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我心头恨 第24章

作者:苏幕幕 标签: 古装迷情

她便不高兴了,嗔怪道:“我辛苦给你送荔枝来,你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不说一声感谢,气死我了,我走了!”

他连忙去拦她,认真道:“好吃,很甜,多谢小姐。”

她又气了一会儿,而他一动不动守在一旁,看着她,冷静自持下分明带着几分无措。

这让她忍不住笑起来,他于是也朝她露出笑容来。

后来婚后许多次伤心和不如意,大概都是因为他偶尔露出的无措和浅笑,才让她一次次自己把自己哄好,一次次坚持,直到再也坚持不下去。

喜娘送来两只金盏,让两人喝合卺酒。

之前虞璎心里浑浑噩噩的,此时才回过神,两人真的又结成了夫妻。

她这辈子活得真像做梦似的。

当即也无法去细琢磨,执起酒杯与程宪章互相绕过对方手臂,喝下这杯酒。

随后程宪章就出去招待宾客了,虞璎一人在房中。

她才能仔细看看自己的新房。

的确比以前的屋子大,也比自己在虞家的房间大,从窗口看向外面,果真能看到两株紫薇和几丛月季,开得真好,远处似乎还有一方小池塘,隐约能看到里面开着两朵睡莲。

不管怎么说,这院子她还挺喜欢的。

此时云锦到她身边道:“小姐,我刚刚发现,这院子是分两路的,一路就是这边,叫锦绣园,还有一路在东边,叫顺福堂,两边隔着围墙,只能从前边走廊穿过去,老夫人就住那边。”

虞璎纳闷了,很快问:“那程子均也住那边?”

云锦莫名其妙看着她:“那怎么可能,这不是新房吗?里面还有姑爷的书和书桌呢。”

“我是说以前。”虞璎道。以前这宅子里就他母子二人,两人那么好的感情,难道分两个院子住?不能吧……

但不管怎么说,这意思是她以后不会和他母亲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那可太好了,婆婆看她不顺眼,她也不爱看婆婆。

等到日头西落,宾客散去,夜幕降临时,程宪章进房来了。

云锦要虞璎规矩坐在床边,虞璎不干,非要坐在窗下,剥着龙眼吃。

程宪章就坐到她对面,看着她吃,然后问:“饿不饿,还要吃点别的吗?”

虞璎虽然不想给他好脸色,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主动关心,她也不能太无礼,便回答:“不用,吃过了。”

程宪章便在一旁看着她。

她被看得心里发毛,想好好和他说说她的想法。

也就是她不要和他睡一起,成亲是他一定要成的,她本来也不同意,所以她不干,至少现在她不接受,除非他要硬上,但她觉得他没那么厚脸皮。

正要开口时,外面一道声音传来,没一会儿,一个皮肤微黑的妇人过来,朝程宪章道:“章弟——”随后又看向虞璎,略有腼腆地客气道:“弟妹。”

虞璎认识她,她好像是程宪章堂嫂,上次成婚她没过来,这次从家乡过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应,就听程宪章问:“嫂嫂有何事?”

妇人着急道:“他二奶奶不知是不是吃错了什么,突然肚子痛,说头也痛,我看额上全是汗,脸都白了,你赶紧去看看?”

虞璎一听这话,只觉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上次是摔了,这次是吃错了东西?

她一副“又来了”的神情,也不说话,好整以暇看向程宪章。

第25章 新婚夜

程宪章看到了她这眼神, 没说什么,只是略有疑惑后起身道:“我去看看。”

说着走了一步, 又回头过来看向虞璎,沉声道:“我先去看看。”

虞璎回答:“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你母亲肯定不想看到我,我怕我去了她更难受。”

程家堂嫂于氏早听儿子提过这弟妹,说长得美过天仙,但是吧, 脾气不怎么好,刚和堂弟订婚就自己跑来程家和未来婆婆吵了一架, 于氏还不相信, 这会儿算是信了:她竟敢这样说话, 那可是婆婆!

程宪章也没说什么,转身随堂嫂走了。

他一走, 虞璎便道:“关门, 沐浴,睡觉。”

去顺福堂的路上, 程宪章想起了七年前。

那一日他还没进洞房,便听闻母亲摔了一跤, 摔到了头。

他心慌不已,赶紧过去母亲房中,又是请大夫, 又是熬汤药,好在大夫说暂且没看出什么事,休养一晚再说,但母亲一直说头疼, 他不敢走开,陪了大半夜,直到母亲睡着。

后来回房新房门就关了,她生气了好几天,说母亲是故意装的。

他不信,母亲的头疼不像是假的,而且这有什么好装的?母亲一直盼着他能成亲生子。

因为此事,他也有些不高兴,觉得她确实太过无礼,连长辈也不敬重。

但这一次,却又是如此。

他不愿去怀疑母亲故意装病,但实在是太巧合了,母亲平常也会有些小病小痛,但真正疼到连夜请大夫,也就是他成婚这两次。

快步到顺福堂,程宪章问是哪里痛,是否有去请大夫,周氏便阻拦道:“不用,大概捱一捱就好了。”

随后看他身上的大红喜服,说道:“没什么大事,是金枝非要去叫你,你回去吧,省得待会儿她又不高兴。”

程宪章先吩咐人出去请大夫,随即过去床边替她擦汗,又探了探她额头,劝道:“别说这些,先让大夫来看看有无要紧事。”

又问丫鬟:“母亲下午吃的什么?”

丫鬟着急道:“没吃什么生冷啊,老夫人也不碰大鱼大肉,都是吃酒席上那些素菜,但那些菜别人也吃了,没听说有吃了不舒服的。”

“那可有摔着撞着或是着凉?”他问。

丫鬟摇头:“没有,我方才也问过了,老夫人也不记得自己有摔过撞过。”

程宪章再看母亲,才擦过的汗又流了出来,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呼吸一下比一下急,难受绝不像是假的。

只能先让她躺着,等大夫过来。

好在这条街就住了大夫,没一会儿大夫赶过来了,拿了药箱替周氏看诊。

把过脉,又看过眼睛和舌头,大夫皱了皱眉,再次把脉,最后道:“约摸是腹中寒气聚集所致?”说着看向程宪章,“我先开两副药,老夫人喝着试试,若无好转再看。”

程宪章听了出来,大夫也没把握。

待大夫写了药方,程宪章一边吩咐人去抓药,一边送大夫出门,到了屋外,同大夫道:“杜大夫是否觉得家母病得奇怪,看不出确切问题?”

杜大夫尴尬道:“恕老朽医术不精,老夫人这病痛确实来得蹊跷,既非风寒,又非脏腑经络失养……肠胃间倒有些寒气,也却不那么严重……”

程宪章问:“是否有一些病,会在特定时候发作?譬如我曾有位同窗,学问也不错,却偏偏总在大考中身子不适,头晕目眩,颤抖不止,乃至昏迷,因此考了三年才中县试,这会是怎么病症?”

杜大夫道:“这是情志失调,因大考而情绪紧张所致,老朽也曾见一人,每每与人起争执,就会呕吐不止,肺腑却又无病症,这乃是气急攻心所引起的心病。”

说完他问:“程大人是怀疑老夫人也是此类情志失调之病?”

程宪章点头,问:“比如,因遇到同样的事而引起同样的心情,继而每每如此,便会发病。”

杜大夫道:“当然有可能,若有此怀疑,大人可放在心上,仔细观察,若真是因情志失调引起,药物所起效用甚少,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要多作安抚才是。至于这一次,可照常让令堂服药,细心照料,待明日再看症状。”

程宪章一一应下,客气送大夫离开。

待大夫离去,他回到房中,安慰母亲道:“大夫说了,母亲的病无大碍,好好服药,休息两日就好。”

于氏在一旁道:“那就好,可吓死我了。”

程宪章看向她:“今晚劳烦嫂嫂了,这里有我就好,嫂嫂先回去休息。”

于氏连忙道:“新娘子还在房里等着呢,你去陪她,我在这儿照顾着。”

程宪章摇头:“不用,也有红豆青蒿她们能照料,嫂嫂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

于氏也确实累了,便看向周氏道:“那二奶奶,我先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周氏让于氏快回房。

待于氏离去,周氏又朝程宪章道:“你也走吧,我知道我病的不是时候,耽误你了,她会闹的。”

程宪章问:“母亲是不是不太高兴我成亲?”

周氏疑惑地抬头,他又问:“或者,母亲是不喜欢我成亲,还是不喜欢我娶璎璎?”

周氏不解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程宪章缓缓道:“母亲可有想过,每次我成亲母亲就不舒服,是否是每次成亲,母亲都是同样的心情,也许这心情并不好,母亲不喜欢儿媳却阻止不了婚事,便郁结在心,导致身体也开始难受,头痛腹痛,母亲觉得是吗?”

周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泪水不听使唤喷涌而出,哽咽道:“你的意思是,我装病?这一切都是我装的?”

母亲的泪水,让程宪章无法说出后面的话,显得那样不孝,那样无情,那样丧尽天良。

他拉住周氏的手,周氏一把将他掀开,咬牙道:“我明白了,我今夜的病痛打扰了你的新婚,她不满,你也开始不欢喜,开始怀疑,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不会装病装痛,你若对我生了厌,我与你伯伯一道回老家就是,只当我我没养过你,当我这辈子白活了!”

程宪章再次去拉母亲的胳膊,再次被掀开,他看向母亲,比同龄人苍老的脸上满是决绝与痛楚,那是一种肝肠寸断的绝望。

不错,他的今日,就是母亲的一辈子,父亲去世,她本可以改嫁,可以一走了之,将他留在程家,祖父叔伯自会照料他长大,只是母亲没有那样选择,她要陪着他,还要供他继续读书,父亲的愿望便是让他高中,母亲说父亲走了,凭她也能送他进京城考试。

母亲的一切给了他,他就是母亲的一切。

所以他不敢、也不能违逆母亲分毫。

但他终究是不甘心,娶了自己想娶的人。

他坐在床边,看向周氏道:“我没有说母亲装病,我是说,也许母亲并不想看到我成亲,或是我想娶的人并不是母亲希望的人,但母亲又不愿逼迫我,便将这难受压在心底,以致郁结在胸,最后导致情志失调,引起身体病痛,如同与我同窗的孙谦,母亲可记得?他每逢大考便头晕目眩,颤抖不止,以致每次都考不好,大夫也说的确有这样的病,算是心病。”

周氏冷声道:“你不必说那些理由来解释,我知道你是要说我每次都在你新婚时生病,绝不寻常,可上次我摔跤也只是事实,难不成你要觉得是我故意摔的?”

程宪章回道:“上次摔跤并不见伤痕,也许是巧合。”

周氏流着泪,无奈地一笑:“好,是巧合,是巧合,你不必说了,过去吧,我这里不必你管了……”

话未说完,她便按着腹部难耐地在床上缩起身体,显然是痛得受不了,程宪章连忙起身扶住她的肩:“要不然我替母亲按一按?”

周氏涌着泪,带着痛心道:“不必你管,你走!”

“母亲……”

程宪章又坐下来,在旁边守着。

没一会儿药抓回来了,其中有一味保济丸是制好的药丸,可以现服,程宪章先拿了水递过去让母亲服药,母亲不理,只好让丫鬟来喂。

劝了好久,周氏才肯将药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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