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上加狂
这时尧暮野第一次亲口说出要纳了玉珠的话,玉珠只听得心惊肉跳,微微张开小口道:“太尉……你真是言而无信!当初说好的,怎可这般临时生变呢?”
尧暮野懒得回想自己当初说了什么混账之言,只抱起她:“你离了萧府虽好,却少了父母的管教,一时放养得松散,生出这么闲云野鹤的心思,你这么一个妙龄的女子,哪有这等想着随便与男人露水姻缘的念头?这些话以后休要再提,不然我可是真的要生气了,替你的爹娘教训你一顿好的!”
说完这话,锦书敲门入内送了热水,尧暮野便抱起她复又去了屏风后清洗,却再不许她提及断得一干二净的话语来。
玉珠见太尉是打算不讲道理的,一时也不再说了。可是她知道日后若是要摆脱这位权倾朝野的太尉大人,竟比当初预想的要难上许多……眼下却不好再与他僵持,免得因为他一时震怒,而失了现在必须的自由……
这么想通之后,她轻轻开口道:“玉珠生平孤苦,惟愿得一如意郎君,此生不愿为妾,若是君不能以正妻之名相许,还望莫要耽搁了奴家……”
尧暮野从来没想过这小妇说了这么半天,原来竟这般贪得无厌,这般别扭是不满足妾室,而想着一朝成为正妻?
他想到这,不由得脸色有些发冷,想要开口,可是自觉此时说的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到底是忍住没有借此嘲讽玉珠的不知天高地厚,只是说让她休息一会好吃饭,便起身走了。
玉珠暗松了口气,据她所知,这位位高权重的男子生平最厌恶的便是逼婚,如今看来,果真如此,更何况她这样的出身,连身为尧家的妾室都不太合格,要当正妻之位,的确带着浅井之蛙的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玉珠倒是想着白小姐先前之言,既然二姐亲自开口提出想见,她自然也想见一见二姐。身在萧家时,除了祖父,她与二姐的关系最好,这是与萧家割裂也割舍不断的。
不过信虽然写完,可是白小姐一时没再来府上,少了递交书信的时机。幸好一年一度是赏花盛会很快就来到了,倒是不愁见不到白小姐。
这赏花盛会向来是京城权贵们的一项盛事。
只因为这要赏析的花儿可不光是枝头烂漫如雪的樱花,还有许多打扮得楚楚动人的贵女们。
京郊的花林,乃是供人畅游的一处妙地。各家无论品节官位,皆是携带家眷在花树下席地而坐,这更是拉紧情意梳理着人脉的好机会。
当今圣上酷爱赏花,甚至原先定下的琢玉大赛也因为与赏花大会太过临近而临时更改了日期,被迫延期了。
传统的花会,不分尊卑,讲求的是众人共赏。在大魏建朝初期,便有过皇家与黎民在花林并坐,一起赏花,与民同乐的美谈,这样的传统一直保留下来。到了当今圣上这,也是要有内侍精选了几个名声良好的庶民出来,与圣上走一走过场,并坐在一起,供天下人传诵称赞。
然而皇帝能走一走过场,那些个贵胄大族又岂能忍受平民的酸臭气息?总是会想出顺理成章的理由规避了那些要求同坐的庶民。
譬如这买山便是其中一项。
城中的大族这几年甚是流行买山头,同时请人栽种樱树并且仔细看护,待得树成,满山皆是樱花飞雪,而且这等私人领地,那些庶民商贾们自然不得入内。能一同赏花的游人也可由自己精挑细选。
是以花林附近的几处山包都是价格昂贵,且被人买得差不多了。而白家新近购买的山包与白家原来的山相连,更是与尧家的山头挨在了一起,是以就算价格高昂,白家也拿得心甘情愿。
白夫人一早就让儿子代为邀请了尧家兄妹前来同她家一起赏花,而尧暮野也一口允下,自然不会失信于人,是以在赏花会这一天早早地带着妹妹过来,向白夫人问安。
白夫人很中意尧姝亭做自己的儿媳,于是便盛情邀请着尧小姐留下来,与她共度一日,其实也是借此让她与自己的儿子白水流多相处一会。此番花会后,她就会正式请人去尧家提亲……当然若是能一力促成女儿白清月与尧家二郎的婚事,那就更是亲上加亲了。于是也就请尧太尉多坐一会,不要急着离开。
白家的宾客众多,见太尉来了纷纷打着招呼,尧暮野若不是碍着妹妹要与白公子结亲,早就起身离去了,此时倒是为了忍耐着交际了一会。
只是妹妹年幼,竟是只顾着与白家十五岁的小公子白水清微笑闲谈,全然不知与另一旁的白水流攀谈,只叫尧暮野微微皱起眉头。再不多时,当他回头望过来事,却发现白少已经起身,不知到何处交际去了。
此时,尧家的山头上也很热闹,大大小小的席子铺满了地,大家都围坐在席子上开怀畅饮,且附近几个小山上都是大族包揽,各自的客人也有串场子来回交际的,锦衣华服的公子小姐们在几处山间小道上交错而行,一时间花香迷醉,酒酿四溢,脂香袭人,到处是欢声笑语。
玉珠得益于是尧小姐夫子的缘故,也侥幸得了上山赏花的机会。
从那日她提及婚配后,尧太尉就变得不愿太理她,这几日也少了同食的啰嗦,一时过得惬意得紧。
不过她向来不爱热闹,是以虽然来的早却让出了那些樱花最繁盛之处,只命珏儿在一块转角背阴,花木稀疏之处铺摆上自己的席子,面对这眼前一股顺流而下的清泉搭配着掉落其上的花瓣,也很有一番意境。
只是这般独自惬意没有多久,便有人在身后道:“袁小姐,可叫本王好找啊!”
玉珠微微转头一看,原来是广俊王带着一个侍卫笑着走了过来。
原来今日广俊王的那一副长卷终于面世,得了圣上极力的赞叹,不过画中的那花庙的仙子更让圣上赞叹不已,直问是借了哪位世家小姐的倩影入画。
广俊王倒是长了心眼,只笑着道不过时三分颜色七分晕染出来的国色罢了,一时将话题岔开了去,便离开了花林,上了尧家的山头。
杨素向来认为像袁玉珠这般出尘脱俗的女子,可是皇宫那种俗地能拘禁住的?若是一朝入了龙眼领了圣旨入宫与那些个俗妇争宠,岂不是一抹凡尘污垢折杀了下凡的仙子?
当他将这番心路说给玉珠听时,玉珠暗松了口气,同时又是真心地露出了笑意道:“谢谢王爷代为遮掩,不过王爷却是说反了。本该是像玉珠这样粗鄙的乡妇不该冒犯了龙颜的。
杨素哈哈一笑道:“袁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自轻,当今世上欺名盗世之辈甚多,画了几只鸳鸯彩蝶便自诩才女的大有人在,本王原以为是庸才太多的缘故,现在才知都是因为你这等真正有才学的女子太过谦卑,反而自蒙了灰尘,叫那些个沙粒成了明珠!”
珏儿听了,忍不住笑道:“照王爷这么说,那当世岂不是没了才女?今日赏花会上女眷甚多,仔细她们听见了不依王爷呢!”
这杨素私下里总是不拘小节,见珏儿插话也不以为意,反而打趣着珏儿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她家小姐双手技艺了得,她这个小丫鬟也是口舌了得!
不多时,本该与家人在一处的白公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笑着问他们在谈论着什么,这般欢畅。
只因为这花会的旧习,众人皆可同席而坐。是以玉珠而不好回绝了二位贵人,只是这二位都除了鞋子盘腿坐在席上,而且叫来仆人端来美酒瓜果和糕饼,似乎是要长谈的样子,这原本宽敞的席子,就变得狭窄了许多。
玉珠原本躲在这无人的地方,可以除了鞋子舒腿而坐。可是现在却要规矩地正襟危坐,跪坐在脚后跟出,反观两位贵人,因为是男子,盘腿而坐潇洒惬意得很。
第49章
当尧少绕着山里走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席子快要满溢的盛况,跟着尧小姐一起过来给尧夫人问安的白小姐也跟在他的身后,见此情形,自是会心一笑道:“哥哥可真是心急,竟是早一步来了此间山头要给尧夫人问安……姝亭,我的哥哥可是甚是以你为重啊!”
尧姝亭显然还是情窦初开,有些经不住被好友取笑,只半咬着嘴唇低着头也不说话。
既然是在尧家的花山,尧暮野这个当主人的沉默一会后,便捡拾起了妥帖的待客之道,微微沉脸问身旁的小厮道:“可是底下仆人惫懒?如此怠慢贵客,也不知多备些香席!”
广俊王喝了几杯酒,有些微酣,正咬着甜栗子饼慢慢送酒。听了他之言,连忙一口吞下道:“尧二,你打仗虽然一流,也太不懂得这花会的乐事。花雨纷飞,就是要与绝色的美人同席共赏,这才没有辜负众多花魂的一场献祭,我好不容易才与这人间花仙同席共享美景,你却偏偏要搅闹得清冷,不换!就算拿了新席也绝不换!”
这毫不掩饰的心里话,只听得玉珠耳根微微发红,广俊王向来是讲求的是磊落坦荡,倾慕美人也是溢于言表,真是叫她这从西北来的妇人有些跟不及见识的感觉。
可惜尧少全是听不懂广俊王对这花雨莹香的美好诉求,只将两张席子并放在了原来的那一张旁道:“快些过来与我饮酒,前方传来的好消息,一早禀告了圣上,现在再与二位分享。”
听了这话,白少现在扬眉道:“怎么?首战告捷了?”
尧暮野点了点头,简短地道:“驿马快报,雄关大捷,以少胜多,俘虏了三千北人。”
闻听此话,叫一个大魏男儿都会为之心神一荡。就连广俊王这一向不理朝政的人都有些激动之感,当下站了起来,连鞋履都顾不得穿,只穿着白布袜踩在草地上高声举杯喊道:“榖阳之耻!一朝得雪!快哉快哉!”
榖阳一战是魏人洗刷不掉的耻辱,当年未及难逃的魏灵宗连同妃子被北人俘虏,据说当时魏灵宗的皇后竟被发配到了宫中的下监成为下婢,给那些个北人宗亲刷洗恭桶。那些个种种屈辱细节,竟是史官都不忍落笔。
白少也站了起来,踩着鞋子笑着走到尧暮野的面前道:“敬棠兄不负多年苦心,扬我大魏雄威!”
很快大军首战告捷的消息便传遍了附近的几个山头,人们畅意的笑声,呐喊声,简直要再次震落满树的花瓣。有那狂放的散人,竟然撮口长啸,响彻云霄。一时间,那难以抑制的狂喜翻覆蔓延着……
小儿女间的那些可以营造出的暧昧在这激动人心的消息冲击之下,也减淡了几许。
趁着男人们举杯畅饮的功夫,玉珠起身穿上了鞋子,一路走向了白家的山头处,看能不能一会遇到请安后回转的白小姐,让她代为传信。
不过她不想在人群中穿行,干脆舍近求远,绕着圈儿走。可是没走多一会,便看见一位盛装女子正坐在小撵之上,撵下簇拥着侍女护卫朝着这里走来。
那女子云鬓高梳,插着娇艳的花儿,真好似画中花仙的打扮。
玉珠微微睁大了眼,笑意便在嘴角蔓延开来,直到那位女子的小撵走近,玉珠才连忙施以重礼道:“民女玉珠,拜见萧妃娘娘。”
萧妃也是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微笑,亲自下了小撵,几步走了过去扶起她,一边细细地打量着,一边眼角含泪道:“西北一别,恍如隔世,从没想过会在这花山上看到你……”
原来前方战事大捷的消息传来后,圣上龙颜大悦,命内侍取来宫中珍藏的玉泉佳酿,分发给各个花山的大族群臣,与之同乐。这也本是赏花节里的一个俗令,皇上的几位得宠的妃子会扮作花仙,用玉瓶装酒分给群臣,以彰显龙泽恩惠四方。
今年,萧妃娘娘原本是另去了一旁世族石家的花山,只是看着与尧家的相邻,心念微动间,便命人绕着两山的小径往下走,可巧看到了也在绕路而行的玉珠。
因为要回去面见圣上复命,萧妃娘娘一时不可与玉珠多谈,只急切地问:“这些时日一直担心着你,你现在在何处容身,怎么会到了这里?”
玉珠一时也是百感交集,轻声道:“我如今在尧府任尧小姐的玉石夫子,教授她金石刻章,尧府包银颇丰,娘娘不必担忧。”
可是听完了玉珠的话,萧妃的脸儿不但没有松懈下来,反而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先前听了母亲之言,就一直担忧着玉珠与那位太尉有了什么牵连,如今竟然坐实了心中所想,怎么不叫她忧心,正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顾及着身边人多嘴杂不好言语。最后,只是勉强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近日我也甚是喜欢作画,想要刻些金石印章,你若明日得空,可否方便入宫见我?”
玉珠轻轻点了点头,自定下了明日宫中之约。萧妃只细细地吩咐她午时到宫门处候着,自有人会接应着她,便不再所言,因为赶着给石家送去佳酿,只坐上小撵匆匆离去了。
既然此番无意中见到了二姐,便不必劳烦白小姐了,于是便复又走了回去。
还未来得及转过山脚,便看见尧暮野正执握着酒盏站在一棵樱花树下。
大魏名满京城的美男子,身着一身雪青色的宽袖长袍,阔胸细腰,眉目俊朗,立在黑树白花之间,当真是养眼得很。
可是玉珠看他的面色,并未有北线大捷的狂喜,似乎面色不虞,很是辜负这满山的烂漫,于是便低头冲着他福礼后,打算绕行过去。
尧暮野伸手拦住懒洋洋地道:“这是要去哪里啊?你虽然从西北来,但入京甚久,也当知赏花节的习俗,若是遇到,总要在花下同饮?未知今日,玉珠姑娘可与我花下同饮了吗?”
玉珠恭谨道:“太尉甚忙,满山的花海又是无数,玉珠有心恭祝太尉大捷,但一直未得贵人的空暇……”
太尉将后背微微靠在大树上,长睫微翘道:“所以你只等得不耐烦,便先与广俊王他们同饮了吗?”
玉珠无奈地喟叹了一口气道:“太尉都说了,花下同饮乃是惯例,玉珠不好免俗,卷拂了广俊王的兴致不是……唔……”
正说话间,太尉的酒杯已经递送了过来,里面的酒液直直倒入了玉珠的檀口里,差点呛到了她,好不容易咽下去时,已经被辣得眼圈粉红,睁不开眼,那鼻子也皱成了一团,活脱是误吃了辣椒的兔儿一般。
尧暮野看着玉珠难得狼狈得脱离了温婉典雅的模样,竟然是乐得开怀,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只拉着她的手道:“这些个俗山上,有什么花魂可观?且让我待你去开一开眼!”
说着便让珏儿选自回去等着,他拉着玉珠的手,便从一侧的小道下了山,抱着玉珠的腰肢举上了马背后,然后也翻身上马,抱着佳人一路疾奔。
玉珠虽然一早便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心血来潮,可是此时在彼此冷淡了数日后,实在是猜不准这个男人要带着自己去往哪里。
当马蹄终于停歇下来时,玉珠才发现,自己被带来到了一处幽谷,满眼的绿色中,只有一株甚是粗大的樱花树长在幽谷的中间。
四周的绿意尽是成了它的衬托,只有山谷缝隙间打落下的阳光投射在了樱花树上,每一片淡粉透白的花瓣都投射着璀璨的光。
尧暮野将玉珠从马背上抱下,拉着她一起朝着树下走去:“这山谷里虽然只有这一株,没有花海盖山的气势,只无人欣赏,独自纷纷开且落,可是却更叫人能静心欣赏它这一棵的独美……”
此处的樱花,颜色的确是粉嫩无比,搭配着山雀轻灵的鸣叫,更带着毫不造作的天地之美,比较着人们刻意密集种植的满山樱花树。这独独野生的一株更是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蓬勃之气,这是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与风雨为伴后,酝酿出的美意。
尧暮野带着玉珠来到了树下,伸手摘取了一朵淡粉的花瓣插在了她的云鬓间,轻声道:“你在我心内便是这独独一棵,我的仙子,可愿陪我同饮?”
玉珠正要说话,却被他点住了嘴唇道:“通身仙气,就是这嘴俗了些,今日莫要说些扫兴的,你且坐好,只需静静的便是……”
说完,竟是从马背上取下了行军的酒壶,还有一条软席铺设在了地上。
第50章
玉珠抿了抿嘴,脱掉鞋履跪坐在了软席上。风景优美,花香袭人,可惜饮酒的器具却不配套,只一把行军酒壶,尧少仰头饮了一口后,便递给了玉珠,示意着她也这般牛饮。
方才被他灌的那一口辛辣还未消,玉珠不想再饮,于是接过了酒壶,只浅浅放在嘴边,小饮了一口,不过里面并不是先前所饮的烈酒,而是味道甚是甘甜的果酒。
“这几日前方军机频繁,与朝中大员一直议事,不得回府,倒是有些冷落了你。”尧暮野盘腿坐下后开口说道,似乎是在解释着这几日对她不闻不问的冷漠。
玉珠其实是不太介意的,自然轻声道:“大魏开战在即,您忙些是应该的。”
太尉看着她恬静的面庞,沉默了好一会说道:“你那日之言,我已慎重想过。你既然不愿为妾,我也不会拿你作了妾室,只是现在当以国事为重,迎娶一事,待战事过后我自会安排,你看可好?”
玉珠正在饮那甜酒,却没有想到太尉会突然有此言,竟是再次被呛到,只捂着嘴拼命地咳嗽。
尧暮野倒是被她的狼狈样再次逗笑,只伸手拍着她的后背道:“虽然知你会欢喜,可也不要这般失仪!”
说到这,他又顿了下道:“至于出身一时,你却不必太过惶惶。正好你也姓袁,袁家当年因为宫变而陨落大半,然毕竟是开国时有功的大族,尚有一支因为功绩卓勋而免了当年的牵连,族里有个叫袁炳宽的,是袁家祖上永胜侯的嫡亲子嗣,曾任朝中从事中郎,也还算体面,我回去后,就会命人安排了下去,将你编入他府内的族谱里,做了他的小女,只说你小时一时体弱难养,便遵循了道士的意思,将你先过继给了外省远亲抚养,如今大了再回到了京城,一切顺理成章,到时候婚书上也看不出什么,更是免了你成婚时无得体娘家相陪的尴尬。”
尧暮野说得沉着淡定,一切尽是安排妥当,西北的下堂商妇只一摇身,就变成了曾经魏朝大姓旺族的嫡亲子嗣。
玉珠一边咳嗽一边思踱,尧暮野虽然自傲得有些目中无人,却不是温疾才那等甜言蜜语,胡乱许下海誓山盟却不兑现之辈,他如此言辞凿凿地替自己安排了体面的“父亲”必定是安排了一切!
从与他相识之来,玉珠第一次有心慌,只是暗自懊恼地想到:也不是个痴傻的人,怎么偏偏在她的事情上一味钻了牛角尖?自己当初也不过是推及之词罢了,原以为他一时减淡了心思,就此远离了彼此也很好,可是怎么竟疯魔得真想娶她?”
待得咳嗽渐止,她才困扰地皱眉道:“太尉,可是因为大捷,酒饮得多了?此等婚姻大事,当有父母做主,岂是你我可以私定?
上一篇:薄媚·恋香衾(出书版)
下一篇:妃常淡定:女人,你不怕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