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宠妾想逃跑 第88章

作者:斐妩 标签: 古代言情

  云氏说着便牵过一个粉裙姑娘,粉裙姑娘容貌娇美,眼睛与云氏正有几分相像。

  “这是我女儿雁珠。”

  她说着又指了指另一个,道:“那是我家幺女流苏。”

  “你们快些过去行个礼。”

  纪雁珠闻言,便捏着帕子乖巧地福了福,道:“雁珠见过公主,见过皇子妃。”

  纪流苏则杵在一边跟着行了个礼。

  只是比起纪雁珠,她的存在感极低。

  从一进来时,她就像是个不会发出声音的木人,削瘦的身子套着件青色的裙子,而苍白的脸上只有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不那般死气。

  在云黛打量她的时候,便直直地对上了云黛。

  云黛微敛,转头看去,牧虞神色如常地让长谷拿来礼物赠给两个姑娘。

  “雁珠谢过公主。”纪雁珠说道。

  云氏笑着,又温柔地看向小女儿,道:“流苏,快些谢过。”

  纪流苏挑起唇角,发出微喑的声音:“流苏谢过公主。”

  云黛心下微微一跳。

  玄耀侯府,纪姓人家……而且这个姑娘叫流苏。

  她原就觉得像了,这会儿却是可以肯定。

  这分明是当日那个在暮州时戴着帷帽的纪流苏。

  那个被叶家下人怀疑是叶清隽未婚妻的女子。

  只不过昔日对方包裹的严实,连脸也不露,真真叫人猜不到她会是这幅模样。

  云黛那时见到她时,自然不知道她年方十二,如今她是十三,可瘦弱得也叫人看不出实际年龄。

  云黛却愈发疑惑起来。

  那时她一直怕得很,怕噩梦变成现实。

  她原以为纪流苏是叶清隽心尖尖上的女子。

  可如今看来却不太符合。

  旁的不说,便是她这样的,如何能身怀有孕。

  可是云黛离开了暮州,叶清隽也离开了暮州,那梦里会发生的事情还算数吗?

  等到近晌午时,牧虞要留云氏中饭,云氏却执意去了。

  等人走后,云黛慢慢将这心事收去,又与牧虞说了些新婚里的事情。

  云氏与纪雁珠和纪流苏上了马车,她露出淡淡的笑容道:“你们父亲与那位三皇子关系是极好的,宫中的慕妃娘娘待我们也多有关照,日后若是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你们就该报恩,明白吗?”

  纪雁珠脆声应下,年轻的面容上有着灿烂的光彩。

  纪流苏坐在马车里,却仍不开口。

  “流苏,你的生母虽是个妾,不过我也将你记在我名下当做嫡女疼爱,去哪里都处处带着你呢……”

  云氏笑说:“你可不要让母亲失望。”

  纪流苏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并未答应。

  云氏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也不与她计较。

  只是云氏心中想的却是近日里听到的谣言。

  传言说,天子极有可能立三皇子为太子。

  如果是这样,她又为什么要让纪流苏嫁进三皇子府去。

  如果没有她们纪家,三皇子如何能顺利回到京中,如何能有今日?

  倘若他争气,自然配得上更好的。

  这厢夜珩景却正去往宫中看望蒋贵妃。

  只是他到了蒋贵妃的门外,蒋贵妃身边的那位嬷嬷便出来与他说道:“贵妃这时睡下了,您要进去看看吗?”

  夜珩景面露不耐,心中烦躁,自然不理会那嬷子,转身又出了宫去。

  他乘伤马车,问身边的随从道:“最近可有什么安排?”

  随从道:“明日陈家公子生辰,也请了殿下。”

  夜珩景道:“那傻缺东西的生辰宴……不去!”

  陈皇后没了,大皇子也被废软禁。

  就算蒋贵妃与夜珩景不承认,谁还能察觉不出此中与他们是有些干系的。

  偏那陈标治还敢邀请他去,他害害怕对方酒里下毒呢。

  天黑时分,云黛洗漱过了便上榻等着叶清隽。

  可左右也没等着他人。

  等叶清隽深夜里回来时,云黛又睡着了。

  新婚燕尔他便好似极为忙碌。

  天子有意将他培养成下一任太子,他自然是早出晚归。

  云黛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身侧有人,可就是睁不开眼。

  她挣扎了会儿,心道明早上再与他说话也是一样的,岂料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时,身侧被褥都是冷冰冰的。

  云黛有些失落。

  长粟伺候她起身来,道:“才新婚皇子妃就不能适应了,待日后怎么过才好?”

  云黛不解:“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粟决定早日叫她面对现实才好。

  “殿下如今固然还能每日过来,可他并不住在这里,他日后住在自己的主院当中,兴许今日来你这里,日后有了旁的女子,兴许会去侧妃甚至旁的妾侍那里。”

  “他不住在这里?”云黛疑惑。

  “嗯。”长粟还有些话更不方便说。

  若是日后叶清隽真能成了太子继承皇位,那么后宫的情景又是不同。

  早朝散后,叶清隽往殿外走去,便听见后面陈标治大声嚷嚷的声音。

  “今晚上你们去我府上喝酒,我与你们传授训妻的经验……”

  “陈大人,你这话说出来笑人,如何训妻,你倒是说说。”

  陈标治道:“笑什么,我何时骗过你们,上回我不过是稍微传授了李家那小子两招,他便将他那才与他成亲半年就一心想要和离的妻子治得服服帖帖。”

  “哈哈哈哈哈,他不过是看中他妻子家中权势罢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何不敢休妻。”

  他们几人说着,陈标治却邀请这个,邀请那个。

  直到他凑到了叶清隽身边去。

  陈标治搓着手笑说:“殿下,今日可否赏脸来在下府上饮杯薄酒?”

  想当初,他在叶清隽在驿馆的时候,还曾邀请叶清隽逛过妓院呢。

  不过他这么一说也只是口头上的客套,并未抱什么希望,岂料叶清隽却应他:“可以。”

  陈标治顿时愣住了。

  等到晚上陈标治果真迎接到了三皇子殿下的车架,心下顿时激动坏了。

  他忙叫人多布置酒菜。

  等到晚宴开始,酒过三巡,陈标治便拍着桌子道:“现在谁家里还没有个母老虎!我家母老虎家世背景都比我强悍,可如今在我面前乖得像个绵羊一样,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叶清隽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想要让媳妇听话,就一定不能太顺着媳妇,我坐着,媳妇就得站着,我站着,媳妇就得端着,总之绝对不能让媳妇爬到自己头上去耀武扬威,不然还了得。”

  “你倒是快些说,咱们可都等着听你高谈阔论呢。”有人不耐催道。

  “就是就是……”

  陈标治嘿嘿一笑,又说:“第一条要点就是,媳妇犯了错,千万不能打她,这是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做的事情。”

  叶清隽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

  打她?

  他好像是打过的,算一算打她手板和屁股,加起来竟有了两回。

  “……也不能罚她,罚她做那些挑豆子捡银针那些小把戏只会叫她心里生出阴影来,她焉能知晓自己错在了哪里?”

  叶清隽僵直地坐着。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的,你若再说不出些有用的东西,明日就改叫陈吹牛算了。”

  叶清隽喝了口冷酒,面色更加阴沉。

  陈标治见旁人催促便道:“自然是要冷着她,千万不要理她,要让她自己反省,这样一来她就会发现丈夫才是他的天。”

  他打了个酒嗝,又继续道:“没有丈夫她就没有了倚仗,旁人让她为难的时候,她才会知晓我们这些男人的重要性,便会愈发依赖,唯恐会失去了,你们明白不明白啊?”

  “切……”

  “浪费时间,这都是屁话。”

  众人嗤之以鼻。

  宴席散后,叶清隽出了陈府,却蓦地被人叫住。

  “殿下。”

  程微景走上前来,叶清隽却不知他竟也会在这里。

  而事实上,程微景是听见他会来,才特意也来赴宴。

  他先时还想叶清隽是不是与陈标治有旁的事情,才特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