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女富贵
“对呀,我们天造地设一对。”
檀玉双眸微眯,眼底晦暗,片刻转头,把炒好的蛋放在碗里。
“你要的螃蟹。”
乌禾一愣,低头看向碗里的菜,金黄的蛋花裹着分明的蛋白,像蟹黄拌蟹肉。
但乌禾不是个傻子。
“你当我瞎?这分明是蛋。”
檀玉调好料汁,把切碎的姜放在里面轻轻搅拌,“沾着料汁吃,味道更像。”
乌禾半信半疑拿了双筷子,夹了块蛋,蘸着料汁,放进嘴里嚼了嚼。
虽然不能真正做到以假乱真。
“还挺像那么回事。”乌禾眼睛一亮,又夹了块。
“檀玉,你能不能做出鲍鱼海参来,我还想吃甲鱼。”
檀玉道:“我不是神,不是什么都能造出来。”
“哦。”
转而乌禾抬头,“要不你试试,说不定真造得出来。”
檀玉不耐烦道:“快点吃,吃完赶紧回去睡觉。”
“哦。”
乌禾把“螃蟹”吃了个精光,讪讪一笑,把盘子给檀玉,檀玉接过盘子,舀了瓢清水洗。
乌禾坐在一旁看,“檀玉,其实嫁给你也不错,你又会做饭,又会洗盘子,正巧,本公主都不会,刚好互补。”
“那我下次可以不会。”
乌禾指责道:“你说话真噎人。”
檀玉洗完盘子,把用过的东西都摆回原位。
“走了,可以回去了。”
乌禾点头,先檀玉一步走出厨房,漆黑的夜色里,突然冲出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
乌禾脸色煞白,尖叫出声,弹跳到檀玉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两条腿跨在他的腰上。
反观檀玉波澜不惊,唯有乌禾跳到他身上时,眉心微动。
耳边传来熟悉的笑声,转头看,鬼脸撤下,露出楚乌涯的脸。
乌禾愣了一下,紧接着火冒三丈,“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吓唬人。”
“我还没说你们呢,大半夜出来吃独食,都不叫上我。”
“你傍晚吃了那么多,还不够撑啊。”
“傍晚那是晚餐,现在是夜宵,况且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楚乌涯举起手臂,又抬起手上的鬼脸挥了挥,“阿姐你看,我从房间找到的,吓不吓人。”
乌禾死要面子,轻咳了一声。
“不吓人。”
“阿姐你骗人。”楚乌涯鄙夷,“不吓人你还跳到阿兄身上去了。”
乌禾注意到自己还挂在檀玉身上,缓缓抬起一双杏眼,四目相对,檀玉轻启薄唇,“可以下来了吗?”
“哦。”
乌禾跳下来。
楚乌涯在旁边笑话,喋喋不休,“阿兄你就庆幸阿姐没有吓尿裤子,不然……啊!”
楚乌涯捂住屁股,乌禾羞红着脸,狠狠踹了他一脚。
檀玉静静地望着喧闹,双眸盛着月色,薄唇若有似无翘起一道笑意。
第51章 晚安吻
三人回到二楼,楚乌涯先到了自己的房间,朝二人挥手,“要是再弄吃的记得喊我。”
“放心,我们不会再弄吃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猪似的吃这么多。”
乌禾双臂环在胸前,“赶紧睡你的觉去,要是再吓唬人,别怪我不念姐弟之情。”
“行行行,我保证不再吓人。”
楚乌涯钻进自己的房间,乌禾跟檀玉的房间离得近,二人并肩而走,清辉淡淡拂了层纱在头顶和肩头,天上星点闪烁,皓月当空,月又圆了许多
月光很亮,足以照亮脚下的路。
乌禾问:“檀玉,你找出解蛊的办法了吗?”
“没有。”
乌禾苦涩一笑,“那你可千万不能找到呀。”
他望着天上的月亮,沉静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的。”
乌禾道:“我好讨厌你。”
檀玉答:“我也是。”
她讨厌他为什么还没有找到解蛊的办法。
乌禾猜,他讨厌她大抵是又快到了月圆之夜。
乌禾也没有办法,她也不想,还要装作很想,恶心他,刺激他,赶紧找到解蛊的办法。
走到乌禾的房间时,檀玉没有停下,往前再走几步就是他的房间了。
倏地,袖子被拽住。
檀玉停顿,疑惑地转头,低眉与她对视,她圆溜的眼睛在月光下水灵,波光中隐约倒映着他。
像是在挽留。
少女眼睛弯起,笑了笑,“我舍不得你,你要不陪陪我。*”
他直白道:“我想睡觉,不想陪你。”
她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
檀玉望着她惋惜的神情,觉得没什么可惜的,偏头准备要走,她倏地踮起脚尖,在他下巴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一口。
檀玉生得太高了,他又不肯俯身,她使劲踮脚也只能亲到他的下巴。
吻很快撤离,留有一丝黏腻,秋风吹过,明明唇已经撤离,却还存留着清晰的触感。
檀玉迟钝地回过神。
乌禾笑着道:“祝你睡个好梦。”
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对他讲,檀玉疑惑地盯着她,耳畔风声沙响,是伸到二楼的槐树枝叶摇晃。
骤然,风声里又夹了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檀玉皱眉,那尖叫声快要刺破他的耳膜。
乌禾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娇媚的笑脸皱在一起,她抬手捂住两只耳朵,寻声而去,望向楚乌涯的房间。
那声音虽尖细如针,却也能依稀分辨出是楚乌涯。
“楚乌涯又在搞什么名堂。”
怕楚乌涯真出什么事,乌禾朝他的房间走去,查看情况,她推开房间门,走进去见楚乌涯一个劲地吐。
“怎么了,这是吃坏肚子了?吃坏肚子也至于乱叫吧。”乌禾问,“我去叫司徒姑娘过来给你瞧瞧。”
她才转身,就看见司徒雪和萧怀景过来,惊慌问。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和师兄听见有人尖叫,连忙赶了过来。”
楚乌涯已经吐完,嘴角还残留着污秽,虚弱地摇摇晃晃蹒跚走过来。
嘴里嚷嚷着,“太恐怖了。”
乌禾嫌脏,怕他吐她身上,捂着鼻子,伸手挥了挥,“你乖乖坐着,让司徒姑娘给你瞧,别到处乱跑。”
楚乌涯摆手,“你们听我讲,你们不知道,我在床底下找到了什么,你们知道了也会跟我一样呕吐的。”
乌禾此刻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片,枯黄不规则的纸片像已经留在这个世上很久。
上面歪歪扭扭血色的字,像一只只蚯蚓。
——不要吃这里的肉,全是人肉。
背后的风如人手拂过背脊,一阵发凉,一双双血红贪婪的眼睛窥探着他们,毛骨悚然。
司徒雪和萧怀景相觑,想到晚上吃的肉,捂住嘴干呕。
乌禾也一阵反胃,好在她当时就闻着肉味恶心,又酸又腥,没想到竟然是人肉。
“难怪那些村民这么热情,谁承想是看见美食的喜悦。”
萧怀景闻了闻纸上的字,“是血写上去的,这张纸兴许是上一个住在这儿的客人写的。”
乌禾问,“上一个来这儿的,他现在还活着吗?”
楚乌涯道:“兴许早被吃掉了,又或是就在我们吃的那堆肉里。”
说完,楚乌涯又吐了出来,把傍晚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司徒雪和萧怀景也不好受,恶心得厉害。
萧怀景忍了忍,还是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沉着冷静分析上面的字,“瞧这上面的血,已经好几年了,按照村里的储藏技术,除非做成腊肉,不然没法储存,”
乌禾问,“今天桌上有腊肉吗?”
司徒雪道:“好像没有。”
楚乌涯吐得虚脱,爬起身,“没准,又是新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