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小弗朗
既明抬手想捏捏她的脸蛋,被嘉菉一巴掌拍掉。
“差不多得了,摸什么摸!”
既明扫他一眼,懒得说话,起身把泡好的甜瓜削皮切了,舀起一块送到田酒嘴边,轻轻碰一下她的唇瓣。
“小酒,吃块甜瓜。”
田酒张口,凉凉的甜瓜一含进来,冰得她头脑清明,甜瓜香脆可口,咬起来咔咔响。
大黄在她脚边,也吃得咯咯响,尾巴啪啪乱甩,拍在她小腿上。
田酒便笑了。
这世上很多事情深奥得不得了,也有很多地方无比遥远,她这辈子都去不了。
但或许,她不需要想那么多。
她的生活就在眼前,她的感受只在当下。
仙境还是魔窟,也不需要过度思考,只需要问问她的心。
“我决定了!”
田酒一下坐起来,腮帮子还塞着一块甜瓜,脸蛋鼓鼓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两天之后,我自己回去,你们都留在这里。”
既明:“嗯?”
嘉菉:“为什么?!”
他瞪既明,看你做的好事!
大黄抬头:“嗷嗷——”
对上三双眼睛,田酒认真道:“我要自己去感受,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巧珍阁。”
“你感受呗,”嘉菉急急反驳,“为什么不带我去?”
“当然不能带,”田酒对上他焦躁的眼神,严肃道,“如果你在,我会开心。”
嘉菉愣住,脑子里砰一声,像是烟花瞬间炸开,五彩斑斓的光点乱窜,几乎要模糊掉他的视线。
她是在说,他会影响她的判断。
如果他在,她会开心。
田酒小脸神色郑重着,嘉菉心里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他猛地抱住她,对着她小脸狂亲几口。
田酒吓了一跳,推开他:“你怎么了?”
他这模样,简直像是每天从家里迎接她回来的兴奋大黄。
“我……”嘉菉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耳根一红,声音也低了些,“听你那样说,我很高兴。”
田酒噗嗤笑出来,揉揉他的脸:“看见你高兴,我也很高兴。”
既明在旁默默站着,眼睫低垂,看不出眼底情绪。
“不是说明天要摘栗子吗,还是早些洗漱睡觉吧。”
他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视。
嘉菉面露不悦,正要说话。
田酒点头:“对啊,还是早点睡,这几天在巧珍阁我都没睡好。”
嘉菉闻言,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田酒洗香香,满足地回到自己的小屋,熟悉的床铺枕头,一躺下人就困了。
翌日,晨光透过窗户投进光线,雀鸟啁啾。
田酒睁开眼,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昨夜睡得香甜,起床时精神饱满,那种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又回来了。
在巧珍阁一想到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她晚上就睡不好,第二条起来也总觉得疲惫,整个人软绵绵像下锅的面条。
果然她还是喜欢在家里醒来的感觉。
早上简单吃顿饭,三人早早出门,带着草帽背篓去山上打栗子。
田酒还去李桂枝家借了根长竹竿,她背着有她两个长的竹竿,像是条被钓上岸的小鱼,看起来颇为滑稽。
嘉菉一边笑,一边把竹竿接过去:“上次打杏子不用竹竿,怎么这次又特意借竹竿?”
“杏子和板栗哪能一样,板栗不怕摔的,你看见就明白了。”
田酒不多做解释,只留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
直到上了山,走到栗子林,面对枝头簇拥的无数刺球,嘉菉沉默了。
怪不得昨天田酒那么说,这栗子不会咬人,但会扎人。
栗子叶细长,枝条上一团团竖着尖刺的板栗球压弯枝头,刺球大多是青色,有的闭合着,有的裂开来两瓣、三瓣、四瓣。
裂开的刺球边缘染上土棕色,里面的板栗也都是棕色的。
别说嘉菉,就是既明也没见过板栗在树上的样子,居然和刺猬一样。
嘉菉在树下转了一圈,明白过来。
“昨天咱们吃的是嫩板栗,是没开口的,这些开口的就是我以前吃过的老板栗吧。”
“对呀,但老的嫩的都要,嫩的生吃,老的煮熟吃,都好吃。”
田酒边说边拉着既明退开,招呼嘉菉道:“你往后退两步,再用竹竿打栗子。”
嘉菉看了眼头顶无数的尖刺,后退几步,按了按草帽,才伸出竹竿噼里啪啦地打。
板栗刺球下雨般砸下来,这刺球浑身都是硬刺,从树上落下来砸到身上,保证扎出血来。
打了好一会,地上积了一层薄薄刺球,刺球乱滚,还摔出来不少栗子。
嘉菉放下竹竿,田酒拉着既明上前,一人发一把剪刀。
“别用手,用剪刀把板栗放进背篓里。”田酒叮嘱了句。
嘉菉埋头在捡刺球里摔出来的板栗,提议道:“干脆我们把栗子剥出来,刺球这么占地方,背回去干嘛?”
“肯定有用呀,刺球晒干可以烧火,好好的东西扔了干嘛。”
田酒动作利落,很快就捡了小半框刺球。
既明和嘉菉学着她的动作捡板栗,板栗球虽然浑身硬刺,但一脚踩下去不像是石头,又韧又弹,山上地面又坑坑洼洼,长着遮掩的杂草。
既明一个没看清,正好踩中一个板栗球,脚下一滑,人往地上倒。
田酒离得近,赶紧一把拉住他。
既明也吓得不轻,紧紧抱着田酒的手臂不松手,脸都有些白。
这地上铺满了板栗刺球,要是摔上去,那不得浑身都是血窟窿。
田酒拍拍他的手,调侃道:“怕了?”
既明抬眸:“你在就不怕。”
“小心点,仔细脚下,”田酒扶好既明,“我小时候就摔过,扎了一屁股刺,最后是阿娘用针给我一个个挑出刺,疼死人了。”
既明嘉菉听得感同身受,只觉得像是自己屁股扎了刺。
嘉菉眉头都纠在一块:“这么严重,你怎么摔的?”
田酒用剪刀指指板栗树:“你们就没发现,竹竿只能打下来老栗子,要想摘青刺球嫩栗子,得爬上树摘。”
“你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既明吃惊。
那得摔成什么样?
“对啊,地上都是刺球,我从树上直接掉下来了,”田酒耸耸肩,“不过,村里小孩几乎都从栗子树上掉下来过,摘板栗可不是个简单活。”
板栗树树干粗,但板栗球会长到细树枝的最前端,想摘到它们,很容易摔下来。
“要是那会我在就好了,我帮你摘,你就不会掉下来了。”
嘉菉说着,看向眼前的栗子树,背篓一放就往上爬。
田酒一惊:“你小心点,这棵树枝干不够粗。”
她那会还是小孩,身体也小,嘉菉这么大个子要是砸下来,不得摔一身刺,肯定还扎得特别深。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嘉菉手脚灵活,蹭蹭蹭几下上了树,脚扒着树干,一手拉着树枝,另一只手往下伸。
“给我剪刀。”
田酒赶紧拿来剪刀,递给既明。既明长得高,结果剪刀再递给嘉菉。
嘉菉用剪刀卡住刺球,左右一扭,长得结实的青刺球瞬间脱离树枝掉下来。
他动作也快,一个人干活,刺球啪啪啪地下落,砸在地上。
田酒和既明站远了些,仰头看他摘板栗,刺球在掉,她们俩这会也没法过去捡。
看了好一会,田酒脖子都仰酸了:“你小心点!”
嘉菉应声,朝她挑眉一笑:“你就放心吧!”
田酒活动了下脖子,后颈发酸,她刚抬起手想揉一揉。
另一只手比她更快,微凉手掌覆盖上她潮热的后颈。
田酒一个激灵,转头看向既明,既明正垂目望着她,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他的眼神,是田酒看不懂的眼神。
“你……”
刚说出一个字,既明手掌就用了两分力,揉捏了下她的后颈。
本就酸痛的脖子被捏住,连带着耳根和肩膀都发麻,带着细微痒意。
“小酒很担心他吗?”
上一篇: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