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盏风存
那一刻,季枭寒不可否认的承认,他自己对这个女人心动了。
苏染霜不知季枭寒在门外,她将糕点分给那些人吃,自己也吃了两块。
一个小朋友问:“温大夫,明日还有这样的糕点么?”
“嗯……后厨能用来做糕点的材料我都用了,已经没有了!”苏染霜遗憾的说。
小孩也遗憾,他将糕点仔细的包好,放在怀里,不舍得吃了。
“怎么不吃了?”苏染霜问。
那小孩说:“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回过家了,我想我娘亲了,娘亲做的糕点也是这般好吃的,我要留着,我想念娘亲的时候,便吃一口。”
苏染霜眼眶发热,她将那小男孩抱在怀里,柔声说:“很快我就让你见到你的娘亲的。”
季枭寒对身边的侍卫说:“去准备坐糕点的食材,给温大夫送来。”
侍卫:“……”
见侍卫没动,季枭寒冷声道:“还不去?”
“是!”侍卫连忙躬身离开。
苏染霜看见门外的季枭寒,瞬间敛去所有笑意。
“我差你银子么,对别人笑,见我就拉长了脸。”季枭寒不满的嘀咕。
被那孩子说的苏染霜也十分想念温白芷,便走过来问:“侯爷,请问我家温白芷可还好?”
“嗯,我买了做纸鸢的材料,跟丫鬟做纸鸢玩呢,你放心吧。”季枭寒看了苏染霜一眼,见她眼下有睡眠不好的青紫,便道:“现在能救这些人的,就是你们几个了,你好好休息,不要让自己病倒了。”
“是。”苏染霜客气有礼的回答,让季枭寒心口一滞,他想:“还不如与我吵架呢?”
可是,苏染霜不知他内心独白,又回到了人群之中。
另外一个侍卫见季枭寒盯着苏染霜看,他低声叫:“侯爷?”
他不知苏染霜与季枭寒的过往,也不认识苏染霜,但是他始终觉得,季枭寒一个堂堂侯爷,盯着人家一个妇道人家看,始终不好。
季枭寒睨了侍卫一眼,淡声说:“回家同芷儿玩纸鸢去。”
侍卫:“……”
侯爷我求您了,您能不要说得这样天经地义么,刚刚惦记完人家的娘亲,又惦记人家女儿,您就不怕人家的丈夫对付你么?
侍卫在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让侯爷悬崖勒马,坚决不能做那强抢民女的侯爷。
于是,他找到那日跟季枭寒一起穿过小路的士兵,问他们:“侯爷与疫区那位女大夫,是何时相识的?”
那两个士兵也已经因为季枭寒的行为疑惑很久了,这不侯爷的贴身侍卫问起,那他们自然要畅所欲言,两人将季枭寒跟苏染霜认识的全部过程托盘而出。
侍卫:“遭了遭了,我家侯爷何时对女人如此动心过,就算是夫人,侯爷也是彬彬有礼,从未对她有如对这女人这般的态度,我家侯爷看来是要做傻事呀?”
“兄弟,那温大夫丈夫死了,据说还与侯爷有关,所以你别瞎操心了!”一个士兵安慰道。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季枭寒跟操心了,他急得团团转:“遭了遭了,这女人一定是要为夫报仇,所以故意靠近我家侯爷,若是她要杀了侯爷,可怎么办,那小丫头是不是她的武器?这不行,我得告诉侯爷!”
武器?
两士兵看了一眼不远处蹲在地上玩纸鸢的小温大夫,不以为然的说:“你的意思是说,那小小的一坨?是武器?你别搞笑了兄弟!”
这时,正在帮温白芷画燕子的季枭寒手一滑,将画好的地方画了长长一条黑色的痕迹,破坏了美感。
武器温白芷当即哇哇大哭。
季枭寒连忙一番哄,“你,你别哭,我保证帮你弄好!”
“你弄!”温白芷颇有些跋扈的叉腰,那意思是你弄不好我哭死给你看。
季枭寒无奈的捻眉:“我见你娘亲举止温和,为人谦逊,怎么就会生出你这么个跋扈的小坏蛋呢?”
“娘亲说了,我这性子随我那死鬼老爹!”想来,温白芷跋扈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吧!
不知自己已经在这母女二人口中死过千百回的季枭寒,只能任劳任怨的给温白芷修改纸鸢上的花纹。
因为一夜没休息,季枭寒的头疼病犯了,状态很差。
勉强将纸鸢给温白芷修好,温白芷却不满意,她含着泪眼看着季枭寒,可怜巴巴的说:“改了不好看。”
“芷儿小姐,侯爷累了,需要休息,要不奴婢陪你去玩纸鸢吧?”小丫鬟都能感觉到季枭寒的疲倦了。
温白芷眼眶一红,季枭寒暗道:“不妙!”
他还没说出口呢,温白芷便吧嗒吧嗒的掉起眼泪来了:“我娘亲若是将我的东西弄坏了,一定会弄一个新的给我,她从来不会嫌累的。”
“好好好好,我帮你弄!”季枭寒只求她别哭,他对小丫鬟说;“将剩下的材料都拿上来,我重新给她做一个新的纸鸢。”
“好啊好啊!”温白芷当即收掉眼泪,兴奋的拍手。
那俩士兵很严肃的点头:“貌似,这样的武器杀伤力确实很大,我也……中招了!”
“对,太可爱的!”另一人附和。
虽然季枭寒的侍卫很不想附和,可是他忍不住啊,因为温白芷确实太可爱了。
季枭寒花了一个时辰帮温白芷做好了新纸鸢,献宝似的将纸鸢拿去找温白芷的时候,却见温白芷趴在小丫鬟的肩膀上,已经睡成小猪了。
这一刻,季枭寒的心里充满了怨念,这丫头他累死累活在这里帮她弄纸鸢,她倒好,居然睡着了。
嘶!
一阵剧烈的头疼袭来,季枭寒难以承受的后退了几步,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将纸鸢放在桌案上,并且告诉另外一个小丫鬟:“将纸鸢好好收着!”
然后……晕倒。
侍卫见状,吓得连忙去搀扶季枭寒。
那个认识苏染霜的侍卫出现,见季枭寒晕倒,连忙走过来问:“侯爷这是怎么了?”
“大约是昨夜一夜没睡,今日又被那小胖丫头折腾着做纸鸢,累着了吧?”另外一个侍卫道。
那人蹙眉看了一眼睡着的温白芷,又看了一眼晕倒的季枭寒,心里无限感叹。
虽然他并不确定这温白芷是不是侯爷的孩子,可是侯爷这样刚毅的人,他还从未见过他对那家的孩子如此上心过。
“那个……侯爷上次病发,温大夫给侯爷诊治过后,侯爷头就不疼了,要不,属下去请温大夫?”士兵问。
侍卫看了温白芷一眼说:“家里还有孩子呢,去客栈外面搭一个帐篷,让侯爷住在里面,请苏……温大夫过来给侯爷诊治。”
客栈。
侍卫着急的走到门口,对门里的苏染霜行礼:“温大夫,我家侯爷脑疾发作,还请大夫前来诊治一二。”
“你们风月关那么多有名望的大夫在这里,喊我去做什么?”苏染霜并不愿帮季枭寒治病。
一个大夫见状,站出来说:“不瞒温大夫,侯爷这脑疾已经有四年,风月关大大小小的大夫都去看过,说来也惭愧,我们谁都看不好。”
他脑疾四年了?
第126章 季枭寒表白
“温大夫,请随我过去吧,我家侯爷很难入睡,昨夜他一夜未归,今日又被您的女儿拽着做了一天的纸鸢,这才晕倒的。”那侍卫大概是害怕苏染霜不给季枭寒看病,所以将温白芷对季枭寒的“摧残”搬了出来。
苏染霜冷冷的睨了那侍卫一眼,她不喜欢被人用这样的方式捆绑。
若说亏欠,他季枭寒对温白芷的亏欠,岂是一个纸鸢便能赎罪的?
“抱歉,我手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苏染霜低头要走。
那个知晓她身份的侍卫走过来,躬身道:“温大夫,我能与你单独聊聊么?”
“……可以!”苏染霜见那侍卫眼里有恨意,便走出大门。
两人去到一个角落,那侍卫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温大夫恨我家侯爷,可是侯爷的身份至关重要,既然您能治好他,还请您施以援手,如此我们大家都好过。”
“你……是在要挟我么?”苏染霜笑了。
那侍卫躬身道:“我不想要挟您,可是侯爷这四年,没有孩子……。
“够了!”苏染霜脸色大变,她恨恨的看着那侍卫道:“我给你家侯爷看病可以,但是你管好你的嘴巴,既然你能这样与我说话,就说明你是苏欢欢的人,回去告诉苏欢欢,我不知道季枭寒是怎么忘记我的,但是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她的功劳,她若再派人追杀,休怪我回去弄个两败俱伤。”
说罢,苏染霜大步越过那侍卫离开。
侍卫一直躬身让苏染霜走过,连头都不敢抬。
彼时,那边已经搭好了帐篷,另外一个侍卫走过来,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苏染霜撩开帐篷,冷声说:“我治病不许任何人在场,否则便是你们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他治病。”
“是!”侍卫原本是想跟上来的,见苏染霜这样说,他便不敢跟上去了。
那要挟苏染霜的侍卫看着苏染霜,心想:“这女人如此恨侯爷,他们之间,只怕断无可能了吧?”
苏染霜放下帐篷,看到躺在行军床上面色苍白的季枭寒,她冷冷的走过去,盯着季枭寒看了许久,才愤怒的说:“季枭寒,我恨你!”
那从未说出口的话,终于说出口了。
可是,说出口的瞬间,苏染霜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那样纠结了,那些缠绵在心里,一直不肯离去的恨意,还有不甘全都消失了。
希望,从此以后,他于她,只是路人一个。
苏染霜稳定心神,按照之前的方法给季枭寒施针,然后塞了一粒药丸到季枭寒嘴里。
做完这一切后,苏染霜站起身来欲走。
彼时,季枭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那模糊的身影,做出要走的姿态,他下意识的便伸手拉住:“别走……”
还是那句话,从苏染霜被小五从城楼带走,这些年一直延续着,不停的延续着,可是他想挽留的人,他却始终记不起来。
“放手!”苏染霜大力甩了一下,却没甩开季枭寒的手。
他执着的抓着苏染霜的手,好像自己一松手,自己就再也看不到那个人一样,所以他紧紧的抓住苏染霜的手腕,不许她走。
苏染霜生气,趁着手里银针还在,打开包裹,取了一枚银针便扎在季枭寒的虎口上,季枭寒吃痛,猝然放开手。
苏染霜收起银针,转身离开。
出来后,两个侍卫着急的围着她问:“温大夫,我家侯爷他已经好转了吧?”
“他的脑疾很奇怪,我只能压制不能根治……你过来!”苏染霜指着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大夫说。
那大夫对苏染霜的身份甚是敬畏,连忙走过来问:“请问苏……温大夫有何吩咐?”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苏染霜指着那大夫的穴道,给那大夫讲解了一遍后,又拿出一张药方说:“这是能压制季枭寒头疼的药方,以后我再也不是唯一能救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