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望族 第29章

作者:玲珑秀 标签: 古代言情

连皓和江婉沐两人沉静中用完餐,明透接过丫头捧来的水盘。亲自打理起连皓餐后净手这一关。她捉着连皓的手放入盘内,不知应该说是调戏,还是真的在冼手。反正在江婉沐眼里,那双白晳的双手,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轻轻的摸来又摸去。江婉沐用餐时,并不喜欢不相干的人立着。只是连皓第一次同她一块进餐。她不能因为自已的爱好,影响别人的享受。

当连皓身边的明透上前来,如此服侍的仔细时,吉言见状想上前照样来,吓得江婉沐连连对她摇头示意不必照样来。江婉沐说是名门世家的小姐,其实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见识。她在这个世上的所有,都是自已偷偷观察学习得来的。唯一身边可靠的楚萧夫妻两人。每次在一块相处时,那两个主子也是自力更生的人,不喜人多在一旁立着。

江婉沐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大世家的风范,原来每家这么多的丫头小厮们,的确人人都有用处。男子行为能力明显不足,自是要多些三妻四妾才能够用。她从前在那些大场合中,瞧着丫头们上前为主子布菜,她还不觉得有啥不对劲处,现在瞧着连皓用餐,都要人近身服侍。江婉沐这一刻庆幸自已不用跟这个人过一辈子。要不天天瞧着这一幕,足够损耗心力。

江婉沐瞧着明透给连皓擦拭手的细腻劲,再望一眼连皓明显不在意的样子。她站起来,拉扯一把处在呆愕中的吉言。两人轻步闪进侧房,直接到后门外面。两人同时舒一口气,互相瞧瞧对方,吉言轻语肯定的说道:“小姐,这样日子你是过不习惯的。”江婉沐笑瞅她一眼,轻声音说:“我们也算长一回见识,不枉来王府一回。”

江婉沐和吉言再回到房间,连皓已不在房内,只有明透立在房门口,她瞧到进房的江婉沐,上前两步行礼说:“夫人,老王妃来人请三爷去说话,三爷说会留在那用餐。”江婉沐瞧她一眼,说:“你下去吧,我这不用服侍。三爷难得休沐一日,你用心好好服侍他吧。”明透欢喜的点头退下去,吉言在一旁轻声音说:“还好三爷不是我们家姑爷,要不瞧着这轻狂劲,就让人受不了。”

江婉沐听她这话,转手轻拍她一记说:“乱七八糟说啥,一会拿针线过来,我们两人做着针线活,说一些事情。”吉言笑着跑出去,江婉沐却在房里想事情,方正和木根两人这次又去中南,明着说是为生意,其实暗地却是为她以后打算。楚萧帮她办好江小懒的副本,以后出王府后,世间便只有永远隐形的江婉沐,人前会有一个自在的江小懒。

幸福的日子,只有一年就会来到,为那个日子的来到,还需要做出无数的努力准备。京城明年夏天后,是有些年是不能居住。楚萧为她顺手办一个可以通往中南五年的路条,有这个路条,她可以安心在外面呆足四年,不会变成没有主的人。四年后,她轻轻松松的回京城,谁还记得那些陈年旧事。

江婉沐的这类事情,从来不会瞒着方正和木根两人,毕竟兵马未动,粮草是一定要先行。她在他们去中南前,把未来想去中南的打算同他们两人说了,两人当时没有说话。只是没多久,他们办好通商居住两用往中南五年路条。

木根事后同江婉沐说:“妹妹,我和方正两人商量过。跟在你的身边,还是要自家人。我爹娘的路条,这些日子正在办,你要去中南那边,京城生意店铺生意,有我和方正两人为你守着。你身边带着两个老人,出外行事也方便些。方正那里已由小二哥,介绍过来一个好用的人。再说那边掌柜现在是自家人,生意的事情,你就别操太多的心。”

两间店铺的生意,江婉沐只在年未时会查帐,平时都由木根和方正两人同掌柜商量着行事。江婉沐一直相信‘用人不疑,疑人莫用。’这世代的人,比前世的人要来得的诚心,他们许下的诺言,轻易不会改变。江婉沐放两家人自由,却换来两家更加用心的待她。

方正是直接同江婉沐说:“小姐,我在给吉言办路条,让她跟在你的身边,到她成亲时,看木根家的安排。京城这边要自已人看着,放我爹娘两个老人瞧着,我和木根两人外出安心。”江婉沐除却点头赞同的份外,一句多余地感激话都不能说出口,那样会显得彼此生分。她只是笑着对方正说:“我听你们两人的安排,不管生意还是这些事上面,你和哥哥两人比我懂。”

她这话一说完,换来方正一个大大的白眼,听他笑着说:“小姐,你只是给困在家中,没法子出门长见识。你要有机会多见识,你一定比我们两人行。我们两人先头肚子的货,还是由你指点得来的。”木根在一旁附和着,只有江婉沐自已明白,自已不是这方面的人才,她不过是占着记得前世的光。前世她旁听生意经太多,不管如何在这一世还是能用上。

吉言拿着针线架进房间,见江婉沐的手轻轻叩击桌面,眼里一片沉郁色。她见吉言进来后,商量的说:“江老太君病重,我要不要送些礼物过去?”江家不管如何都是江婉沐的娘家,江老太君是江家的老祖宗。她病重的消息,如果江婉沐不知道,可以不理会这事,只是连皓亲口同她说了这事,便不能等闲待之。

吉言望着江婉沐说:“小姐,你花银子送过去的礼物,老太君大约是不会收的。”江婉沐听吉言的话点头,老太君在她年少时,便用她身子弱从此免去请安。从那以后,江婉沐再也没有见过那位老人。江家对子女们的‘冬温夏清、温清定省’方面的教育,非常的上心。可是独独对她采取放任的态度,不管是祖辈还是长辈都免去她按日请安的事。

江婉沐掩下眼里的涩意,谁都愿意做那个受欢迎的人。她抬头说:“一会三爷如果还会来,我先同他说说。我想着还是送些礼物过去,不管江家收不收,身为晚辈应该尽的孝顺,我总要在明面上过得去。唉,如果三爷不来,吉言明天你拿着银子,叫方正帮我同他师傅商量下,看要送怎样的礼物合适,到时准备好,由他送进府里。这方面我不懂,不要冲撞了老太君就行。”

吉言点头,她把手里的针线布样递给江婉沐问:“老太君病得很重吗?”江婉沐对那个老人没有多深的感情,只是比听旁人的事,多用一份心。她点头说:“听起来象是病得重。大小姐都回家侍候了一些日子。”吉言见江婉沐接过手中的针线布样,轻声音说:“小姐,你成亲前几天,我远远的见过老太君一次。是在正院里,瞧着是一个爱笑的老太太,可我觉得很害怕她。”

吉言的胆小在江家是有名的,江婉沐瞧着自亲事订下来后,越来越稳重的吉方,取笑她说:“你胆子小,瞧着不常见的人自然害怕。”吉言在下侧凳子上坐下来,仰头说:“小姐,我是怕主子们,可是那种怕,是面上的怕。可老太君不同,她明明在笑,我却觉得她比坐在一旁说话的太爷,还来得可怕。嗯,就象大少夫人罚人只会点到为止,大夫人会骂人罚板子,可老太君我觉得要是犯在她手里,十有八 九是活不下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顺从(3)

连皓那日没有再来院子里,只是到他第二个休沐日,一大早上又过来陪江婉沐用早餐。明透这回没有跟进来服侍,他吩咐院子里的管事妇人进房来。妇人进房来,对着连皓和江婉沐行礼,听着连皓问话时,提及院子里的一些琐事。早餐送来后,她便在一旁服侍起连皓用餐。

江婉沐吃自已面前的早餐,眼里相当小心的打量连皓。见连皓示意妇人不要停下来,自已开始夹菜用时,她的眼光闪闪后,赶紧低垂下来专心用餐。妇人嘴里同连皓说些院子里的事,眼里还是会注意连皓进餐的事,她有时停下说话时,会顺手帮他夹几筷子菜。

江婉沐偶尔抬眼间,能望到妇人所夹的菜,都是连皓爱吃的菜,他们主仆两人之间有种不容易觉察的亲近感。妇人在服侍连皓净手时,江婉沐特意仔细观察,觉得她做得没有明透细致。妇人只是从丫头手里接过水盘,端放在连皓的面前,由着他自已净手,妇人再递帕子,让他自已擦拭干净双手。

早餐的桌子清理干净后,管事妇人再同连皓寻问:“主子,这院子里要不要再添种些树和花?花房管事前一阵子,为这事来问过我。我问过夫人,夫人说按旧例行事。近些日子,我瞧着正屋后面地有些空,想着是不是要添些树和花,这事还要请主子做主?”连皓望一眼事不关已的江婉沐,想想说:“让花房的人,闲时来清清院子里的杂草,树和花就别添置,太多显得院子里挤。”

妇人退下后,连皓还端坐桌边。江婉沐瞧着他有话要说的样子,暗示吉言借着添茶水退下去。房内只有连皓和江婉沐两人,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生涩感起来。停滞许久后,还是连皓觉得自已是大男人,见识比眼前这个女子广。他如平常般的同江婉沐说:“婉沐。下次我休沐时,娘亲要陪着祖母去光明寺烧香礼佛。那天你跟着出去长些见识。”

江婉沐听连皓这话,暗自倒吸一口气。她听说每到盛夏,王府里的主子们,便会去城外的光明寺礼佛一日,直到城门要关时,王府的马车才会进城门回府。当然这对她来说,只能是听说的事。王府里内宅最有权威的两个女人。从来不喜见江婉沐。这样好的事情,自然与江婉沐无关。江婉沐这次听连皓的话,瞧他脸上肯定的神情,知道自已这次要陪同的事,十有八九是能成行。

江婉沐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是相当的纠结,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对于从来没有出过京城的江婉沐,能够出城去一次,自然是大大的好事,何况这当中连皓还费了心力。不管如何她要领这份情。可是跟着王府的人出城,对她来说却不是啥值得高兴的事。人人皆知老王妃和王妃两人相当的不待见她。

江婉沐从来是一个会开解自已,她历来不会去做钻牛角尖这类的事。她早早想明白自已在王府里的地位,她就是老王妃和王妃两人心里活生生骨刺。当年雅正公主透露出想连姻的意思。还处在苗头时,她的念头就被宫里和王府两处,从梦想到现实相结合中联手灭掉。这事算是防范得当,没有广为天下人知,只是一些名门望族神经敏锐查觉到。事情的最后,一个远嫁,一个将就成亲。

老王妃和王妃两人这些年,是京城中少见的行事顺风顺水的人,两人独独在连皓的亲事上面,不得不接受名门世家的婉拒,这种挫败感令她们相当难以接受。最直接的反应,王府日后与当年这些人家关系冷淡,只有世子夫人与这些人家还有面上来往。

江家把一个身世背景听上去不错的庶女,送上门来挡灾,还应许三年为期。老王妃和王妃在无人可选的情况下,不得应下这门亲事。惹事的雅正公主远嫁,其实她不远嫁,这两位也不会迁怒她,只会觉得她的眼光就是好,瞧中自家的心头宝。而另一个当事人本是家中宝,自家孩儿样样好,才会让人惦记着,他自然是不会有错。唯一有错的人,就是送来应急的江婉沐,面对她时,时时提醒她们当日窘况。

江婉沐不得不接受这些别人强加给她现实,还好她天生不是圣母料,没有别人打我的右脸,主动送上左脸让别人抽的这份自觉性。她在王府里,给自已定为是客人,既然是客人,尽客人的职责,出现在主人需要你出现的适当场合,这种明显是一家人出外游联络感情,添她这个一个外人,想想都有些违和感。偏偏这些话不能对兴头上的连皓说。

江婉沐低垂着头,眉眼僵直在一块儿,想来想去不知应该如何接连皓这片好心。连皓瞧着她这样子,反而心里同情起来,觉得这个呆得高兴得傻了,这一会听了好消息还没反应过来。他笑着安抚说:“每年家里去光明寺,听大师讲佛,一般他只请祖父和祖母两人可以听,偶尔我们这些人,今年有佛缘,才可以加进去听听。反正这么多年,我只有一年听过佛经。”

江婉沐对这事有些好奇,光明寺的名声在外,那位大师听说特别有佛缘,早早的修得正心。连皓瞧江婉沐双眼炯炯有神,不象平日那么清淡,也有往下说的兴趣:“我见过大师几次面,大师总是说我少年玩劣心重,但幸好是个有福气的人,大后会变好。以后亲事上面有波折,让家里人在亲事上面顺我的意,这样我可以长寿些。”

江婉沐这才明白为何王府由着连皓的性子,没有早早给他订下亲事,这才有自已进王府门应急成亲的事。连皓要早早订亲,也没她啥事情。她微笑着垂下眼想着‘情深不寿,慧极寿短,’瞅着连皓这人,这两样没有一样靠得上。连皓瞅着这样的江婉沐眉眼弯弯,显得格外的温顺安分。他望着眼前这人,想着一年后,她将要离开王府,此后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连皓第一次良心大发现,他站在江婉沐的立场为她想想,觉得眼前这个女子,自已对不住她,误了她的终生,她却能如此平和的待自已,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子。有生以来,连皓第一次透过相貌注意到一个女子本质,觉得江婉沐实在是一个恬静的人。如果换了别的女子,被人如此对待,只怕要把娘家和夫家闹得翻天覆地,不会让两家如此平平安安。

连皓想得越明白越觉得难以面对江婉沐,第一次觉得有些羞愧难当起来。他的俊脸微红起来望着江婉沐说:“你那天就跟着去散散心,如果能见到大师,得以请教几句,也是相当好的事。”江婉沐微笑起来,她那天最多就是一个打酱油的人。王府的人怎会容许外人拜见大师,不过她还是领了连皓的好意。

江婉沐笑着抬起头,温顺说:“我听三爷的话,那天跟在后面,能长此见识就好。”连皓听这话,心情爽快起来。然后再听江婉轻声音说:“上次三爷同我提江老太君病重的事,我原本担心我要是过去后,会惹得老人家烦。三爷走后,我细想后,还是觉得不安心,老人家的身体不好,做晚辈能尽心时,还是要尽心些。我第二日让陪我出来的一房人,帮着准备一些礼品,直接送上门去。这事不知做得妥当不妥当,还请三爷提点些。”

连皓在家中最小,兄长们历来疼爱他,事事都帮他安排好后,他只要顺手拎着走就行。难得有人来请教他这方面的事情,他听着江婉沐的话,那竖起的毛,再一次顺下去。眼角带笑的点头说:“这样安排妥当。你自个没有过去,也是为老太君着想,想着要她心情好。这样也算尽了一份心。江家有没有收下那礼?”

江婉沐轻点头说:“我送的礼薄,江大夫人收下后,她还的礼重,我有些不好意思接下来,觉得给三爷丢脸。”江婉沐抬眼瞧向连皓,望到他听自已的话,眉眼中的得意,他在心里暗叹着想‘难怪经历广的人说,女人不要把空架子摆得太高,那样摔得重。’现在自已低头几下,连皓心里就顺下来,反而有听进自已的话。

江婉沐这一世里,深深明白这是个男人当家的时代,自已只能顺水推舟顺应着大方向,才能平安生存。千万不要头脑发热,想着要去改变这个世界。那是傻子才做的活,辛苦多年最后只能成全别人。连皓笑着盯着江婉沐,觉得眼前这个女子顺眼。而江婉沐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起来,生起警戒之心。

日久生情,这类的事情,常常是在不经易中发生的。自已在这个世上,什么也没有,唯一完整的就是自已的心。现在被一个难得一见的俊逸男子,盯着细细端详,这样天长地久下去,不会是啥好事。眼睛瞧习惯美丽的男人后,不要以后长相稍差,人品相当好的男子,到时入不了自已的眼。

第一百三十二章顺从(4)

江婉沐脑子里七转八转的想事,想到后面,她这历来走直线的脑子不够用,竟然觉得王府里的风水不好,自个从前在江家,可是一个安守本分的人,从来没有象在王府这般的浮燥过。她完全忘记当日在江家,年纪太小纵使想跳,腿也太短的现实。她脑子里想的事情,是一起又一起,而且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江婉沐这种症状,放在她前世来说,叫做青春期躁动症。放在这世来说,也能算做女子成长记。只是江婉沐从记起前世那天起,便彻底忘记自已当年是一个小人儿。她先是一天又一天算计着在江家人的眼皮下,如何的安全活下去。后来稍大些年纪,又算计着如何去挣银子,将来可以养活自已的这类大事。

前世的记忆,让她明白成亲是个虚的,天长地久完全是个传说。这世的生活,让她知道亲人是靠不住的,只有靠自已稳妥。进王府后,她暂时不用担心人身安全,银子还算够用,而且她又不是闲下来的人,还会继续挣银子的活。她把两家陪房安置妥当后,这人一闲下来,想得事也多起来,对身边人也关注起来。她从近旁吉言的身上瞧,她有靠得住的娘家人,将来有一个踏实的夫君,日子一定能安稳过。

江婉沐又稍稍从远处瞧,同样是江家嫁出来的女儿,江婉逸有嫡子嫡女傍身,尽管夫妻相处不和谐。她只要对妾室撒野时稍稍注意手段,便能稳如泰山坐稳嫡妻的位置。江家对她是全力的支持,她以后的日子,多少有个奔头。江婉沐有闲情逸致时想自已,越想越觉得自个的命运弊屈,空茫茫的人世间。独留下她一人。

这人要钻牛角尖时,不用别人拉你去,你自个想窄后。会主动钻进去研究。江婉沐这些日子,有这种苗头,只是今日连皓的话。和收江家回礼的事,再次点燃这把火。江婉沐初听到江家收下礼。又给了回礼,心里还有些安慰。方正后来转着弯对她提起一些习俗,她才明白,如果是亲戚朋友在这种事情上面送的礼品,一般情况都是不会当时给回礼,而是主人家记下这份人情,日后适当的时机还人情。

江婉沐听明白意思。她在江家就是一个外人。江婉沐听后笑着吩咐方正说:“方正,我出了银子,你费了心思,才准备妥当一份礼。既然如此把回礼转卖出去,能得回多少银子算多少。”方正原本担心江婉沐伤心,听她这吩咐爽快的说:“小姐,我记得花了多少银子。这些东西转卖出去,多的银子我会舍给乞丐,只要得回小姐花出的银子就行。”这话让江婉沐听得解气。

江婉沐一出又一出的在脑子里转,只是这一时还在牛角尖里钻不出来。连皓身为王府的嫡子。自是对一些人情来往习俗懂些。初初听江婉沐的话,对她能够听取自已的意见,又担心在外面行事让自已丢脸,还是相当的得意。可是把那话一思量。江家这可是重重的在打江婉沐的脸。晚辈给长辈探病的礼,就这般换个法子丢出来。

连皓瞅着江婉沐低垂眼的模样,瞧到她眉眼平平的模样,想着她刚刚小心翼翼探听话。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江家没有管教给她,好端端的一个小姐,竟然不知回礼中含沙射影的腻味。他开口说:“江家那事你做得好,你有礼过去,面上过得去就行。”江婉沐的脑子里,这时已把那事抛一边去,方正转手卖出那些礼品时,她已消了气。

江家对她没情份,她不过再次证明一次。这面上的孝子,她做这一回就行。她还特意让方正留下转卖出去的礼品单,当中有些礼品印着江家的印鉴,她也特意让方正找接收的人要回一张保存。江家人做了初一,她小小年纪成了呆小姐病小姐。她要防着他们以后还会做十五,那个不孝的名声,她绝对不会让他们随手倒在自已身上。

虽然她觉得自已以后不会成亲,可是万一能遇到一个男人,不计较自已往事太多,到时有孩子,有个名声音清白的生母,对孩子来说是相当重要背景。江婉沐立时又想到现实的男人,妻只有一个,只要他养得起,妾可以无数多。她对和许多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相当的不感兴趣。唉,想来想去,这条路还是走不通,以后实在寂寞,不如收养几个孩子。

江婉沐脑子里面,正反两面纠结不清中,听连皓的话,一心两用的点头说:“是。”她点头后,想仔细连皓算是自已的顶头上司,就算有日久生情这个顾虑,这个上司的毛,还是要顺着摸,反正不管如何摸,也只有一年可摸,何况这一年里,这主子还常不呆在王府里,就这么些日子,忍耐顺从着就可以平安度过。

江婉沐抬眼笑着对他说:“三爷觉得这事过关,那我心里也安稳。我一直担心自已处事不周到,牵累到三爷你。听你这话,我总算可以放下心。”江婉沐旧话再一次提起,连皓瞧着她,想着她一片好心得来的结果。他不忍心骗她,转着弯劝她说:“江家与你历来不亲,你已尽过心。以后两家人情来往,还是由大嫂出面应付,她在这方面应付的好。”

江婉沐听后点头,这些世家名门来往中暗埋的圈圈叉叉,她的确不如受过训练的人警觉。连皓自觉得完成今天探望的任务,想着一会要去瞧瞧老王妃,陪着说一会话后。他还要顺带去瞧瞧大哥,他今日听江家处理江婉沐孝心礼品的事,多想两下心里便烦躁起来。偏偏当事人,瞧着就是一个不懂当中窍门的人。他不能同当事人说穿,就去找自家那个明白的大哥说话。

连皓站起来望着跟着站起来的江婉沐,吩咐工作般示下说:“你去光明寺那天,衣裳要穿得端正些,色彩不要穿得太素静,也不要太过隆重。”连皓这官腔太过有水平,说了同没说一样。江婉沐站起来,快速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笑着点头说:“三爷,我那天会尽量穿得中间些。”

连皓听江婉沐这话,一时相当的无语,后面想说的话直接噎住。他再一次肯定自家这个嫡妻,实在是个性子单纯的人,瞧这话接得让人没话说。他伸手握拳轻咳一下,掩饰嘴边的笑意,再清清嗓子说:“哦,那天我等着瞧你穿得中间的样子。”江婉沐这时已经意识到自个说错话,窘得脸红低垂着眼,只能装出乖顺的模样。

连皓走后,吉言进房间,打量江婉沐的神色,轻声解说:“小姐,刚刚管事一直守在门外。”江婉沐想着一直没露面的明透,用手比划一下,低声说:“没来吗?”吉言轻点头。江婉沐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对连皓通房没来的事,也没心多去纠结。她轻声告诉吉言说:“王府去光明寺那天,我们有机会跟着去,到时去长长见识也好。”

吉言听这话脸上忧虑多一些,沉吟一会露出欢喜的笑容说:“小姐,光明寺得道高僧多。要是有缘碰到他们,求他们帮小姐开运转运最好。我希望小姐以后的运气好走些,实在不行就多求几个平安符。”江婉沐听说过光明寺,知道是名寺,却没想到吉言把这个寺捧得这么的高。她不相信能转运的事,反而相信自已不去纠结一些事情,努力坚持下去,一定会有时来运转的日子。她笑着说:“好,到时提醒我,要多求几个平安符。”

江婉沐和吉言在房内说着话,外面传来说话声音‘连夫人好。’江婉逸的声音响起:“你们好,你们夫人可在房间?我有事找她,你们帮我通报一声。”房内江婉沐对吉言轻点头,房门口这时已响起通报声音:“夫人,连夫人求见。”江婉沐听这通报话,微笑着开口说:“有请。”然后示意吉言去迎客,她的嘴里大声音说:“吉言,帮我请客人进来,好茶好水奉上。”

吉言还未到房门口,江婉逸已直接推开门进来,后面跟着神色略有些不悦的管事妇人。江婉逸伸手推开迎上前去的吉言,直接冲进房内,对站起来的江婉沐说:“三妹妹,老祖宗病重,家里面出嫁的姐妹们,全回去服侍老人家,尽自已的一份孝心,就你一人没去。你想想,你对得起江家的生养情吗?”江婉沐听到这问责的话语,缓缓的坐下来,对跟进来的管事吩咐说:“连夫人口喝,奉茶水进来。”

管事妇人瞧一眼在外面还表现和气的人,这一面对江婉沐就变成气势汹汹的样子。她轻轻的摇头中,听到江婉沐平和的话语,转身快步到房门口,向外传‘送茶水。’然后快步转回来,立在江婉沐的身后,瞧一眼笑而不语的江婉沐。她笑着对站着的江婉逸说:“连夫人,有话慢慢说,夫人是个好性情的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了结

江婉逸不等江婉沐开口请她坐下,已主动坐在她对面的主位上。江婉沐瞅着不请自来的客人,瞧着她脸上特意张扬的神情和那端正的架式,实实在在是一个正义的孝子孝孙,来教训一个不孝之人的模样。江婉逸来势凶猛的姿态,却掩不了她神色间的疲惫不堪。

江婉沐眉眼间快快掠过一抹嘲讽,眼前这一脸怨妇神色的女子,分明是在家中受不了夫君对小妾的恩宠,为了她嫡妻的贤慧,找不到人发作,找个借口到她这里找场子出一口恶气。江婉沐瞧着她身边的人,这次没一人跟进来,冲着吉言说:“请连夫人的身边人进来服侍她,这般珍贵的人,你们服侍不了。”吉言点头快步往房门走去。

江婉逸听着这话,眼里恼怒神色更加浓郁,她要发作时,又瞧到一旁立着的管事妇人。她收起怒火,面上露出笑容对管事妇人说:“我想和我妹妹聊一些家事,这里有我和她身边人服侍就行,实在不敢烦劳管事的候着。”管事听她的客气话,瞧一眼不动声色的江婉沐,笑着说:“多谢连夫人为我着想,只是夫人未发话,我不能轻易离开房间。我担心丫头们没眼色,还是在一旁候一候好。”

江婉逸佯装怒意亲近的对江婉沐说:“三妹妹,我们自家人说话,你让管事的下去吧。”江婉沐笑话般的瞅着她,说:“连夫人,王府里的人嘴巴严。至少现在满京城的人,除了知道三夫人不呆外,便没有别的消息传出去。我和你说些面上的话,给人听了也没关系。如果你要提太过**的事,不必说给我听。各有各的家。女人家听别人家的私事,实在与妇德有碍。”

江婉沐说完这话,立时对管事妇人说:“你在房内候一候。丫头们服侍连夫人不周到的地方,你要当面指正。”管事夫人笑着点头,而江婉逸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她冲着江婉沐说:“三妹妹,我一直给你留面子。而你自个都不在意脸面,那就不要怪我实话实说。”她这话吓得几个丫头站在房门口,而吉言这时快步过来立在江婉沐的身后。

江婉沐望到院子里端茶水的丫头,示意她进来奉茶水。丫头端茶水放到桌面,动手要倒茶时,江婉沐开口说:“你下去吧,这事让连夫人身边人做。她们服侍的好。”丫头抬眼瞧向管事,见到她点头,快快的对江婉沐行礼出房间。江婉逸身边的大丫头,这时不得不上前来服侍自家主子用茶水。她给主子倒好一杯水,顺手拿杯要帮江婉沐倒茶水时,江婉逸冷‘哼’一声,那丫头机灵装作把杯子扶正,退立在江婉逸的身后。

吉言瞧一眼江婉沐,转身端来江婉沐常用的喝水杯,摆放在她的面前。轻声音说:“主子,夏日的泉水太过冰镇,你还是小口喝为好。”江婉沐笑着瞅她一眼说:“得,我听你的。就摆在桌上占地方。”江婉逸瞅一眼吉言,对江婉沐说:“没想到当年那个胆小的丫头,现在也敢在主子面前放肆。三妹妹,你还是要好好管管她。”

江婉沐早上应付完连皓,心里七七八八还未解开,。她现在没心思听江婉逸转弯抹角的话,不想再多添些心结。她直接说:“连夫人,你家有儿女,夫君的妾室多,家中想来事情也多。你有话直接说,不用转着弯子,耽误彼此的时间。”管事的听江婉沐直截了当说别人家中妾多的话时,已赶紧把眼光转向一旁去。吉言咬紧牙关忍着笑意,她知道江婉沐已相当的不耐烦。

江婉逸的脸彻底的沉下来,伸手拍桌面,大声音说:“江婉沐,那我实话实说,你这个不孝的人。江家养你十五年,家中老祖宗病了大半年,你竟然连探问一声都没有,你说你对得住你身上流着的江家血脉吗?”江婉逸说到后面喘息未定的望着江婉沐,神色愤懑不已。江婉沐神色平和的问:“老祖宗病时,想来你是第一个回家的,是谁来接你回家的?”

江婉逸眼中有掩饰不了的得意,神态坦荡的说:“老祖宗病后七天,大哥特意过来通知我,顺带把我和孩子们接去瞧老祖宗,我后来留在家中侍候老祖宗半月。”江婉沐听她的话,瞧着她放在桌面上,随时要拍桌的手,笑起来叹息说:“可是江家从来没有人通知我说,老祖宗生病的事。三爷上次休沐时同我偶然提起,我才知老祖宗病了许久的事。”

江婉沐转头对吉言说:“去把那两张礼单拿来。”吉言连忙转去房间一角,打开抽屉里拿东西。江婉逸听江婉沐这话,冷笑起来说:“老祖宗生病的事情,又瞒不了人,你要是有心打听,怎会不知这事?”

江婉沐好笑的瞅着她,低声音说:“老人家年纪大生病不是怪事,家有老人的家里,都不会把这当大事看。只有一种情况下,才会全京城的人皆知。”江婉逸伸手用力再拍桌子,茶杯都弹跳起来。江婉沐快手按住茶杯后,警告般的对她说:“连夫人,我这里的用具,都上了册子。你的手拍痛,不关我的事,如果杯子给你打碎,那就别怪我要你照价赔偿。这杯子碎一个损一套,你到时就赔一套的银子来。”江婉逸伸手指着江婉沐说不出话,吉言这时拿两张纸过来,交到江婉沐手里。

江婉沐接过后,顺手交到管事妇人的手里,对她说:“拿去给连夫人瞧瞧。”管事妇人接到后里一瞧,把两张单子打开放到江婉逸面前,神色却格外的注意她的双手。江婉逸瞧一眼桌上的两张礼单,非常不高兴的说:“难道我拍你两下桌子,你就要我付银子给你买单了上的东西?”

江婉沐轻摇头说:“那张礼品少的单,是我得到消息后,让人送去江家给老祖宗的礼。我知道老祖宗不喜我,也不想在她病中,还去给江家添乱。就想着我人不能到,就请人尽心购置一份周到的礼品,送去算我的孝敬。而另一张是江大夫人当时给的回礼,江大夫人行事一向周到。那礼品比我送去的贵重,事后我让人转买,除去收回本来的银子外,多的就打着江家的名义散了出去。”

江婉逸伸手要拿两张单时,管事妇人手快的拿在手里,她顺手交还给吉言说:“收好。夫人还是有心去尽孝心,只是别人不领情。”吉言接过去收下来,江婉逸摇头说:“我不相信这事,我知道娘亲一直心里恨虡姨娘和你,可是当年那种情形,那个当嫡妻的都不会容忍。你在江家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害过你,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娘亲一直贤慧的让人赞同。”

江婉沐听她这话望着她,沉声说:“其实从我进王府,还回江家给的嫁妆那天起。我已用我的未来,还了江家十五年的生养恩。当年的事情,说来虞姨娘也不过是年少无知,对一个男人错付痴心。最错的那个人是江家大老爷,自已家有嫡妻儿女,还去招惹别人家嫡女,害别人背弃家人。以至于离开人世时,唯一的心愿是要回家。

江大小姐,对不起你亲娘的人,是你的亲爹,不是虞姨娘,更加不是我。江大小姐你为你娘亲恨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无辜?降生这个世间,我也想有爹娘疼爱,有家人呵护,而这些我全没有。江家人总记得当年的错在我生母的身上,从来没有人想过有妻有子女的成年男子,要想哄骗一个情怀初开的女子,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我的原罪是投生成这两个人的孩子,生来就象是要为生父生母还债。我嫁进夫家是同样用来还生养恩,我已经安分两年多。如今你还追上门来问我对江家的‘孝顺’两字?江大小姐,是不是一定要我把命赔上去,才算还了生养债?如果是这样,你叫江家的人,早早来取我这条命。我已经活得好累,早死早投生,来世我一定有对好父母好家人。

江大小姐,如果江家觉得我已经还够本,你以后也不要再来瞧我,因为下次我绝对不会这么好说话。你走吧。”房内沉寂,江婉逸木着身子坐在桌旁。她身边跟来的大丫头,都是她进连家后,才培养出来的得力人。她们知道这姐妹两个不对付,一直认为自家主子好,以为是江婉沐的错。现在听后,才明白当中的内情,一个个眼脸低垂,不敢抬头看主子。

管事妇人也没有想到,会听到江家最私密的事。她瞧一眼神情淡漠的江婉沐,眼里有着不忍心的神色。她暗自叹息一声,难怪江婉沐进王府后,从来没有回过江家。她笑着走过去对江婉逸和她的丫头,说:“连夫人,请回吧。”江婉逸站起来,木然的瞧着江婉沐说:“是,你就是家中的一根刺。江家拔掉你这根刺,可是刺却留给我。他经常提醒我,用各种方式提醒我……”

管事妇人听得脸变色,当年传言江婉逸从江婉沐手里抢的亲事。她立时打断那话说:“连夫人,你应该回家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佛缘(1)

细雨如丝飘散到大地,盛夏最难得遇到这么一个阴凉天,刚巧给王府选中为出门的日子。江婉沐和吉言早早的坐进马车里面,能听到车外,围着老王妃和王妃的众人,那一串串的奉承话。人人皆夸着老王妃福如东海,随便选个礼佛的日子,都能碰到凉爽天。接着夸王妃福星高照,出门逢喜事。

马车总算可以行驶时,江婉沐坐的车里面,除去她和吉言外,又加进几个王府里体面的管事妇人,刚刚挤满一车人。管事妇人们上车后,人人同江婉沐解惑般说:“三夫人,今日下雨,主子们开恩,让我们进车内同挤挤。”她们说时小心打量着江婉沐的神情,见到她神色平和微微点头。

对江婉沐来说,这是王府的马车,谁进来坐都与她无关。她坐在马车里面,管事们只管交换着眼神,没一人开口说话。江婉沐随着马车快慢摇晃中,听着前面马车行驶声音,还有马夫时不时发出的赶车声音,又倾听后面马车驶来的声音,她渐渐的低垂下眼脸。

吉言抬眼瞧江婉沐,又瞧低垂眼养神的管事妇人们,她跟着垂下眼脸。吉言觉得那日江婉逸走后,江婉沐的心事重了许多,瞧着她的脸上虽然有着笑容,背着人却长时间拼命的练习写字。吉言不敢多寻问她,只能找个借口出王府,找方正去拿主意。方正听后叹息说:“小姐大了,心思重。只能她自个想通。你平常在她跟前,同她说些高兴的事。有事情,顺着她。”

前前后后十多两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一路上的风景如何。江婉沐只能透过薄纱窗帘,隐隐约约的瞧见。京城外开始还显得繁华,房屋是排成圆聚一块。可是越走越显得房屋是零零落落的散在四野。田地里只有收获后,余下的狼藉,远远的村子。传来鸡犬的叫声音,才显得原野没有那么荒芜。

江婉沐眼光平平瞧着外面风景。有个胆大的妇人拉开薄纱窗。她顺眼望到外面,瞧到田地里有一两个弯腰的妇人,她们的身边,大孩子同样弯着腰,小孩子们却奔闹着。吉言跟着江婉沐的眼光望过去,笑着说:“田地已经没有东西,她们还弯腰找啥?”有个管事听吉言的话后。笑着说:“地里总有些遗留下的谷子,仔细拾拾,又可以得到一些。”

马车停下来前,吉言和车内的管事妇人们已能说上话。江婉沐没有心思多说话,只是听着她们说话。她一大早上准备出行,晚上回去还要继续练字。马车停后,江婉沐让管事妇人们先下去,听到她们在车外,欢喜的笑起来说:“雨停了。”江婉沐就着马车下的凳子,扶着吉言的手下车。她再伸手扶吉言下车。吉言下车后,马车驶离开,江婉沐抬头望歇雨的天空。

连皓带着人,从前面往后面走过来。瞧到仰头望天的江婉沐,他走近提醒她说:“你快些跟上去,一会讲经也能多听些。”江婉沐笑着点头,连皓说完这话,快步往后面的马车迎去。江婉沐和吉言继续不快不慢的跟着人流前行,吉言轻声说:“小姐,我们要不要走快些?”江婉沐瞧一眼前面的人堆,轻轻摇头低声说:“这大好的日子,还是不要去碍人眼。早一步,晚一步,不会有啥影响。”

或许所有的名寺都一样,要到正殿总有一段长路要走。光明寺的正殿面前,没有高高的台阶要攀登,但它有一条宽大漫延却不许行马车的路。所有的人在这条路口下马车,要步行前往。江婉沐和吉言跟着人流走,不断被后面的人赶超。她听到有女子娇脆的说:“老爷,今日要为正儿求平安符。”男子没有答话,想来是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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