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货娘子 第43章

作者:雾矢翊 标签: 古代言情

  闻言明叔更焦躁了,“夫人,唤太医来了么?”

  如翠看了他一眼,心知管家急糊涂了,耐着心道:“现在皇宫已经下钥了,无法进宫唤太医。我让人去找城里的大夫了。”

  一旁清洗着毛巾的青衣看了她一眼,刚才某人也是急糊涂的一员。

  床上的男子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皱得死紧,时不时地半睁眼睛,眼眸完全没有焦距。这时如翠姑娘会探过脑袋朝他微笑,柔和地唤他,等他发现床前的人是谁后,会露出一个有些孩子气的笑容,扯着她的手继续闭上眼睛。

  明管家看得莫名有些心酸。

  大夫来得很快,去请大夫的侍卫几乎是将老大夫给扛来了。那大夫被折腾得十分难受,原本是想要发怒的,不过还未松口气,又被人一把给推到床前,一个女声急促地说:“大夫您就别拖沓了,快快瞧瞧我家夫君怎么样了。”

  老大夫看了一眼,没好声气道:“只是个风寒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如翠姑娘却不放心,“大夫,小病若是不仔细也会酿成大病的!就算只是感染风寒对我家夫君来说也很严重的,他可不比那些随随便便的男人女人,生来贵气,一点小伤也是大事啊,难道大夫你不是这样认为么。”毕竟她家温大人可是很娇贵的。“哎,大夫,我们今天还去了你的药堂包扎伤口呢,你那时明明说没什么大碍的,为什么会感染风寒啊?”

  被她一连串的问话弄得有点傻的大夫这才瞧清楚床上的病的人容貌,可不是今天那个一出现就让他的药堂差点被年轻姑娘挤破门槛的男人么?男人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可真是遭罪,就算已娶了媳妇仍是祸害一个,害得他的药堂一团乱,那些在路上遇见他们的小姑娘都厚着脸皮挤到药堂来,没有需要也胡乱地买药,只是为了多留一段时间多看这男人一眼。而这男人今日顶着额头的伤上门,那白净如玉的额际上的伤口虽然没有破坏他的美感,但却仍是让小姑娘们愤怒不已,咒骂起那个敢伤他的人,听得大夫当时只能摇头叹气不已。

  “小夫人别急,让老杇先瞧瞧。”

  大夫只能先安慰急得就要扯他的衣服大声质问的姑娘,然后去为病人看病。

  确实只是感染了风寒,再由风寒引起的高热,只要让他退热就好。

  “你们注意别让病人温度再上升,给他退热时也要注意不能让他吹到风,免得高热不退。我现在先开副药让人去煎好让病人喝下,再看看情况。”

  大夫边说着边开药,如翠姑娘认真地听着注意事项,由于府里没有齐全的药房,只能让侍卫跟着大夫回药堂抓药。

  “大夫啊,我很担心我家夫君,您今天就在府里歇下吧,明天我会让人送您回去的。就这么说定了,大夫您快去快回啊。”

  “……”

  老大夫嘴角抽搐地看着某人自顾自地说完,然后又急急忙忙地扑到床前为床上的病人换敷头的毛巾,自己亲力亲为并不让丫环接手。老大夫无奈,只能木着脸跟着先前扛着自己来的侍卫一起回药堂去抓药。

  “真是的,年轻人做事就是毛毛躁躁,一个风寒根本不必这般紧张……”老大夫嘀嘀咕咕的。

  侍卫听到老大夫的抱怨,赶紧为自己家夫人澄清一下事情,说道:“大夫,我家夫人平时待人挺好的,只是事关大人时就会急了些。这也是我家夫人敬重大人的表现。而且大人真的不能生病,不然……”太后、皇帝、肃王、镇国公都要跟着急了……这些大人物随便一个拿出来都能压死人啊。

  大夫吓了一跳,眯着老眼问道:“你们家大人是谁?”先前侍卫过府来请人时,只说他们家大人生病了,也没有说是谁。由于天黑,又被侍卫直接拎进温府,是以大夫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自然也不知道生病的人的身份,还以为是某个权贵家族里的少爷之类的,而且看那模样这般年轻,心里猜测或许是出仕不久的小官员。

  侍卫朝大夫一笑,憨厚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我家大人正是当朝太师温良温大人,也是皇上御用的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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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翠姑娘照着大夫的吩咐给温良退温,看他睡得不安稳的神色,心里泛起一种麻麻的疼。

  她觉得,温良会感染风寒都是镇国公的错,若不是他今天拿茶杯砸温良,又泼湿了他的衣服,也不会因为没有及时换衣服而着凉。可是镇国公又是自家夫君的亲生父亲,也是她要孝顺的公公,又不能表现出不满及迁怒,不然要被人说不孝了。

  可是,她真的觉得温大人现在会睡得如此不安稳,绝对是今日父子俩的吵架。或者也要怪引起他们吵架的自己?可是她再怎么大度,也无法认同公公要让自己夫君休了自己。

  正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穿着一件单薄外袍的玉笙扶着一位老妇人过来,两人皆是焦急地询问情况,青衣代为一一答了。

  “好好的,三少爷怎么会生病?”老妇人伤心地抹着眼泪问道。老妇人是镇国公府里的玉嬷嬷,是玉笙的亲生母亲,她原是温良娘亲身边的丫环,后来温良出生时,恰巧生了孩子,便由前镇国公夫人安排做了温良的奶娘,使得温良十分敬重她,将她当成了自己的长辈一般。温良在成亲后,便将玉嬷嬷接到府里来照顾她。

  如翠姑娘回答道,“玉嬷嬷,可能是夫君今日受了伤时,又被泼湿了衣服,后来出门时吹了冷风,所以才会生病的。都怪我,没有注意到夫君生病。”声音里也有几分自责。

  白天时,他们没有参加镇国公府的席宴就离开了,如翠姑娘当时不放心,便拖着他到一间药堂让大夫看伤,大夫说只是皮外伤并不严重,加上温良也没在意,直到晚上睡觉时都好好的,可谁知睡到半夜会发起了高烧。

  温良在镇国公府受伤之事管家是知道的,玉嬷嬷和玉笙却不清楚这事情,此时听到她的叙说,便知道她们家少爷估计又和镇国公吵起来了,而这次镇国公竟然直接动手伤了自己儿子,皆让她们有些吃惊,虽然温良小时候顽劣时,镇国公也动过家法,可是自从温良去了边境后很少有发生了。

  玉嬷嬷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呜咽道:“老爷怎么能这样……三少爷是他的孩子啊……呜呜呜……夫人,您错了,您死了三少爷只会更可怜……”说着捂着嘴抽泣起来,似乎是想到了死去的前任镇国公夫人了,心中更是悲伤。

  听着玉嬷嬷的哭声在场的人心里都不好受,如翠姑娘怕她年纪大了哭伤了身子,赶紧安慰。

  “为什么三少爷会受伤?三少夫人,您当时为什么不阻止他们?”玉笙红着眼睛,忍不住问道。

  玉嬷嬷吓了一跳,厉声道:“玉笙!”

  玉笙却不理会,双眼瞪着如翠,失了平时的稳重温婉,愤恨不平,眼里还有浓重的伤感悲痛。

  如翠没有注意她,将覆在温良头上已经发热的湿毛巾拿开,漫不经心道:“你在质问我?”

  “我没有质问夫人的意思。”玉笙压抑着声音道:“只是……我知道三少爷心里的苦楚,老爷是三少爷的亲生父亲,三少爷心里也是敬重他的,只是一些事情让他们父子无法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罢了。您作为三少爷的妻子,您当时应该劝着三少爷,莫让他与老爷倔,这对三少爷没有好处……”

  如翠将湿毛巾丢给青衣,抬头看她,平静道:“你连他们为何吵架都不知道,又说什么让我劝着夫君?玉笙,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玉笙脸色僵了僵,瞪着她的眼眶有些眦裂,心中恨道:我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十几年来才会安安份份地呆在镇国公府为三少爷暗中打理他的事情!而不是像你这般作为一个丫环却不守规矩,勾引了我家少爷,继而成为了这府里的女主人!!!我家少爷应该配得上更美好的姑娘,而不是一个出身低劣的女人!!!

  “我……”

  “玉笙,你怎能和夫人这般说话?!”玉嬷嬷惊怒道。

  玉笙的脸色越发的僵硬,半晌,终于垂下眼帘,遮掩住里面的情绪,哑声道:“三少夫人,是奴婢错了。”说着,玉笙跪了下来,低声道:“只是奴婢真的担心三少爷,三少爷这些年来过得太苦了,奴婢……只希望三少爷好好的。老爷到底是三少爷的亲生父亲,再怎么样父子间也无隔夜仇,只希望三少夫人今后多劝劝三少爷。”

  如翠没搭理她,认真地为床上的人擦去脸上的冷汗,突然对上一双睁开的桃花眼不由愣了下,却见他朝自己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莫名的心中溢满了欢喜。

  他执起她搁放在自己额头的手,放在唇边蹭了下,白晰的脸蛋透着病态的红晕,但眼神很清亮,唇边的笑容一直未散。

  如翠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欢喜,冷淡道:“玉笙,我要如何做不需要旁人教!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成。这次看在你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夫君的份上就算了,下次若也如此越距,别怪我不讲情面。”

  听到这声警告,明管家识趣地站在一旁没吱声,而玉嬷嬷被吓了一跳,惶惶地说道:“夫人,玉笙只是一时糊涂,以后绝对不会犯了!玉笙,还不谢谢夫人宽容大量?”

  玉笙木着脸,咬着唇不说话。

  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们都退下吧,让夫人在这里伺候就行了。”

  听到这道声音,众人欣喜不已,抬头往床里头看去。这时温良也就着如翠的揣扶起身,墨黑的长发垂散在胸前,苍白病态的脸却妖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不敢直视。

  玉笙看着倚坐在床上的男子,这样的病态已不知多少年前看到了,或许是在夫人去逝的那年,他哭厥在灵堂中,醒来后生了一场大病,几乎形销骨立,心中涌起一阵悲苦疼痛,慢慢地低下头。

  “我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明管家,玉嬷嬷,你们先去歇息吧,别为我累坏了身体。”声音有些喘,仿佛说这些话十分吃力,然后又道:“玉笙,刚才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了。”

  玉笙的脸色瞬间苍白得宛若外头的雪花,半晌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第 53 章

  等所有的人都出去后,如翠姑娘蹬了鞋爬到床上,伸手搂住他的腰,紧紧挨着他,仿佛这样他很快就会好似的。

  温良微微一笑,但仍是说道:“丫头,别挨太近,会传染给你的。”话虽是这么说,但仍是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没给她挪开的机会,标准的表里不一。

  她难得没有同他贫嘴,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不放。

  直到敲门声响起后,知道是药煎好了,如翠姑娘揉了下困盹的眼睛,规规矩矩地坐到床边,说了一声“进来”,门外的青衣方端着药推门进来。

  青衣将药放下,又收拾了下房间,端来一盆温热的清水,识趣地退到外室中候着。

  摸了下药碗,烫得她赶紧收回手,然后又去拧了条毛巾过来给他擦试被汗渍弄得湿黏黏的身子,顺便帮他换下身上那套已经被汗湿的睡衣。

  温良的精神撑得不久,脑袋仍是晕晕沉沉的,在喝完药后已经陷入了睡眠中。如翠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点烫,但已没有先前那般热了,大夫说,只要小心看护撑过今晚就好。又探头瞧了下他额头上的伤,青黑一片,因为先前发了一身冷汗,汗渍弄湿了伤口,使得那伤口看起来有些恐怖。

  如翠去拿了条干毛巾过来,小心地为他擦试着额头的汗渍,拿了大夫给的膏药仔细涂抹伤口。发现他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赶紧放轻了力道。

  直到天蒙蒙亮,温良的烧才退下,如翠姑娘也觉得自己累趴了,一骨碌地爬到床里头,楼着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的男人一起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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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良坐在床上,背后垫着大抱枕,脸上仍带着病态的苍白,穿着一身白色中衣,有几绺柔顺的黑色长发垂落在胸前,更衬得那张脸苍白病态,眉宇疲倦,但一双墨眸却漆黑无比。

  “大人,这是属下查到的东西,请您过目。”尚溪将一份资料递给床上的男人。

  温良淡淡看了一眼,问道:“外头有什么风声?”

  “外头都传遍了,先前有很多针对夫人的流言,不过昨天放出那条流言后,有很多人称赞夫人当初舍已为人的义举。”尚溪小声道,偷偷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发现他竟然露出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赶紧低下脑袋不敢再看。

  “呵……”温良低低地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那张纸撕了丢到床前的火盆上,任纸片慢慢成灰,可是那双素来潋滟柔和的桃花眼里一片冰冷的色泽。他撑着脸,淡淡地说:“他们这般逼迫,不过是想要我休妻另娶罢了,你道,大公主是不是个好人选?”

  尚溪冷汗唰的一下便出来了,心知那些人要倒霉了,就算是太后娘娘……惹毛了这人,也要吃苦头的。也许在亲近的人眼中,这个男人聪明风趣,做事轻狂,但他伺候他有十几年了,知道这男人还有阴暗的一面,不过藏得太深了,没有踩到他的底线,他不吝于做个好人。

  似乎要应验他的所想,等听到他接下来的吩咐,尚溪心中一阵惊惧,想说什么但望见那双冰冷无波的眼眸,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一阵脚步声响起,尚溪抬眼瞧向门口,恰巧见到自家夫人端着一个托盘带着两个丫环进来,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仿佛心中的压力也减了几分。不由自主地再瞄向床上的男人,却见他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苍白的脸上一片柔和的神色,仿佛刚才那个冷峻如利刃的男人只是自己的错觉。

  “尚溪,你先下去。”疲倦的声音响起。

  尚溪应了一声,躬身行了一礼,又朝进来的如翠姑娘施了一礼后方退下。

  “温大人,喝药了。”如翠姑娘坐到床边的绣墩上,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温温凉凉的,已经不再发热了,不由得开心起来。

  听到吃药,温良眉眼有些发苦,见某人忤在床前定定地盯着他,只能慢慢地接过放温的药碗喝下那碗药。

  如翠这才露出笑容,拿来手帕为他擦试唇角的药汁,将熬好的碎肉粥端上来喂他。

  “温大人,今儿早上镇国公府派人来了。不过我让人将他拦在院外,没让他进来打扰你休息。”如翠姑娘慢慢地勺着浓稠的粥喂他,边说道。

  温良沉默了下,然后笑道:“干得好!”见她露出个喜俏的笑容,不由得笑意越深。

  吃完粥后,温衣让如翠拿本书过来给他打发时间,同时也用了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将她拘在身边,说道:“我现在是病人了,丫头你要仔细伺候,可别乱跑,有什么事让下人去忙活。”

  听到他的话,如翠姑娘有些忧心,趴在床边看着他,问道:“温大人,要不要再叫胡爷爷过来瞧瞧?都过了三天了,病还没好,我有些担心。”

  温良生病的第二天,如翠让人去将胡太医请来。知道是温良生病,所以胡太医第一时间便颠着药箱匆匆忙忙来了,检查完知道他只是感染了风寒发热才松了口气。胡太医在看了大夫开的药后,又添了两味药材进去,将药方改善,也能让病好得快些。可谁知这病拖了三天,还是时不时地发个低热,让如翠姑娘愁坏了。

  温良笑了笑,突然感觉到喉咙一阵痒意,然后是一连串的咳嗽,等终于止了咳后,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些许血色,喝下如翠端来的清水润喉后,方说道:“不碍事的,可能是我很久没有感染风寒了,一次性地将以前的都补回来了。”

  “是这样么?”如翠姑娘有些犹豫。

  温良点头,笑得十分纯良。

  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仍是微笑地回视自己,如翠姑娘咂巴了下嘴,想起厨房里还在煲着的药膳,吩咐他不要看太久的书,累了就去休息后,便出去看药膳煲得怎么样。

  走到门外,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慢慢地翻着手中的书,如翠姑娘心里有些叹息。她认识他好几年了,又是他枕边人,更不是笨蛋,哪可能没有发现他几次趁着她不在悄悄地将药倒到窗外的行为?他分明是不想让病好得快一些。

  这三天来,虽然她一直围在他身边照顾他,但也不是不知道外头的事情,不知道是谁将她以前受伤致使不能生养的事情传出去,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反应挺强烈的,大多数的人都暗中支持温良休妻,赶紧娶个能生养的女人回来。而一直以来被京中夫人贵女们认为幸运无比的如翠姑娘也遭到了她们的唾弃,认为她现在的行为就如同霸着茅坑不拉屎一样。

  当然,她还来不及消化,很快又有亲的流言了,说她之所以会不能生养是因为当初为了救温良伤及内腹造成的,这是英勇的行为,是义举,应该受到赞扬,所以不应该受到世人的苛责。而温良明知道真相仍然决定娶她为妻是知恩图报的表现,男人应有的担当。

  听到这流言后,如翠姑娘直觉,应该是她家这个就算生病也不安份的夫君的手笔,一边让自己继续时好时坏地生着病一边摇控外头的流言,这种很男人的做法她只能在心里叹气。

  不过看温良的模样是不想让她知道外头的事情免得她心中难过,所以她就当作不知道,全心全意地照顾他。虽然心里想对他说,其实不用搞坏自己的身体转移她的注意力,她真的不难过的,而且她也不会为了没法解决的事实难过呢。

  刚出了房门,还未走到厨房,蓝衣匆匆过来,说道:“夫人,镇国公到了。”

  如翠姑娘有些惊讶,看来因为今早时没让镇国公府派来的人见着温良的面,镇国公终于坐不住了,只好自己亲自过来看情况。

  唯一的嫡子生病了,而且听说病得十分严重,老镇国公会坐得住才怪了。

  吩咐青衣去看着药膳,如翠姑娘带着蓝衣向正厅走去。刚出了正房的院门,便见到头发花白的镇国公大步往这儿行来,管家明叔跟在后头。

  看到她,镇国公一张板得威严的老脸瞬间拉长了,心里腾生一股火气,特别是想起这几天外头的流言,镇国公心中更是憋闷不已。现在好了,京中谁人不知道镇国公府的嫡子娶了个不能生养的女人,偏偏他的儿子还将她当成宝一样地供着,拒绝休妻拒绝纳妾,根本是要断他温家的香火。虽然后来不过一天时间,又有新的流言为他们辩护,但镇国公仍是觉得这面子丢大了。

  不过他今天上门来并不是要吵架也不是要骂人,只是想瞧瞧儿子病得怎么样了。想起下人回来禀报说这女人借口儿子需要休息拦着他派去的人不让见,心中又腾起一股怒火。

  “爹,您怎么来了?”如翠姑娘笑盈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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