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作时光 第35章

作者:月下蝶影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欢喜冤家 甜文 古代言情

  花琉璃收了整整一匣子珠宝首饰没两天,又收到一箱来自东宫的礼物。

  她打开箱子盖,看着里面满满的各种珠宝,深吸一口气,对东宫的仆侍道:“各位公公,殿下他最近还好吗?”

  “多谢郡主关心,殿下近来挺好的。”

  既然是正常的,为什么要给她送这么多好东西?当初她从阿瓦皇子营帐中搬走的金银珠宝,也没这么闪亮啊。

  “无功不受禄,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但这些东西……”

  “还请郡主放心收下。”仆侍道,“奴等来之前殿下说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无用之物,郡主若是不收,也只能让明珠蒙尘。花朝将近,郡主国色天香,又岂能没有与你配称的首饰?”

  “多谢殿下。”花琉璃转念一想,阿瓦外出征战都能带那么多金银珠宝出来,太子身为大晋第二尊贵的男人,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或许真不算什么?

  “郡主喜欢就好。”仆侍送完东西,连茶都没有喝一口,匆匆离开了。

  花应庭与为卫明月得知此事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让花琉璃自己收捡起来。她日后若是嫁人,就拿来当嫁妆,若是不想嫁人,就自己戴着玩。

  得了一堆珠宝首饰的花琉璃,第二天难得起了一个大早,乘坐马车赶完京郊的文曲星庙。

  等她赶到后发现,文曲星庙外排着很长的队伍,一些书生为了占一个好位置,甚至还带着书籍与水囊,看起来像是熬了一整个通宵。

  花琉璃开始反省,与这些虔诚的书生相比,自己时不时显得不够有诚意。

  她刚下马车,就看到有人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五两银子免排队”几个字,忍不住小声对扶着自己的鸢尾道,“还有这样的事?”

  “京城地界,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变通的。”鸢尾小声道,“不过很多书生觉得,排队更显诚意,加之五两银子太贵,很少有人会花钱免排队。”

  花琉璃看了眼长长的队伍,再看了眼免排队的牌子,毫不犹豫道:“给银子。”

  文曲星庙的人见花琉璃从马车出来,就知道有钱的贵人来了。待鸢尾掏了钱给他以后,更是热情地带着主仆等人往庙里领。

  进了神殿,庙祝亲自迎了上来,引着花琉璃上前点香许愿。

  “贵人,后日便是春闱开场,本处可以在春闱当日为考生诵经祈福,祝愿他受文曲星青睐,超常发挥。”

  “哦?”

  “不过求星君保佑,总要供奉祭品的,贵人若是有意,只需要花十八两银子祭贡星君。本庙感动于贵人的诚心,愿意在当日为贵人亲友祈福。”

  花琉璃掏了十八两银子,又买了一些祈福灯,祈福笔之类,转身准备走的时候,与一位穿着湖绿色裙衫的少女迎面对上。

  她对这个少女有些许印象,平日好像喜欢跟在嘉敏郡主身后,是姚家的闺女,叫姚什么来着?

  “郡主。”姚家姑娘走过来朝花琉璃福了福,目光扫过花琉璃手中的状元笔,笑容变得有些奇怪:“郡主这是给花三公子求的?”

  花琉璃朝姚姑娘柔弱一笑:“姑娘也是来替家人祈福的?”

  “家兄乃京城秋闱一榜举人,这次定能金榜题名。”姚姑娘语气一顿,“听说青寒州条件艰苦,学子甚少,花三公子乃青寒州乡试解元,想来也会金榜题名,为家族争光。”

  “只不过学习非一日之功,临时抱佛脚更是自欺欺人。”姚姑娘温婉一笑,“郡主还是不要太过迷信这些才好。”

  “姚姑娘说得有理,不过我这不是在抱佛脚,而是在抱文曲星的脚。万一星君见我花家时代忠良,愿意保佑家兄呢?”花琉璃捂着嘴角轻笑,“姚姑娘不信这些,为何还要来此处?”

  “你……”姚姑娘瞪了花琉璃一眼,气得转身就往外走。

  “庙祝,姚姑娘心情不佳,她的祈福钱由我来付吧。”花琉璃笑眯眯道,“预祝姚公子旗开得胜,榜上有名。”

  “贵人真是良善。”

  姚姑娘被气得差点吐血,她扭头看去,发现花琉璃还在对她笑,笑容温柔又善良。

  明明对方什么难听的话都没说,但是在这个瞬间,姚姑娘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输了,输在哪儿还不清楚。

  “京城里的这些姑娘长得真好看,生气的样子也好看。”坐上马车以后,花琉璃笑眯眯道,“嘉敏郡主跟她的那些小伙伴真好玩。”

  “郡主,你且收敛点吧,奴婢怕被你被人堵着门叫骂。”鸢尾无奈苦笑。

  “她们敢骂,我就敢晕倒。”花琉璃懒洋洋地靠着车壁,“我体质很弱,气不得的。”

  鸢尾:“……”

  郡主进了京城以后,也不知道是谁的噩梦。

  春闱当日,花家四口都起了个大早。

  花应庭为花长空披上外袍:“爹在战场上厮杀多次,煞气无数,什么邪魔霉运不侵,我给你穿上外袍,能保你离霉运远一点。”

  “对。”卫明月替花长空束好发,“娘亲是大晋最厉害的女将军,由娘亲给你梳头发,那就等于是神佛给你开光。”

  花长空:“……”

  母亲自恋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三哥,不要有压力。”花琉璃把装着考试用具的背囊放到花长空手里,“反正咱们家两个侯爷,一个郡主,就算你考不上好名次,我们也能把你养得好好的。”

  不好好考试就要回家吃软饭了?!

  一时间,花长空不知道自己该放松还是该紧张。

  四人走出大门,在花长空坐上马车后,花琉璃在袖笼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小旗,插在了马车上。

  “闺女,你什么时候做了一面花家军的小旗子?”花应庭疑惑地看着在晨风中摇曳的小旗子,“插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寓意旗开得胜呀。”花琉璃拍了拍拉车的马儿,“马儿啊马儿,一定要保佑我三哥马到成功。”

  “有道理,我们家乖女真聪明。”

  坐在马车里的花长空无言以对。

  有一堆平日从不上香祷告,临时才求神拜佛的家人,他既无奈又感动。

  这种为了家人愿意放弃原则的亲情,无论是谁都不忍去破坏。

  一家人把花长空送到送到贡院外面,花长空看向家人:“父亲、母亲、小妹,我进去了。”

  “嗯嗯。”花琉璃点头,“无论怎样,三哥都是最好的三哥。”

  花长空闻言一笑,伸手拍了拍花琉璃的头顶:“小妹也是最好的妹妹。”

  他朝家人拱手行礼,转身往贡院大门走去。

  等花长空被守门人确认没有夹带作弊的东西,进了门以后,花家三口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爹爹,娘亲,我有些紧张。”花琉璃小声道,“我听说有考生,考到一半就疯了。”

  “你三哥自小习武,家里又不逼着他必须拿到功名,应该不会有这些事。”花应庭说完这句话,有些不自信,扭头看向卫明月:“夫人,你说是不是?”

  “嗯。”卫明月板着脸点头,看起来是三人中最平静的一个,只是她不自觉握起来的拳头,出卖了她。

  贡院外挤满了送考的人,京兆府的衙差怕人多引起争吵,派了不少人守在此处。京兆尹又担心京兆府的衙差压不住人,还从大理寺借了一些人过来。

  为了在大理寺借到人,京兆尹足足在大理寺卿张硕家门口蹲了三天,本来张硕一直不愿意松口,直到前几天他不小心弄掉帽子,被张硕看到以后,对方竟然目含怜悯地答应下来。

  春闱每隔三年一次,这些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考生,都是当地有名的学子,京兆尹不敢大意,天还没亮就跟衙差一起守在这里。

  为了这场科举,京兆尹、兵部、大理寺、国子监、户部都忙得脚不沾地,就怕发生什么意外。

  他们来巡逻的第一天,看到花应庭守在贡院外面。

  他们来巡逻的第二天,看到花应庭搬着小板凳坐在贡院外面。

  他们来巡逻的第三天,花应庭又来了,还自带了吃食。

  户部尚书曹进伯巧遇花应庭好几次后,忍不住想问,花应庭为什么这么闲,天天都守在贡院门口。

  后一想,花应庭虽然还保留大将军的称号,却没有掌管京城及四周郡县的兵权,太子太保也只是个荣誉称号,除非皇上特意召他上朝,不然平日连朝会都不用去。

  这么一想,曹进伯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如今也只能像京城那些闲散贵族般无所事事吗?

  他正准备上前与花应庭攀谈几句,就看到停在花应庭旁边的马车帘子动了动,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把帘子掀了起来。

  从马车里出来一位小姑娘,是福寿郡主。曹进伯想起好友辉之近来写给他的几封信里,提到过好几次花家小姑娘。说她嘴硬心软,心地善良,是个好姑娘。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道:“在下见过大将军,郡主。”

  “什么大将军,如今老夫已经解甲归田,曹尚书称我为老花就行。”花应庭从凳子上站起身,把手里的东西让小厮拿着,对花琉璃道,“琉璃,这是户部尚书曹进伯曹大人。”

  看着花应庭俊美的脸,年长他几岁的曹进伯心情有些复杂。花应庭都自称老夫了,他算什么?

  “曹大人。”花琉璃福了福身。

  “不敢受郡主的礼。”曹进伯赶紧回礼,花琉璃虽是小辈,但却是皇上亲封的爵位,尚书与郡主虽是平阶,但意义却不同。

  “她一个小孩儿,给你行礼有什么不能受的。”花应庭指着贡院紧闭的大门,“曹尚书,你怎么在此处?”

  曹进伯失笑,这三天他每日都有出现,花应庭竟然毫无察觉?他说明缘由后,忍不住多看了花琉璃几眼。

  小姑娘不多言多语,又懂得礼貌,没有半点郡主的骄纵。辉之怎能说人家小姑娘嘴硬心软,分明是个讨人喜欢,还有些害羞的小姑娘嘛。

  与花应庭寒暄完,曹进伯刚走出一段距离,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友人便拉他来到角落里,小声道:“你怎么在贡院门口,跟花应庭交谈那么久?”

  “这有何不妥?”曹进伯反问。

  “自然不妥。”友人道,“你知不知道陛下原本要让花家女嫁给英王,结果最后却给英王定了林家女?”

  曹进伯皱眉。

  “陛下对花家早已经有了猜忌之心,你在贡院门口,众目睽睽之下与花应庭交谈甚欢,岂不是给人把柄?”友人忧心道,“待陛下清算花家时,自会有人拿今日之事,来诬陷你。”

  听到这些,曹进伯心里有些难受。花家为了守卫大晋,这些年一直尽忠职守,当年卫将军尚在孕中,都带兵去了边关。如今战事已平,无人敢犯大晋威严,花家地位反而尴尬了起来。

  英雄一生,不该如此。

  他扭头看等在贡院门口的花应庭,看到他的女儿,正举着一盘削好的水果递到他面前,如此温情又平凡的一幕,竟是让他心生酸楚。

  “但求……问心无愧。”曹进伯道,“多谢王兄提醒,我心中有数。”

  “有数便好。”友人叹气,“花家……怕是风光不了几年了。”

  春闱还没结束,已经有几个晕倒的考生被扶出来,被守在旁边的医官及衙差匆匆抬走治疗。花琉璃看得心里七上八下,干脆走出来透透气。

  外面摆了很多吃食小摊,各种味道挤在一起,营造出热闹的烟火味道。几个假道士装模作样地坐在街角,给那些心神不宁的陪考人算命。

  穿过热闹的巷子,花琉璃与那位姚家姑娘再次相遇了,对方心里还拿着刚从道士手里求来的符。

  嘴上说着不相信求神拜佛,私下里求符却很积极。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小吃的水蒸气缭绕在空中,孕育着难言的尴尬气氛。

  在这个瞬间,姚姑娘看不见天,看不见地,也看不见过往的人影,她只看到花琉璃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

  对方在嘲笑她。

  她面色涨红,觉得自己难堪极了。

  “你没事吧?”她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听到来人的声音,姚姑娘面色好了些许。

  “我没事,林姑娘。”姚姑娘对林菀笑了笑,把手里的符偷偷藏进袖笼,抬头对花琉璃福身行礼,“福寿郡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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