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偶天成 第444章

作者:冬天的柳叶 标签: 古代言情

二王子正值壮年,以肉食为主的饮食习惯造就了良好的体格,面对王妃送来的比牲畜还低贱的女奴,自是不当回事,随意享用了。

这一连大半个月皆是美貌女奴,刚开始还新鲜沉迷,时日久了渐觉无趣,跑去欧阳桃那里,欧阳桃也不恼,只是不许他碰,没出半年,二王子先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把那些女奴赏了手下,抱着王妃不撒手了。

也就是那日,欧阳桃送了他一顶狼皮做成的帽子,二王子心花怒放,只觉他的桃子才是最好的,那些兄弟,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他再也不上当了!

而初霞郡主正在宫中带着几个王后打叶子牌,有没排上队的,就站在旁边看牌,时不时偷偷给她通风报信,初霞郡主银子赢了一小堆,其他三人输的脸都绿了,直接就跟看牌的吵了起来。

大王子进去时,就看到这样一副闹哄哄的场景,却没人多看他一眼。

他默默流泪。

别人家的王后都是围着王转,为啥他家的王后们都围着大王后转啊?

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分外艰难的大王子咳嗽一声,提醒帐子里的人他来了。

谁知王后们往门口看了一眼,同时面露紧张,其中一个还忍不住道:“马上要轮到我上场了,王,您要想打,就排在我后面啊。”

另两个看牌的不乐意了:“不成不成,那不是插队么!”

大王子黑了脸:“够了,你们都给我出去!”

老虎不发威,她们这是把他当病猫啊,一个个的居然翻了天!

几个王后一愣,齐齐看向初霞郡主。

初霞郡主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还想玩,改日再来就是了,我还会别的玩法呢。”

几个王后这才站起来往外走。

三个输惨了的心情不好,三个没轮上的心情更不好,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更加不顺眼起来。

走在前面的王后是跟着大王子最久的,走到他跟前脚步一顿,飞了个冷眼道:“王,这几日我身上有些不舒坦,没办法服侍您,您记得去几位妹妹那里呀。”

大王子没吭声,等一连听了五个同样的理由后,终于怒了,对最后一人道:“你也是身上不舒坦么?脱下裤子给我看看!”

最后一人是初霞郡主嫁过来几年后娶的,年纪最轻,听大王子这么一说,还有些紧张,忙摇摇头。

“那本王晚上就去你那了。”自觉找回几分颜面的大王子沉着脸道。

“哎呀,不行的。”小王后咬咬唇,挤出一句话来,“我,我养的那头马驹不舒坦,我得瞧瞧去!”说完,再不敢看大王子一眼,飞奔而去。

大王子站在原地,跟石化了一般,许久才在初霞郡主银铃般的笑声中醒过神来,大步走到她身边,什么也没说,一把揽过她,狠狠亲着。

初霞郡主死命挣扎,狠狠踩了大王子一脚。

大王子这才放开,无奈道:“初霞,你怎么就这么任性呢,我现在是蛮尾的王,不能轻易离开去大周,你是大王后,哪有一个人就这么跑回去的?”

“谁说我一个人,我还要带着欧阳桃呢!”

大王子摸摸鼻子,为同病相怜的兄弟叹了口气。

初霞郡主紧绷着脸:“你还好意思说,那一年说要带我回去,结果我怀了身孕,两年后好不容易可以脱身了,你又让我怀了孕!再两年,你当了王,然后说蛮尾王不能轻易进京了。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你算算,我都多少年没回去了,我不想这辈子再见不到我的父母亲朋,你要是不答应,就别到我这来了!”

她越说越委屈,眼圈竟红了。

大王子一看,有些心疼,终于服了软:“好,好,我答应还不行嘛!”

“那,以后每过两年我都要回去一次。”初霞郡主趁机得寸进尺。

“好。”所有媳妇都被初霞郡主拐走,被坑的一脸血的大王子认命的点头。

  ☆、番外 三 燕江趣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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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江,贺家是数一数二的望族,耕读传家数百年,当今虽没有子弟身居高位,可底蕴深厚,枝繁叶茂,年轻子弟出类拔萃的不知凡几,而这些人中,要说出一个佼佼者,十之.会提到那位贺家玉郎。【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偏偏令初来乍到的人费解的是,那贺家玉郎竟是一个瞎子!

质疑声起,立刻就有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争抢着解释缘由。

“你这外来的晓得什么,贺家玉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眼虽忙,却比那些自诩为才子的人强出百倍。”一个斯斯文文的白脸男子道。

“俗,太俗!”说话的是个壮汉,“琴棋书画又不顶吃顶喝,有屁用!俺最佩服贺家玉郎的是他办的一所蒙学,专收穷苦人家的孩子,不但分文不取,还管一餐饭。俺隔壁家前几年住了一个寡妇带着一儿一女,就把七岁大的儿子送去了读书,没出三年那寡妇也死了,都说剩下两个孩子可是遭了大罪了,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外乡人像听话本似的,下意识追问。

壮汉满意外乡人的识趣,与有荣焉地道:“那十岁的男童,不但识字,一手算盘还打得飞快,退了学专给那些请不起账房先生的小店铺理账,还兼带替人写书信,不但自己没饿死,连妹妹都养活了。我这也是稀奇,去问了那孩子,他说蒙学里先教一年识字,只有学的特别好的才继续读书,剩下的都根据兴趣特长来学,这算账还是最常见的,还有的学什么制墨、刻书呢,学上个三两年,就该退学谋事做的。”

在寻常老百姓眼中,与读书沾边的活计,似乎都带了些风雅。

“这么好?”

“当然啊,所以俺一听,赶紧把家里两个臭小子送去了。”

就有认识壮汉的笑道:“我说猪肉杨,你可不算穷苦人啊,当心贺家玉郎知晓了,把你家两个崽子从学堂赶出去。”

壮汉瞪了那人一眼,啐道:“呸,俺一个杀猪的,在贺家玉郎面前不是穷苦人是什么?逢年过节,俺还让两个小子给贺大公子送猪肉哩,人家可是都笑着收下了。”

“这贺家玉郎,怎么听着跟神仙似的,眼睛瞧不见,还能做出这么多事来?”

其中一个外乡人不服气地道:“办蒙学只收穷苦人家的孩子,倒是得了好名声,不过这无底洞贺家给填着,将来不填了又如何呢?”

这就是暗指贺家玉郎拿着家族里的钱沽名钓誉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去,去,去,你不晓得就别乱张嘴喷粪。贺大公子还办了个书坊,那书坊出的话本可是最受欢迎的,单是这书坊的收入,就足够支持蒙学了,哪里用家里的钱!”

燕江读书风气重,生意红火的书坊,可谓是日进斗金,且因为是和读书相关的,与名声无碍。

外乡人无话说了,人们很快转了话题,只有一些胆子大的年轻媳妇和小娘子还在叹息:“这些人说来说去,竟没一个人说到点子上,贺家玉郎最出众的,明明是那无双的风华还有对娘子的体贴专一嘛,我若是能当一日的贺大奶奶,别说他眼盲,就是让我立刻瞎了,也此生无憾了。”

两个头戴帷帽的女子悄悄离开人群,上了一座茶楼,一进雅室,便把帷帽取了下来。

二女皆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年纪略轻的那个清雅温婉,略长的那个殊色惊人。

年纪略长的掩口笑道:“知慧,你听听,如今你可是全燕江女子最羡慕的人儿呢。”

“阿蔷姐姐,你又取笑我。”

“我才不是笑你,没听那些小娘子说么,若是能当一日的你,此生无憾呢。你现在儿女双全,夫君是人人仰慕的神仙般人物,又只守着你一人,在人们眼里,简直是人生圆满了。”

罗知慧微笑道:“哪有人敢说,人生是圆满的呢。”

若说最开始,所有人眼中的遗憾,在她心里不过是付之一笑,可随着那人在她心里越重,爱渐入骨,那份遗憾才越发深刻起来。

她不遗憾别的,只遗憾他没有见过她的样子,他们约定来生再续鸳盟,可他万一认不出来她,该怎么办呢?

年纪略长的女子听了,也沉默下来,片刻后才道:“说的也是,谁能没有遗憾呢,比如我,此生恐怕都没有进京的机会了。”

那些不曾忘记的故人,大奶奶、紫苏、白芍、青鸽,此生恐怕相见无期了,还有给她带来全新人生的君表哥,也没有机会在他坟前上一柱清香。

原来这年纪略长的女子竟是改回了原名的阿鸾,现在闺名已经叫王蔷了。

说来也巧,她本是燕江王氏女,王家虽比不得贺家,在燕江也算是大户,回来后对外说是自幼体弱养在山中,身子养好才回来的,因着这个缘由,嫁的并不是望族长子嫡孙,而是一户殷实人家的小儿子,虽没有寻常女子看重的体面尊贵,胜在清闲自由。

二人都在燕江,哪有不碰面的,有着京城过往的牵扯,又性情相投,几年下来早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

阿鸾感慨完,又笑了:“不过这几年,我和大奶奶的书信来往还没断过呢,这不,前些日子刚收到信,大奶奶说过些时日初霞公主要回来省亲呢。”

阿鸾容貌出众,又因为受过苦没有丝毫骄纵,嫁的男人简直把她当眼珠子般疼惜,日子甜似蜜,所以这感慨也就只是感慨罢了。

二人喝了茶,各自回家。

看着屋中的人,罗知慧一怔:“清辉,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贺朗站起来,虽目不能视,却如常人般走到罗知慧面前,挽了她的手,淡淡笑道:“我请人暂代一段时日的课。”

“为何?”

贺朗眉眼越发柔和:“下个月不是你的生辰吗,去年不是说过,今年生辰,我陪你一起出去作画的。我想着,燕江附近我们都走过画过了,这次可以去远些的地方。知慧,你有哪里的景致想去看看的么?”

罗知慧没有作声。

贺朗略略皱眉:“知慧?”

他抬手,熟练而轻柔的覆上她的眉眼,有些动容:“你怎么哭了?”

“没事。”罗知慧紧紧抿着唇,埋进了贺朗怀中。

这样的夫君,此生得之已是幸运,她太贪心,这份遗憾被他知晓,会让他伤心的。

罗知慧拥着贺朗,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就是太高兴了,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女子。”

贺朗抬手,轻抚她的唇:“傻丫头,我才是幸运的那一个。”

一个月后,两人站在离燕江数百里开外的梦花江畔,神情愉悦。

“清辉,你听到江水流动的声音了么?”

贺朗笑道:“听到了,我还听到樱花随波逐流的声音,闻到了它的香气。”

梦花江两岸是成片百年樱树,枝叶繁茂,郁郁葱葱,每到二三月的时节,樱花盛开,纷纷扬扬落入梦花江,平日清澈的梦花江水就被染成了米分红色,成了一条秾丽的花河,美得就像一场迷梦。

罗知慧担心白日人多,冲撞了贺朗,就等入了夜才来,却发现比之白日,星月照耀下的梦花江别有一番美丽。

二人不远处,站着几个护卫并丫鬟,望着这对神仙眷侣,皆觉赏心悦目。

忽然有嘹亮的山歌声响起,调子怪异,歌词更是奇怪,听在人耳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洒脱不羁。

向来云淡风轻的贺朗却忽然变了脸色,握着罗知慧的手,语气掩不住的激动:“知慧,快看看歌唱的是何人!”

罗知慧从没见过贺朗这样失态,怔了怔,才闻声望去,就见远远一叶扁舟顺江而下,船头坐着一个男子,朦胧月色中面容看不分明,随着歌声离得近了,随意冲江畔的人招招手,很快又远去。

“是个男子,看不清面容年纪。”

“是……是师父!”贺朗神情激动,忍不住往前迈去。

吓得罗知慧忙死死拉住他:“清辉,前面是江呢!”

“贺二,快去追!”

贺二看看罗知慧。

罗知慧叹气:“清辉,船远了,我们在岸边,追不上的。”

贺朗怔住,许久后才恢复了平日神色,淡淡道:“是我执着了,师父离去时就说过,缘聚缘散不必在意的。知道他很好,已经是意外之喜。”

“清辉,我以前没听你提过师父呢。”

贺朗没有焦距的目光投向江心:“我八岁眼盲,过了两年自暴自弃的日子,然后遇到了师父。他说,他闭着眼,便能与数人下棋,我目不能视,其他感知会更出众,为何要活得像个废物,不能努力做的比他更好。那时候,我才知道,虽然我瞎了,却原来还能做的更好的。他留下来做了我三年师父,教我琴棋书画,并不精深,却教会了我作为一个瞎子如何去学习,这才有了如今的我。听声音,那时的师父还很年轻,虽过了这么多年,有些变化,我却一辈子不会忘的,刚刚那人,一定是师父,也不知他又要去何处了。”

有了这番插曲,二人无心久留,回了歇脚的地方,梳洗过后,室内只剩夫妇二人,贺朗才把生辰礼物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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