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总攻大人
莲岂却被何翩翩的闪躲激起了兴趣,跟着她闪身的动作一齐移到了桌子另一边,抬手便要扣住她的下巴。
何翩翩窘迫至极,下意识挣扎抵抗,双臂环住他的脖颈,脚下生风,用力将他压在了桌面上。
莲岂没料到她会反抗,居然被她压个正着,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了。
何翩翩双手撑在莲岂的颈边,急促地呼吸着,全身轻颤。
莲岂只愣了一会便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不迫,他安闲地说:“翩翩,七叔今日教你一句,劫持别人时,一定要连他的手一起制住,否则……”双手飞快流转,眨眼间便将自己和何翩翩换了个位置,成功的以目空一切的姿态将她压在了身下,“情势很容易逆转的。”
何翩翩已经呆掉了,只能麻木点头。
莲岂勾了勾唇,起身放开了她,玩笑适可而止:“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明日我们便出发。”
何翩翩半个身子躺在桌上,眼神呆滞,心中似有千百匹狂野大马狂奔而过,只恨不能把刀架在莲岂脖子上砍吖的——把人撩拨完撒手走了,有他这样的吗?
*
古人云: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千言万语在坐上离开京城的马车时只汇成了一个词:我X!
“七叔,怎么他也去?”何翩翩瞪大眼睛指着盘膝坐在莲岂对面的雾月清澜问道。
莲岂掀了下眼皮:“翩翩,雾月公子是为我们引路的朋友,不可无礼。”
何翩翩压根就没听进去:“七叔,我跟他水火不容,南北对立,人鬼殊途……”
听到最后四个字,雾月清澜忍不住抽了嘴角:“夫人此言差矣,上次实是你我之间有些误会才引得那般结果,如今误会解除,我们一定可以和平相处。”
何翩翩面无表情地否认:“不可能,凡是敌对的,早晚要火拼的。”
“谁说的?夫人没听说过双修仪轨吗?”
双修?跟你?何翩翩看看雾月清澜,又看看莲岂。
莲岂弹了弹衣袖,柔和的阳光从车帘的缝隙映射进来,点亮了他清瘦的脸庞,露出几分冷意:“上来吧,翩翩。若别人讲道理,我们自然也要讲道理,若别人强词夺理,我自会让他躺着出去。”
何翩翩当然相信莲岂,也很听莲岂的话,所以她很乖巧地上了马车,并膝坐到莲岂身后,靠着垫子画圈圈诅咒雾月清澜。
雾月清澜的视线一直定在何翩翩身上,向来自傲清高的他还没习惯看人脸色,所以没发现莲岂嘴角渐渐没了笑容。
“走吧。”淡淡吩咐了车夫,莲岂替自己和雾月清澜斟了两杯茶,缓缓推到他面前,声音不大却很沉静地说,“君请随意。”
雾月清澜猛地回神,掩唇咳了两声,端起茶杯慢慢品着:“莲督主的茶艺甚好,真是让在下唇齿留香,大饱口福。”
何翩翩在心里冷哼,最坏的就是你,你还有那么多话说?
莲岂勾唇轻笑:“雾月公子过奖,今日过后你我还要并肩作战,喝茶的机会有很多。”
——你敢窥伺我的东西,我叫你变白痴!
“莲夫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雾月清澜忽然转了个话题。
莲岂嘴角笑意加深:“翩翩?她已经不小了。”
何翩翩听着他们的谈话,莫名地看向莲岂,只觉他嘴角那抹微笑熟悉至极,依稀记得,那应该是她第一次在苏府见到他时,他用来吓唬她的那抹诡异阴鸷的笑意。
“也对,都已经嫁人了,应该也不小了。”雾月清澜将茶一饮而尽。
莲岂敛眸道:“那是自然。”
“我想……”雾月清澜欲说什么,却被莲岂打断。
他抬手取过其手边茶杯,淡淡道:“想喝茶?我来给你倒。”
雾月清澜自此后再也未曾向莲岂提过何翩翩。
他原以为何翩翩之于莲岂的意义和后院里那些姬妾是一样的,却忽然发现截然不同,所以他自然不会再旁敲侧击地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就这样,一行人表面和睦暗里各有算计地到达了目的地。
何翩翩一下马车就发现莲岂脸色很差,事实上这一路上他的脸色都很差,她也不知道哪得罪了七叔,不管她怎么恭维取悦,莲岂就是不理她,以前她说五句话莲岂最起码会回她一句,现在她说十句莲岂都不见得回一句。
东衡看着一向对夫人体贴入微的督主撇下何翩翩直接进了客栈,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心道,绝对是看错了……
雾月清澜走到独自发愣的何翩翩身边,轻飘飘地跟她擦肩而过,悠然道:“莲督主似乎不太高兴。”
何翩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人都看得出来。”
“莲督主很少喜形于色。”
这还用你说吗?
“一定是因为夫人吧?”
怎么可能?
“是因为在下和夫人走的太近吗?”
我们俩一路上就没说过话好不好?
“那……”雾月清澜话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了,因为他看见了折返而回的莲岂。
今日有些阴天,莲岂负手立在客栈门口,昏暗的光线照着他一袭青莲雪缎长衫的身影,翩然生姿。他玉冠间的白色飘带随风轻扬,衣袂湛然清逸,恍若万千琼林之中最卓然的一颗玉树,其姿倾城,犹如雾中雪莲,烟中芍药,美成画卷。
“翩翩你先跟东衡回房休息,我有些话要跟雾月公子说。”莲岂若无其事地将翩翩推到东衡身边,瞳仁略弯,淡淡地斜睨了一眼东衡,意思很明显。
东衡立刻朝何翩翩一抱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