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和香
打住!萧弘澄在心里头唾弃自己,这是什么时候?媳妇还在哭呢,就在想这样禽兽的事了,萧弘澄连忙正一正脸色,说:“我知道你委屈,好好儿的,就有脏水往你身上泼,你以前没遇到过吧?”
周宝璐点点头,大眼睛有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以前我想过些,可是这会子真遇到了,才觉得特别不舒服。”
萧弘澄摸她的脸,搂她在怀里,轻声说:“其实父皇待咱们是好的,你也别灰心,虽说你虑的那些也是有的,可也不是完全无从破解,要说这储位,盯着的就那些人,三弟是个好的,有他带着四弟,也是无忧,剩下的,无非就是五弟六弟七弟罢了,咱们也算是有的放矢。”
周宝璐嘟嘴:“就算知道是谁干的,又能怎么样呢?就说前儿,在外头说我不给外祖母脸面,眼睛里没人,咱们也知道是谁,也给了警告,可这会子又如何?总是以有心算无心,咱们也不能次次都防备到不是?说不准,什么时候着了道也不知道呢!”
萧弘澄笑道:“你说的很是,既然涓涓细流找不到流入的途径,那咱们把水源斩断不就行了?任她机巧无数,放出无数绳索打了个复杂的结,既然咱们解不开,就用刀斩开。她喜欢用小流言坏人名声这种招数,咱们索性送她一个大流言!如何?”
萧弘澄笑道:“也叫人知道,我这个皇太子可不是靠着运气捡来的!”
就是嘛!怎么总能缩手缩脚,被动挨打呢,回回都是别人的刀来了,只能拿棍子格挡,叫人憋闷。
周宝璐眼睛还红红的,却已经发亮了:“快说!”
天子一怒,流血漂橹,那皇太子之怒呢?
萧弘澄笑道:“这件事,我们已经策划良久,远在你进宫之前。只是时机一直不好,最要紧的是,外头倒好说,只是后宫缺一个主事的人,这件事太复杂,交给吴侧妃,只怕办不好。”
“嗯嗯。”周宝璐连忙点头:“我来我来,我知道,教她怎么做,叫她去出头儿,她做的还是不错的,叫她策划时机,就差些儿了。”
萧弘澄笑,周宝璐这三个月也没闲着,收服吴侧妃做的十分漂亮,而将禧妃放到贵妃身边的钉子收为己用那一役更叫人击节赞叹,那手段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偏又显出一种叫人眼花缭乱的干净利落。
就是东宫幕僚,在研究了小鹿的这两次手段之后,也颇为赞赏,认为有些招数可移用到前朝,可作离间之用。并提出,后宫肃清,又有人手可用,刚好可以实施这一次的全套计划。
这会儿,机会刚好,既能安抚小鹿,又可以开始启动这个计划了。
萧弘澄便搂着周宝璐咬耳朵,周宝璐果然听的眼睛发亮,频频点头,萧弘澄说:“你别急,这件事要慢慢发动,先得做些铺垫,有些细节你多想一想,很多大事,往往败在一点细节之上。”
周宝璐很明白:“我知道,想来你们已经再三推敲过了,不该有什么疏漏之处,只是每件事想深
远些,虑到对方种种反应,要每个反应都有应对之策,才能万全。”
萧弘澄点头称是,他在外头办事已久,当然明白,有些计划看起来很好,十分有道理,却往往惨败,就是忘记了一点,没有考虑好如果事态不按自己预计的发展,应该怎么应对。
于是两人一点点的仔细推敲细节,考虑每句话后对方的反应,或者万一没有反应,该如何应对,只听到两人咬着耳朵的嚅嚅细语,偶尔的大笑、小笑和奸笑,还有偶尔双目对视的心领神会,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这样,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
简直神清气爽。
说到后来,萧弘澄伸个懒腰,吩咐道:“厨房预备了什么宵夜?叫上些来,今儿事多,在外头也没好生吃。”
大丫鬟山桃进来回道:“厨房里早预备下了鸡丝粥、鱼茸粥,松子卷儿,金银馒头,荷叶饼等,主子不爱吃甜点儿,还有桃花烧麦,鸡汤小饺子。”
周宝璐问:“素的呢?”
山桃忙道:“有板栗粥、山药粥。”
周宝璐吩咐:“给你主子上鱼茸粥,点心捡甜咸的都上些,我也有点饿了。另外你叫人拿了大盒子,装板栗粥、山药粥,素点心四碟,再四碟素净小菜,往恩华宫给靖王妃送去,跟她说我的话,叫她捡着空儿多歇着,别累坏了自个儿。”
山桃听了,又重复了一遍,见周宝璐点了头,再没别的吩咐了,才退下去办事了。
萧弘澄听她吩咐完,说:“三弟妹在恩华宫伺候?”
周宝璐说话前先叹气,说起来王锦绣也是不顺,赐婚不久,齐妃娘娘就开始病,一病就到这会儿,越发沉重,眼见得就是熬日子了,外头就影影绰绰的有人议论,说是靖王妃八字与齐妃娘娘犯冲,冲撞了娘娘,所以赐婚之后齐妃娘娘就病倒了。
这如今刚新婚,王锦绣也顾不得收拾王府,和夫君过日子,先就入宫侍疾,还茹素为齐妃娘娘发愿祈福。
这一两个月,着实瘦了一圈儿。
这种事情,周宝璐也使不上力,只得常去瞧瞧她,又常打发人送饮食等。
周宝璐说:“我瞧着齐妃娘娘只怕是不成的了,这一去了,外头那些碎嘴子,越发有说道,别的也罢了,就怕三弟心中有芥蒂,坏了夫妻情分。”
萧弘澄只得安慰道:“三弟是个明白人,你不用担心。说起来,父皇也是与礼部议到了这个,大约要给齐妃娘娘上皇贵妃的尊号了。”
要真晋位皇贵妃,齐妃娘娘也就差不多死定了。
☆、第132章 银子
周宝璐略一彷徨,很快就恢复了斗志,萧弘澄说的对,她并不是孤独的战斗,她身边还有她爱的人呢。
萧弘澄就不必说了,还有她的娘家,祖母、父母,兄弟姐妹,她还有坚强的后盾武安侯府,而且,萧弘澄能得封太子,总比别人占先手!
周宝璐果真是个心宽的,叫萧弘澄安慰了一番,回过头来,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的优势,就又眉开眼笑起来。
第二日,萧弘展的母亲,仁平侯夫人章氏带着女儿一大早就递牌子进宫来,昨儿的事闹的满帝都都知道了,周宝璐倒不好不见。
章氏是个俏丽的妇人,儿子都那样大了,她看起来依然颇为俏丽,女儿看起来十二三岁,颇为沉静,样子十分像章氏,因着年幼,如一朵花骨朵一般,真是个美人坯子。
那章氏说话口角十分剪断利落,最叫周宝璐叹为观止的事,自己就算是特别能说的了,这位仁平侯夫人比她还能说些。
章氏夫人一脸羞愧的说:“昨儿出了那样的事,我原没脸来见娘娘,只是到底是我儿子,他做了错事,打过骂过,我这做母亲的也还得给他担着不是?厚着脸皮也只得求着娘娘,饶恕了他吧。”
说着就拉着闺女跪下给周宝璐磕头。
周宝璐连忙叫人拉她母女起来,微笑道:“论起来,令公子也只是得罪了我小姨母,与我并不相干,且昨儿沈大统领领了圣上口谕,已经教导过他了,我这里自然也没有找补的,侯夫人这样说,倒叫人说我狂妄。”
圣上口谕都下了,周宝璐再收拾萧弘展来找补,自然跑不掉一个逾越的名声,周宝璐打量章氏,她这是害怕呢还是挖坑给她跳呢?
章氏听周宝璐这么一说,顿时就一个激灵,知道自己搞错了,连忙笑道:“并不是说娘娘找补,只是一则咱们家没教好儿子,冒犯了卓夫人,叫娘娘不悦了,二则咱们家常年在外头,难得进帝都一趟,给娘娘磕头请安,也是咱们的孝心。”
章氏说错了话,心里急,就用力的描补:“昨儿我知道事儿就急了,亲自去卓府给卓夫人赔罪,我也知道卓夫人肯定不想见我那儿子,也没带他去,只叫他在家里跪着,回头等他爹回来收拾他!我就带了小蝶去,哎呦呦,不瞒娘娘说,我一见卓夫人,简直都不想怪儿子了,我儿子的毛病我知道,见了美人儿就走不动道了,这些年来,他爹三天两头的打着骂着,也拽不回来,卓夫人那天仙般的模样儿,别说我儿子,就是我见了也心里头爱的不行。”
周宝璐眼尖的见仁平侯家的小姑娘悄悄的拉拉她娘的衣服,章氏立刻又道:“可再怎么说,也是我儿子冒犯了卓夫人,幸而卓夫人是个大度的,肯让人的,说是圣上都惩治了,她自然没有话说了,也当不起礼,我倒是厚着脸皮进去坐了坐,喝了卓夫人一杯茶,又请见了卓大人,没的说!这才叫天仙配呢,我那儿子,十个绑一起也比不过人家……”
周宝璐莞尔,小姨母就是有天大的气大约也消了,周宝璐最知道小姨母的脾气,夸她都没什么用,只要夸她男人好,她就欢喜。
这位章氏夫人看起来有点儿缺心眼儿,估计先前那举动倒不是给自己挖坑,这个时候,那小姑娘又拉了拉章氏的衣服。
就好像一个开关一般,章氏先前夸卓远山的话戛然而止,很生硬的重新开了头:“说起来,昨儿那事,我们侯爷回家立刻绑了跟着展展出门儿的小子审起来,原来是一个小子,拿了别人的银子,有心把我们展展引过去的,跟上了卓夫人的车马,就故意引展展的马撞过去,知道展展要上当……没法子,卓夫人的模样儿,我那没出息的儿子是再逃不掉的……就连我……”
“我娘的意思是,有人知道我哥天生就好色,故意引他去撞卓夫人的车马,他只要见了卓夫人的面儿,就一定会冲撞卓夫人。”那小姑娘再也忍不住了,终于不顾礼仪的打断了她娘的话:“大概也有人算准了卓夫人的脾气,才设的这个局,我哥只是凑巧给人当了枪使,并不是存了心拿卓夫人做点儿什么事来。”
章氏尴尬的补充:“我的意思,也不是说卓夫人不对,我儿子是情有可原,我是说……”
小姑娘再次脆生生的总结道:“我娘的意思是,我哥把持不住是注定的,可是也是错的,卓夫人再美,我哥也不该动手动脚,所以,回家活该挨打。”
章氏尴尬的点头:“是是,娘娘,臣妾就是这个意思,并不是要给我儿子开脱。”
周宝璐忍俊不禁,这章氏真是天生的说话没逻辑没中心,每次说话都是重点错!若是个糊涂人,听着肯定更糊涂,这位小姑娘倒是难得,这么小点儿,就条理这般清楚,说话这样利落,她跟着进宫来,简直就是控制她娘的。
章氏就转头去看看小姑娘,小姑娘大人般的叹了口气,提醒她:“爹爹审了小子。”
“噢!”章氏恍然大悟,把不知道落到哪里去的话头子捡回来:“是,侯爷审了那挨千刀的小厮,那个蠢货,还以为他是巴结主子,想法子引主子撞了个大美女,展展喜欢了,回头好赏他,还赏他!赏他鞭子……”
“娘!”小姑娘无奈的很,章氏摸摸她的头,又拐回来:“是另外一个小子给他出的主意,那小子原是咱们到了帝都之后现雇的,娘娘也知道,咱们家一家子都来了,也来瞧瞧帝都繁华,一二十个主子,奴才带的不够,只得现找些来,不过做些粗使活儿,就在门口守守门啊,扫地看马啊……”
“是工部侍郎邓大人家里撵出来的小子。”小姑娘终于忍无可忍的自己说了,周宝璐觉得她额头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似的:“爹爹再三审了他,他只说是以前见过卓夫人,知道我哥肯定会喜欢,所以跟我哥的贴身小厮出了这主意,只是为着讨主子的喜欢。这会子这小子还关在咱们家,娘娘若是要审,咱们立即把人送来,娘娘若是不要,咱们家就把他撵出去。”
周宝璐笑道:“不用了,这事既然父皇已经有了口谕,我还有什么可追究的,你们家雇的奴才,自己处置就是了。”
章氏松一口气,忙道:“还是娘娘慈悲,待人宽厚,我家儿子真是叫我伤透了脑筋,他爹打了他无数回,也不知道马鞭子都抽断了多少根,还是改不了那脾气,真是叫我又心疼又恨,按理说,他爹那样端方的人,他怎么就没学到分毫……”
周宝璐觉得,不需要理她,她就能一个人说半日,周宝璐就回头去看小姑娘,问她的年龄排行,读的什么书,平日都做些什么,又拿了一支红珊瑚簪子赏她。
原来这小姑娘是仁平侯独女,小名小蝶,上头五个哥哥,临到章氏都三十五了,才有了她,今年只有十岁。
周宝璐觉得,这小姑娘也真不容易!仁平侯母亲已经去世,进宫请安这样的事,只能由女眷参与,所以这小姑娘这样小年纪,就得追在她娘屁股后头给她娘收拾烂摊子了。
周宝璐喜欢这个小姑娘,特地留她们娘俩午饭。章氏还特别不好意思的说:“咱们还没来孝敬娘娘,倒拿了娘娘的东西,还扰了娘娘用膳,怎么好意思。”
周宝璐笑,这个章氏,场面话说起来还是规规矩矩的,只是离开那几句场面话,就完全换了风格,想来,那场面话是练习过的。
其实章氏是送了礼的,还是一份厚礼,只不过因是说赔罪的,周宝璐就没收。
至于仁平侯家说的那个状况,萧弘澄的人早就调查明白了,那小厮只不过是得了五十两银子,才去哄萧弘展的贴身小厮,至于给银子的人,则是仁平侯家的一个姨娘。
所以说,周宝璐特别烦这种抽丝剥茧,一条绳上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枝桠太多,非常容易被带偏方向。
就如同这样一个把萧弘展带到目的地的小事情,那个小厮的确是想讨好萧弘展,好在仁平侯府立足,而那姨娘则是想要萧弘展被收拾,再往姨娘这条线上去,则是她在帝都的一个娘家表哥得了人的好处,也想着讨好做了侯爷姨娘的表妹,给她提供的法子。再往上,则是那位姨娘的表哥在铺子里的掌柜,其兄长在一个五品官儿家里做管家。
漫长的抽丝剥茧,涉及一个管家,一个绸缎铺的账房,一个姨娘,两个小厮,才得出一个五品官儿站在阴影里,其中确定每一个人都需要排除其他的因素,比如那个邓大人家里出来的小厮,就可能把这条线带到邓大人那边去。
仅仅这样一条支线,这种调查和情报收集,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需要情报人员细致工作去芜存青,鉴别种种误导和巧合的因素,怪不得那些人迫不及待的要掀出小姨母来,他们的情报显示,小姨母手里掌握大量产业和银子,有极大的可能是太子、党的小金库。
若是小金库曝光,萧弘澄的财力定然要受到影响,也可能引起帝王的猜忌。
这就是情报受到了误导,而周宝璐正好是这个误导的因素。是因为陈熙晴是她关系很好的小姨母,又在三个月前才给了她五万现银子,所以才会确定为‘太、子党的金库’。
想到这里,周宝璐突然觉得很有意思,这一次虽然是个不经意的,巧合的误导,但今后或许可以做一些有意的误导吧!
周宝璐在那琢磨个没完,萧弘澄回来了,走进门,先就笑嘻嘻的抱起周宝璐转了个圈儿:“嘿嘿,咱们发了笔小财。”
周宝璐本来就在琢磨财力和情报的关系,已经开始担忧萧弘澄银子不够花了,听了他这句话,顿时大喜,搂着他的脖子说:“怎么发财的?”
看看,原本清贵的高门贵女,生生的被这太子爷逼成了财迷。
真辛酸啊,以前做小姐的时候,周宝璐那简直是视钱财如粪土,不管是珠宝首饰,还是现银子金子,银票金叶子,都手散的很,从来不当一回事。
简直就没想过银子这码子事!
没想到做了太子妃,倒开始考虑银子的事了。
不过周宝璐自己不觉得辛酸,倒是满心欢喜的等着萧弘澄说呢,萧弘澄也不卖关子,笑道:“昨儿我知道了那件事,不是跟你说叫你别管么?”
“嗯嗯。”周宝璐忙忙的点头:“你是知道沈大人要来,所以叫我不用去出头儿?”
萧弘澄笑道:“倒不是,我们得了信儿,商议了一回,觉得横竖这事儿不与我们相干,掀开来怕什么?父皇富有四海,又有内帑,又有宝宜票号,还要抓着这个小金库,怎么花的完?咱们做儿子的,还是得替父皇分忧才是嘛。”
这脸皮厚的,想着他爹的银子,还是替他爹分忧呢!
周宝璐真觉得她男人太是个人才了!
萧弘澄接着说:“父皇这小金库掀开来,叫咱们都知道了,他老人家好意思继续抓着不放?手指缝里总得漏点儿出来不是?”
周宝璐立时就明白了,笑道:“哎呀,可不是吗,你真聪明!父皇露出这些来,多少分些给儿子们使呗,你是长子,又是太子,又要养媳妇,又没有母亲贴补,怎么也要拿大头呀!”
“哈哈!”萧弘澄笑道:“三弟年纪大了,开衙建府,又有媳妇要养,虽比不上我,也得比小兄弟们多不是?”
“怪道那日这事儿才刚开始,父皇就急吼吼的打发沈大人来传口谕,感情这是想要捂住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周宝璐举一反三,惋惜的说:“父皇半路截和啊。”
萧弘澄笑道:“可不是,我想着就不甘心,今儿父皇留我吃饭,我就试探了一回,说昨儿那事蹊跷,父皇应该查一查,然后又说才知道你外祖父、你娘、你小姨母都特别会赚钱,接着我就哭穷。”
“噗。”周宝璐笑出声来。
萧弘澄捏她的圆下巴,正色道:“你别笑,我本来就该哭穷,咱们大盛朝的例,皇子分封开衙建府,都有二十万现银子,田庄佃户等,可我封太子,不出宫,就什么都没有!太、祖爷的太子是后来的高宗皇帝,跟着太、祖爷打天下的,带了十几年兵,打下无数城池,手里有的是银子金子,获封太子的时候,也没把那二十万银子看在眼里,一声儿没吭,竟就成了例!就苦了咱们,太子那点儿俸禄够做什么?万把银子一年,要不是那年在江南那一回,咱们别说别的,就是赏人都捉襟见肘呢!横不能把后头库里那些东西拿去当银子吧?”
原来是这样!
周宝璐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手里散漫的很,嫁妆帐,东宫帐,死赖着她娘给帮忙,她都懒得去看,横竖她娘不能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