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耳听禅
掌柜的脸色虽然不大好看, 但并未言辞狠厉地指责他。
“这也不能怪你, 当初换这面幌子我也是同意了的。何况王爷自己看到之后也没说什么, 只是让把王妃的名号也加上,谁知道他这是……”
这是给狗买的呢?
伙计哭丧着脸:“那小的这就把这面幌子拿去烧了, 把以前的幌子重新挂上。”
“烧什么烧?”
掌柜道:“烧了等回头有人问起的时候怎么说?说以前是咱们误会了,这肉干不是王爷爱吃的,是王妃的狗爱吃的?”
那岂不是全城都知道了?
到时候王爷非但不会高兴,只怕还会更加恼怒。
“那……那咱们怎么办啊?”
伙计问道。
掌柜看了看放在面前的幌子, 沉吟片刻。
“咱们这幌子挂了这么久,王爷王妃明明知道却从未拆穿过, 也没让摘下来, 甚至还是时常来买, 那就说明不想让人知道这其中内情。”
“因为知道了不仅王爷丢人, 咱们这铺子怕是也干不下去了。”
王爷王妃爱吃的肉干和王妃的狗爱吃的肉干完全是两码事,就算后者同样沾了王妃的名号,但人和狗毕竟是有区别的。
就算那是王妃的狗,也没几个人愿意说自己爱吃的东西跟狗一样。
到时候他们陈记肉干的生意就会一落千丈,无须王爷开口就难以为继。
“这是王爷王妃的善意,”掌柜道,“他们这是知道咱们老百姓做生意挣点钱不容易,不忍心咱们因为一个误会就经营不下去。”
所以不仅没拆穿,还帮着他们全了这个名声,应了这个招牌。
伙计听得半知半解:“那依掌柜您的意思,这幌子……”
“重新挂上去。”
掌柜说道。
伙计啊了一声:“这……行吗?咱们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
“谁知道了?知道什么了?反正我是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掌柜接连问了一连串。
伙计张着嘴愣了半晌,明白过来。
“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说漏嘴的那位老先生回去肯定不会多嘴的,当时铺子里又没有旁人,只要他和掌柜的不说,这件事跟以前一样,大家心照不宣,谁都不会戳破。
掌柜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咱们这是维护王爷的颜面,也是成全他们的善意。有人问起就说这幌子有些破损了,刚才拿下来重新修补了一下。”
伙计应声而去,将那幌子重新又挂了回去。
……
魏泓对陈记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两日后与李泰夫妇一起给姚幼清过了十六岁的生辰。
女孩长大一岁,看上去却似乎没什么变化似的,还是那般孩子气的娇俏可爱,在李泰夫妇来了之后心情更加愉悦起来。
这日魏泓带他们一起去了蜀凉山的庄子上,姚幼清迫不及待地带宋氏去看了她的大水池,说要凫水给宋氏看。
魏泓原本打算一起去,但出门时候被崔颢叫住了,只得对宋氏道:“劳烦伯母照看着凝儿些,让她最多游半个时辰就上来,别贪玩着了凉。”
宋氏点头:“你去忙吧,有我看着她你放心。”
魏泓道了谢,等她们走后来到书房。
“没查到?”
他眉头微蹙,沉声问道。
崔颢垂眸:“是,谁都不知道陛下为何会突然重用季家,咱们的人多方打探,都没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因为季家舍弃了女儿投诚就抛开过往的芥蒂重用对方,这绝不是魏弛的作风。
事出反常必有妖,崔颢因此才让人留意查探,但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
“季府自己似乎也对此事感到莫名,季大人私下里还曾让人帮忙打探陛下忽然启用他的原因,但也是一无所获。”
“这件事若想再继续查探的话就只能动用咱们留在宫里的人了,可是自从贵妃薨逝,先帝将咱们的钉子拔了许多,如今剩下的都是至关重要的,动一个就可能少一个,甚至更多。若非必要的话……属下不建议出动他们。”
当年先帝打着高宗遗诏之名逼死魏泓生母,事后为了防止魏泓报复,将宫里的人从上到下调查了一番,祖孙三代都扒出来了,连刷恭桶的都没放过,但凡是可能跟他有关系的人全部换掉。
这个方法虽然笨,却也很管用,魏泓安插在宫中的人折损大半,剩下的也大多不在重要的位置上。
这些年为了保住他们,双方几乎没什么来往。
如今魏弛的举动虽然奇怪,但对魏泓并不能直接构成什么威胁,崔颢觉得这些人还是留着以防万一,将来真出了什么大事的时候再用。
不然哪日魏弛魏泓真的翻了脸,他们在宫中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魏泓点头,不以为意。
“那就不用查了,反正像季家这样靠卖儿鬻女出头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