说不让你玩……”

田酒噗嗤一下笑出来:“你说什么呢,谁生气了,该回家吃饭了。”

嘉菉知道自己被她耍了,可看着她的笑颜,也不自觉地跟着笑出来。

晌午阳光炽热,两人低着头往回走,没了聊天的心思,都被晒蔫巴了。

嘉菉看向前方的田酒,草帽也遮不住太多地方。

她低着头,露出一片后颈,被晒得通红。

嘉菉皱眉,眯着眼往天上看,脚下调整位置,稍稍贴近田酒,直到田酒整个人都被他的影子笼罩住,他才满意地松开眉头。

田酒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后背好像没那么晒了。

一转头,嘉菉紧跟着她,见她回头,又故作无事地移开目光,只是脚步亦步亦趋随她而动。

田酒莞尔:“谢谢啦。”

嘉菉脸红,哼道:“走快点,饿了。”

还没到门口,大黄吧嗒吧嗒地跑出来,嘴里咬着一截黄瓜,咔嚓咔嚓。

田酒随手揉一把它的狗脸,摸到凉凉的狗鼻子和冰黄瓜,也觉得渴了。

她大跨步进了家门,既明正在廊檐下摆菜,闻声回头。

他今日穿的不是田酒给他买的粗布衣裳,而是他自己的绸布衣衫。

天青色宽大衣袍长身玉立,行走间如水流动,再配上他颀长清癯的身段,从容沉静,这一方土屋小院似乎都雅致起来。

俊美温柔的脸庞回首一笑,田酒都愣神了。

“小酒回来了,休息会马上就能吃饭了。”嗓音清朗柔和,如山涧流水淙淙。

嘉菉被田酒堵住,疑惑地探出头来:“怎么不走了?”

刚问完,就瞧见了既明。

“……”

“你做什么样子?”

嘉菉眼中他是千般万般做作,装模作样,装腔作势,可恶得很。

可既明只勾唇一笑:“说什么呢,洗手吃饭了。”

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叫人一拳头打进棉花里。

嘉菉一转头,田酒眼睛都快直了,盯着既明花蝴蝶似的走动侧影。

有那么好看吗?

嘉菉低头看了眼自己,裤腿挽起来,小腿上还有泥,皮肤也是更深的小麦色,与既明那白鹤玉壶般的

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田酒说他是她见过最俊的男人,可此时此刻,面对从来都压他一头的兄长,他的心仍旧不可避免地沉下去。

“有西瓜!”

打破寂静的是田酒惊喜的叫声。

她刚摇了水洗脸,下巴上水珠还在滴,一眼看见水井旁荫凉下的大水桶,里面漂着一只圆滚滚的绿皮西瓜。

灶房里既明探出身来,笑道:“上午在菜园里摘的,想来是熟了。”

田酒用力点头:“也该熟了!”

转头就招呼嘉菉:“快过来!”

既明嘴角的笑一淡,看了眼嘉菉立刻亮起来的面色,没说什么。

嘉菉本来还想慢慢走过来,可脚步像是不听使唤,自己就欢快地迈过去了。

大黄也摇着尾巴爬在田酒身边,吧唧着嘴啃黄瓜。

田酒蹲下来,一只手托起西瓜,手掌在西瓜肚皮上拍了拍,“嘭嘭嘭”地响。

她笑了:“你听,肯定是个好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