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微酣
正当玉卿意沉浸在往事的时候,晏知夹起一样小点喂到她嘴边。嘴唇触碰到温热面皮的那一刹那,她把头一拧:“看见你就倒胃口,吃不下。”
“不吃算了,那把这个喝了。”
晏知被拂了意也没发火,而是把筷子一放,转身从暖炉煨着的砂锅里倒出一碗液体,颜色浅褐,像汤又像药。
玉卿意下意识捂住口鼻往后一避:“什么东西?”
“好东西。”晏知像哄小孩儿般柔声说道:“来,乖乖喝完。”
玉卿意扬手推开,一脸忌惮:“你给的东西我可不敢碰,谁知道是不是什么穿肠毒药。”
“别找借口了,我知道你怕苦。”晏知一语揭穿,继而故意出言激她:“上回弄丢了你的药,这碗算是赔你的。你不喝也行,反正不管你生几个我都养得起,无所谓。”
想起上次两人因为买药发生的冲突,玉卿意心头的火“蹭”一下又冒了出来。像要表明自己的决心一般,她端起碗就一口喝完,全然不顾苦药难以下咽的滋味。
把碗往桌上“铛”的一砸,玉卿意横眉冷看:“你还想怎么样?!”
对于这纸配方,她志在必得。不仅仅是因为它关乎了沉香楼的命运,更因为它可能隐藏了一段重要往事,或者说一段真相。
骂她恬不知耻也好,犯|贱倒贴也好,如今不管用任何手段,她一定要拿回秘方。晏知是一头凶悍的野兽,要从他嘴里抢到东西,不下狠功夫不行。
“苦不苦?吃个蜜饯。”晏知喂上一颗糖枣到嘴边,见玉卿意听话张口含住,遂笑着夸道:“真乖。”
他这副神情,就好比在逗弄一只宠物。玉卿意袖中双手紧紧绞住衣角,恨极,却不能言。
“卿卿,你今天找我,有何贵干?”晏知把想办的事办了,又徐徐喝了一杯茶,这才不急不慢地如是问道。
明知故问。
玉卿意斜他一眼:“废话少说。我要剩下的配方,你要什么?”
“真是快人快语。”晏知把杯子一搁,眼梢一抬:“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陪我三个月。三月之后,配方拱手送上,如何?”
三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晏知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越了玉卿意的底线,也不会放过任何占到好处的机会。
可玉卿意没这么好糊弄:“就这么简单?”
只想要三个月的交集纠缠,这头禽兽有那么好说话?
晏知直勾勾地看着她:“当然没这么简单。这三月内,你跟我要寸步不离,同寝同食。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要听话,不得逆我的意。账目就一月一结,每个月底会给你一张配方,直到交易完成。”
听到这里,玉卿意不屑轻笑。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居心不良,他以为三个月就能让她再次沦陷?痴人说梦!三百年也休想!
“成交。”心系配方,玉卿意果断答应,“纸墨拿来,立字为据,免得口说无凭,有些人日后出尔反尔。”
“好啊。”晏知满意地扬起了嘴角。不要小看了时间,有些事情发生只要一瞬,可忘掉却要一辈子。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了。
白纸青墨,浓笔深迹。立好两张字据,玉卿意和晏知二人分别按下指印,然后各自拿了一张。
玉卿意把一纸字据叠得整整齐齐,然后放到荷包内装好,谨小慎微的模样。晏知则是随手把纸扔在桌上,把眼睛黏在她身上,直到她完事方才开口:“条件谈妥了,字据也立了,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卿卿,脱衣服。”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如柔软羽毛一般拂过耳畔。可玉卿意听了,却觉得像是一根尖刺扎进耳膜,而她身处的情形,更是荆棘满丛,锐刺遍地。
好讽刺的一幕,两年前她一心要脱离晏知,发誓死都不会回头,而如今她又主动送上了门来,求着他羞辱。
玉卿意,你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玩偶,线系在晏知手上,只要他指尖一动,你就被牵着走,只要他稍微用力,你就痛得四肢欲裂,只要他狠力拉扯,你一定支离破碎。
除非他腻了扔掉你,不然你永远都被他操控。
玉卿意一边嘲讽着自己,一边旁若无人地褪下衣裙,只余抹胸亵裤,默默走到床边坐下。
晏知走近,两指捏住抹胸边围:“这个也要脱掉。”
言毕往下一扯,玉卿意胸前一凉,再无一缕遮拦。
她为什么这么恨他?就因为他总是用这种最不堪的方式折辱她,不留一丝余地。
“卿卿,你真漂亮。”
水红被褥映着烛光,洒在美玉般的身体上,莹洁柔粉。晏知在玉卿意耳边夸赞了一句,然后埋首下去在她胸口处轻落一吻。
玉卿意僵坐在床沿,双肩紧绷,手指紧紧抓着身下垫褥,恨不得插翅而逃。但对天宫巧秘方的渴望又不许她临场退怯,无奈之下她只得挺腰强对,同时闭上了眼。她希望眼不见心不烦。因为较之那天喝醉酒被晏知强占,此时此刻的屈辱感,更甚。
忽然胸口传来一阵火燎般的剧痛,玉卿意闷哼一声睁眼看去,发现晏知手指尖上沾了团米黄色的脂膏,正往那圈齿痕上抹。
他半跪在她跟前,眼帘半垂,目光尽数放在丑陋的牙印之上,指腹轻揉脂膏,柔情款款:“你就这点不好,轻轻碰一下印子都能留三天,比瓷片儿还脆。以前我老是提醒自己别太用力,谨防捏碎了你。可每次……还是忍不住。”
捏得太紧终究会碎,碎片插进手掌,疼的是自己。晏知也困惑,这个道理他明明懂,可是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次次这般,事后又来后悔。
大概,他也有些贱性罢……
这瓶脂膏大约是种治愈疤痕的药,苦药味浓,又很冲鼻,沾在皮肤上灼得火辣辣的疼。玉卿意有些受不住,推开晏知的手,扯过被角遮住胸前,冷冷说道:“别弄了,消不掉的。再说就算疤没了,我也不会忘记是谁咬我一口。”
说罢她转身就躺进了床的内侧,裹紧缎被,后背朝外,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还是这么小气记仇……”
晏知笑叹一句,随即放下绣帐,又去吹灭了台上烛火,这才摸进了被窝。
背脊一冷一热,玉卿意感觉到晏知撩开被角钻了进来,然后整个人贴在了她的后背之上。
她的喉咙不觉吞咽一下,有些恐惧。如果晏知真要拼了力地折腾她……她不敢确定自己是否承受得住。
晏知伸手过来,察觉到掌下肌体紧绷,遂覆唇过去咬着玉卿意耳垂说道:“转过来,我不喜欢你背对着我。”
玉卿意本想装睡不理他,可转念一想自己已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晏知宰割的份儿,横竖都躲不过去的。
这个时候还矜持个什么劲儿?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贞节烈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