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良月初八
良久,他弯起唇角:“等着做皇后吧,小公主。”
这是答应去争了。
姜月萤既欣慰又心疼,喉头微微酸涩。
“就因为这点事睡不着啊,小没出息的。”谢玉庭捏住她的鼻子,亲昵地揪了揪。
她拍开他的手:“你就不能正经一会儿。”
“其实现在有一件比夺位更重要的事。”他口吻一本正经,在黑暗环境下,衬得气氛更加紧张。
姜月萤跟着严肃起来:“何事?”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第39章 信鸽我给你揉一揉,行吗?
“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很重要吗?”姜月萤摸不着头脑,简直无法理解谢玉庭的想法,怎么从夺位扯到这里的,二者之间有何关联?
离谱到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重要,你是喜欢我这种风流倜傥,温柔体贴的纨绔太子,”谢玉庭笑得颇为得意,“还是满腹心计,运筹帷幄的北梁帝王?”
姜月萤更加困惑:“问这个跟你夺位有啥关系……”
谢玉庭拧她耳朵,强调说:“能坐上龙椅的,必定都是心狠手辣,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狡诈之徒,万一你不喜欢我变成那种人呢?”
语毕,他目不转睛凝视着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神情的变化。
只见少女细眉轻颦,如同烟波起伏。
沉默须臾,姜月萤深吸口气。
缓缓道:“谢玉庭,你太高估自己了。”
想啥呢,就你这傻子,还想玩别人。
你跟心狠手辣运筹
帷幄有什么关系,杞人忧天都没这般夸张。
唉,是不是她的话刺激到这家伙,以至于他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姜月萤深深凝视他一眼。
太子殿下:“…………”
他似乎从自己的太子妃眼里看到了怜悯。
“也罢,睡觉。”
他眼睛一闭,顺手把胳膊搭在少女腰间。
被圈占在怀中,熟悉的安心感再度席卷全身,姜月萤蹭了蹭枕头,阖眼入眠。
……
京郊别苑,白梅盛开。
昨夜落了一场小雪,与白梅花相堆叠,打一眼望去满目冰雪晶芒。
姜月萤手握新剑,在白梅林练习剑招,谢玉庭送的剑不知用了何种锻造材料,比木剑还要轻盈,不会累到手腕。
藕合色衣裙随风绽放,她持剑而舞,剑风极弱,几乎无法撼动梅林一枝一叶,徒然在雪地烙印道道斑驳的足印。
她能快速模仿剑招,但手劲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突飞猛进的,所以只能默默下功夫,勤加练习,不能让这把剑在自己手里浪费真正的实力。
剑尖轻挑,刺向前方。
铮——!
她双目坚定,认真练习一招一式。
冰晶悄然降落她纤长眼睫,融化成一滴雪水。
晴朗的天再度飘雪,姜月萤沉溺其中,没有注意到雪花越来越大,一个劲儿地舞动手腕,甩出剑花。
嚓嚓。
脚底猝不及防打滑,她一个踉跄,扑通摔坐到地上。
火辣辣的疼痛从屁股窜了上来。
呜,好痛……
姜月萤的泪花一瞬间涌上来。
在白梅林深处采摘梅花的谢玉庭刚走出来,就看见眼前这一幕。
漫无边际的雪白里,少女可怜兮兮坐在地上,长剑丢在一旁,泪水在眼眶打转,像是受了欺负。
谢玉庭快步走过去,梅花枝丢进少女怀里,把她从雪地里抱起来,霎时揽进一怀冰雪。
“身上这么凉,怎么不歇歇?”
姜月萤仰起脸,吸了吸鼻子:“还好,不是很冷。”
“把手揣我胸口。”谢玉庭眼神暗示她。
“啊?”姜月萤没明白意思,把手按在男人胸前。
谢玉庭嘲笑:“让你把手伸进去,这样怎么保暖?笨。”
姜月萤脸慢慢红了,她脸皮薄,做不出大庭广众扒开男人衣裳,再把手伸进去这种事,犹豫片刻,干脆把手缩进袖口。
“方才摔倒了?”
“这是意外。”她嘴硬。
谢玉庭轻笑:“幸好底下铺着一层雪,否则非疼得你说不出话。”
无法反驳,姜月萤小臂夹着梅花枝撇撇嘴,顺便伸脚抖了抖上面的碎雪。
“呦,怎么还疼哭了?”他倏地低头凑近,盯着她湿润的眼睫,似笑非笑问。
姜月萤睁大眼睛,死鸭子嘴硬:“一派胡言,那、那是沾的雪水,本宫岂会在意区区一点疼痛!”
“原来公主不怕疼啊。”
顶着风雪,谢玉庭一路把她抱进暖阁,放在软榻上,倚靠柔软的大迎枕。
软榻旁边的小方几上搁着白玉花瓶,姜月萤捧着谢玉庭亲手摘的花枝,把白梅花插进花瓶里面,插得小心翼翼,低头嗅到一阵芳香。
寒冷冬日闻到花香是一件很舒心的事。
谢玉庭挤到她身侧坐,黏黏糊糊贴了上来,低声问:“真的不疼吗,孤给你揉一揉?”
“揉……揉什么?”姜月萤脸颊通红,装作听不懂。
“你不是摔了个屁股墩儿吗?”谢玉庭语出惊人,毫不害臊,“孤给你揉揉屁股。”
说着手就要摸上来。
使不得!!!
“……你流氓!”姜月萤连忙朝后退,娇美面容如同含苞待放的桃花,泛着四月芳菲的绯红,“不许碰我!”
她羞恼难耐,嗓门提得极高,连趴窝小憩的漆漆都被喊醒,竖起耳朵看向他们。
声音退却以后,暖阁内寂静空荡,只有炭火燃出噼啪声响。
姜月萤双臂抱住自己防备,空气好一阵沉默。
谢玉庭耷拉脑袋,眼底闪过失落:“我就是关心你一下,不领情就罢了,还凶我……”
他坐在软榻上,往外挪了半寸,一副深受打击的可怜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摔倒的人是他。
姜月萤盯着他侧脸,男人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原本灿若晨星的眸子微微黯淡,睫毛孤零零下垂,如同一朵枯萎的花。
“谢玉庭?”
不吱声。
真伤心了?
她刚才的声音很凶吗……
一股强烈的无措在胸腔乱窜,姜月萤禁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
成亲以来,谢玉庭从来没有强迫自己圆房,换了其他男人估计早就想休妻了,而他只是口头抱怨几句,从不曾真的怨怼于她。
而且谢玉庭还给她送夜明珠,帮她治冻疮,给她庆贺生辰,送她佩剑……对她好到离谱,自己却总是给他脸色看。
她与谢玉庭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对方碰她一下而已,自己何必大惊小怪,哪有真拿自己夫君当登徒子的……
越想越后悔,姜月萤扯了扯他衣袖,解释说:“咳,我没凶你。”
谢玉庭幽怨地瞅她一眼,不吭声。
表情委屈到不行。
“……”
姜月萤更加愧疚,心里不免酸涩。
可她又不怎么会哄人。
于是她一咬牙,说道:“给你揉。”
她又不是老虎,屁股有什么摸不得的。
谢玉庭阴云密布的脸瞬间放晴,变得灿烂明媚。
得到允许,他长臂一伸,把姜月萤抱坐在自己大腿上,暖烘烘的热量袭来,她双腿并拢,侧坐在他怀里,局促到一动不动。
谢玉庭把脑袋搭在她肩头,炙热的呼吸冲刷少女脖颈细嫩的肌肤,姜月萤揉了揉脖子,耳根染上绯红。
“你怎么抱我……”她很不适应二人的姿势,万一有下人进来瞧见怎么办,太不庄重了。
“你不是摔得疼吗,坐在我身上更软和。”谢玉庭理直气壮,笑得比春光动人。
瞧见他这幅得意的神情,姜月萤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什么低落可怜,分明都是装出来的。
只要她一松口,这厮立马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