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笨蛋美人计 第87章

作者:陆放鱼 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天作之合 甜文 马甲文 轻松 古装迷情

也不知是哪家闺秀,不对,京中哪家的闺秀敢让濯影司指挥使大人入赘啊!

他心中好奇得像有猫在挠,却不敢多问,只是殷勤道:“大人日理万机,时间宝贵,何必浪费在此处,只要您一句话,下官替您去拿婚书便是。”

谢枕川冷笑一声,“我和夫人未付加急的资费,就不必劳烦了。”

王侍郎一听便知大事不妙,明明只是三月的天气,额上的汗珠却接连不断地冒了出来。

“下官该死,是下官管束不力,下官该死……”

谢枕川勾了勾唇,“只是管束不力?”

王侍郎平日里只管收钱,哪里知道那些人交上来的是号牌费还是加急费?

无论如何,他此刻只得指天发誓道:“下官确不知情。”

谢枕川扫了一眼前排的人,并不打算在今日打草惊蛇,暂且道:“王侍郎不必紧张,我尚在休沐,不谈公事,只是没了加急费,王侍郎手下人的动作还慢了些。”

先前那差役正好从房内出来,见来了新人,下意识又道:“号牌费五钱银子!”

“混账东西,”王侍郎一脚踹了上去,“平日里你便是如此刁难百姓的?”

看清来人,那差役连忙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大人,小人看错了,这不都是为了……”

王侍郎连忙打断他的话,“这么多人在此处侯着,还不快去册发婚书?!”

虽然不知王大人今日为何转了性了,那差役连忙照办,排队侯着的人群很快领回了婚书,自是慢慢散去。

-

两人领了婚书回府,步过垂花门,正好遇到了往外走的梨瑄。

“哥哥!”梨瓷甜甜唤了一声,眼睛弯成月牙。

谢枕川也从容道:“见过妻兄。”

梨瑄听不得这个称呼,再看两人交握的十指,只觉得自己额角都跳了跳,气呼呼道,“谢大人现在就改口,未免早了些。”

梨瓷也悄悄捏了捏谢枕川的手,示意他听哥哥的话。

她十指纤长莹润,像是春日里新生出的葱白,明明是她在捏自己,却不由得担心把她的手给捏坏了。

人逢喜事,谢枕川心情极好,自然也不同梨瑄计较,从善如流道:“是在下唐突了,梨兄。”

“怎么,婚书拟好了?”梨瑄冷哼一声,“打算在我们梨家赘几年啊?”

他始终怀疑谢枕川别有目的,不会是个安分守己的。

谢枕川却扬唇道:“让梨兄失望了,在下不出舍,同阿瓷一起为两位长辈养老。”

说到此处,他又轻笑一声,意有所指道:“还请梨兄放心,虽是如此,亦不会同你争家产。”

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实在可恶,若是寻常富贵人家,只怕就要上当了。

梨瑄又气又急,当着妹妹的面,却只能强忍着解释道:“小瓷,哥哥不是那个意思。”

梨瓷自然也没有想到深处去,老老实实道:“我知道的,而且我已经备好给恕瑾哥哥的聘礼了。”

梨瑄都顾不上争这“哥哥”的称谓了,留意到妹妹所言,怀疑地看了谢枕川一眼,又问道:“这聘礼怎么说?”

梨瓷老老实实作答,“我原是想将名下所有财产作聘,但恕瑾哥哥说最好先问过爹娘。”

所有财产?

听到梨瓷这句话,梨瑄不由得痛心疾首,这还未过门,便妻纲不振,妻纲不振啊!

他决意要让妹妹明白掌财的重要性,绝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小白脸,顺便再给他找一点不痛快。

“为兄忽然想起一事,说起来,谢徵高中后,府上还未曾送去贺礼,虽然……”梨瑄顿了顿,虽未主动提及谢徵上门向小瓷提亲被拒之事,但却有意看了一眼谢枕川,确定他知道此事,才继续道:“两家毕竟是世交,感情也匪浅,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我打算差人去送贺礼,不知小瓷可有此意?”

梨瓷自然是附和,“哥哥所言甚是,不过我不大懂这些,贺礼由你做主便是。”

梨瑄又看了一眼谢枕川今日的衣着,兼丝布虽是松江所产的细料,但到底只是棉布,比起他往日所着差了不少。

听闻他因为入赘之事惹恼了双亲,恐怕和出逃私奔也没什么两样,名下那些产业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

梨瑄心中有了计较,便继续给他上眼药道:“我先前看中了一座节节高升的玉雕碧竹,不仅寓意好,价格也公允,才五千两银子,你我各出两千五,如何?”

他不等梨瓷说话,又主动提醒,“不过小瓷若是将钱财都许给了谢大人,这可得与他商量了。”

梨瑄拼命朝梨瓷使眼色:看懂了吗,钱财若是被这厮握着,实在是寸步难行啊!

梨瓷不明白哥哥的眼睛怎么忽然抽起来了,卷翘的长睫毛眨了眨,转头看向谢枕川的眼神依旧懵懂而天真,“恕瑾哥哥,可以吗?”

谢枕川自然看懂了。

他不重钱财,也知道阿瓷心软善良,若她是想要散尽家产赈济流民,自己亲自陪她去路边搭棚施粥也无妨,可若是为了给劳什子竹马赠礼聊表心意,那就另当别论了。

谢枕川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温和得能滴出水来,“既然两家关系亲近,贺礼自然是要送的,只是谢编修这才任职,便收这般重礼,恐怕惹来非议。”

他面上笑意未变,端的是一派温良恭俭,似乎真心实意为他人着想,“所谓礼轻情意重,不若梨兄亲自砍节青竹制成笔筒赠给谢编修,既显心意,兼具实用,更有‘虚怀若竹’的君子之风,如何?”

梨瓷立刻觉得还是谢枕川说得更有道理,便又转头看向梨瑄,眼神透出崇拜之意,“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哥哥会做竹节笔筒呢。”

梨瑄咬着牙,硬挤出一个笑来,“……小菜一碟。”

顶着梨瓷好像会发光一样的眼神,他便是不会也会了。

“那就拜托哥哥了,”梨瓷看不懂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放心地将此事托付给了梨瑄。

一想到妹妹后半辈子都要折在谢枕川手中,他便觉得头顶昏暗无光,看他的眼神和看妖言惑众、魅惑君心的苏妲己差不多。

只见那“妖妃”执起“昏君”的手,又进谗言,“我仔细想过了,既然聘金是阿瓷的心意,自当收下,不过是暂且替阿瓷保管,还是阿瓷的。若是要用,便如今日这般同我说一声便是。”

梨瑄在心中大呼:小瓷你可看清了,他今日连一文钱都未批!

梨瓷却巴不得有人帮自己打理产业,一口答应下来,又笑眯眯朝梨瑄道:“哥哥的生辰也快到了,不知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梨瑄连连摆手,“不必了。”

他暗自腹诽,就凭谢枕川这个又争又抢的劲儿,玉雕的碧竹摆件都能变成竹制的笔简,若是要件衣裳,恐怕明日自己就得去种桑养蚕了,他还能指望什么?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白衣和蓝衣叽叽咕咕: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小谢:懂了,都是我的。

第98章 婚期

◎实乃天作之合。◎

闲话之际,门外传来两人的脚步声,三人齐刷刷地抬头望去,正好是梨固携周澄筠回来了。

梨瑄一脸不平,梨瓷的手还被谢枕川亲昵地握着,见爹爹和娘亲来了,她脸颊微赧,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

梨瑄第一个开口,“爹,娘,不知小瓷和谢大人的八字可合了?”

梨固一时没说话。

见父亲神情肃穆,梨瓷不禁也有点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合八字,尚无经验,如果不合可如何是好?

她悄悄侧眸,瞥见谢枕川如画的眉眼,见他神色从容,心下稍安。

周澄筠也悄悄打量了一眼未来女婿,只见他紧紧挨着女儿站着,身姿修长挺拔,气度清贵而不倨傲,的确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儿郎。

岳母瞧女婿,越看越是欢喜。

她当下便笑道:“先生说了,你二人的八字啊,年柱天合地合,月柱和日柱也相合相生,他一连说了三个‘合’字,实乃天作之合。”

梨固虽然绷着脸,也硬邦邦地点了点头。

梨瓷闻言,眸中瞬间亮起莹莹笑意,谢枕川早有所料,毕竟除非结仇,姻缘八字少有相克之说,但见她这般欢喜,眼底亦不自觉柔和下来。

二人并肩而立,含笑相望,真真是一对璧人,越发登对起来。

梨瑄也只好作罢,希望谢枕川是真的旺妇。

他又问,“那婚期可定下了?”

“定了,就在半月之后。”周澄筠笑道。

梨瑄面露讶色,转头看向和自己统一战线的爹爹,“是不是仓促了些?”

这么急,怕不是谢枕川给那先生塞银子了吧?

梨固也很无奈,他今日与夫人出门,特地去寻了有故交的高人合算,谁知好友一见二人八字便抚掌称奇,道是天赐良缘,连婚期吉日都定得极近。他不死心,又让好友再算一个吉日,想让女儿再晚些成亲,也好精心筹备,以免委屈了女儿。

可好友仍是定了这个日子,还笑叹道:“这般登对的姻缘,是我平生仅见。令爱得此佳婿,又是入赘,你就偷着乐吧。”

他拗不过,只得应下了。

周澄筠却瞥了长子一眼,嗔怪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迟迟不定亲,倒让妹妹赶在前头。莫说阿瓷,就连恕瑾年纪也比你小,怎的就不能向人家学学,也让你娘亲省点心?”

……原先还是“谢大人”,现在已经是“恕瑾”了,还让自己也好好学学。

梨瑄贫嘴道:“那不知娘亲看中了哪家的产业,我这就赘过去,保管比他还贴心。”

“浑说什么呢。”周澄筠轻声训斥了他一句,又转头留意谢枕川的反应,他身居高位,素来威仪深重,但被这般揶揄打趣,居然不见半分愠色,反而舒然含笑,心正气和。

她心中愈发赞许,阿瓷倒是难得慧眼,没有选错人。

梨瑄嘴里嘀嘀咕咕的,“我可不是胡说。”

谢枕川便在此时主动开口道:“是晚辈思虑不周。阿瓷欲将她名下产业尽数赠予我作聘,我未加推辞,的确失礼了。”

梨瓷也不知爹娘对此事作何反应,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言语中尽是维护之意,“我们还没有签婚书呢,恕瑾哥哥说要先过问你们的意思,而且他只是暂且替我保管,产业还是我的。”

她又昂首挺胸道:“这般算来,是我白得了个很厉害的掌柜和账房先生。”

梨固却有些意外,倒不是别的什么,只是谢枕川出身簪缨,并非贪财好利之人,这笔钱财并非小数,哪怕是为了避嫌,更不该接受如此贵重的聘金才是,可他竟坦然受之,连声名都不顾了?

他转头看向夫人,示意全由她做主。

周澄筠十分大度地摆了摆手,朝谢枕川道:“有你帮阿瓷打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不然我还要担心她平白亏空,或又看不住自己的钱,被人骗了去。”

谢枕川也配合地笑了,表情纯良无害,谦逊道:“请伯母放心,晚辈虽然不及伯父和梨兄那般经商的才能,守成应当还算勉强。”

梨瑄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是啊,以后谁也别想从小瓷手中骗走一文钱。”

说完,他又像才想起来似的,拍了拍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要去后院伐青竹了。”

周澄筠果然不解道:“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