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西凡
白烨竟连墨家的布局图都搞到手,可见,早就对木家做下足了功夫。
“这里?”
“对,西苑!你师父现在所在的位置。”白烨笑着在图纸上点了点。
这可以有,玄凌笑着看了一眼图纸,“墨家不是要嫁女儿吗?还是一国之后,这场热闹,咱们正好赶上了。”
这时候进入墨府,还真是天赐良机,分几批进去,应该没问题。
“明天就是待嫁,宫里会来一批宫女和内官伺候,可以混在这些人中,但是,进去之后,必须在墨大小姐的院子里呆到晚上再动。”白天太明显,既然家主要冒险,帝色只能舍命陪着,将情况刺探清楚,做出最详尽的安排。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动了?
“入宫。”白烨笑着将几套衣服放在桌面上,一切都安排好了,既然来了炎火,不如就去墨府看看。
这家伙...动作好快,他在宫里也有人?那就好办多了。
白烨在宫中的确有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没打算用的,但是事关她的安慰,便是万不得已。
大家换好宫装,很轻易就进宫了,这皇宫的戒备...如同虚设。
“炎火皇室,这些年,怕是也饱受委屈,这皇宫的开支,恐怕都攥在墨家手里,曾经,杜家也是赫赫之名,打下这炎火,最后却给别人做了嫁衣,后世子孙,沦为傀儡。”白烨看着这巍峨皇宫,忍不住嘘嘘感叹。
额头黑线,帝色斜看了白烨一样,大哥,你好像就是墨家的,这么说合适吗?可他说的也是事实。
玄凌也忍不住侧目而望,他是真不介意,还是为了让他释怀,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玄凌到有些跟他不同的看法,“守不住皇权和江山的皇室,大多其自身都有问题,为君者,难!”
当年打下炎火的杜家可能鼎盛,开国之君亦有为君之才,可是,他的后代呢?
白烨若有所思,这皇宫历经了多少代君主,若皇室真有贤能者,就算墨家手握大权,也该拼力一试,成者重整河山,败者败的痛快,总好过被人当金丝雀这么养在这个华丽的笼子里。
“你呢,接下来有何打算,你占着一个多伦,可不是想偏安一偶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现在多伦可不是我在管。”玄凌一脸轻松,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了,宫里去往墨家的队伍也该出发了。
白烨一笑,“你现在想当甩手掌柜啊,也不错!”那个晨曦,确实越来越有风范了。
三年云梦泽的历练,加上她这么些年的悉心栽培,总有一天会一鸣惊人。
“时辰差不多了,家主,我们该出发了。”男女不同队伍,所以要暂时分开了,别依依不舍啦。
帝色觉得自己很是煞风景,可职责所在,没有办法不是。
阿花始终跟着他们,一脸忧心,希望族人能知难而退,但是,依着她对族人的了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肯定还会想着进城的。
但是,这些人真的不好惹,他们一族本就人丁不兴,更该惜命才对,她都游离在族外这么多年了,就不能放过她吗?
哎!
“你在担心你的族人?”
玄凌此时一副宫女装扮,与帝色阿花混迹在宫女的队伍中,暂时与白烨分开,白烨则在后面的侍卫队伍里。
这阿花从她族人出现起,就一直处于一个很奇怪的状态,既担心自己被族人抓回去,又担心族人死了,很矛盾。
或许这丫头,并没想的那么坏心眼,也是,她要是为了钱财真的一点良心都没有,恐怕木乘风的女儿身,早就木家上下人人皆知了,这个真相,可是能换不少银子吧。
“我怕他们还会折回。”阿花如实而道。
额...玄凌和帝色同时愣了下,若真是如此,那这鬼崛族的人,当真是有几分意思了,明明很怕死的样子,却为了抓着丫头,这么执着!
阿花猜想的没错,被放出城的鬼崛族人一直没走远,就在城外徘徊着,他们既没想离开,暂时也没有进去的动向。
因为他们知道,有人在跟着他们。
“长老,这些人几乎没什么破绽,盯着咱们这么久了,一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好有耐心。”与他们有的一拼了。
“那也的与他们较量一番,必须将她带回去。”说话的便是这群鬼崛族人口中的长老,看上去....不老。
并非所有叫长老的都很老,比如这位,明明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刚开始还没发现,这将脸上面皮一扯,立刻换了个人一样。
“圣女在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长老说得对,一定要将她带回去,咱们鬼崛族的地下城,没有圣女开启不了。”
开启不了圣城,他们就找不到回归的方向。
没想到,阿花竟是鬼崛族的圣女,这还真是...看不出来。
约莫,连阿花自己都不信,当年,她明明是爹娘嫌弃,扔在女儿村的...
“实在不行,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年轻长老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很重的点着头。
“但凭长老吩咐。”族人们很是配合,像是对这年轻的长老颇为信服。
这里也在谋划着进城,再次返宫,而玄凌他们已经到了墨府门口。
远在千里之外,墨秋暂时还没收到墨天痕的消息,最快估计也要三天之后了,此时,他已经混入城主府了。
以他的身法,在城主府走上一圈,任何人都发现不了。
是人,就会有弱点,而他也基本弄清楚了,这白端的弱点,便是白烨的一个丫头,女人,有时候,也是一件有力的武器。
如此,他便有了切入点。
“白将军,这一批是新进来的,你看看,府上这些人差不多够了吧。”
白城日益壮大,作为城主府,原来那些用人就显得人手不够了,这便随即招收了一批,墨秋便在其中。
“这个...”因为墨秋独眼,很是容易被看到。
怎么连眼睛不好都来了,白端皱眉,再如何,如今白府不是当初那个江湖草莽的门户,若是什么人都在府上晃悠,被人看着,不妥。
“白将军,这个老人一身好功夫,就是一只眼睛不好,如今老了,想安顿下来,混口饭吃,您不是交代...要一个武功好,人简单的...”负责招人的属下忙解释一句,意思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白端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看着墨秋,出手试探。
几个回合下来,白端颇为满意,武功确实不错,其实,这个人,是他为琉璃找的。
琉璃不会武功,有些时候,多有不便,有这么个人在她身边保护,多少能安心些。
“你留下,跟我来。”白端没跟琉璃说,想着等人找好了,直接带过去。
墨秋一副乖觉的样子,对他来说,收敛气息,隐藏内力,扮作普通高手,并不难。
“这...真是主子安排的?”看着墨秋,琉璃总觉的不太舒服,可心里又有些高兴,如果真是主子安排的,那至少,在主子心里,她琉璃,也有点位置。
纵然她不敢有非分之想,可到底是女人,这时候,多少都会有些意动的。
“我们经常不在白城,这白城江湖人多,你又不会武功,万一遇到什么事,也有个人帮衬。”白端太了解琉璃,若说是自己安排的,打死她都不会要,若说是烨安排的,她总会听。
心中无奈一笑,这丫头,明明欢喜,却克制着不让自己表露出来。
“好!”
“秋前辈,失敬了。”琉璃还是客气,她知道,这些有些本事的江湖人,想请并不简单。
墨秋微微点头,也客气行礼,“老朽见过姑娘,姑娘放心,一定看顾好姑娘安全。”
这个白端,有突破口,这人蛊的事,就好解决了,若是他动手,想必少主不会疑心,人蛊就能顺利种下。
对这白烨来说,一般的蛊虫就可起作用,心有间隙,蛊就可无孔不入,若是意志太坚,反而无从下手。
就在刚才,白端领他来见着琉璃的时候,他就已经对白端下了蛊,这蛊叫心引,只要这白端有别的心思,心引就会引导他朝着某个方向行走。
只要三天,不出意外,这个白端,就会为他所用,其实,他不过是提前诱发了他内心深处可能存在的某些意识。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墨秋在这边进行的顺利,谁也没发现白端有什么异样,就连白端自己都不知,只是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容易犯困。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夏日容易犯困。
墨府
玄凌没想到,她第一次到墨家,会是如今这样的情形。
“愣着干嘛呢,快给郡主端过去。”一时分神,没听到妆台前喜娘的传唤。
帝色胳膊撞了一下玄凌,声音也大了些,心里却默默叹气,家主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能发呆。
她口上不敬,想必家主能理解...
玄凌是负责端妆盘的,正好端的是耳饰盼,里面耳环各式各样的都有,精致贵重,端着朝妆台走去,这还是头一回伺候人,也是不错的体验。
这宫女...怎么走起路来,比公主小姐还...有气势?
这哪是来伺候人的,帝色扶额低头,家主,配合点啊,你这一个不小心,就霸气侧漏...很危险的。
好在,今天的主角是墨铃玉,大家也就没过多去研究这宫女了,只是忍不住多瞟了几眼。
“郡主,看看哪一对好看?”喜娘拿着一对对耳环在墨铃玉耳垂处笔画。
墨铃玉显然对这个没多大兴趣,就连自己亲自去打造的一套鲛珠饰面她都只是看了两眼,就随便喜娘折腾。
“就这吧。”终于回应了一句,喜娘立刻乐的将手中耳环穿入对方耳洞中,“郡主可真是漂亮。”
墨铃玉没什么表情,只轻说了一个赏字,眼睛却看都没看镜子,左手一直落在右手手腕上,不时的转动手腕上的镯子。
她总觉得,娘当时话里有话,她掐她手心一定是故意的,绝非无心之过,娘到底什么意思,开始,她也以为是镯子有问题。
四下无人时,她悄悄琢磨细看了半天,没有发现问题,就是一只水头很好的玉镯罢了。
她没发现,可玄凌一眼就瞧出异样了,没办法,这墨小姐明儿就要上花轿,入宫当皇后了,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定是心里有事,这顺着他目光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墨家,果然个个不简单,这镯子可是红冰种,从颜色来看,应该是佩戴了很多年的老物件了,这种绿中泛着一点红光的冰种翡翠玉,世间罕见,能做成镯子的,更是难寻,不过,这镯子的珍贵之处,还不在这原料上,而是镯子上的那几道雕花。
微雕!
她竟然在这看到了微雕,若不是天机仔细给她讲解过,她又极有领悟力,恐怕现在也是见面不识。
再瞧这大小姐一副宝贝的样子,隐约还有些心思,目测是与这镯子有关,想到这,目色微动,手上一滑,端着的盘子险些落地,一旁几个梳妆的喜娘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端个盘子都端不稳,险些碰到郡主,你...”喜娘正要发难。
“罢了,大喜的日子。”墨铃玉回过神,皱眉望了喜娘一样,不喜她的唠唠叨叨。看完又转向玄凌,“你也仔细些当差。”
“是,一时看呆了,小姐很漂亮,那个镯子也好看。”
天!帝色一旁和阿花心脏都要纠上了,家主她做什么...她不说话望那一站,自然流露出的气势,都快将人家新娘子给压下去了,这一开口,这口吻...那有作为宫女的半分卑微...
就说吧,让家主扮宫女,不靠谱...
墨铃玉却并未发现,因为心思暂时不在此,又听的玄凌说镯子好看,顿时眉头舒展,抬手轻轻摸着镯子,浅笑道:“自然好看,这是母妃给的。”
是母妃的贴身之物,在出嫁之前,她总算能释怀了,这些年,她一直在想,她母妃是不是不喜她这个女儿。
如今,她知道,母妃并不是不喜欢她,可能只是因为,她是父王的女儿,她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