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良月初八
冥思苦想之
下,她抿抿唇瓣,决定绣个鸳鸯戏水。
当初二人成亲之时,被衾上绣的就是鸳鸯戏水,可惜当时无人珍惜,两个人只顾着斗嘴去了。
现在想想,当时她不该自己把红盖头掀了,好不容易成一次亲,哪有新娘子自己掀盖头的……
倘若早知道自己会爱上谢玉庭,她一定乖乖入洞房,不让谢玉庭翻窗户进来。
唉……
谢玉庭沐浴过后进门,就瞧见自家太子妃在唉声叹气。
“给孤绣个香囊愁成这样,”他笑眯眯走过来抱住她,扑了她一身湿润的水汽,“不喜欢就不绣了,叹什么气呀。”
“叹气才不是因为香囊,我手巧着呢,哼。”
“那是有人惹你不高兴?”
“不是,就是突然想起我们成亲的时候……”
谢玉庭伤心欲绝:“想起成亲就叹气?阿萤你不爱我了,孤不活了,我这就出去从树上跳下去,你就等着后悔吧!”
“以你的轻功从树上跳下来,连活动筋骨都算不上吧?”姜月萤立马拆台。
谢玉庭捏住她的小脸:“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有点后悔自己掀了红盖头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姜月萤放下手里的香囊,主动靠进他的怀里。
他紧紧搂住她,低声笑:“你还把孤锁在门外呢,现在想来真是委屈死我了……”
“少装可怜。”
二人正在回忆往昔,突然窗棂被敲响,一般只有玉琅会敲窗户,而且是急事。
谢玉庭打开窗户,询问何事。
玉琅语调平静:“陛下驾崩了。”
第82章 登基既然如此,就再入一次……
登基大典在初春举行。
皇太子登基的同时,要册封曾经的太子妃为皇后,从贺挽红手中接过凤印,从此执掌中宫,成为六宫之首。
一想到自己即将要成为皇后,姜月萤就紧张得睡不着觉。
是夜,姜月萤躺在被窝里,开始焦虑自己能不能做好皇后。
说到底她只是冷宫出身,压根没接触过真正的权势与地位,冷不丁地让她成为统领六宫的皇后,母仪天下,就像是把一只小麻雀推到凤凰的位子上,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她真的能做好吗?会不会搞砸,会不会拖后腿?
辗转反侧,谢玉庭从身后抱住她,温热的呼吸喷洒耳际,带着温情的关切:“怎么还不睡?”
“我有点忐忑,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做皇后,万一我管理不好后宫呢,会不会令人失望?”她朝后蹭了蹭,感受身上的温度。
谢玉庭笑出声:“我的后宫又没有其他佳丽跟你争宠,想宫斗你都找不到人,还犯愁这个?”
言之有理,偌大后宫只有她一个皇后,听起来就很离谱。
“只是现在没有,万一哪天百官们劝你选秀怎么办?”姜月萤突然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谢玉庭反问她怎么办。
姜月萤登时噘起嘴巴,气鼓鼓说:“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不允许谢玉庭娶别的女人,一个都不行!
“那很有骨气了。”
“你还笑!”
谢玉庭拍拍她的脑袋,安慰:“放心,我自有对策,赶紧睡觉。”
“什么对策,老实交代?”
“说皇后善妒啊。”
姜月萤呲牙:“谢玉庭,你敢败坏我的名声。”
“难道不是实话吗?”谢玉庭笑眯眯,掐掐她的小脸。
姜月萤想了想,好像也对。
“那你也不能说实话,我要面子的。”
谢玉庭忍俊不禁:“我说笑呢别当真,赶紧睡觉最要紧。”
她钻进他的怀里,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困。
不困?看来是不够累。
为了让人早点入睡,谢玉庭的手悄无声息探进她的衣摆,往上摩.挲,原本静趴着的姜月萤倏地一颤,紧接着,嘴里不可抑制地发出轻轻的低吟。
这还只是开始,某人修长的手对她太过熟悉,一一抚过最要命的地方,扌柔捏或者轻捻,姜月萤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泄露更多难以启齿的声音。
谢玉庭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桃花眼微微上挑。
浑身失了力气,姜月萤抬起眼睛瞪人,圆润的眼睛里浸满水光,淋淋发亮,如同水洗过一般清澈。
“……不是要睡觉吗?”
“看你睡不着,帮帮你。”
姜月萤望着不可理喻的人:“说什么胡话,你这样……我还怎么睡得着?”
谢玉庭按住她的肩膀,吻上少女唇角,下颌,颈侧,仿若初春的细雨,密密麻麻,淅淅沥沥。
“出点汗就能睡着。”
他一边解释一边吻住她的嘴唇,姜月萤迷迷糊糊想,不会吧,她和谢玉庭不会要成为史上同房最多的帝后吧。
“认真点,阿萤。”
姜月萤脸颊嫣红,伸出一双玉白的手臂,圈住男人脖颈,共同沉沦。
一帘纱幔落下,遮住摇晃的春光,屋外暖风悠悠,吹动满庭桂花树,飘散一片幽香。
登基大典之前,各地高官藩王前来京都,各国亦送来不少贺礼。
姜国的新帝有意与梁国交好,特意千里迢迢送来厚礼,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郡主的册封诏书,送给姜月萤。
姜月萤没想到她的叔父有这份心意,居然还特意封她为郡主,看来是真的想讨好北梁新帝,顺便攀点亲戚关系。
视线扫过诏书,给她的封号倒是很有意思,明月郡主。
谢玉庭跟着笑:“这个封号不错,我家阿萤的确皎皎如明月。”
姜月萤翘起唇角:“看来我还是有娘家的。”
“不光是姜国还皇帝送来贺礼,还有一人也单独送了贺礼来,你猜是谁?”
“谁呀?”
谢玉庭递给她一封手信,姜月萤心下好奇,打开信纸,入目是铁画银钩的字迹,是一封家书,落款安阳侯柳冬重。
是舅舅寄来的信,姜月萤喜不自胜。
舅舅不光寄来家书,连贺礼都套了好几辆大马车,从姜国一路运到梁国京都,一副送千金出嫁的阔绰手笔。
收到亲人的问候,于姜月萤而言比什么贺礼都重要,她笑吟吟收起信纸,心里美滋滋的。
孟书章来到东宫,找谢玉庭喝酒。
他提着酒壶来,说什么以后兄弟当了皇帝,可能就没机会一起喝酒,今夜必须不醉不归。
谢玉庭大翻白眼,他是登基当皇帝,又不是从此断情绝爱成为孤家寡人,以后怎么就不能跟他喝酒了?
“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拿美酒来贿赂孤?”
孟书章咳咳两声:“宫里太医院有一方大药圃,除了太医不让人进去采摘,我想要个通行令牌。”
“老侯爷允许你研究医术了?”姜月萤问。
据她所知,老侯爷一直不赞同孟书章炼药学医,若是谢玉庭把通行令牌给了他,岂不是跟老侯爷叫板。
孟书章眉开眼笑:“自从上回本世子临时调配出来的蒙汗药解药救了御林军,我爹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颇为骄傲,之后再也没训斥过我不务正业。”
谢玉庭颔首:“怪不得,心里美极了吧。”
“走走走,咱们喝酒去,不醉不归!”
……
初春,风恣意而行。
登基大典当日,无数百姓鱼贯而出,来到长街上庆贺,他们点起过年才会燃放的爆竹,家家户户唱起歌谣,放眼望去,每个人脸上有是澄澈的笑意。
他们苦盼多年,终于迎来一位真心关怀黎民百姓的帝王。
登基大典的鼓乐声远远传来,太极殿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恭敬垂首,俯身而跪,朝拜北梁新一代帝王登基。
东风阵阵,谢玉庭身穿黑红衮服,头戴天子十二旒,步伐稳重,敬拜天地。
新帝登基,改元天昭。
钟鼓器乐悠远长鸣,礼官唱和,在肃穆威严中,大典结束。
与此同时,封后大典还在继续。
封后的仪式开始比登基大典晚,因此结束得更晚。
姜月萤顶着沉甸甸的凤冠,走路都有些摇晃,昨夜她瞅着奢华无比,镶满金银的凤冠,还在感叹好大好漂亮,可是没人告诉她凤冠这般沉,累得脖子好酸。
为了保持良好的仪态,她努力抬头挺胸,身上的皇后礼服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一阵东风吹来,上面的纹样展翅欲飞。
她往前走了几步,缓缓抬眸看向不远处明澈的天幕,唇角上扬。
贺挽红欣慰地瞅着她,将自己的凤印递交她手中,又仔细交代一番,在无数命妇和贵女的拜贺声中,大典才算结束。
青戈与蒲灵身为皇后身边的贴身婢女,成为凤鸾殿的掌事大宫女,二人一个面容清冷,一个眉眼灿烂,一左一右站在姜月萤身后,相互对视,对着彼此莞尔一笑。
风吹裙摆,姜月萤神情恍惚,她慢慢往前走,准备去寝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