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西凡
所以,她只要盯着帝玄凌就好。
总会有答案的,至少,她现在手中握有一张残图,就是一个巨大的筹码,她拿着残图,帝玄凌就找不到那四位先祖留下的东西。
但是,墨非熏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不仅是他,墨天痕也没想到,他纹在背上的残图,被杜夫人用八年的时间,一点点给描绘了下来。
玄凌手中,早有四张残图了,也亏的墨天痕在临时时安排好一切,不惜忍着剧痛,将整块后背的皮肤都给剥下来了。
人算,不如天算啊。
再次进入九黎的帝都,再次进入皇宫,白烨的心境,谁也无法理解。
站在大殿之上,看着龙椅上老态龙钟,白发苍苍毫无生气的纳兰秦风,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其实,他还是没打算杀他的。
但是,他进来的是时候,纳兰秦风已经死了,自尽在大殿之上。
或许,是无颜以对,或许是生无可恋心如死灰了,谁也不知道,纳兰秦风是抱着什么心情自尽的,总之人没了。
人被抬走,大殿上之上,一些降臣个个难掩眼中惊讶之色,这人...这张脸,真的是...开始有些传言,他们还不相信,可亲眼所见,却不得不信,真的是圣帝!
“古老,多年不见了。”从他离开九黎到现在,是有些救了。
古恒之没想到,他这么坦诚,以为多少会面上遮掩一下,心中一叹,竟不知道说什么,他再次回来,回事这样一番景象。
白烨与元哲等人也打了招呼,其实,在进入帝都之前,他就对九黎有打算了。
北地的情形,有人主持,这九黎打下,也需要治理,没人比他跟清楚,九黎的疆土,城池,九黎的人才。
九黎的问题他心中有数,若是这两位出面,九黎大局面暂可稳住,他就可以抽身,去往东离。
与她齐头并进,将这天下疆土,连成一片。
听说,她最近收了一员猛将,宦海波,精通兵法,更有治世之才,最重要的是,生的比雨轩还好看,这...
还是早点抱着媳妇比较安全。
“古老,元老,以前的事,恕我不便奉告,两位深知九黎的情况,古元二家,效忠九黎数百年,想来也见不得九黎百姓陷入水深火热,如今,天下大局尚未定下,所以,想请二位出山,重掌局面,安定局势!”
白烨够直接也够坦白,看着两位,当着这满朝旧臣的面,一点也不含糊。
两人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这样的话出口,显然是让他们退无可退,若是拒绝,就是置百姓不顾,两家几百年的忠,都化于无形。
若是答应,他们就是人家的新臣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往后,他们不再是九黎的臣,九黎,也已不复存在。
“若为百姓顾,不惜此身!”古恒之最终侧身,朝着白烨行礼。
古恒之表态,元哲紧随其后,随后,朝堂上一片拥护之声,本来,这人...好像就是他们九黎的圣帝。
那现在,九黎还是九黎吗?不是九黎,又是什么?
“这是我的佩剑和玄军的执政令,在一定范围内,只要是局势安定,百姓安居,你二位可协商全权处理,待到将来,天下一统,再另行封官,难为两位了。”
白烨有些动容,此时将他们抬出来,两位年纪也一大把了,确实有些不地道,可是,时势所迫,他也没办法。
索性,这两位心系百姓,他放心。
这...这等于是天子剑和钦差令,这权限有多大,他们身在官场这么多年,不必旁人来解释,心里有事,这不是表面功夫,而是真的信任和相信。
既如此,他们又怎能辜负。
况且,这天下局势,已近乎明朗了,此时他们所做,又何尝不是为天下大定之后给自家挣得一席之地。
“古老,月湖姑娘可在家中?”白烨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突然替起一个深闺女子,这下,所有人都看向古老。
古恒之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随即知道,自家多想了,既然问了,便也不好不回,“在府上!”
要不还能说啥,问问对方,打听他家孙女做什么?
“那正好,就让月湖姑娘协助古老和元大人,尽快将战乱后的局势稳住。”
....
让一个深闺女子,辅佐这两位大佬?
不光是古老自己一时以为听错了,其他人亦是,一旁白端立刻眉头深锁心里暗道,烨竟开口,让一个女子出来干预政事,这从何体统?
难道因为一个帝玄凌,真要让这世道,乱了纲纪?
一个帝玄凌已经够了,还要再出一个古家姑娘?那古月湖与帝晨曦的事,他也听了一耳朵,难道又是为了帝玄凌?
他可知道,如今北地都传成什么样?
将帝玄凌都神话了,北地,哪里有人知道他白烨,心里念着,敬着的都是帝玄凌,烨倒好,这辛辛苦苦打下个九黎,军功一半有帝玄凌的人不说,这会,还弄出这么荒唐的事。
当初,听闻北地传来的消息时,白端异常气氛,却因为白烨,一直没有发作。
在他看来,帝玄凌此举,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烨若是再这么下去,将来真的天下一统时,可有他的立足之地?难道,他真的要站在一个女人的身后,听一个女人指手画脚?
若是他的处境都是这样,那一路跟随他的这些人呢?届时又该如何尴尬?
白端的心里变化,白烨并未多留意,在他心里,白端和林渊,是从小一起长大,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是手足,不管将来如何,不管他做什么,他们应该都是明白的。
所以,他并未发现,如今的白端,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白端了。
九黎这边,大局虽然定了,但是,在边境一代,还有小顾分散的势力集结,占山为王,或者就地称侯,但是都不足为据。
一番布置之后,白烨并未打算停留多久,大军修整好之后,除了留守各地的守军,他手里可动兵马,近二十万,加上守军,和玄凌合起来,玄军已经是百万雄师了。
天下已经是一半在手。
队伍大了,人多了,这事自然也就多了,也不如之前那么容易管了,所以,宦海波留给玄凌的那个问题,也就越来越突出了。
到底,玄军是谁当家做主?眼看天下在定,这底下的人,已经开始心中谋划了。
从龙之功,可反封殷子孙后代,此时他们的一个决定,或许对整个家族以后的地位就是举足轻重。
这种事,避无可避。
其实,这个问题的日益显现,白烨和玄凌也都注意到了。
收到九黎的消息,白烨已经带兵踏上征途了,玄凌看着信,沉默了许久。
老常一旁捏着胡子,他跟随来轩辕,说实在,心情比任何人都复杂,他这个轩辕人,竟然带着人征战自己的家国,这种感觉,一言难尽。
他本可避开,但还是来了,他来就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这天下大局,已经是大势所趋了,能减少一些损伤,就减少一些吧。
反正,如今轩辕也不再是以前的轩辕,支离破碎,地方势力割据一方,朝廷名存实亡。
“玄主,九黎攻克,局势也稳住了,这是喜事,为何还愁眉不展?”老常捏着有胡子,有些好奇的看向玄凌。
老常的心情,随着一天天看淡看开,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将信收起,玄凌叹了口气,这帐篷里,就她和老常,所以,她也没有避讳,“老常,这治天下,比打天下,难太多了。”
老常将玄凌煞有其事的样子,哈哈一笑,“玄主,怎么,就累了?这才哪到哪啊。”天下之主,若是这么容易当,那史书上,哪里来的那么多昏君庸君?
跟随一笑,只是笑的有些勉强,“是啊,这才到哪啊,天下还没定居,这人心就已经难测了,我本以为,这个问题,怎么也会到天下一统的时候...”
见玄凌这么说,老常收了笑,这是...沉默片刻,大概已经知道了,进来,军中有些说法,看来,不光是这边,白主那边也是。
哎!
功!利!谁也越不过啊。
“玄主如此忧心,说明问题,到了不得不摆在明面上的时候,玄主,其实,老头子早有一眼想说了,也是时候了,这天下,一半打下了,很多将军,治理城池的官员,都没个头衔,咱们玄军,又是兵分两路,两位主帅,这...终归人心向背,有句话叫,见风使舵,不一定是贬义,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底下的人,他们需要一个最高的引领者!”
从古至今,也没有一个朝两个皇帝执政的,一旦有了两个声音,下面就会有无数个声音,这对长治久安,不是好事。
隐患太大了。
“老常,你有什么想法?”看来,不是她多虑,连老常都这么说,说明,事态已经到了不可拖的地步。
既然如此,不如,就干脆拿到明面说说。
“玄主,可是白主信中提及此事?玄主不放说说,信中白主所言。”既然说透了,那就看看,到底与他想的,是否一致。
玄凌干脆将信递过去,信中,白烨与她说了一件大事,这事,一旦商定,那这个问题,就必须就有个说法。
老常拿着信,认真看了起来,果不出所料,白主在信中,将此事直接所破了,两军,不可二主,会让军心不稳,不利于天下一统的大局,会在天下大定的同时,埋下很多隐患。
信中建议,建国,立都,封官立制!
简单点说,就是建立一个政权,一个朝堂,在这个基础上,一边治国,一边征战。
这...难怪玄主会露出难色,这事确实大!
一旦定下来,很快这所有的事都会有个结论,最重要的,谁为新政之主?
“玄主,我的想法,其实与白主一样,此时,宜早不宜迟。”不用他多说,玄主明白为何宜早不宜迟。
可是,说起来容易,这办起来就难了。
“老常,真被一下,跟我回去一趟东离,与他会合。”既然要有一个定论,大家也都想要一个答案,一个明确的说法,那就定下来吧。
“...玄主可想好了?”
“老常不也说了,宜早不宜迟,老常,这几年征战下来,百姓已经无法再负荷任何动荡了,这天下,势必一统,既然如此,这个国,早晚都要建,不如,就早一步吧,有些东西,确实不能含糊。”
将军也好,官员也罢,他们要行使权力,就算现在她和白烨给予他们明确的行权范围,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玄军,不是一个政权。
这就是大事了,老常也不敢随口就来,“玄主既然做了决定,那晨曦必须留下稳住大局,那个宦海波,老头子不否认,确实是个奇才,甚至,在想着的晨曦之上,可是...这样的人,是一把双刃剑!玄主一定要慎重用之。”
“我明白,所以,我打算,带他去东离。”既然晨曦镇不住,就将人带走。
“他会跟你走吗?”想着抓着兵,就是抓着了权。
“会!”因为,这个人野心,比老常想的还要大,而且,这是他一开始就抛给她的问题,如今,带他亲自去看看答案,他岂会不去?
“那好,玄主再跟天机他们商量一下,我去准备准备。”
这么大的事,的是多大的一笔账,的面面俱到,不能有任何遗漏,否则,后患无穷。
“好,老常,要辛苦你了,先打个框架出来吧。”
玄凌知道,白烨这封信加秘而来,说明还没跟任何人通过气,这她突然过去,那边可能也没有准备。
老常笑着点头,转身出了帐篷。
其实,这事,最重要的一个点,是玄主和白主,谁为君?
一个为君,那另一个势必为臣,或许他们两个当事人,无所谓,可身旁这些人,就干系重大了。
哎!
这两个,无论是谁为君,都可以,可是,只能有一个,不知道,这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