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上加狂
平日尧暮野的风流,私下里没少被杨素与白水流调侃,尧暮野也知道他二人不是长舌败坏人的名声之人,不会外传,所以从来是任凭二人说笑艳羡罢了。可是今日听闻了白水流调侃起了玉珠,拿她将这些热池旁衣着不甚检点的妇人相提并论,心内却是隐隐不喜。
当下撩起了巾帕,凤眼微斜道:“六小姐虽是女子,却是雅士风采,还请白兄嘴下留情,莫要被有心人听了,败坏她的名声。”
白水的脸色微微一紧,显然没有料到尧暮野会破天荒地维护一个寄住在他府上,身份低贱的小妇名声。
两人一时无话,各自躺在玉床上静泡,突然听到隔壁隐隐传来男子的训斥声,尧暮野微微皱了皱眉。
过了片刻,男子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一阵阵呵斥传了过来“你既然到了这里,居然还说不从?莫不是嫌弃包银不够?又不是未婚的闺女,矜持作假甚么?”
一个女人抽噎说道:“大人,小女子来这里时便说好了只做些本分卖力的活计,并不是要来卖身……”
话未说完,男人喝道:“本官看上你是你的运气。你当家的不过是一军中莽汉,现在前方交战,也许便已亡了。就算活着,本官一句话,便叫他立时死在阵前。你敢拒绝本官,却是不想要你男人的命了不成?”
那边的妇人哽咽道:“正是因为丈夫从军在阵前,家中婆婆病重,无钱诊治,奴家才来此处寻些生计,还望大人高抬贵手,莫要为难我这等庶民小妇……”
接下来,便听到那女子的惊叫,紧接着似乎是被什么堵住了嘴,被一路拖拽了出去,似乎是要拽到汤池一旁的客间里去。
尧暮野听到这里,心中怒意早已满溢出来,哗的一下站起,撩了白水流一脸的泉水,几步跨出水池,冲出院落。
白水流将脸上泉水擦去,也起身跟了过去。
太尉也不推门,径直一脚便将竹门踹开,只见里面正命随从拖拽妇人的那位贵人倒是眼熟,看着好像是建造司的一位官吏。
那人身体胖硕,似乎是饮了不少酒,正色眯眯地盯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妇人薄裙下的细腿,却不想太尉大人突然闯了进来,登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太尉看着眼前的情形,语气森冷地说道:“这位大人好威风啊,前线杀敌的将士,你想让哪个死,便让哪个死?莫不是北人派来的奸细,专杀我大魏勇士?”
那位官员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下跪道:“太尉息怒,下官是喝多了,口出狂言而已……”
这时,那小妇人也挣开了束缚,跪伏在地嘤嘤哭泣。
尧暮野皱眉叫到:“这里的掌柜叫到此处来。”
不会一会掌柜便一路小跑而来。
尧暮野问道:“我大魏京城虽然民风开放,可是这种已婚的良家女子做事却是不多,此处为何貌美的妇人环肥燕瘦,尽是不缺?敢问掌柜是何方神圣,有这般本事招募这么多的妇人?”
掌柜闹不清此处发生了什么,可听太尉这么一问,生怕他疑心自己是逼良为娼,连忙说道:“回禀太尉,前线打仗,有大批军妇因为生计无望便要自谋些出路,小人这里包银丰厚,因而有许多妇人争抢着要来,小人可从来没有买卖人口,还望太尉明察。”
尧暮野听了,抿紧了嘴唇冷冷说道:“前方战士浴血奋战,而他们的妻子却要来此处袒露身体替着满朝的文官搓洗肥油污垢!更要遭受无礼的折辱……这样的无耻丑事,竟然成了京城的风尚?若是前线战士得知自己的妻女遭人欺凌折辱,试问要他们如何醉卧沙场保家护国?来人!将此处的掌柜拖出去押送至军衙,动摇军心之罪惩治!”
此言一出,那掌柜的自然是一路哭喊着被拖拽出去。
尧暮野转身看了看那抖成筛糠的建造司的胖官,连他的名姓都懒得一问,径直吩咐道:“国家战时,当以军务为先!这人欺凌军眷,口出妄言,怀疑他乃北人内应,不必审问,直接拖拽到了西市斩头台,昭告罪名后,斩头示众!”
太尉之言,向来是言出必行!不到一个时辰,那个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官吏,肥腻的脑袋就已经裹了石灰装裹进了木匣子里,然后千里加急一路送往前线,务必叫前方的将士知道,他们的妻女自有大魏的律例保护,管叫将士们安心为战!
白水流当初不过叫尧暮野前来舒心揭乏,没想到却闹出这般不堪收拾的地步,在尧暮野下令之后,在一旁迟疑道:“太尉,那人虽然无状却是饮酒下的失礼,罪行本不该致死,他是石家的嫡长孙,这般潦草……恐怕石家是要闹的……”
太尉回身看了看自己的这位好友,过了半天,语气清冷道:“此番奉行节俭的命令并不是虚张声势,大魏百年耻辱能否洗刷在此一战,还请白侯代我去石家一去,跟族长言明,凡是有违前方战事者,无论世家庶民,一律同罪!我尧家族长当年在阵前亲手射杀了自己的爱妻,也要固守城池。他石家若是心疼这个脑满肠肥的酒色之辈,觉得这狗儿的性命重于大魏基业自可言明!我便给他石家老小一个机会,叫他们奔赴前线,用血肉证明,他们有这个资格与我在朝堂一闹!”
当太尉从汤池回来时,便听到仆人吩咐,说是石家来人了面见了尧夫人,夫人叫他过去说话,尧暮野冷声道:“突然想起军衙有事,转告夫人我又出门了。”
说完便又骑马转身离开。可是走了一圈,绕道一出高墙处后,却下了马,只翻身越过高墙,行走几步,便悄无声息地转入了玉珠的院子。
玉珠从户部回来后,刚刚准备梳洗,没料到他会突然闯入,正要开口撵人,可是看看太尉的脸色,又将话语收了回去,小心问道:“太尉,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尧暮野本来沐浴之后,温泡得便疲倦上涌,此时径自躺甩了鞋子,解了发冠躺在了玉珠的床榻上,揉着头穴说道:“去!将房门关上,一会莫要告知仆役我在此处,让我安静地睡一会……”
说完便翻转了身子,嗅闻着枕榻上熟悉的玉体香气,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66章
玉珠从来没有见过一向高傲的太尉会有如此疲惫的时候,也不好轰撵已经睡着的人出去。便拿了一条软被子轻轻盖在男子的身上,出去轻声吩咐珏儿让别人进来打扰,然后她便去了一旁的小作坊,开始勾描这几日想出的一些图样。
太尉躺在玉珠的床榻上睡得甚是舒爽,一等睁开眼时,已经到了下午,屋内轩窗半开,透过绿窗纱望过去,可以看到屋前种着的茂密的芭蕉叶。太尉不急着起来,只将手伸了出去用力敲打着一旁的墙壁。
玉珠的小作坊正在隔壁,听见咚咚的声音就知道太尉醒了,便站了起来,伸了伸腰身后,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太尉醒了,要不要叫侍女过来服侍你漱洗?”
听见玉珠问他,尧暮野懒洋洋地说道:“你应该知我为何来这吧?叫什么侍女?”
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玉珠身在尧家怎么能不知情呢?
尧家的太尉亲自下令,斩了世家石家的子弟。当时人还没有在菜市口问斩的时候,石家就接连派了六拨车马过来。至于别家派来一并说情的,更是有些数不过来。
可是派来的人再多,太尉不露面也是没有办法。据尧夫人派出去找寻太尉的仆役回报,说公署衙门还有京城里的酒楼茶馆都找寻遍了,压根就没看见太尉的人影。
急翻天的满府人从没有想到大魏高高在上的太尉大人会偷偷翻墙爬进府里女夫子的床榻上。而就在太尉睡得正酣畅的功夫,那位石家的公子已经人头落地。当时尧家的前院哭声阵阵,哀嚎震天,有几个石家人最后用担架被抬出去的。到了下午的时候,这尧府的门厅才算是清净了。
是以听太尉这么一反问,玉珠便知他依然不欲喊来侍女丫鬟,只得自己起身叫了温水端入屋内,然后投洗巾帕替太尉擦拭。
太尉这几日都没看见玉珠,此时两人挨在一处,那白皙的脸蛋脖颈都眼前晃悠着,一时间便又有些心猿意马,想要拉着她入怀。
玉珠微微后躲,可是哪有他手快,一下子就被抱住,扯进怀里。
“这几日尽是躲着我,现在在了眼前还要躲,可真是肥了胆子,不知自己是谁的女人?”
玉珠被他按在床榻上,无奈地被他亲吻住了樱唇,被迫承接着他有些急切的唇舌,待得喘息才道:“早知今日,当初便应该嫁个将士,一朝得了大魏律法的庇佑,也免得被太尉你这般轻薄……”
这本是略带自嘲之言,可是尧暮野听了却变了脸色道:“怎么?你也认为我做错了?”
玉珠见他松开,倒是能略略侧身:“太尉能与边关将士感同身受,何错之有?然而太尉如此,不过是杯水车薪,那些离了丈夫庇佑的女子,若是家有难言之隐急需维持生计,难免还是会生出类似的遭遇……”
尧暮野若是平时,绝不会同这小妇言及这些国家社稷之事,但是今日心境不同,倒是惆怅道:“如今国库虽然丰盈,然后战事拖久难免会有入不敷出之时,提高军饷虽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我需想到的,是大魏的满盘长久之计……”
玉珠明白太尉的意思,他主持的乃是比一个世家还要复杂的万里江山,如今边关一战朝中的主和派杂音颇多,身在京城,就算是庶民百姓也能听闻。若是再增加军饷,只怕主和派的非议更大,对前方战事不利啊!
一直以为,在玉珠眼中,这位尧家的二少一直不过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的形象,身份血统虽然尊贵,却是不沾染人间地气,然而此时,他剑眉微锁,陷入沉思的模样却让人不能不为之一震。
玉珠伸手替他轻揉头穴道:“女子虽然羸弱,但也不如世人所想的那般无用,太尉若是有心为这些军眷解除了钱银烦忧,只需想法增设些正经赚取钱银的地方便足矣,譬如我听闻今年京周的稻米两季丰收,又新设了许多酒坊,若是太尉能鼓励这些酒坊多雇佣军眷,只要不是过重的体力活,女子的气力并不比男子差了太多……”
这女子温温柔柔的一席话,真是解开了太尉心内的烦恼之事,让他有了些许的头绪,可是他沉默了一会,却脸色一绷道:“国家大事,哪里容得你这妇人插嘴?”
玉珠半垂着眼道:“太尉申斥得对,玉珠不再言便是。”
尧暮野看玉珠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发痒,只觉得这妇人装假的本事越发的精进了,当下低着头蹭着她的鼻尖道:“怎么?说你一句就恼了?这般小气?”
玉珠懒得跟这喜怒无常的人多费唇舌,只推着他说:“天色不早了,还请太尉快起来吧,若是被人看到,您岂不是不容易脱身了?”
尧暮野懒洋洋道:“哪也不去!今日你也别开凿那些个死物,不过是几日没看着你,竟是熬得眼睛下如抹了锅底黑灰一般,若是早早色衰,休怪我反悔了不娶你!”
玉珠听了正要说“请太尉一诺千金,万万记得今日之言”,太尉早就低头将她吻住,要再好好检视一番,佳人的玉体还有哪处缺损。
这一检查,便细致了些,内内外外皆是没有遗漏。太尉慢火煎熬的功夫,在这几日空床独枕的时候,凭空也是琢磨出几许销魂的,正好拿来一使试,只将着这小妇整治得再也来不得半点的假意清冷,那一声声娇吟,真真是让人的骨头都酥软了。
是以当尧夫人终于见到儿子的身影时,已经是过了一天了。
昨日惊闻石家嫡孙被斩的惊怒,消磨了一日后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尧夫人看着自己这位随心所欲惯了的二儿子,竟然能心平气和地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叫人回来通禀我一声,也叫我有些准备,免得被冲进家门的人闹得措手不及。”
尧暮野休息得好,又吃了一夜的香肉,自然心情也是舒畅,替母亲倒了一杯茶道:“是儿子不孝,叫母亲烦忧了。”
尧夫人翘着眉毛道:“我不过是深宅妇人,左右也是应对些哭哭啼啼的妇孺,倒是你,可想好了在朝中的应对之策?”
尧暮野平心静气道:“我昨日已经给皇帝上书陈情的奏折,这几日天凉,恐怕龙体也会感到微恙,恐怕要歇朝几日。”
昨日之事,的确是闹得甚大,尧府虽然清净了。可是恐怕皇帝那里是招架不住的,所以尧暮野干脆暗示圣上,歇息几日,来个高高挂起,晾一晾那些想要借机参奏的臣子们。
尧夫人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本事,他向来做事随心,从不按章程出牌。当年袁家那么大的势力,最后一蹶不振,靠的也是尧家二郎这种让人难以预料的狠劲。
是以她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感叹了一句:“原来袁家还有几个不错的世家女,如今你这手起刀落,又斩断了几门姻缘……”
尧暮野安抚好了母亲,听她这一说,只笑着道:“总归是能让母亲抱上孙儿,操心这么多俗事,母亲要操劳得变老的,我听小厮说京城里那些热汤池,有几个见风转舵明哲保身,已经改为只接女客了,要不然母亲带着姝亭一起去温泡解闷可好?我看那里不错……哦,也带上玉珠小姐吧,免得她总是久久地待在作坊里,这般操劳,身体亏损就不宜生养了……”
尧夫人倒是笑了:“还当你真是生出了几分孝心,原是在这里盘算着,你的臭事还真俗事一堆,叫我管都懒得!快些离府公干去吧,莫要在我眼前碍着了!”
尧暮野的小厮打听得不错,因为石家世子被斩之事,京中的热汤生意骤然清冷下来。文武百官突然发现自家浴桶的可爱,最起码洗澡之余,调戏下自家的貌美婢女全不用担忧那尧家的二魔头一脚踹进来杀人。
有那头脑机灵的汤池店主也一早想到了这一点,早早地改换了门面,接待京城里的世家女客。那些个军眷们也不用辞退了,京中的告示栏里张贴出来了,凡是雇佣军眷经营正当商贾生意者,可免赋税二分,虽然减免不多,但是日积月累也是一笔数目,加之雇佣女子给的工钱要比男子少了那么一些,战事起来以后,大多数男子参军,能雇佣的人手就没有往常多了,所以雇佣这些女子,店家又何乐而不为呢?
尧夫人趁着玉石大赛的前一天,便带着尧姝亭和玉珠来了京城里最大的女子汤池。
汤池老板早早就得了信儿,专门辟了清净的院落款待尧家尊贵的女客。
第67章
这等热汤向来只接男客,尧姝亭也是生平头一次来,自然满是好奇,趁着尧夫人换了衣裳的功夫,她先自换了泡汤的裙衣,去了一旁的休憩室里一探究竟。
这休憩室里倒也干净,只有一张休憩用的软塌,只是软塌上还垂挂着大小不一的玉环,旁边还有几根绳索。
尧姝亭看不懂这些圆环的作用,便转头问换好了衣服也跟着进来的尧夫人。
跟着尧夫人进来的玉珠抬眼一看,稍微愣神下,脸面登时红了几分。
萧家供应皇族玉品由来已久。这些玉物尊贵自不必言,有些私物的隐秘更是不可言。
这些吊着的玉环也在萧家珍藏的秘本里,若是玉珠没有记错的话名曰“如意飞仙子”,这些玉环乃是悬吊着手肘臂弯,还有脚踝的。
再用绳索调节不同玉环的位置高低,可真是让悬挂之人状如飞仙漫游一般。只是玉珠隐约记得,那些孤本里记载的仙子们似乎是少了些衣衫弊体,呈现出来的姿态也是羞臊得让人看了直烧没了脸皮,这其中的趣味便需要懂行的自行调节玉环位置,钻研出几许无穷之乐了……
看来这些汤店店主们匆匆改弦更张,却还是百密一疏,忘记卸下这些个邪物。
也难怪这些京中子弟们对于这些个汤池流连忘返乐不思蜀,除了那些军眷之外,其间的趣味还真是带着前朝皇室的奢靡呢!
尧夫人虽然身在世家看尽人间浮华,可是她一个正经的世家主母,有哪里见过这种色国圣手才琢磨得出来的荒淫?不过她也不愿露短,便含笑问身后的玉珠:“六小姐乃雕玉的行家,可知这些玉品的用途?”
玉环微微低头道:“身在西北穷乡,哪里见过京城里金贵的?玉珠也不大知,可看着这样子,大约是悬挂湿帕巾布之用的吧……”
尧姝亭觉得有理,于是便叫自己的侍女们将从尧府里带来的巾帕悬挂在玉环上,以待过会沐浴后只用。
一时间,休憩室里巾帕半悬,长短不一,倒是真有了几分飘摇仙逸的气息。
虽然忘记卸下了仙子飞环,可是招待女客们的热汤却准备得及其贴心。一入汤池便可嗅闻到一股凉瓜香气,那是因为热汤里兑放了榨取的凉瓜汁,而一旁的小桶里还分别盛装着米汤和羊乳,供女客们依据喜好,润泽皮肤之用。
既然入了汤池,解了衣衫,便不分长幼尊卑。尧夫人叫女儿与玉珠和她同泡一处大池,不时有侍女用木勺舀着米汤和羊乳兑入池中,为她们按摩着颈肩。尧姝亭在雾气弥漫中好奇地看着玉珠,她向来知道这位袁夫子天生貌美,可没想到这身上的肌肤也是如雪莹白,寸寸软腻,竟没有半点瑕疵,可美中不足的是许是肌肤香软太过招惹蚊虫,只见脖颈以下到胸部的地方都是红斑点点,只是再往下都没入了奶白色的汤水中,无法窥见,但想来怕是无法幸免。
于是,开口言道:“玉珠姑娘,若是蚊虫叮咬得辛苦,我这里有宫中御制的薄荷药膏,只需涂抹片刻,便可停痒消肿,不知玉珠姑娘可有心一试?”
玉珠先是被说得一愣,待低头时,顿时有些脸涨,她这几日疲累极了,精力也不是很充沛,竟没有留意到那可恶的男人竟然留下这这么多的吻痕……
在一旁的尧夫人虽然不懂玉环,但是对那叮咬玉珠的大‘蚊虫’是何人却心中有数,当下也不愿女儿继续说下去,便打断说道:“不知玉珠姑娘可要饮些果茶?”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休息室外传来一阵女子的轻笑:“哪个这般敢想,竟用这个来悬挂巾帕?”一旁适应的侍女连忙高升喊道:“是何人在说话?”
那女子轻笑道:“石家四凤冒昧打扰尧夫人的清净了。”尧夫人一听,对身旁的侍女道:“请冠雅夫人进来一叙。”
不多时,从门口的屏风后就转来一个同样身穿浴裙的女子,在侍女的环簇下走了进来。只见那女子因为要泡浴的缘故,头上的发钗已然尽数取下,可看到发型是当下流行的高砌云鬓,可以想见带满扶摇金钗时的浮夸。手腕套着两只玉镯,两相碰撞,叮当作响。脚上也传来一阵脚岭的叮铃声,原来是因为脚上带着一串玛瑙镶嵌着金玲的脚链,在女子轻轻的摇摆间发出阵阵的轻响。这女子其实说身上洋溢着的是世家女的高贵之气,不如说是一种说不出的成熟妩媚风情。
尧夫人微微笑道:“真是可巧,竟在这里遇见。只是我的池里人多,略显拥挤太满,冠雅夫人若不嫌弃,不妨到旁边池中泡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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