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未妆
姒幽认真道:“外面冷,我给你捂一捂。”
那暖意便一路传到了心底去,就像他从前为她暖手那样,赵羡不禁笑了起来,将她抱住,下颔抵着少女乌黑如云堆一般的青丝,他低声喃喃道:“阿幽真是个会疼人的宝贝。”
用过晚膳之后,两人照例窝在了房里,赵羡揽着姒幽,拿着书本给她一首接一首地念诗,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又念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姒幽打了一个呵欠,赵羡便停住,低头看她:“又困了?”
姒幽摇摇头,赵羡想了想,把书扔下,笑眯眯地道:“那咱们来做点儿不困的事情。”
他才把怀中人的衣襟解开,却被姒幽按住,她一双明澈通透的眸子定定地望着赵羡,赵羡便停下了动作,低头轻轻啄吻着她的唇,声音轻而哑:“怎么了?”
岂料身下人一动,两人的位置便调了个个儿,换成姒幽坐在他的腰间,居高临下地望着男人,她的衣襟有些微的凌乱,微微敞开着,玉白色的衣裳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细致美好的锁骨来,赵羡的眼眸一深,故意笑道:“阿幽想做什么?”
姒幽不答,她伸出手指来,抚在赵羡的脸上,轻轻沿着他的眉骨描摹,仿佛在画着一幅精妙的画那样,渐渐一路往下,最后停在了他的薄唇中间,她的手指微微泛着凉,像是温润的玉,被灼热的皮肤染上了暖意,赵羡的呼吸蓦然急促起来,眼眸如子夜一般深暗,他低哑地叫了一声:“阿幽。”
姒幽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她倾下身来,咬住了他的下唇,赵羡自然来者不拒,他无比配合地张口,迎接着送上门来的猎物。
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分不清是男子的,还是女子的,赵羡一旦想要动,就被姒幽按住,她不许他动作,当赵羡第三次试图动手的时候,姒幽便有些恼了,她抓住了他的两只手,牢牢按在枕侧,只一味地亲着他,暧昧的轻微水声自两人交缠的口舌间传来,叫人面红耳赤。
赵羡有些着急,但是姒幽却仍旧稳稳坐在他的腰间,像一只猫儿似的亲吻着他,令他动弹不得,赵羡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欲望,耐心地配合她,让她亲个够。
没完没了的亲吻令他既觉得享受又觉得折磨,如在云端,又如身在烈火之中,好一阵过去,他低低喘着气,亲昵地抵着姒幽的额,哑声道:“阿幽,你让我起来,好不好?”
姒幽的动作一顿,然后无情地拒绝了:“不好。”
她说完,便从他的唇上移开,往下咬住了他的喉结,赵羡浑身一震,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忍不住吞咽了一下,便感觉到有软软滑滑的物事轻轻舔过喉结的位置,令他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阿幽……”
赵羡再也撑不住了,他猛地一个翻身,将身上人抱住,凝视着她的眼睛,凤目幽深如海,他低低叫了她的名字,姒幽的衣裳脱落开来,露出洁白如玉的肩,还有细细的锁骨,美好得仿佛工匠精雕细琢出来的一般。
赵羡低头亲吻着她的肩,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痕迹,印在了白皙的皮肤上,仿佛雪地里盛开的一朵红梅,然后逐渐往下,少女清浅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她忍不住伸手攀上男人的颈项,纤细白皙的手指如玉雕琢一般,美好得仿佛工匠精心雕琢而成的工艺品。
白中透着淡粉的指尖一个轻轻用力,几乎陷入了男人的皮肉之中,紧接着,一声轻软的呻吟不自觉逸出,没了往日清冷的意味,仿佛枝头开到了荼蘼的桃花,透露出无尽的暧昧与缠绵……
夜色阑珊,窗扇的缝隙里透出暖黄的灯光,屋外春雨连绵,细密地落在青瓦上,发出如春蚕食桑般的轻响,窸窸窣窣,却遮不住那窗隙内传出的细细呻吟,在这个夜里传递开去,消失在微微的风中。
第87章
次日一早,姒幽趴在被窝里,被赵羡挖了起来,见她一脸的懒洋洋,像足了那一条不爱动弹的小赤蛇,赵羡忍不住宠溺地啄吻着她的鼻尖,笑道:“阿幽,起来了。”
姒幽终于睁开双眸,望了他一眼,眼神迷蒙,带着未清醒的倦意,恍如林间懵懂的山鹿,惹得赵羡一时心痒,索性将她整个连同锦被一块抱起来,搂在怀里。
昨天折腾了一晚上,姒幽困得很,乖顺地靠在他的肩窝处,长而顺柔的青丝一缕缕散落下来,扫在赵羡的手背上,痒痒的,让他的一颗心顿时软做了一团。
磨蹭了许久,姒幽才起了床,赵羡如往常那般替她穿戴好衣裳,耳听得旁边传来嘶嘶之声,姒幽抬眸,却见赤蛇盘踞在屏风之上,昂首吐信,模样神气极了。
她伸手摸了摸它小小的下颔,淡淡道:“胖了。”
赤蛇略略一缩脖子,就仿佛听懂了这短短两个字一般,慢吞吞地顺着屏风的雕花爬下去了。
赵羡见了,忽而问道:“阿幽,有没有什么蛊,能让人说实话的?”
“说实话?”姒幽怔了一下,她想了想,道:“有。”
她带着赵羡去了那间养蛊的屋子,原本里面有窸窸窣窣的碎响,振翅声,虫鸣声,就在姒幽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空气瞬间寂静下来,虫子们犹如顽皮的孩子遇到了家长回来似的,不约而同地住了声。
赵羡还眼尖地看见一团黑影迅速掠过墙壁,嗖地蹿上了木架子,钻进了木盒中,堪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正是那只鬼面蛛。
姒幽踏进屋里,蛊虫们纷纷如潮水一般退开,再没了那一夜赵羡看见的嚣张劲儿了。
姒幽见怪不怪地走到木架旁边,伸出两指来在上面叩了叩,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声音,蛊虫们开始慢慢地,顺着木架往上爬,一只撵着一只,乖乖地钻入了竹管与木盒中。
姒幽随手拿起一根竹管,递给赵羡道:“你若是只想要人开口说实话,这个便可以。”
赵羡接过竹管翻来覆去地看,道:“如何让他说?”
姒幽答道:“这里面的蛊虫名为疲写斯普呋峋醯糜倘缤蛞鲜尚模床荒苋蹋鄣煤萘耍突崴凳祷傲恕!�
她说完,又将驭蛊的方法教给赵羡,告诫道:“你身上种有我的心蛊,莆薹ㄓ跋斓侥悖乔虿灰闷渌伺龅秸夤啤!�
赵羡点点头,答应下来,下午时候,一辆马车出了晋王府,往京师城外去了,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在一座别庄前停了下来。
天上还下着蒙蒙细雨,江七跳下了马车,赶车的侍卫撑起伞来,紧接着,便是赵羡下来了。
江七道:“人抓来已有几日了,只是嘴巴和骨头都很硬,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
赵羡道:“去看看。”
一行三人进了别庄,江七领着他到了一间屋子前,推开门,潮湿难闻的空气瞬间扑面而来,屋子里漆黑无比,那侍卫率先进去,将窗扇推开,清寒微湿的空气霎时间涌了进来。
赵羡这才发现,却原来是所有的窗户上都被糊了黑色的纸,那屋子的地上坐着一个人,他被一条麻绳捆着,动弹不得,只能坐在地上,大概是因为在昏暗的环境中待久了,乍然见到亮光,他仿佛瞎了似的,眯起眼来,打量着门口的一行人,竭力认清他们。
与此同时,赵羡也在打量他,那人胡子拉碴的,身量不高,身形干瘦,整个被牢牢捆着,就显得更瘦了,好似一把枯柴,稍微用力就能把他折成两截。
他口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江七你个臭婊子养的,你以为这样关着你爷爷我,我就能告诉你了?想都不要想!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告诉你,你这点小伎俩都是你爷爷我当年玩剩下的——”
“既然如此,你要怎么样才肯说?”
斜刺里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打断了他,江二的骂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来,眼睛终于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同时也看清了说话人的面孔,一身锦衣,穿着讲究,一看便是非富即贵。
江二也认出来了他,表情惊异地哟了一声,道:“你这是把你主子给请过来了啊?”
他乐了:“江七,给皇家人做狗的感觉怎么样?比在江汀阁里舒坦吗?”
江七抬起眼望着他,平静地道:“挺好的,至少不必担心自己的小命被捏在别人手中,随时随地都会死。”
闻言,江二的面孔骤然阴沉下来,眼里闪过阴毒之意,像一条毒蛇一般,森然道:“那我可真是羡慕你了,有这么一个好主子。”
江七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再接话,赵羡看着他,问道:“当初在大秦山刺杀我的幕后主使,你知道是谁?”
江二蓦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当然知道了,我不止知道,我还有信物在手!”
赵羡神色微动,江二的笑声戛然而止,表情再次转为阴冷,他自下而上地盯着赵羡的眼神,仿佛一条吐信的蛇,道:“只要拿解药来,我自然就告诉你是谁,没有解药,什么都免谈,想严刑逼供,你爷爷我受得住!”
听了这话,赵羡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只是一双凤目是冷的,他道:“听江七说,你的骨头很硬,本王特地来会会你。”
江二嗤之以鼻,紧接着,他看见赵羡拿出了一枝不起眼的细竹管,也就一指来长,他挑了挑眉,不以为意。
紧接着,那竹管被打开,从里面爬出来一只细长的虫子,虫子长得有点像蜈蚣,长了无数条腿,脑袋前面缀着两根细细的触须,不停地抖动着,它浑身都是奇特的暗蓝色,上面遍布着白色的斑点,看上去颇是诡异。
不知为何,看见那虫子,江二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也说不准这预感是从何而来,就像是遇到了极度的危险时,内心会本能地恐惧。
江二盯着那虫子,表情警惕道:“这是什么?”
赵羡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道:“好东西。”
他才说完,那虫子便抖落下来,落到了江二的脖颈上,然后一路滚到了他的衣襟里,冰冷的触感隐约传来,江二甚至能感觉到那虫子飞速地爬动着,贴着赤裸的皮肤,令人毛骨悚然,恨不得跳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疼痛,令江二忍不住惨嚎起来:“啊——”
他拼命地在地上翻滚扭动起来,试图将那只虫子压死,然而下一刻,一只脚重重踏上了他的肩背,江二被踩在了地上,像是一只无法翻身的鳖,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赵羡自然是不会让他晕过去的,他随手拔出一把匕首来,对准了江二被绑缚在一处的双手,毫不留情地划过,霎时间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这一划毫不留情,几乎离开就能看见森森的白骨,十指连心,这痛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住,江二扯着嗓子拼命地嚎叫起来,喉咙都嘶哑了,他面孔狰狞扭曲,脖子上青筋绷起,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把赵羡撞翻。
然而赵羡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任由他如何用力,那只脚仍然稳稳踩在他的背上,如磐石一般,他低头面无表情地望着脚下的人,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冷声问道:“再问你一遍,幕后之人,是谁?”
江二倒真是一个硬骨头,他痛极了便高声大吼:“老子不会说的!有本事你一刀剁了爷爷!休想从你爷爷这里套出半个字!”
赵羡冷笑一声,道:“倒是条好汉,可惜了。”
他才说完,又是一刀下去,鲜血迸溅开来,一截小指落在了地上,江二吃痛大叫:“啊——”
赵羡起身来,将匕首当啷扔在地上,拿出丝绢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那侍卫道:“王爷,是否需要属下来?”
“不必了,”赵羡道:“这只是开胃菜而已。”
他话音刚落,江二的惨嚎声骤然大了起来,若说之前只是吵闹,而现在那声音则是大到整座屋子都在随之震动起来。
这是蛊虫起作用了,江二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疼痛,就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针,齐齐扎入了心口,浑身仿佛在钉板上滚过似的,皮肉碎屑乱飞。
然而在外人看来,却什么也没有,他的皮肤还是完好的,赵羡冷眼望着他,道:“现在不说,等会就没有机会说了,本王这虫子,可是能吃人的。”
江二喊得嗓子都哑了,他睁圆了眼睛,拼命张大着嘴巴,却连声音都无法发出来,只不停地翻滚着,活像一条被抛上了岸的鱼。
过了片刻,他再也无法忍受了,连连点头:“我……我招!我招!”
赵羡的面上这才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他慢慢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声音真情实感,仿佛是真的在称赞对方一样。
蛊虫被取出来的时候,江二的眼神几乎是惊恐的,他拼命地往角落里躲,生怕那虫子又跑到他身上去,整个浑身大汗淋漓,仿佛刚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处像一口破了的风箱。
赵羡问道:“现在说罢,当初在大秦山刺杀本王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江二脸色惨白,声音嘶哑难听,他道:“是、是谁我也不知道……”
“嗯?”赵羡微微眯起眼来,江二浑身一颤,立即急声道:“那些人都是拿着月石令来的,做这种勾当,谁会轻易露面?但是……但是我这里有一个印章,是当初拿月石令的那个人留下来的。”
他继续道:“当初这一笔生意,一共是收了八十万两银票,所有的银票上面,都有那个印章。”
第88章
赵羡举起一张轻飘飘的纸来,对着天光看了看,上面果然印着一个淡淡的红色的印章,江二是个谨慎的人,要杀当朝的晋王殿下,这是一笔大生意,他直觉幕后之人不简单,为了多一条后路,他便悄悄把银票上的印章拓印了下来,准备日后派上用场。
如今用场倒是派上了,估计江二心里也悔死了。
印章痕迹虽然淡,好在清晰可见,这大概是一枚私章,赵羡认了半天,也不认不出这印章的主人究竟是谁,他将那张纸交给江七,道:“去查查。”
江七点点头:“是。”
赵羡又问:“江九何日回来?”
江七答道:“约莫再过些日子就到了。”
赵羡想了想,道:“他回来之后,这些事情就交给他去办,你以后就跟在王妃身边。”
江七愣了一下,立即点头:“是,属下知道了。”
“至于江二,”赵羡的目光投向远处,那里群山连绵,云雾缭绕,他慢慢地道:“既是朝廷的通缉犯,想来总是要死的。”
“是。”
雨渐渐大了起来,回程的马车才将将到了王府门口,蓦然有雷声轰隆隆自头顶滚过,闪电撕裂阴沉的苍穹,叫人止不住的心惊肉跳。
赵羡猛地起身掀开帘子,厉声道:“停车!”
侍卫忙不迭拉住缰绳,外面暴雨如注,赵羡甚至等不及马车停稳,便纵身跃下了车辕,冒着大雨往王府大门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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