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盏风存
苏文轩狠狠的后退好几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声质问:“到底是谁干的?”
屋里乱七八糟,一看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文轩指着苏染霜厉声说:“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父亲,我真的只是过来看望三夫人的,我……”苏染霜话没说完,三夫人忽然“醒来”她凄苦的喊了一声:“老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苏文轩心疼三夫人,当即跑过去抱住她问:“小荷你怎么样了,你别哭,你还年轻,我们还有的是机会生孩子。”
“可这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啊?”三夫人哭的凄楚可怜,苏文轩心疼的不行,他咬着牙问:“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
“反正……反正不是大小姐,若是没有大小姐来看我一眼,我只怕死在这里都不知道。”这三夫人也聪明,一句重点都不说,让苏文轩自己去着急。
苏文轩果然急了,他指着照顾三夫人的丫鬟说:“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
“是……”
“别说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说这么多有用么,别说了,让我安静会儿吧?”三夫人崩溃的倒在被子上。
丫鬟心疼的说:“三夫人,您刚刚小产,您别哭了。当心身体啊?”
那句小产终究还是刺痛了苏文轩,他对丫鬟使了个眼色,径直走了出去。
门外,苏文轩问丫头:“怎么回事?”
“三夫人不许说!”丫鬟红着眼眶也不肯说。
苏文轩气急败坏的说:“你是想死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丫头瞒得住么?”
“瞒不住又能怎样,难道老爷能每时每刻护着三夫人么,奴婢说出来老爷可以去问罪,但是老爷不在家的时候,三夫人不是一样要遭人毒手?”丫鬟说罢,躬身退回去照顾三夫人去了。
苏文轩在门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甘心,他在心里气狠狠的想:“我就不相信,在我苏家,还有人敢这样欺负我的人。”
苏文轩大步的走了出去。
屋里没了苏文轩也没了别人,三夫人一改刚才的柔弱,她跪在床榻上对苏染霜说:“大小姐的恩德,我永世难忘。”
“今日的变故,只是我送给三夫人的一个礼物,我真正等的,是三夫人说服方嬷嬷。”苏染霜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跟方嬷嬷合作。
三夫人为难的看着苏染霜,“我已经跟方嬷嬷说过了,可她不知怎么回事,断然拒绝了,之后这几天,她也一直不肯见我。”
“经过今天的事情,她不会不见你,只要你瞒着孩子事情的真相,她不会不管你。”苏染霜淡声说完,然后对三夫人说:“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点,千万不要让大夫替你号脉。”
“好!”三夫人答应下来。
苏染霜从三夫人院子走出来,就看见前院来了很多小厮,他们拿着麻绳,拿着棍子,朝后院走去。
苏染霜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却见锦绣阁中,刘嬷嬷被人捆绑着摁在地上,嘴里塞了布条,被几个婆子摁着,像是等着人来抓。
那些小厮进门后,见到这样的状况,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
苏文轩姗姗来迟的推开人群,走到中间去,睥睨着刘嬷嬷说:“温小婉,你是要找个嬷嬷来顶罪么?”
“老爷……在老爷心里我就是这样狠心的人么,我……我只是三夫人院子里,让她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谁知刘嬷嬷上去就对着三夫人的肚子踢了好几脚,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么,等我反应过来,拉开人的时候,她都已经踢了好几脚了。”苏夫人说着,还按了几下眼角,好像自己也很是无奈的样子。
苏文轩冷然的问:“是这样么?”
“老爷若是不信,自己问问刘嬷嬷。”说罢,她就叫人扯开了刘嬷嬷嘴上的的纱布。
一盏风存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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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打她的脸便是打我的脸,该杀!
刘嬷嬷面如死灰的说:“是我,是我气不过,我觉得三夫人不要脸,以前不过是夫人养的一条狗而已,这会儿就开始对着夫人狐假虎威,所以我打了她的肚子,我知道没有孩子,老爷就不会要她,都是我的错,我是坏人。”
苏染霜怎么也没想到,苏夫人居然还能想出这样一招来。
她看着面如死灰的刘嬷嬷,心里很清楚,她自己不可能心甘情愿去顶罪,这一定是大夫人做了什么,逼着她去顶罪的?
苏染霜不希望刘嬷嬷死,所以她退回去,回到三夫人的院子。
谁知她去之前,有人刚刚从那里离开。
苏染霜进门后,对三夫人说明了来意,她说:“我当时看见了,跟大夫人一起来的人,根本不是刘嬷嬷。”
“大小姐你怕是看错了吧,跟那个老女人一起来的就是刘嬷嬷,是她没错。”三夫人没敢看苏染霜的眼睛,她顾左右连眼神都不愿跟苏染霜对视。
苏染霜看见三夫人手里有一张巾帕,不是她平时用惯的,这倒是像是上了年纪的女人用的东西,难道?
“方嬷嬷刚才来过了,她求你不要说穿,因为这样的话,苏夫人就会用她去顶罪,你为了保全她,所以不会出面的对么?”苏染霜质问。
三夫人惨然一笑,“大小姐您也知道,在苏家这样吃人的地方呆着,我若是不狠一点,我就得死,所以我不能帮你。”
“可……”苏染霜话没说完,三夫人就说:“大小姐也不要跟我说什么我狠心的话,你自己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你连自己的母亲都要算计,何必跟我讲什么仁义道德?”
三夫人的话深深的伤了苏染霜,她知道,三夫人说的对,从她进入苏家那天开始,她就已经注定不是个善良的人。
可是……
苏染霜不愿刘嬷嬷死,所以她想要再去争取一下,所以她从三夫人房里跑出来,等她跑回锦绣阁的时候,刘嬷嬷已经被绑在凳子上,打得血肉模糊。
苏染霜走过去,从那人手里抢过棍子,淡声说:“够了!”
那人看苏文轩,苏文轩对他使了个眼色,让那人退下,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位刘嬷嬷不过就是个替罪羊,所以苏染霜说够了,他也就不在坚持了。
“大……大小姐?”刘嬷嬷艰难的伸手。
苏染霜连忙低下头来,对刘嬷嬷说:“我带你去治疗。”
“不,不去了,我丈夫儿子在她手里,救他们……求……”她的话没说完,脑袋就毫无生气的耷拉下去。
苏染霜跌坐在地上,她浑身颤抖的伸出手去探了一下刘嬷嬷的鼻息,没了,呼吸没了。
苏染霜不甘心,又去探她脉搏,脉搏也没了。
她失魂落魄的站起来,淡声说:“人已经死了,希望大家以后心里都能获得平静。”
说完,苏染霜在画心的搀扶下回到宁远阁。
苏染霜自责,她知道若不是她给三夫人出这个馊主意,刘嬷嬷就不可能变成替罪羊,她其实才是杀死刘嬷嬷的元凶。
苏染霜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屋里。
直到夜里,她打开门对画心说:“画心,你去给我拿几坛酒来,好么?”
“好!”画心是目睹了一切的,她知道苏染霜心里自责难受,所以也没劝她,乖乖去替苏染霜准备了酒菜,可苏染霜将酒菜拿进屋后,又将她打发走了。
画心担心她想不开,可又不敢公然开门,想来想去,她连忙从后门走了出去。
镇远侯府。
季枭寒院子。
初夏已经炎热不堪,季枭寒与苏染霜一样,选择借酒浇愁。
忽然,他放下手里的酒坛子,冷声说:“出来!”
暗处,画心从容的走了出来,她躬身对季枭寒说:“侯爷,苏小姐情况不太好。”
“她怎么了?”季枭寒并没有很在意,而是继续饮了一口酒。
画心将苏染霜帮三夫人作假,害的刘嬷嬷死亡的事情经过告诉季枭寒,然后说:“她跟我要了几坛酒,独自一人在屋里喝酒,我担心她出事。”
“她酒量好得很,能出什么事?”季枭寒还是不为所动。
画心顿了一下,幽幽的说:“与侯爷定亲这个事情,她说过她不是故意的,当时她只想躲过皇后娘娘将要嫁给永宁世子的劫难,没办法她才求皇后娘娘赐婚的,她原本打算,等回到风月关,解决了自己的事情后,她就离开风月光,让侯爷恢复自由,可那日侯爷的举动……让喜欢侯爷的她,很受伤,这几天她比谁都要难过,侯爷若是不管,我也没什么话好说,毕竟那是侯爷跟她的事情,与我无关。”
说完,画心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季枭寒酒都举到嘴边了,可怎么也喝不下去。
他烦躁的放下酒杯,又无所适从的将酒杯抬起来,再丢下酒杯,如此反复几次后,季枭寒将酒杯砸到墙上,披上外衣飞身朝苏家而去。
苏家宁远阁。
苏染霜蜷缩在角落里面,一个人闷头喝酒,连盏灯她都没点。
季枭寒推开窗进来的时候,就只闻到满屋子的酒香。
“公子今日若是来说笑的,请快速离开,我没心情。”因为没点蜡烛,苏染霜看不见来人是谁,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季枭寒会来,所以便凭自己的直觉,拿出了对凌霄公子的态度。
听到苏染霜开头便叫公子,季枭寒自然知道这位公子指的是谁,他转头就要走。
听到响动,苏染霜本能的站起来,就看见一个影子正在开窗户,似乎正打算要走,见到熟悉的模糊的轮廓,苏染霜也不管是不是季枭寒,便扑上去一把将人抱住。
“我不管是不是我看错了,可我就当是你来看我了,求你别走,我今天……很难过!”苏染霜将脸贴在季枭寒背上,闻到熟悉的气息,方才觉得安心,就好像飘摇在大海上的一叶小舟,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季枭寒伸手去扯苏染霜的手,却感觉到背上单薄的衣物被浸湿,那好不容易下的狠心,再也狠不下去,他将手覆在苏染霜手上,将窗户关好后,冷声说:“不是厉害得很么,怎么这会儿又怂了?”
“我一点都不厉害,我不想厉害!”苏染霜将脸埋在季枭寒背上,低声的抱怨。
季枭寒没好气的将人推开,可刚推开转过身来,苏染霜又抱上来了,她紧紧的抱着季枭寒的腰,喃喃的说:“我真的很难过。”
“你难过管我屁事!”季枭寒明明心疼了才来的,可一看见她,就是忍不住要说狠话。
苏染霜不理他的狠话,她只抱着季枭寒,想从他身上汲取一点温暖,好帮助她度过这糟糕的夜晚。
“酒呢?”季枭寒问。
苏染霜指了指角落说:“在那里。”
季枭寒拉着苏染霜回到角落,递了一坛酒给苏染霜,冷声说;“何以解忧唯有美酒。喝吧!”
对苏染霜而言,没有季枭寒的时候,喝酒确实是她自我排解最好的东西,可是看到季枭寒后,她就不想喝酒了,她耷拉着脑袋说:“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喝酒。”
“可我想喝!”季枭寒说。
苏染霜无奈,只能陪着季枭寒喝酒。
喝到一半,季枭寒冷声说:“我听说了,你今天苏家唱了好大一出戏,结果没害着你那名义上的母亲,倒是平白无故害死了别人。”
苏染霜:“……”
季枭寒见她不说话,接着说:“你不是一向都如此的么,先是利用别人,然后再来装无辜。”
听了季枭寒的话,苏染霜颤抖着放下手里酒坛,苦笑着说:“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关在家里痛哭流涕呢?”
“可你还是这样做了。”季枭寒不满的说:“就如同赐婚的事情一样,你若是好好与我解释,我未尝不会帮你,可你偏偏要瞒着,让我祖母知道后,当着全风月关的面说出来,你才承认,苏染霜你……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就算准了我舍不得伤你拒绝你,所以你才这样有恃无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