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良月初八
某个厚颜无耻的家伙说:“不给你的夫君系上?”
虽有斗笠黑纱遮面,她仍旧能想象出对方得意忘形的模样,如此轻浮,白瞎了一身清冷利落的装束。
她伸手把香囊系在他腰间,太子殿下仍不满意,嫌她离得太远。
姜月萤纵着他,往前凑了凑,二人贴得极近,谢玉庭垂首,隔着面纱吻了吻少女白皙软嫩的脸颊。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她的脸颊染上绯红,小声嘟囔着。
“都是被你惯的。”谢玉庭也拿出桂花香囊,为她系在身上。
两人一人挂了一个香囊,流苏随风飘荡,看上去格外相配。
“此地人多眼杂,你快回东宫吧,”谢玉庭故作嫌弃,“唉,片刻都离不得我,黏人精。”
姜月萤:“……”
到底谁才是黏人精,心里没点数。
没有停留太久,姜月萤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谢玉庭也慢悠悠从大石墩后走出来,继续去粥棚接济流民。
此时此刻,有一双细长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的方向。
秦忘幽躲在暗处,从姜月萤到城门口开始她就在观察,直到看见她躲到一个大石墩的后方,过了一会儿,传闻中的寒衣剑客也去了同样的方向。
奈何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看着。
等到姜月萤离开,寒衣剑客也从石墩后走出来,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身上多了一个精巧的香囊!
她和姜月萤刚从香囊铺子走出来,也瞧见对方的确买了香囊。
那不就是说,香囊是姜月萤送给寒衣剑客的?!
秦忘幽细长的眼睛闪过阴毒的光芒,好啊,这可是姜月萤自寻死路,与外男私通,怪不得她揭穿她的真面目。
等着吧,她一定让姜月萤身败名裂!
……
转眼入夏,天气逐渐闷热。
近日四皇子谢禹樊办了几件要紧差事,得到圣上赞许,之前贪赃贡品的事已逐渐被淡忘,隐隐有重获圣心的趋势。
后宫,启祥宫。
邱贵妃倚在青玉榻上,细长手指捏住樱桃,听宫女汇报打听到的消息。
邱贵妃姣好的面容浮现一丝阴霾,秀眉拧做一团:“陛下最近对四皇子青睐有加?他不是早就遭了厌弃吗……”
宫女摇摇头:“君心难测,毕竟是亲父子,哪能真的厌恶。”
闻言,邱贵妃不免憋闷,自从遂儿离世过后,陛下对她更为体贴,像是在补偿自己的心伤,对桐儿也是宠爱有加,无人能越过他的风头。
在她看来,桐儿被立为储君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会出变数。
可是在看见立储诏书之前,终究难以安心。
宫女见贵妃愁眉不展,献计献策说:“娘娘,你若真的牵挂此事,何不问问陛下身边的伺候的人?”
陛下身边伺候的人,最亲近的莫过于大太监福喜,邱贵妃缓缓摇头,不成,大太监从小跟着陛下,定然不会轻易出卖消息,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她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福喜有个叫小忠子的徒弟,倒是年轻单纯,说不定能从他口里打听点风声。
邱贵妃眼珠子转了转,对宫女说:“你拿点值钱的金银珠宝给小忠子送去,旁敲侧击问一问陛下可有立储的意向。”
宫女福了福身,领命而去。
到了夜里,小宫女来到邱贵妃跟前,低声说:“娘娘,奴婢问过小忠子了,他说自己在御前不得宠,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陛下前段时日写过一封诏书封存起来,还特意交代他不在的时候,不许娘娘踏入书房。”
“竟有此事?”
邱贵妃心忽而慌乱,陛下对她一向疼宠有加,如今却偷偷立储不告诉她,难不成……诏书上的名字并非桐儿?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可是她身为后妃,能为自己的孩子做什么?
邱贵妃坐在青玉榻上,深思良久。
自古以来,为保江山稳固,皇帝立储不论是否立嫡子,都要纵观天象,预测吉凶,才可确立国本。
若是能让钦天监的监正在陛下面前暗示一下,比她吹多少枕边风都管用。
可是那个人,真的会帮她吗……
……
东宫南苑,蝉鸣声阵阵。
卧房轩窗遮住几层如月色的薄纱,细风浮动,薄纱流水般摇曳生姿。
此刻,一只柔白的手正虚虚攥住薄纱,少女双颊酡红,眼睛雾色迷蒙,饱满的唇微张,若是仔细瞧,能看见她嘴里正含着一颗晶莹的葡萄。
姜月萤侧身想要离窗子远一点,谢玉庭身形高大,轻轻托着她的腰,遮住她未着寸缕的胴.体。
他嗓音低哑:“别怕,没人看得见。”
姜月萤小声呜咽,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很没气势地瞪着男人,楚楚可怜的娇俏模样。
谢玉庭欣赏片刻,双手掐着她的腰托起来,又猝不及防往下压。
!
只听一声低吟,姜月萤眼角的泪水如同断了的珠帘,嗒嗒往下坠。
即便如此,她仍旧稳稳含住葡萄,没有吐出来更没有咽下去。
谢玉庭伸手,将她的碎发掖到耳后,轻笑:“愿赌服输,阿萤不会反悔吧?”
姜月萤又瞪了他一眼。
“说好的不许咬破葡萄,若是上面这张嘴太锋利,”谢玉庭修长手指抚过她嘴角,抹去剔透涎水,“就只好用另一张嘴吃了。”
“唔呜……”她想说话,又怕把葡萄咬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谢玉庭故意磨蹭,说起正事:“过两日入伏,父皇与各宫嫔妃皇子,肱股之臣以及家眷会集体去行宫避暑,到了别人的地盘,咱们就不能日日胡闹了。”
姜月萤泪水涟涟,用眼神说话:所以你就提前欺负我,怕去了行宫没机会是吧!
“阿萤真聪明。”谢玉庭看透她的想法。
“既然
我家阿萤如此聪慧,比剑失败的惩罚就给你免了,”谢玉庭点点她的唇,“让葡萄歇歇吧。”
姜月萤如获大赦,一口咬碎嘴里的葡萄,鲜嫩的葡萄汁乍破,甜滋滋的清香充满口腔。
终于能开口说话的她:“你别磨蹭,给个痛快……”
谢玉庭笑眯眯:“那可不行,阿萤不是抱怨我不够温柔,孤这次必须温柔缓慢,细细来尝。”
姜月萤的手攀上他肩头,掐住对方光.裸肩胛骨,似怨似嗔:“再也不跟你打赌比剑了……”
一声低沉的轻笑传进耳朵。
月色悠悠,穿透薄纱。
隐约朦胧的月光下,少女小声说:“先回榻上嘛……”
第74章 离心羞死了,亲亲居然被母后看见……
汀山行宫,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多彩。
东宫一行人居住在清荷殿,殿外有巨大的荷花池,水面清圆,珠光闪闪,时有蜻蜓点水而行,漾开涟漪。
谢玉庭勾住姜月萤的手,行走在池畔,听熏风习习,荷叶哗哗。
清荷殿是离皇帝居住的凉心殿最远的地方,一般皇子都不乐意选择此地居住,倒是便宜了谢玉庭,他正巧想躲个清静。
毕竟接下来这段时日,会有不少热闹看。
姜月萤望着荷花池漂亮的粉色荷花,不免心动,蹲下身子,拍了拍身边小狼的脑袋:“漆漆,你会凫水吗,进去给我摘个荷花。”
漆漆舔了舔爪子,趴在荷花池畔扑棱水玩。
看来没戏。
谢玉庭却俯身凑过来,眉梢轻挑:“想要荷花,指望漆漆不如求孤?”
“你肯定又要趁机敲诈勒索,哼。”姜月萤已经了解此人的本性,不光不吃亏,还得赚到盆满钵满才罢休。
谢玉庭摸了摸下巴,小公主不好骗了呀。
“那便不摘,咱们回殿里准备用膳。”
语罢,转身就要走。
岂料刚转身,衣袖就被轻轻拽住,一双细腻的小手攥住宝蓝的衣料,衬得肌肤更加柔嫩,比池子底下埋的藕更加白皙。
她略有不满:“你真走呀。”
“求我试试。”
姜月萤软乎乎说:“夫君,我想要荷花。”
说撒娇就撒娇,在这方面愈发得心应手。
话音刚落,谢玉庭嗖的消失在眼前,驾着轻功飞至池塘中心,足尖轻点圆荷叶,微微躬身,青丝如瀑披在肩头,随着细风轻飘。
他掐住最粉艳的一朵荷花,折断直茎,足尖一荡,越过无数荷叶回到她身边。
荷塘风平浪静,仿佛从未到访过不速之客。
姜月萤不禁眼睛睁得圆溜溜,不可思议:“原来你的轻功这么好啊,我还以为周峦师兄更好。”
谢玉庭正握着荷花得意,听到此言脸瞬间板起来,凑到她眼前,阴恻恻的语气说:“你觉得周师兄轻功比我好,你居然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如其他男人?”
“什么其他男人,那不是你师兄吗。”姜月萤戳戳小气鬼。
“师兄就不是男人了吗?他咋不是师姐呢。”
姜月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