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华映月 第86章

作者:春温一笑 标签: 古代言情

您使般若掌,却怪我姿势不好看。张劢嘴角抽了抽,着实无语。我这不是照顾您么,跟您一样拳法刚猛,才打的尽兴。

张劢从善如流,立刻改了雅隽的落英掌,姿态飘逸,宛如翩翩起舞。师公则使出轻灵的自在拳,时而似翩然飞翔的大雁,时而似快活游水的小鱼,举重若轻,洒脱如意。

顶级的武术表演啊!阿迟两眼放光的做着观众,时不时卖力叫好。张橦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大声助威,“师公拍他,别客气!二哥你用点力气啊,别光顾着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我友敬矣,谗言其兴”,告诫朋友应警惕,种种谣言正如沸。

先到这儿。

☆、107、心之忧矣

阿迟清脆娇利的连连叫好,师公和张劢越发卖弄,如两团光影般打在一处,阿迟竟分不清他俩谁是谁。最后,张劢一声清啸,蓦的跳出场,拱手长笑,“甘拜下风!”师公得意的客气着,“承让,承让!”

这一场武术表演下来,师公和张劢面不改色,张橦这做观众的可累坏了。只见她又蹦又跳,大声助威,到最后脸蛋红扑扑的,光洁的额头渗出细细小小的汗珠。

阿迟特意把她叫到身边,拿出锦帕替她拭汗。“二嫂这样的美人服侍我,艳福啊。”张橦一边享受,一边感概。张劢看着眼热,哼了一声,“我嫉妒!”阿迟笑咪咪冲他招手,等他颠儿颠儿的过来了,也象征性的替他擦了擦。

“偷工减料,一点也不温柔!”张劢趁着师公和橦橦正说着话,悄悄趴到阿迟耳边抱怨,“宝宝娘待宝宝爹不亲热,宝宝会不开心的。”

阿迟捧着微微凸出的小腹,给了宝宝爹一个温柔的笑脸。宝宝爹见状大乐,“知道错了?晚上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可错过。”

又在打什么主意呢!阿迟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师公一脸沉思状的拉过张劢,“你娘写了一堆王子和公主的故事,这故事橦橦都喜欢,已经画出来了。可师公以为,小二是男孩儿,不适合只听这些风花雪月的故事,而应该考虑兵书、武功秘籍,以及真人打斗。”

张劢一脸认真的听着。师公清了清嗓子,仔细规划着,“小二往后肯定要会打架,会打仗。模拟一场战争,这个太费事了,暂时搁置。打架给他看看么,这是每天可以有的。”

张劢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最后,郑重答应,“师公您放心,每天让他观摩真人打斗,缺不了。”算算看,爹爹命令每天给胎儿讲故事,岳父吩咐每天抚琴给胎儿听,如今师公添了新主意,为了培养稀世高手,还在胎里时便要如此大费周折的熏陶。

宝宝娘怀的这哪是小二啊,分明是祖宗。

晚上,张劢和阿迟招待丰盛的晚餐。师公并不讲究食不语,喜欢吃饭时热热闹闹的,他惬意喝着补脾养胃的山药羊肉粥,笑咪咪出了个有奖竞猜,“阿劢,橦橦,女娃娃,你们三个猜一猜,师公生平最得意的事是什么?”

张劢冲他竖起大拇指,“师公您是武学天才!您创的自在拳法、飞雁剑法,自成一家,别具一格!”对于一位爱武成痴的老人家,还有什么比他的武学成就更值得夸耀。

师公得意的摇头,“劢劢没猜对!”

张橦也跟着拍马屁,“师公您是一代宗师!华山派是江湖中众人皆知的名门正派,您虽性情散漫不肯做掌门人,实际上把华山派飞扬光大的正是您!”

师公乐了乐,“这话师公爱听!不过,还是没猜对。”

张劢、张橦同时把目光投向了阿迟。我俩都没猜对,宝宝娘,靠你了。

阿迟放下筷子,正色道:“师公您教出了古往今来最杰出的征虏大元帅!把鞑靼人驱逐到漠北的英雄豪杰!”

师公把手中的粥碗重重放下,叹道:“知我者,女娃娃也!”老子生平最得意的事,就是教出了张并这个徒弟啊。

当然阿勍、阿劢也很不坏,可是和他们的爹爹相比,总觉得犹有不足。老子要趁着还年轻力壮,再教出一个阿并!小二啊,你往后也不用太出色,跟你祖父大差不差的,我老人家便心满意足了。

张劢、张橦同时冲阿迟伸出了大拇指,聪明的宝宝娘!

阿迟莹润的小脸很严肃,“师公,其实大哥和仲凯,都和爹爹一样,是人中之龙!他们俩唯一不走运之处,便是爹爹已把鞑靼人驱逐走了,故此,英雄没有用武之地。”

亚历山大还在东宫当太子的时候,每逢听到他父亲又攻下一坐城池的消息,都会长吁短叹,十分忧愁。唯恐天下全被他父亲征服了,自己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张勍、张劢并不是比不上父亲,而是父亲已把强敌撵走,这哥儿俩没有硬仗可打。

张劢冲阿迟拱拱手,“夫人是我张仲凯的知己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亲人视之。宝宝娘,晚上一定要好生酬谢于你,好生亲热亲热。

二嫂,你太崇拜你了!张橦热烈的看着阿迟,景仰之至。听听二嫂这番话,师公、爹爹、大哥二哥一个没拉下,个个都要心里喜出花来!二嫂,你真会说话,改日我要跟你讨教一二。

师公这份满意,就更甭提了。有女娃娃这样的娘亲,小二差不了!飘飘然埋头喝粥。

张劢和阿迟是热情周到的好主人,招待过晚餐,又招待了一场音乐晚会。夫妻二人合奏《平沙落雁》《渔樵问答》,绵延不绝,悠闲自得,令人有山林之想。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过了年,阿迟的身子日渐笨重,更不出门。娘家也好,夫家也好,日日有人过府探望,陪她玩笑。阿迟虽是安坐家中,颇不寂寞。

她是国公夫人,张家族中若有事,按理说她是躲不过的。不过她有悠然这样的婆婆,张并这样的公公,一个比一个护短。但凡族里有什么事,总替她接了手,不许她操心。

林氏太夫人过继来的孙子雨哥儿倒是机灵可爱,可他亲娘周氏常常住着不走,令林氏太夫人大为烦恼。她和周氏极不和睦,隔三差五的便要闹上一通,更三番五次到族长面前诉苦,请族长做主。有周氏和她闹着,林氏太夫人都快把魏国公府忘了,把她曾经做过国公夫人的荣耀忘了。

阿迟安安心心、消消停停的在家里养胎。

二月里,三法司终于定下严庆的罪名,这罪名十分要命,“意图谋反”。严家祖籍在分宜,他在分宜专门重金买入一块坟地,为什么呢?因为相士有言,这块坟地有王气!

专程买进有王气的坟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只如此,他还和大盗勾结,在家中豢养亡命之徒,意图不轨。大理寺动作最神速,捉住一名严家武士,审讯出他曾奉严庆的命令,赴内廷探听消息。彼时,羽林卫指挥使还是冯峻。

奏折报上去,皇帝变了脸。他确实怜惜严庆的才华,也想给严首辅这老臣留几分颜面,可是意图谋反、豢养武士、刺探消息这些,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皇帝御笔亲批,判了严庆斩首示众。

严家被抄了家,严庆的儿子们流放西北,严首辅则被勒令致仕,择日返乡。

严氏父子得势的时候,把持着朝中官吏的任免、升迁。官员职位无论大小,皆有定价,不看能力,只看能孝敬多少银钱。因此,严家富可敌国。抄家的时候,从严家搜出黄金三万余两,白银二百万两,珍宝奇玩也价值百万。

如果说皇帝本来还有些犹豫,抄家之后,可是真怒了。朕信任于你,才委任为首辅之职,你竟如此贪婪!这么多金银,你是搜刮了多少地皮。

年迈的严首辅凄凄惶惶离开京城的时候,门生故旧,无人相送。严庆被斩于菜市口的时候,京城百姓奔走相告,共为狂欢。

阿迟只关心一件事:徐素心呢?怎样了?

整倒严氏父子的是另一名政客,这些政坛上的倾轧,阿迟不关心。按理说,严氏父子已经位极人臣,很难想像他们会要意图谋反。严氏父子或许是冤枉的,不过从前他们难道没有冤枉过人?一报还一报罢了。

徐素心无依无靠,可怜可悯。最难得的是,这姑娘虽是从小吃尽苦头,对人并没抱着怨恨,但凡有人对她稍微好一点,她便感激涕零,牢牢记在心里。

上一篇:九重天,逍遥调

下一篇:龙飞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