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柯宝眷
新菊一听,也跟着愤愤看向秦修颜。
“月轩居的人确实要重金请我,但我没必要和你们说这些。”
刚有缓和的气氛又遇冷,秦修颜冷冷道:“小小丫鬟,凭什么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我要去哪里,还用不着你们几个批准。”
她起身,又狂又傲的甩袖离开,把新菊和苏巧儿气得半死,直骂人不道义。
章无虞也跟着起身下楼,秦修颜并没有走,而是在大厅喝酒。
她坐下,问;“你真的答应了月轩居?”
秦修颜语气很冲,“关你什么事?”
章无虞正想骂回去,忍了忍,她和秦修颜性子都是咄咄逼人,两人都不愿让步,一有事谁也不退让。
戚书望总说要学会退让,以往她很不屑,今日忍住不回骂后,似乎退一退也不那么难。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秦修颜愣怔,神色复杂,再开口时语气也不算高傲。
“月轩居确实来找我,可我已经吩咐丫鬟们把聘金退了,若是我答应月轩居,今天不会坐在这里。”
“那…那你解释不就好了?”
“你那丫鬟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我为何要解释,要误会就误会,我不在乎。”
两人又各自沉默,气氛倒没有刚才的剑拔弩张。
章无虞压低声音,“你和我本来是闺中好友,就算争一个男人,用得着斗成这样又不是杀父仇人。”
“当然用得着,你先把镜哥让了。”
章无虞刚想骂这也太得寸进尺,却见人话说得狠,可是嘴角带着笑,就知那些狠话不是真心的。
两人默契的不再提戚镜,一同喝酒喝到入夜。
趁着酒意,秦修颜醉醺醺的来到戚镜家中砸门,小厮报给戚镜。
此时正阴雨绵绵,地上湿冷,秦修颜落魄的坐在台阶上,头上多了把伞。
她回头,惊喜站起。
“镜哥。”
戚镜嗅到酒味,微微蹙眉。
“秦姑娘若要闹事就上别处,莫要叨扰了邻居,让戚某难做人。”
“镜哥。”秦修颜忙将人叫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等你到下个月十五,若是那一天你还不肯原谅,我就离开。”
戚镜停下脚步,面上冷笑不止,这女人现在又用上了新的招数,逼他就范,真是可笑,他无情道:“秦姑娘爱去哪都可以,我已经决心和无虞一起,待她的酒楼经营稳定,我便带她回去见二老,商量亲事。”
秦修颜耳鸣头晕,再不知戚镜是何时走的。
大门虽没关上,但她也知道,这门挡住的不是人,是她的心。
外头阴雨刺骨,秦修颜游荡在街头巷尾,经过戚家小院,见里头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见章无虞说话。
“怎么又等我?”
“醒酒汤?姜少放一点。”
“我和他,都是可怜虫。”
秦修颜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失落离去。
秦修颜又重新回到了章无虞的酒楼,却放话说会在下月十五号之前走。
百姓听闻厨神要走,唯恐再吃不到佳肴,每日都将酒楼挤得水泄不通。
第71章 他不来
秦修颜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失落离去。
秦修颜又重新回到了章无虞的酒楼,却放话说会在下月十五号之前走。
百姓听闻厨神要走,唯恐再吃不到佳肴,每日都将酒楼挤得水泄不通。
有些嘴碎的,说这都是些哄人的托词,是酒楼为了招揽生意做出来给旁人看的。
越发临近十五,章无虞的心总有些不安定。
“秦修颜说十五要走,如今算一算没有几天了。”
雅间内,章无虞端坐着。
正在执笔为她画肖像的戚镜俯身作画。
“这只是她手段罢了,连市井百姓都知道她是作秀,我更不会上当。”
章无虞正要开口,戚镜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怎么,不吃醋?她走岂不是更好,没有人能来打扰我们两。”
“那固然是好,只不过…”
章无虞在戚镜的示意下换了个姿势,端坐着心却如麻。
秦修颜这些天都没有为难她,也没有冷嘲热讽,这固然是好事,但她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滋味。
她问戚书望,那人也不说。
“听闻这附近有座山,山上泉水冷冽可饮,风景又好,现在秋高气爽,再过一月入冬后就没有好景致,要不要一同去一天?”
戚镜停了笔,走过来拉着章无虞的手把玩着。
“好,哪一天去?”
从那日戚镜示爱后,两人见面时都在酒楼,未曾一同出去玩过。
“就十五号那日。”
章无虞表情怪异,为什么偏偏选那天,可戚镜已经松开她的手,将画立起来。
被画吸引,章无虞惊喜,画中的她神态有七八分像。
“还不能送你。”戚镜悠哉的摆伞,正巧小厮举着东西进来,“公子,装裱师请来了,画卷卷轴也按照吩咐买了,上等货色。”
说罢拿出个精巧的匣子。
章无虞在宫内也看过不少宝贝,知道这装画的卷轴用料奢侈,四角用上了金嵌上等祖母绿,寻常手艺人做不出的金丝拉线。
“只不过是普通的画像,用不着要这么好的装裱。”
“此言差矣,给你的,定然是要最好的。”
送茶水进门的新菊听了朝苏巧儿挤眉弄眼,退出后感慨道:“戚公子可真疼掌柜的,隔三差五的就送礼物,且都是上等货色,前几天送的那盘果子,咱们都没见过,听说是别处才有的,戚公子特意让人跑了上千里,每日放在冰匣子里保存,送来时还是鲜的,这一趟得花不少银子呢,今天给掌柜画的像都要上好的卷轴才装裱。”
苏巧儿笑而不语。
因又是装裱又是找地方挂,章无虞倒是把戚镜偏要十五日时候出游的事给忘了。
到了那日早上她才想起,正准备出门。
“我同你一起。”
戚书望要同她一起。
“你怎知今天我和镜哥今日要去山上玩?”
戚书望一顿,比常人要黑得多的眸子带上了不悦。
“今日,秦修颜要走。”
“镜哥说,那只是她的手段。”
章无虞在戚书望的视线下有些心虚,只能看向别处。
“你这么认为也好。”他拾起墙角的伞塞到章无虞手中,“山上露水重,多护着自己。”
“你要去哪?”
章无虞追出院子,可戚书望已经骑马奔远。
城门外,四个婢女时不时就朝城门看去,直到看见戚书望。
“姑娘,戚公子来了。”一婢女说完,另一边婢女生怕秦修颜误会,忙又补了一句,“是戚书望。”
秦修颜在马车内心情欢喜与失落也只是一瞬间。
她下马车,等人到跟前才到:“宜阳城的人都说我是作秀,不会真的走,也就你相信。”
说这话时,她依旧企盼的看着城门。
秦修颜递给婢女一个包袱,道:“里头只是一些吃食,在路上不至于饿肚子,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真的要走。”
“可是他不信,他竟连你都不如。”秦修颜慢慢湿了眼眶,带着哽咽声道:“可不能哭花了妆容。”
她还是放不下,“我再去找找他,说不定这天早,他还没醒,也说不定是不知我是此时走。”
戚书望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有些不忍,别过头去不看秦修颜的眼泪。
“今日,他们去山上踏青。”
听不见哭声,有力道轻轻将他手抚开,秦修颜脸色惨白,垂眸也看不清神色。
两个婢女见状就来扶她上马车。
“慢着。”
忽的又听见有人喊,是个架着马车的粗人,看到章无虞从马车上跳下来,戚书望神色一暖,充满爱意的看着她。
这人就是这点可爱,他说的话总能听进去。
秦修颜看见章无虞,只觉得悲哀,这两人都信了,那人却依旧不来。
章无虞很局促,半路只觉心慌让车夫改道,可是想说什么没想好。
“我不会祝福你们。”
她一怔,抬头,秦修颜已经放下了帘子,车夫吆喝了声朝远方行驶去。
章无虞到山脚下已经过了多时,戚镜正在凉亭中,见了她也不恼,反而让她坐下吃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