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女人
春芳笑着答应,曲膝送了红鸾等人离开,眼中闪过一丝的不甘;不管她如何用心,却总是无法取代柳儿她们中的任何一人:清露宫的事情,几乎是全把持在杏儿等人的手中,她虽然也顶着贴身伺候的名儿,可是在清露宫里却是什么也做不了主。
柳儿等人分明是在排挤她,在没有柳儿等人的时候,她就是纯贵妃身边一等一得力的人,现如今纯贵妃有什么心腹之事也不会让她去做,害得她近来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人送得好处。她想改变可是一直没有等到机会,如果让她成为纯贵妃身边的心腹人,就要让杏儿等人知道她的手段。
她在心里发了会子狠,离开清露宫去御花园,刚走不久就遇到惠妃,避让不开上前行礼。因为近来清露宫和清平宫的关系有些微妙,而她又想取得纯贵妃的好感,所以她对清平宫的人都是敬而远之的。
惠妃看到她微笑:“这是去哪里?你们娘娘可在?”摆手让人给了春芳支钗:“上次本宫听到你和人说喜欢这个样式的钗,今儿偏巧刚在尚服局拿了些首饰,这钗就赏了你吧;正好你也代本宫去通传一声。”
春英看到那钗眼前一亮:“谢娘娘的赏,只是我们娘娘不在宫中去探刘采女的伤情了。”她接过钗来又叩了一个头,有好处可以拿是清露宫的规矩,她倒不必担心会因此而被人诟病。
惠妃闻言摆手:“那本宫去寻纯贵妃。你正好给本宫引路,想必也是赶去伺候纯贵妃的吧?”她笑道:“本宫今天的钗可真不是白送得呢。”
春英听完眼中闪过些什么:“回娘娘的话,奴婢要去贾太嫔那里,并不是要去寻我们娘娘,不能给娘娘引路还请娘娘见谅。”
惠妃听完后有点惊讶:“是去贾太嫔送个信儿吧?随便打发个小宫人……”她说到这里一顿:“那倒是本宫误了你的事儿,你这就去吧。”她回头叫人:“李采女,不如你先带着人和春英过去吧,也免得贾太嫔再怪我们清平宫的主子一个不去,就有点怠慢了。”
大妞出来行礼答应一声,对着春英笑了笑:“走吧,我们可以姐妹相称,你不必太过拘束,原来我们就是极熟悉的呢。”她说着话远远的看一眼清露宫的宫门前,带着笑意和春英走远了。
惠妃也看一眼清露宫的宫门,打发人过去给守宫门的太监一些银子,这才带着人离开了。她快走到春儿养伤之处时,就看到红鸾带着人走过来;她带笑迎上去见礼:“姐姐让妾这个好找,刘采女的伤势如何?”
红鸾没有想到会遇上惠妃:“妹妹倒是个有心的,此时没有去园中入席却来看刘采女,他日刘采女醒来定会感激妹妹。伤势,哪里好得那么快,那伤口实在是太深了些。”
“姐姐误会了,妹妹不是来瞧刘采女的伤,早已经和娴贵妃等姐妹瞧过,这次是专来寻姐姐的。”惠妃侧身让红鸾先行她再跟上:“那伤口,妹妹看着倒是有点眼熟。”她说完看一眼红鸾却没有往下说。
红鸾闻言挑起眉毛来,看看惠妃身上淡紫的衣衫:“妹妹倒是极爱紫色,一年四季也不见妹妹换其它的颜色。这紫色倒也真得衬妹妹,论起穿衣打扮来还是妹妹更有心得,我和娴贵妃都有所不及呢。”她忽然记起,那次湖中受伤时有人说在湖边见到过紫色衣衫。
惠妃笑道:“妹妹因为名字中有个紫色所以才偏爱这个颜色。姐姐凤体要紧,血腥之气浓重的地方,姐姐不适宜亲至的。”她把话又带回春儿的伤势上:“那伤口妹妹真得眼熟,只是思来想去的心口有点发慌,才来寻姐姐拿个主意。”
她和红鸾的身后并没有几个人,跟上来的都是她们各自的心腹。
红鸾停在桥上,扶着桥上的扶栏看向惠妃:“妹妹倒底想说什么?直言无妨。”她信不过惠妃,但也知道惠妃不会害皇帝。
惠妃上前一步:“妹妹也是今天才知道姐姐原来身上也有那么一道伤口,只是听说浅了些。妹妹这才想来想去认为还是告诉姐姐一声,让姐姐心里有个数以便有所防备。”
红鸾眯起眼睛来:“你,知道何人伤得刘采女?”
“不能说是知道,只是那伤口妹妹的确是见过的。”惠妃看看左右,低声道:“妹妹未入宫前,在家中曾见到这样的伤口因为听人说过几句,又是第一次见血,所以记得极为清楚,只是万没有想到在宫中会再次见到同样的伤口。”
“你是说,在胡家也见到有人受了同样的伤?”红鸾的神色有了变化。胡家是惠妃家族,这样的话当然不可能是信口胡说,那可是害己之举——惠妃这话有什么目的?
正文 864章 柳芽儿865章 不快
864章 柳芽儿865章 不快
惠妃低下头没有回红鸾的话,仿佛是看桥下的流水入了神。
红鸾心急的催问她一句:“妹妹有什么话就说完啊,万没有把话说一半儿的道理。如果妹妹有顾虑也就不会来寻我,既然来了也开了口,此时再想收回去可能吗?妹妹想清楚没有,要么你现在就说,要么本宫就去找丽太贵妃或是福亲王来问个明白。”
惠妃抬头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滚落下来:“娘娘,那倒底是生我养我的家啊,就算是妾为皇上、为娘娘着想,可是妾心里依然有着极大的不忍。”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娘娘是不知道此事的关系有多大,才会责备妾说话吞吞吐吐。”
她转过头来看向红鸾:“有不少人在娘娘面前说妾的坏话吧?妾也不分辩,好坏到时候自显。那伤口,是一把柔软的剑造成的,因为比起寻常剑来细小些所以极为好认;妾在家时有一天看到有几人身上有这样的伤口,当时父亲喝退妾时说那是自家比武练习时不慎所伤;妾当时见那些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和我们府中的护卫不同,但是妾也没有多嘴。”
“妾不同于丽太贵妃,在家中向来没有说话的地方,不敢胡乱多话的。”惠妃看一眼红鸾:“妾之入宫也不过是家中的弃子一枚,所以妾才如此力争;现在看到刘采女的伤,想到当年在家中所见心下惶然,才急急来寻娘娘的。只是,倒底是骨肉至亲……”她说完又低头落泪,没有再说下去。
红鸾闻言看向惠妃半晌无语,胡家是养着死士,她已经亲眼见过;只是那些死士手中所用的刀剑并非是惠妃口中的软剑,也不能因此就说惠妃的话不足信,但她已经决定相请福王进宫一叙,到时自知真假。
惠妃落了一会儿泪抬头:“妾对娘娘、对皇上的心苍天可表,现如今娘娘应该不会再认为妾另有心思,那皇后之位妾也绝对无半点贪念,实在是自知自己无才无德;而把李采女弄到清平宫,也是想代姐姐尽份力,使她在妹妹眼皮底下无法作怪而已。”
红鸾平静的看她一眼:“你的所言本宫会留意的,也会代为向皇上禀明。至于其它的是妹妹多心了,从无人在本宫面前说过妹妹的不好,本宫也没有对妹妹有什么误会;想我们姐妹一路上相扶相依的走过来,这其中的交情自然非比寻常,又怎么会轻易生出疑心来呢?”
惠妃垂头:“娘娘能相信妹妹就好。”她说完微顿后又轻轻的道:“其实胡家只是一时糊涂,现如今福亲王已经想得通透,相信我们胡家不会再错下去的。”她说到这里抬头:“妾不是为胡家辩解,也不敢请求娘娘饶过胡家以往之错,只求娘娘看在福亲王、看在妾的份儿上,在皇上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为胡家留几支香火。”
红鸾听完后看向桥下的流水:“话本宫可以代你向皇上说,只是到时候如何全在皇上的意思,你我怎么敢左右皇上的旨意呢?依本宫想,胡家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大逆之事,惠妃你还是不要太过虑为好。”
惠妃谢过红鸾:“妾在家中只是一介女子,又不是真正嫡出的人,很多事情都是知之不详的,关于刺伤刘采女的事情也就想起这点往事来,希望可以有助娘娘,也可以为皇上分忧。”她说完行礼:“如果娘娘没有其它吩咐,那妾就告退了。”
红鸾想了想说道:“说起来本宫真得有些不敢相信,你会把胡家如此隐秘之事说出;不说你原本出自胡氏一族,单说你和福亲王的感情深厚,你也不忍心看着胡家遭逢大难吧?要知道,胡家之事定会牵连到福亲王,你真得能狠下这般心肠?”
“娘娘明錾,非是妾狠心,忠孝难以两全妾此时已经是皇家之人,所思所想当然要以皇家为重,此事实在是让妾心伤,却不得不为之。”惠妃又拭了拭泪水,却避开了福亲王的话没有作答。
红鸾微笑着伸手拉下垂到桥上的柳枝:“就如这柳枝的芽儿一样,不是今天才猛得长出来,它就算是在整个冬天,我们看不到的时候也在努力的积蓄着力量,等到好时候才会冒出头来。”她放开柳枝:“胡家之事应该不是一两日了,你自入宫到现在很久了,胡家的事情你早也不说、晚也不说,偏在这个时候说呢?”
惠妃闻言身子一震:“娘娘,原本妾并不知道什么,就算是偶然看到点什么,也不会想到他处去;如果不是今天刘采女的伤口和当年妾所见完全一样,妾也绝想不到到我们胡家能做出……;倒底福亲王还是有极大的威望,有些事情说出来就是死罪,但是宫中情形娘娘清楚,一搏之后就可能是人上之上,总是有人会一时糊涂的。”
她居然紧紧的扣死了福亲王和丽太贵妃谋逆的罪名,说话的时候面有不忍之色,声音却还算平稳。
红鸾点点头:“本宫倒真是多心了,在宫中待得久些总是会多出些毛病来,妹妹莫怪才好。胡家一族有妹妹相佑,相信可以逢凶而化吉,妹妹还是放宽心吧。”她安抚几句惠妃话锋一转:“可能有些事情要对质一番,到时还要难为妹妹。”
惠妃的脸色一变,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见红鸾无事终于告退离开,并没有说出要和红鸾一起去见贾太嫔的话来。
柳儿上前看着惠妃背影:“她的话,不能信得,娘娘。”
红鸾一笑:“不能尽信罢了,也不是全不可信。她真能狠得下这个心啊,如果不是她恨极了胡家,就是对皇后之位势在必得。”她说完无奈的叹气:“不管是为了哪个,惠妃以后从此和我们连个路人也做不成了。一个连自己初动心的男人、连养育自己的家族都能舍掉的女子,啧啧……”她了说着话摇了摇头。
865章 不快
柳儿很不喜惠妃:“如此心狠手辣只顾自己的人,和娘娘敌对也好过她假装好人。这种人,还是尽早除去为好。”
红鸾认同柳儿的话,不过眼下却不是要除惠妃的时候,而要用心应对贾太嫔和定王:因为这一对母子所图肯定非小;如果真让他们得逞,就算是除掉了惠妃又能如何?她不但是无法报仇而且她和皇帝的性命也将难保。
“先去给贾太嫔拜寿吧,对付惠妃的事情急不得,眼下还要很多事情要做;尤其是刺伤春儿的人,定要找出来才能让人心安,不然宫中就会人人自危,生乱也就是早晚的事情。”红鸾叹气,想起了娴贵妃曾对她说过的话,心中忽然微微一动。
惠妃是绝情,而娴贵妃却是重情,甘愿为了救其生母什么都可以抛开;虽然说娴贵妃没有说要赵氏一族有灭门之祸,可是她要皇上压制赵家的意思很明显——怎么她们都对自己的家族如此不留情呢?是大家族会有的情形,还是其中另有目的呢?
她把玩着折下来的柳枝:“柳儿,你说娴贵妃是不是绝对无意于皇后之位呢?”
柳儿看向二丫:“这个要问二丫才对,她知道宫中娘娘都在做些什么,比她在做什么还要清楚三分。”她说完看向杏儿:“如果是各宫和六局之事,就要问杏儿了。奴婢我啊,只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少银子,还有多少银子没有入帐,每个月的花销是多少,要成最没有用的一人了。”
二丫推开柳儿:“没有用就到一边去,娘娘又不是问娴贵妃做了什么,而是问你怎么想得;你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吧,不要说我抢了你的风头。”她转头一笑:“娴贵妃近来很平常,天天都会出来走走,不过大多时候都在房里做女红,于宫中之事也不怎么过问,除了关心娘娘的事情之外,她和太妃们也没有什么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