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光码头
她咬了一下唇,深吸一口气道:“将军稍等。”
她说完抱着衣服走了进去,她实在是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想了想,又终是把房门关上。
住在隔壁的沐子良听到这边的动静,他气的眉心直跳,嘴里在骂:“奸夫淫妇!”
他骂完后又想起他和夏浅语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也不愿意世人知道夏浅语和景渊的关系,他心又堵又憋。
夏浅语进到景渊的房间后心跳如鼓,怕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却又不得不进去,她缓缓绕过屏风,转到帘后,微侧着首不看景渊,只道:“将军,衣服送过来了。”
景渊淡淡扫了她一眼,见她如玉一般的脸微微透着粉色,在这微微升腾水气的房间里透着专属于少女的娇媚。
他顿时便知,就算她能孤身闯茗香楼,敢一个人夜探驿馆去见他,能一个人掌着整个夏府,但是从本质上来讲,她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罢了。
他的心里荡起涟漪,想要娶她的念头也更坚定了几分。
他一向聪慧,就算是撩拔人或者欺负人,他也一向懂得见好就收,他可不愿在她的心里留下好色的印象。
于是他没有再捉弄她,而是气定神闲的把她手里的衣服拿过来穿上。
夏浅语听到衣料悉悉索索的声音,微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待到她手上一空,里面的衣服被他全部取走后,她几不可闻地轻松了一口气。
她微微一福道:“我先出去了。”
她说完有些慌乱的往外走,结果因为闭着眼睛不一小心被屏风的脚绊到,身体直接就朝前栽去。
她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忙睁开眼睛,想努力控制身体的平衡,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她以为这次会摔个狗啃屎,结果一双强有力的胳膊将她拦腰抱住,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的怀抱,她微微一抬头,便看到了景渊那张含着笑意的脸。
机敏如夏浅语此时也呆在那里。
两人靠得极致,几乎呼吸相闻,她立即就想起上次在驿馆里的那个意外,脸红得更加厉害,欲往后退,他的手却将她的腰紧紧扣住,她竟动不了分毫。
她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听得他有些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别乱动。”
夏浅语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脸顿时红得像煮熟的虾,哪里还是敢动,别开眼更加不敢看他。
景渊睁着一双黑如墨玉般的眼睛看着她道:“在害怕什么?”
夏浅语没有说话,他看着她意味深长地一笑:“这只是男人的正常反应而已,你以后终究是要适应的。”
夏浅语忍不住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却见男人一脸的一本正经,似乎这事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他见她这副样子微微笑,却也没有再为难她,松开扣在她腰间的手,她立即就往旁边退了一大步。
他看到她的动作微挑了一眉,有些感叹地道:“明明都投怀送抱了,真不用那么不好意思。”
夏浅语往后又退了一步道:“若将军没有其中的事情,我先退下了。”
她知道就算她是夏府的家主,在他那样显赫的身份面前也依旧是微不足道的,他若是对她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她根本就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而他从见她第一眼开始,就没少数戏弄她、轻薄她,若可以,她真该和他保持着距离,又或者是永不相见。
她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景渊还是看到了她眼底的不自在和厌恶,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想了想,今天他不过是让她送件衣服过来罢了,并没有把她怎么样,他抱着她有反应也不过是因为他是个正常男人,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在她快退到门口时,他沉声道:“我允许你退下了吗?”
夏浅语的心头一滞,却道:“将军虽未允许,但我身为夏府家主却需避嫌,你我入夜后共处一室,我的名声差不打紧,若是有损王爷的清誉就不好了。”
她说完欲转身,景渊却道:“这里是夏府,你是夏府家主,难道你连这点事情都压不下来?”
夏浅语微愣,景渊又道:“我来找你商议皇商之事有问题吗?再说了,你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情,又何惧人说?”
夏浅语无语,就刚才发生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她这等待字闺中的少女被男子那般抱着,怕是会被浸猪笼了!到他这里,却是什么事都没有,敢情他是占她的便宜占上瘾呢?
夏浅语只得道:“不知将军想与我商量何事?”
景渊见她满腹戒备的样子心里有些憋闷,他说过会娶她,她这是把他的话当成是耳边风了!
他在躺椅上坐下,然后往后一躺,淡淡地道:“被你这么一打岔给忘记了。”
夏浅语:“……”
景渊微闭着眼睛道:“或许你为我泡壶茶我就能想起来了。”
夏浅语此时在心里已经把他给撕得粉碎了,他这性子真不是一般的恶劣,偏又得罪不起,便道:“既是商议皇商之事,副使大人也在隔壁,不如我将他一并请来吧!”
“不用!”景渊冷声道,他想和她好好相处,把沐子良请进来算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才落,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沐子良的声音传来:“将军睡下了吗?下官有事要和将军商议。”
夏浅语忙把门打开,她之前对沐子良厌恶至极,此时却觉得他那张欠揍的脸也变得可爱了不少:“大人与将军当真心有心犀,方才将军正让我去请大人了。”
沐子良看到少女微红的脸,微乱的罗裙,微慌乱的神情,较之往日少了三分家主的气息,此时的她似乎只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轻易就能将他心底的涟漪撩起,他却在心里骂了句:“不要脸的贱人!”
☆、第45章太想不开
沐子良努力端着一张有些冷的脸,想在夏浅语的面前做出一副凶悍冷厉的模样,只是他的长相原本就偏阴柔,此时就算再装样子,也不过是个冷着脸的书生而已。
他没理夏浅语,径直走到景渊的面前道:“不知将军有何事邀下官相商?”
景渊此时心里有些闷,觉得之前对沐子良的手段还是太温和了些,当下眼皮子微微一抬,不紧不慢地道:“我突然觉得有些乏了,明日再说,你退下吧!”
夏浅语却和沐子良同时应了一声,然后退出了他的房间。
景渊见两人后退的动作竟出奇的一致,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们自小在一起长大,算是未婚夫妻,就算此时两人已经退了婚,却终究还有着属于他们的默契。
景渊觉得自己不算是那种患得患失的小心眼男人,但是还是觉得无比刺眼。
夏浅语把房门关上之后,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每次和景渊独处都让她觉得压力巨大。
她侧首见沐子良在看她,她和他终究没什么好说的,当下对他轻轻一福,然后转身离开。
她穿过抄手游廊走向内院时,见沐子良竟还跟在她的身后,她停下脚步道:“不知沐大人有何指教?”
沐子良顿时被她问住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着她走到这里来。
他方才和她一起出来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想起两人年少时一起偷看邻街的豆腐西施私会情郎被发现时一起逃跑的情景。
那时的她远不如现在沉稳,上山掏鸟窝,下河沟里摸鱼,用弹弓打鸟,拿棍子逗猫,什么淘气的事情都做尽了。
所以就算是长大了,他每次想到她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她还是小时候的那个皮得让大人不知道拿她怎么力的小丫头,永远也无法将她和夏府家主这样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但是事实却是她已经是夏府的家主,还在不久前的那个烟雨蒙蒙的夜里在他提出退婚时无比果断的退了他的婚,就好像小时侯那只挠过她的猫被她直接就赶出房间,再不养那只猫时的表情一样。
他冷冷地道:“夏浅语,你是个女人,当知道一些礼仪廉耻!深更半夜闯进男人的房间,你不要名声,夏府还要!”
夏浅语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这么一个想把她踩在脚底下作贱的男人这会居然跟她讨论她名声,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淡淡地道:“多谢沐大人提醒,只是我是以沐府家主的身份进的钦差大人的房间,不知哪里不妥?”
“哪里不妥你自己心知肚明!”沐子良冷冷地道:“夏浅语,若非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不想让在夏世伯在天之灵也不安心,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
“就算你想勾引景渊谋得皇商之位,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出身!景渊是什么人?是什么身分?他会看得上你?你就别做梦了!”
“只怕就算你爬上他的床,委身于他,以他的心机和能力,只怕睡了你也白睡……”
☆、第46章兄弟情深
“啪”的一掌,打在沐子良的脸上。
沐子良被打得有些蒙,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浅语,她冷冷地道:“沐大人的心这么脏,该去洗洗了!”
她说完就走,走了两步后又停下来看着他道:“今晚的事情,你尽可以大肆宣传,若因你的原因让我能高嫁景渊,回头我再给你谢媒礼。”
沐子良听到这话怒道:“夏浅语,你真不要脸!”
夏浅语却悠然浅笑道:“若我能高嫁景渊,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怂恿他弄死个忘恩负义的人渣!”
沐子良:“……”
夏浅语懒得再理他,大步离开。
沐子良见她不端夏府家主的架子时,走路的样子依旧和小时候一样,没有半点厮文的样子,却偏偏唤醒了他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让他又恨又爱。
他意识到自己的这分情绪时,抬脚就踢向一旁的柱子,结果这一下踢得太狠,柱子没被他踢痛,他的脚反倒痛了起来。
他嫌丢人不敢叫出声来,抱着脚一屁股靠在旁边的围栏上,却没看那围栏处有开口,此时也没有锁,他这么没有防备的一靠,直接就把围栏靠开,他一头就栽进了夏府的那条人工小河里。
他今夜也是运气好,恰好有个值夜的家丁经过附近,听到那声水声忙寻了过来,见小河里有人,忙将他捞了上来。
只是暮春的天气,河水犹寒,沐子良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这么一泡全身就冻得直哆嗦。
夏浅语听到这个消息有些蒙,难不成他受了她的气想不开要去跳河?只是他想跳河去外面跳啊!跑到夏府里跳什么河!
再说了,那条河说是河,其实不过是个约莫六尺宽的小溪而已,根本就淹不死人!
她做为夏府的家主又不能不管这事,只得又半夜差人去找大夫,然后再端着夏府家主的架子去看他。
他一看到她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就打起喷嚏来,这喷嚏一打就一发不可收拾,大夫说他是着了凉,让先给他煎碗姜汤喝着,然后又开了副方子。
景渊此时也没有睡,长卿把梅城府尹曲重岳带来见景渊,说是要找凶手,曲重岳才进去跪下,沐子良就被人送了回来。
景渊听到外面的动静出门看热闹去了,曲重岳跪在那里却不知道要不要起来,他想起关于景渊霸道不讲理的传闻,他想了想只得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
他原本以为景渊只是看个热闹而已,一分就会回来。
只是曲重岳在房间里跪了一个时辰之后才发现景渊看热闹的劲比他预期的要大得多,而此时他的腿已经跪得发麻。
就在曲重岳难以坚持下去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听见景渊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对夏浅语道:“夏家主威武,对付那嘴贱心黑的人就该下狠手。”
夏浅语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好大一口锅盖了下来,此时却也只能说了句:“不是将军想的那样,今夜叨扰将军了,实在是抱歉。”
“无妨。”景渊笑吟吟地道:“我与沐大人为钦差正副使,我有一劫,他也当有一劫,要不然哪里能体现得我们的兄弟情深?”
沐子良在房间里听到这句话在心里骂:“鬼才跟你丫兄弟情深!”
曲重岳跪下那里听到这句话却在心里打鼓:“难道这是景渊对我的敲打?若是找不到凶手,他是不是也要来砍我一刀?”
外面再说什么,曲重岳都听不见了,只依稀听得夏浅语似乎离开了,然后景渊走了进来。
景渊见他跪在那里似乎才想起他一般:“曲大人还真是实诚,竟跪了这么久,本王还指着你去查找刺杀本王的凶手,你这么跪着仔细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