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纨绔太子后 第72章

作者:良月初八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先婚后爱 古装迷情

谢玉庭痴傻望着眼前的一切,怀疑自己来到了黄泉地狱,否则怎会看见饿殍遍地,民不聊生的血色人间。

年幼的太子第一次离开繁华的京都,见到的便是眼前哀鸿遍野的百姓苦难。

他不慎从马车上摔下来,浑然不觉痛。

梁国不是极为富饶吗,为何还会有如此庞大的难民群无家可归?

少年眼底含泪,咬破了自己的唇瓣。

剧烈的日光刺痛双眼,忽然,一片阴影笼罩头顶,有人举着一把油纸伞,撑在他身旁。

老太傅杜寻寐撑着伞,对他说:“这些是江北闹饥荒逃出来的难民。”

谢玉庭嘴唇颤抖:“朝廷不是拨款赈灾了吗……”

“官僚腐败,层层克扣,能到百姓手中的粮食寥寥无几,”杜太傅说,“说白了,都是帝王无德无能。”

谢玉庭感到巨大的迷惘,无力,面对数以万计的难民,他一个九岁的小孩儿,什么都做不到。

杜太傅突然问:“殿下,你想改变这一切吗?”

“我……可以吗?”谢玉庭抬起脑袋,看着面色沧桑的老太傅。

杜太傅蹲下身子,油纸伞向小小的少年倾斜:“当然,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谢玉庭呆呆望着他。

杜寻寐鬓角白发横生,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犹如一团永不熄灭的火。

半晌,他举起自己稚嫩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眼睛变得坚定:“老师。”

百姓受苦,多是皇帝无德,那么为何不能换一位贤明的君主。

哀鸣不休,穿透耳膜。

他睁大眼睛,把民间疾苦刻入骨髓。

小小的太子握紧拳头,在此立誓,要成为一位盛世明君。

他要回京都,谁都别想拿走他的太子之位。

杜太傅把他邀上马车,对他进行了半刻钟的劝诫,句句语重心长,令离宫出走的太子殿下感到无地自容。

“太傅,我再也不敢偷跑出来了。”他乖乖认错。

一侧烹茶的庞夫人浅笑:“小殿下,以后可不能爬车顶,容易伤到。”

“嗯……”由于心虚,他扯开车帘,假装朝外面观望。

突然,视线触及马车后方的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那孩子看起来刚学会走路

,跌跌撞撞跟在马车后面。

啪嗒,小孩儿摔倒在地。

“停车。”

谢玉庭立马跳下车,冲过去把小孩儿扶起来,严肃道:“很危险的,你为何要追马车?”

小孩儿说话结结巴巴:“肚肚饿……爹娘不要我啦……”

一瞬间,谢玉庭表情柔软且心疼,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问道:“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我给你吃的。”

“要要……谢谢哥哥……”他眨巴眨巴眼睛。

哥哥两个字听起来颇为顺耳,谢玉庭心想,正好他缺个弟弟,先拐回去再说。

“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哇的一声哭了:“没有名名……”

谢玉庭没哄过小孩儿,瞬间手足无措,挠了挠头说:“这样吧,我给你取个名儿。”

沉思片刻,谢玉庭勾唇一笑:“就叫玉琅吧。”

第54章 游龙这家伙到底图什么,图她冷脸骂人……

姜月萤认真听完,唇角不自觉翘起。

原来谢玉庭幼时还有这样一段经历,险些放弃了太子尊位,又因为不忍百姓受苦而重归京都。

或许,他天生就该做皇帝。

两人又唠了一会儿,庞老夫人对姜月萤很是喜爱,对她又夸又笑,弄得姜月萤脸皮发烫,百般羞赧。

等到庞老夫人情绪彻底平复,姜月萤松了口气,奈何年迈的身体支撑不住老夫人太多精力,必须躺下多多休息。

待到庞老夫人睡下,姜月萤走出来轻轻关门,谢玉庭正站在庭院内,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杜太傅的安葬之处。

庞老夫人说杜太傅埋在西山林,那处僻静安逸,人迹罕至。杜太傅在世时常常说死后一定要埋在树下,地下长眠听松涛阵阵,也好做个风雅的死鬼。

姜月萤点头答应,二人一同前往西山林。

绿林幽幽,在一棵粗壮的百年老树下,寻到老太傅的埋骨之地。

杜太傅的石碑是庞老夫人所立,按照他的遗言,石碑上只有龙飞凤舞四个字。

“太平人间。”

姜月萤默默猜测,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杜老太傅,但他一定是个很潇洒不羁的人。

谢玉庭独自在碑前坐了半个时辰,松风时时拂面,比深冬更冷三分,最后他叩首以谢师恩,起身看向身后。

少女身披斗篷,头戴兜帽,已静静望了他许久。

她不认得杜太傅,却无端感到心痛难忍,就好像体会到了谢玉庭的感情,忍不住泪湿眼眶。

当年得知乳娘过世时,她也是如此安静沉痛,所幸在乎自己的人不多,当时只觉得再也没有人能够扰乱心神,得她万般看重。

如今不禁感慨命运无常,本以为会在冷宫孤苦一生,谁能想到此时此刻,她正站在距离姜国千里之外的梁国柳州,与自己的夫君一同祭拜太傅。

一年之前,她想都不敢想。

“怎么傻站着?”他走过来,弹了弹她的脑门。

姜月萤捂住脑门,嘟囔道:“庞老夫人有东西要我交给你,说是杜太傅留给你的。”语罢,从斗篷底下掏出一沓书信,最上面一封写着明夷亲启。

书信?谢玉庭连忙接过,视线停留在熟悉的笔迹上,产生一丝恍惚。

“明夷是谁呀?”姜月萤眨着眼睛。

谢玉庭拆开信件,垂眸道:“孤的表字。”

姜月萤惊讶,头一回知道谢玉庭的表字,还以为这家伙没有呢。

心里划过一丝隐秘的喜悦,自从来到柳州,她对谢玉庭的了解愈发明晰。

“太傅在信里写什么?”她探出脑袋好奇。

“老师说他给自己在朝为官的学生皆写了手信,若我看得上谁,就把信交到他手上,他们自会追随东宫,为我效命。”

天呐。

姜月萤眼睛倏然瞪大,这不就是三皇子苦求不得的东西吗,杜太傅竟然早就把所有筹码留给了谢玉庭。

“太傅对你寄予厚望。”姜月萤感慨。

“我自不会辜负老师,更不会放过害死他的人。”

收起信纸,谢玉庭深深望了墓碑一眼,风吹树冠,碑上荫影绰绰。

祭拜过杜太傅,二人朝回走。

姜月萤问是否要回京都,谢玉庭摇了摇头,说她傻乎乎的。

怎么就傻了?她颇为不服气,坚持要对方说明白。

谢玉庭无奈轻笑:“小公主,你是不是忘记我们来柳州找的借口是什么?”

闻言,姜月萤一愣,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他们“吵架”是为了千灯盛会。

千灯盛会还有十日,倘若提前回去,岂非露馅儿?

所以他们要在柳州再待十日。

“柳州树林数不胜数,是个练剑的好地方,”谢玉庭指着满目苍翠道,“这十日我把自己的独门剑法传授于你,要不要?”

姜月萤眼睛一亮,谢玉庭居然还有独门剑法,转念又一想,杜太傅并不习武,谢玉庭的剑法跟谁学的?

曾见使过谢玉庭出剑的速度,稳准且狠,剑花漂亮得危险又致命,每道剑风都非同一般,绝非他之前表现出来的花拳绣腿。

如果说他是自学成才,那也太离谱了。

“你师父到底是谁?”

谢玉庭佯装难过,眉毛瞬间耷拉下来:“我分明告诉过你,我的师父是谁。”

“胡说,什么时候告诉过我?”姜月萤自认为记性不会差到如此地步。

“前任武林盟主李南风啊,”谢玉庭沉吟,“在鸣泉寺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

“……?”

那不是在说笑吗。

谢玉庭真的是李南风的徒弟?!

他一个宫廷皇子,怎么跟江湖人士扯上关系的。

姜月萤眨巴眼睛,一副惊讶过头的模样。

谢玉庭揉揉她的脑袋:“没什么好惊讶的,当时我走在路上,一个奇怪的男人冲上来,说我骨骼惊奇,非要收我为徒。”

“我以为是江湖骗子,差点把他送到官府,后来他就成了我师父,就这么简单。”

姜月萤:“……”

哪里简单,每一句话都很不简单好吗,发生在谢玉庭身上的每件事都好离谱。

突然想到她认识的一个用剑高手,寒衣剑客,那家伙常年飘在江湖上,说不定也认得前任武林盟主李南风。

说起来,寒衣剑客和谢玉庭谁的剑术更胜一筹呢?她不禁有点好奇。

不过,这两个人大概没有碰面切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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