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喂养指南 第50章

作者:寒土 标签: 甜文 美食 古代言情

  胡相却是笑了笑,说道:“不管是真是假,总归诏书在这了,现在皇上已薨,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如还是赶快收拾收拾,让晋王爷......不,是太子殿下登基才是。”

  群臣一惊,随即一片窃窃私语。现在皇上确认已去的话,情况却是都不一样了。

  若是沈家真的保持中立,那整个长安的兵力基本就算是全都在晋王手中,就算是直接杀了太子,将□□官员封口,也不会有人敢提出异议。

  毕竟人,就只有一个脑袋。

  谁都惜命。

  “胡相。”一片沉默中,宋衍忽然笑着开口,“你很笃定。”

  “本宫倒是不知道,谁给了你这样笃定的资本。”

  胡相被他话中的重量震得心神一颤,但想想对方此时不可能再有什么资本,便讥讽地开口:“.........................”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外面的马蹄声掩盖住了。

  在正殿外守着的兵士惊慌地跑了进来,大声喊道:“报————相爷!沈、沈统领打进来了!!”

  “沈青阳是你的人?”

  胡相脸上肌肉抽搐,不可置信地看向宋衍。后者笑意不变,仿佛是在茶室中何人闲谈一般,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

  “况且就算沈青阳不是我的人,你们也不会有胜算。”

  话音未落。

  外面又有惊呼声传来:“是都尉府——这群鹰犬怎么会在这儿?”

  胡相猛地一扭头,死死地看着外方,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大笑道:“皇上他还真是溺爱你——居然连鹰犬都交给你了。”

  “你还敢说,你有的东西...............晋王爷也都有?”

  宋衍没有去问他怎么又把宋越称为晋王了,只是状似谦虚地说了一句:“惭愧。”

  胡相看了他很久,像是要透过这个温文尔雅的皮囊,看清里面到底装了个什么东西似的,最终眼睛血红,嘶哑地道:“......就算如此,若是你死了,便也只有晋王能登基了。”

  他看向两个兵士:“杀了他!”

  那两个兵士迟疑了一下。

  就在这一秒,旁边忽然一条刀光闪过。

  血液喷出——但是不同于胡相的设想——那是两个兵士的血。

  出手的人,是晋王。

  宋衍轻柔地说道:“相爷,你可知道,你做错的最大的一点是什么?”

  胡相脚软地瘫坐到了地上,手指颤抖,指着晋王,面容青紫,随即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仗着自己身份,只把晋王和淮阳当做的小辈——却忘记了,他们怎么说,也都是你的主子。”

  “主子想要什么,可不是你能掣肘的。”

  晋王沉默地收剑,站到了宋衍身后。

  “沈家的兵,是淮阳要来的——因为她想活下去。”

  “而晋王,从最初开始,就对皇位不感兴趣。”

  “胡相,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你一个人在那里自我兴奋罢了。”

  胡相愣了许久。

  外面冲杀陷阵的声音渐进,且能听出,是禁军和都尉府占了上风。

  他一败涂地。

  胡相呆呆地看了眼殿外。天已经不那么黑了。再过一会儿,怕是就有日光照过来。

  ——但是他的天,恐怕要永远地暗下去了。

  胡相惨笑了几声,咳出来的血糊在嘴唇上,衬着他铁青的面色,像是什么妖魔鬼怪。

  他缓缓开口:“殿下,本官活了这一辈子,求的不过是胡家能一直鼎盛,在老夫百年之后,族里头也能有新血脉,最终养成前朝柳家那种簪缨世家。”

  “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

  宋衍说:“前朝的柳家,最终也是全族被灭的下场。你胡家,也兴旺得够久了。”

  胡相一愣,随即整个人都颓丧了下去:“.................或许吧。”

  “但是.................”他忽然抬头,狠毒地盯着宋衍,“本官败了,你也别想好过。”

  他脸上笑容更甚:“你的人应该现在才去找贵妃和那个女官的吧?可惜了——”

  “本官早已嘱咐人,若是看情况有变,无需下令,直接斩杀二女。”

  “就算你坐上皇位又如何?不过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罢了。”

  宋衍气定神闲地神情终于变了,他的手不明显地颤抖着。胡相看出了他的慌乱,还想再刺几句——

  “可惜,”大殿后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相爷,您居然连这最后一步也算错了,奴婢都不忍心来看您这惨样。”

  在一众朝臣眼里——

  那从后方走过来的少女,一身宫服满是血污,手上还提着把答道,上面滴着血。

  素白的脸上有几滴血,眼睛通红,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谢毓看到完完整整的宋衍,身体一个打晃,差点没倒下去。

  她不敢放下刀,只是侧着身子扑到了宋衍怀中,哽咽道:“殿下,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擦去了眼角一点泪水,清了清嗓子,说:“贵妃娘娘也无事,现在应该已经逃到了宫外——您这边情况如何?”

  宋衍:“就快好了。”

  晋王说:“臣弟早已下令让北府军适可而止——至于羽林卫,是胡相的人,臣弟也无法牵制。”

  “不过千人罢了,很快便能处理完。”宋衍揉了揉谢毓的脑袋,温柔地说,“等三个月之后,阿毓就是大梁的新皇后了。”

  “高兴吗?”

  谢毓摇了摇头:“皇上......尸骨未寒,说这个也有些早了。”

  她抬头,看着宋衍:“皇上生前对殿下很好,殿下就不难过么?”

  宋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因为人生老病死,总归是有这么一天的,本宫也早已有准备了。”

  “就像这天,刚才还黑得如墨一般,现在敲着,竟然是快要亮了。”

  谢毓扭头,看了一会儿殿外的天空,忽然笑了。

  宋衍又道:“你可会觉得本宫冷心冷肺?”

  “不。”

  谢毓环视了一眼周围。群臣向来是很有政治敏感度的,现在见大势已定,大多都围绕在□□周围。

  ——这既是权势的力量了。

  “奴婢入宫前,曾也觉得这宫里头可怕。觉得东宫就是那吃人的猛兽,怕是入了宫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但是,进了宫,奴婢遇见了您。”

  “您说的对。”

  少女眉眼温柔,看着外面初升的朝阳。

  金色的阳光刺破了晨光熹微,一点点、一点点地突破了厚厚的云层,然后忽然闪烁了起来,晃得人眼睛刺痛。

  红霞中一点点日光,幻化成了不同的色彩,闪烁着,最终全部融合在了一起。

  金红的太阳慢慢升上天空。

  “您看,这太阳真的是会升起来的。”

  宋衍温和地笑了一下,缓缓地抱住了她,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在她白皙的额角印下一吻。

  他说:“是啊,天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正文就这么完结啦!

第63章 番外(一)关于谢毓出嫁的那些事

  “你听说了吗?太后娘娘母族认回了一脉旁系,说是原来‘大谢氏’的嫡支, 现在正在摆流水宴, 请长安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去喝酒呢!”

  茶楼酒馆,向来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正是初春, 上京赶考的学子大多衣着朴素,此时见了长安繁华,每每露出副艳羡好奇的样子。

  旁边土生土长的长安人也不对这些“乡下人”露出什么鄙夷神色, 毕竟世人皆知新帝爱用寒门学子,也爱偏才怪才——现在的相爷,庐江先生柳泽就是其中一个鲜明例子。

  现在看着这些人连杯好茶都买不起,说不定过两年, 就成了朝廷栋梁, 一挥手,能直接盘下十几个像这样的茶铺子。

  其中一个看着干干瘪瘪,活像“酸腐书生”这个词成精的中年举人皱起了稀疏的眉, 不满道:“这谢家可否太过嚣张?先帝不过仙逝几月,那长安戒严,全大梁钟鼓齐鸣三万下的哀肃境况还仿佛就在眼前,怎么现在就喜气洋洋地开始摆酒席了?难道,他们想做第二个胡家不成?”

  旁边围着的一圈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谁人不知现在胡家是树倒猢狲散,胡相重病, 卸去了相位,胡氏虽说还有“母后皇太后”这一个名头挂在脑门上,但也形同虚设, 据说已经被太后娘娘暗地里软禁起来,现在除了还留着条命,其他已经一无所有。

  晋王因为最终悔悟,功过相抵,新帝仁慈,仅仅是扣了几年俸禄,便允了其回到大都戍边。

  现在的长安,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谢家隐隐有成为朝中新的霸主的趋势——虽然大家都对此心知肚明,但自然是不会有人想这个举人一般,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的。

  旁边一人“啪”地放下了茶杯,说道:“这位老弟,你可不要乱说。你可知谢家此举,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中年举人:“怎么说?”

  那人偷偷摸摸地像旁边看了一圈,随后凑近了中年学子,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那大谢氏的嫡长女,据说现在在宫里头当女官,很得太后娘娘和皇上青眼,若是不出意外,便是‘那个’了!”

  他朝着皇宫偏西的方向拜了拜,斜睥了中年举人一眼。

  那举人本来还愣了一下,似乎是想问“那个”是什么,但一看说话这人的表情,便忽然反应过来:“你说,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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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春日多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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