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微酣
南宫霖在外捶得惊天动地,酒儿这下是想装睡也没辙了,身边的小狼听见动静,不满意地哼哼了几声,睫羽微动,好像快醒了。
小孩子起床气大,可别把他弄哭了!
酒儿无奈,只得装着才醒的样子,声音懒懒的:“谁呀?”
南宫霖咬牙切齿:“是我,开门!”
坏丫头说话都娇滴滴的,绝对有猫腻!
“公子,我都睡了,有事明天再说罢!”
“不行!”
“……那您就在外面说,我听着呢。”
“少废话!快开门!不然我可砸了啊?!”
“……”
酒儿真是怕了南宫霖喜怒无常的脾气,只好起身披上一件外衫,靸着绣鞋走向门口,还不忘把幔帐放下来遮住床上的小狼。
“来了来了。”
门一打开,酒儿见南宫霖站在跟前,通身煞气,怒火熊熊的模样。她有些发怯,强作镇定地问道:“公子有事么?”
南宫霖垂眸一扫酒儿,见她松松垮垮披着件广袖素衣,鬓云乱洒,胸雪横舒,倒是一副才起床的慵懒之态。
可是这景象怎么看着那么刺眼?!
领口大开,香肌半裸,体型妩媚,风流天成,带着股说不出的勾人。
南宫霖脸颊先是一红,接着怒意更甚,出口就训斥道:“在磨叽什么?半天不开门!”说着他眼睛往里一瞟,想看看床上,却发觉被纱幔遮住了。
酒儿打了个哈欠,揉揉眼道:“我在睡觉没听到嘛,好困呐……”
装模作样!
南宫霖恨得不行,一言揭穿:“你骗谁呢?方才我明明听到你说话来着!说!房里是不是有其他人?”
“没有!”
酒儿吓了一大跳,矢口否认,可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反应过激了,她急忙讨好地笑道:“可能是我刚才说梦话了,我真没有藏人在房里,真没……”
南宫霖狐疑地瞅她一眼,抬脚就要跨进房门:“那让我看看。”
“不行!”
酒儿赶紧双臂一展拦住他,理直气壮地说:“哪儿有你这样的?大半夜进女儿家闺房,被人看见要说闲话的。”
“说就说,我怕谁?”南宫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不了以后娶你就是了,如此一来正合我意。”
……她好像挖了个坑,然后自己跳下去了……
酒儿悔得想咬舌头,一时语噎。南宫霖见状又道:“你快让开,遮遮掩掩不让我看,做贼心虚吧?”
“我才没有呢!”酒儿嘴硬不承认,依旧不作让步,“反正你不许进去,不许看!”
这下两人就在门口僵持了起来。
“你让不让?”
“不让!”
“你这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了?”
“……是!”
“好哇,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见南宫霖突然伸手,直直向酒儿胸口抓去。他扯住抹胸围边,狠力往下一拽,瞬间粉缎滑落,眼看就要掉下来。
“啊!”
酒儿惊呼一声,赶紧缩手捂住胸前,南宫霖趁机一闪,绕过她就进了房里,径直朝着床榻走去,步履沉沉,额角青筋爆出。
酒儿深谙南宫霖的性子,他只要脾气一上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主。担忧着小狼的安危,酒儿冲上去就从后面死死抱住南宫霖。
“公子!放过他吧!”
南宫霖背脊一僵,脚步停滞下来,他背对着酒儿,酒儿看不清他的脸,只察觉得到他身躯隐隐发抖,像是在打颤。
南宫霖呼吸凝重,半晌方才开口说话,声音寒涩,有些嘶哑:“果然是有人……呵,你就那么讨厌我?就连靠近我一点点都不肯……”
孤寂二十六载,以为终于寻到一个人相伴余生,未料想却是流星一颗,划过他沉重而又黯淡的人生。带来一瞬的绚烂,留下一生的怅惘。
莫名液体滴落在酒儿手背之上,还是温热的,她顿时一怔。
公子……哭了?
酒儿吓得不轻,赶紧绕到南宫霖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南宫霖背朝门口挡住月光,俊颜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他深吸一口气,再说话时带上了明显的冷漠疏离:“无事。”
酒儿抬起手背:“你看,眼泪都掉我手上了,还说没事。”
“说了没事就没事!”
南宫霖一挥袖袍,也不去看床上了,转身便走。来时满怀希望,归去一身寒凉。他这般的人,果然是不该肖想什么情爱。正如一人所说:至高,也至寡。他自生下来便在高位,常享高处不胜寒的滋味,低头往下一看,脚底全是皑皑白骨,寒风贯过,通身都冷得发痛,骨子里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