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会悟
看着容襄怒气冲冲地离开,萧纵愈发摸不着头脑,自己是如何得罪她了?
待容襄回宫后,又是一阵风言风语传出。什么萧侯与容襄公主情定北境啦;容襄公主因爱生恨,得不到西宁侯,便要当人嫂子啦之类的啦;又或者萧纵其实早就喜欢容襄,不然也不会这些年一直不娶,他去北境其实就是为了接回容襄之类传闻再次成为市井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毕竟萧纵在说这话的时候,可是有许多宫人在场,且替公主府修缮的工匠要听一耳朵也是能听到的,谁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反正就是这么传的沸沸扬扬。
皇后听闻此事后,倒觉萧纵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起码比起容襄心血来潮想着下嫁寒门子弟,来得靠谱多了。
谁人不知萧纵如今前途无限,年纪轻轻便拜相封侯,且此人作风又正,除了年少时爱策马喝酒,不修边幅点之外,倒并不曾听说他还沾染了哪些不良的嗜好,容襄若是嫁得此人,倒也不错。
不过皇后比起庆帝,更在乎容襄自己本人的心思,自己觉得好没用,还得问过容襄自己的意思才好。
于是她又特意去了趟容襄的寝宫,为的就是这事。
容襄此番心绪并没有她表面那般平静。回宫后越想,越是想把萧纵吊起来,堵住嘴巴抽一顿鞭子才好,让他嘴上不把门,瞎说话。
可越是那么想,越是不由得想,萧纵这话若不是在戏弄她,而是真心实意的呢?可想想也不可能,萧纵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那般心思,明明就是个木头脑袋,想想也只有哪家闺女瞎了眼才能看得上他,让他自己开窍是万万不能的。
让他开窍在自己身上,那更是天方夜谭。于是当皇后前来过问容襄的心思时,容襄只道:“那都是萧侯胡言乱语瞎说的,偏偏宫人听风就是雨,传来传去,传多了就完全变岔了。”
第101章 认错
只是皇后既然能收拾得了后宫一干子各怀心思的女人,这看人的眼光自然是一向老练。她是知道容襄一贯的脾性的。
虽然容襄这两年变了不少,可那也只是变得更为沉稳,有些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小性子小脾气,也只有在她身边待久的人才会发现。
容襄是皇后从小养大的,哪会不知道容襄的性子,要是她真对萧纵无意,那么当这些流言传出来之后,容襄便不会这般不慌不忙了,可见她内心这会也矛盾着呢,只是她自己还察觉到罢了。
于是皇后索性直接点破道:“我倒是觉得萧纵是个不错的良人,也不知你对萧纵可有意?”
容襄闻言,几乎是立马回答道:“我与萧侯的交情,不过尔尔,母后莫要打趣儿臣。”
看着容襄这般慌张的模样,皇后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到底还在怨着他们。一听到自己谈论有关她亲手的话题,生怕自己再将她像送货物一般送出手去。
只是皇后虽然愧疚,但也知此事要是从来一次,自己估计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为今也只能尽力地弥补容襄,让她这一次能在自己的婚事上,可以遂自己心意选择自己的意中人。
只见皇后点了点头,颇有些惋惜道:“无意也罢,我倒是听你父皇与我说起过一嘴,他见萧侯年少有为,但后宅无人,倒是有意指婚,只是指婚人选尚未敲定,你既然无意,那我也就不在你父皇跟前提起了。”
容襄闻言,眉头自己都未曾察觉地皱了起来,“父皇要替萧纵指婚?”
她父皇有多爱指婚,容襄哪能不知道。也不管人家是否脾性相投,只要于他皇权有利,便会被他强行凑对。
一想到萧纵也难逃她父皇对他婚事的操控,容襄便有股义愤填膺之感。于是她试探着问皇后道:“母后可知父皇目前心中最属意的是哪家千金?”
“这……我可不清楚,总归是门第想当,年岁相仿的那几家姑娘吧。”
“是吗。”容襄随后不再聊此话题,只是等皇后走后,一想又极不舒服。
正准备去御花园散心,便看到迎面走来的宁婉。
宁婉前些日子刚被庆帝定为下一任太子妃,因有准太子妃的名头,宁婉获准了随时可以进出宫门的资格。
只是宁婉这会到底还只是有个名头,到底还未被正式册封,行过大礼,在见到容襄后,自是要行礼的。“臣女见过公主殿下。”
“宁小姐不必如此多礼,你日后可是要成为我大嫂的,该我向你行礼还差不多。”容襄回京后没少听到有关太子命硬克妻的传闻,纵使心中对怪力乱神之说鄙夷不已,心疼太子哥哥这般温润的人,却要背上这般名声,但是对宁婉,她还是相当客气的。
宁婉一听到“大嫂”两字,便有些羞涩起来,可一想到进宫前萧纵交代她的事情,遂道:“公主莫要打趣我,眼下尚未大婚,礼数自然不能忘。不过臣女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公主借一步说话?”
容襄自然知晓宁婉与萧纵表亲兄妹的关系,这会能让宁婉出面与自己私谈,必然是萧纵有什么话让宁婉带给她。
于是宁婉冲着身后的宫人们吩咐道:“你们,先回宫去吧。”
等御花园的凉亭内只宁婉与容襄两人之后,宁婉将怀中的书信交到了容襄的手上,“想来公主也猜到臣女接下去要说的话了。表哥本想当面向公主赔罪的,无奈宫禁森严,外臣不得随意入内,无奈写了告罪信,央求着我进宫的时候一并捎上,好带给公主过目。”
容襄接过信,并没有立马拆开,而是放置进了袖中。“这萧侯也是,要知外男私自向内宫女眷传话可是大忌,他做了龙城军多年,岂会不知道这事,竟还让大嫂冒这个风险。这样吧,三日后我会再次前往公主府查看修缮情况,若萧侯真心实意道歉,那便让他自己本人亲自前来吧。”
宁婉如何不知这是容襄公主在找与萧纵见面的机会呢。她与容襄接触不深,原想着这位公主恐怕如外界所传,还对她表妹夫念念不忘,却没想到,公主真正心仪的人,竟是自己的大表哥。
这么看起来起来,两人倒也相配,也就不知自己那位表哥野了那么多年的心,能不能被容襄成功套回家里头。
容襄在宁婉走后,拆开了信,信中大多写满道歉之词,大抵上就是说自己嘴巴笨,不会说事,害得自己被人胡乱谣传之类的。容襄骂了句傻帽后,便将信纸收了起来。
而宁婉出宫之后,便将公主三日后的邀约说与了萧纵听。然后看着萧纵听完片刻后忽然看天傻笑起来,倒是把宁婉稀奇的不行。
等三日后,容襄出宫前往公主府查看完修缮情况之后,在公主府门口站了大半天,站地身后的侍从都出声询问她可还有事要办后,都不见萧纵前来,容襄隐隐有些不安。
萧纵不是轻易食言之人,只是他好像也并没答应她,一定会来啊。况且她那句话,压根连个邀请都算不上,萧纵不来,又如何算得上食言呢。
于是坐上马车,准备回宫,可马车刚驶过巷口,便看到路边围了一群人,恰好把巷口给堵住了,容襄的车驾太大,驶不出去。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容襄掀开车帘,同随行宫人问道。
“回公主的话,是前头有人从马背上坠了下来,这会正人事不醒地倒在地上呢。只是奴婢纳闷,这人怎会好端端地坠马呢。”
原本容襄没往萧纵身上想,萧纵马术要说差,那要说好的可真不多了。他哪会轻易坠马,这定然不是他。可又听宫人说是好端端从马背上坠下来,这一下有些慌了。
她记得在乌禅皇宫里头的时候,面对匈奴士兵的包围,萧纵一马当先带头突围,虽说赢得漂亮,可还是受了不轻的伤,他的头被匈奴士兵用铁棍敲击过,在突围之后,还曾在床上躺了五六天才好。
之后也是经常性犯头晕,好几次走路走着便忽然晕厥过去,后来在战场上,要不是他靠一股毅力坚持着,谁敢相信时刻能犯晕厥之症的他能赢下这场仗。萧纵能封侯拜相,真的是靠命拼出来的。
战后,萧纵自然被叶老将军逼着让大夫检查了一番,虽说大夫说萧纵如今已经无什么大碍,可有关病痛一事,难免说不准会再犯。
容襄有些担心是萧纵又犯病了,这才会凭空从马背上摔下去。“快,去问问是谁从马背上摔下去的。”
“公主,奴婢问过了,说是住在这附近宅子的主人好像姓肖。诶,公主,你为何忽然下了马车?”
只见容襄从马车中跳下,然后拨开人群往前奔去。坠马之人倒地的时候面朝下摔,还摔出了血,这会看着着实有些让人不忍再看。
“萧纵?”容襄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倒地那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