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泓羽
悬崖的尽头,她早知下面是水潭,她只是想让一切结束,她让他完成任务,也为了放他走,让他解脱。
只是他为什麽居然跟着跳了下来,还把她护在了怀中,也许,这才是她心里期待着的那些自己也不懂的感情。
她的指尖似是无意的掠过他胸前的红珠,她在耳边吹气如兰,身体被她自然的亲密拥着,他紧闭着双眼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害怕她更温柔的举动,又盼她永远不要放开自己,再残酷的对待,再凶狠的折磨,他都不会折腰,可她现在这般柔情似水,便将他溶得化骨入髓。
他脸上坚硬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云飞几乎听得出他悸动的心跳,她忍不住抚着他全身无数的伤痕,柔声问:“除了我,从来没有人抱过你吗?”
过了好一阵,曦夜的声音才苦涩的响起,吵哑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没有。”“从我记事开始,我的生活就只有血腥,杀戮,死亡。”“别的,什麽也没有。”
云飞不禁默然,她相信他所经历的恐怖远不止言语能描述的万一,她总以为自己是孤独的,没有人疼爱的,所以一再的原谅自己的狠毒。
可对──他,她忽然觉得有些揪心的疼,他已经太苦,从来就不曾有人关心过他的感受,他经历得太多,更不曾期盼过有人会珍爱呵护。
如果他愿意的话,也许她,也愿意,从此珍惜他,宝爱他,不让他再独自面对江湖中不可数的风浪,可是,他愿意吗?
她眼中一热,低首吻向他修长优美的颈,轻轻的用齿撕咬着,象是挑逗,又象是安抚,又象是同病相怜的动物的慰藉。
他只觉是後颈一热,她竟在吻他,从来没有人这般拥吻过他,他只觉得,人生有这一刻,便是从此再无自由,便是即刻死去,也再无遗憾了。
见他并无排斥和拒绝,她将他横放在石上,俯身亲吻他性感而结实的胸,手指游走在他修长而遍布伤痕的身体,轻轻的,轻轻的,直到触到他那挺立的火热。
他低哼一声,清亮而美丽的眸子如被水气迷蒙般润湿着,昨晚,他正是在被它点燃了尘封的激情,此刻再次被它一手掌握,他全身如被烈火轰的点燃,竟不自觉的摇摆着,仿佛在期待着她的进一步动作。
她没想到冷若冰霜的如他般的男子,一旦热切起来,竟是这般的渴盼。
可这一刻,她竟仍是不忍攻城掠地,竟然只想用自己的身子,抚爱他的伤痕,她疼爱的,跨骑上他的腰间,将他的滚烫,一分一分的纳入她的体内,直至整根吞没。
他被无间的幸福和热情包围着,只觉得自己如同在天上飞行般的轻飘,她夹紧、放开,包容,吸呐,他如她所愿的欲仙欲死,每一次被她的紧缩吸起,他便如腾云驾雾般飞起,待她一放开,他便如坠地般直落三千尺。
如是般,他在她的身下被蹂躏得死去活来,从没想过世间还有这般美好的死法,如此这般的幸福和放纵。
他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欲望,从低呤到高声的呼叫,手指不由自主的深深掐住她的上臂,不然他会以为自己经历的快乐如同做梦般不真实。
他听见自己淫浪的呼唤她:“快一点!”“啊!不要停!”“求你,再一次!”她宠爱的满足他的所有愿望,仿佛是人生的最後一次放浪。
他们一直一直的欲爱,不知多少次他倾泄而出,报答她的如火浓情。他们都不愿望停下,直至两人都精疲力竭才相拥沈沈的睡去。
他醒来时,竟已是月上中天,有多久没有这样放心的睡去了,不用担心无休无止的追杀和恩怨,虽然身子极是痛疼,他仍被浓浓的幸福包围着。
即使不是真的,即使只有这一天,即使只有这一次,他也不算是白活了,总是有她曾在这一刻珍惜过自己。
他看着怀中的她,睡着的她是如此的美丽而沈静,完全看不出一丝的暴戾,想着她的强势,即使是女儿之身,在欢爱中也仍是她占了绝对的主动权的。
想起白天自己曾在她身下如此的放荡,不禁有些羞涩,可看着此刻怀中楚楚动人的她,却忍不住更紧的抱住她,想是……想保护睡梦中这般柔弱的她。
她也是人,也需要爱的吧,可从来只有她保护,她施与,也不曾听过她的需求和索要,曦夜不知自己怎麽会这样想,也许,只有同样孤独和坚强的他,才能体会她的另一面吧。
奇怪的是,从来只听说她喜欢侵犯美丽动人的男子,可……好象不是用这种方式的豪夺吧,难道她真的对我……有一丝一点的……,曦夜摇摇头,将自己唤醒,不允许自己再做没有未来的梦。
当云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是趴在他的身上,他用尽方法抱紧着她,似怕这山夜的寒风惊了她,他一动不敢动的躺在冰冷的青石上,怕一动便吵醒她的甜睡。
云飞心中不禁有一点感动,他想到保护她呢。从来都是她疼在身边的美男子们,还没有谁,能强得来保护她,可他,她觉得他真的做得到,依在他的怀中,是如此的安心和放松,让她只想依靠着她,不用再要强。
呵,也许只是一刹那的软弱吧,云飞撑起身来,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从容和高傲,她把已烤干的衣服拿给他,手故意用力捏一下他紧绷的胸肌,满意的看见他紧张得拿不紧衣物,差点裸身露体,她浅笑着想:他的身体真是敏感极了,也许是从来没有人曾经爱抚过的原因吧。
熟练的折下一枝树枝磨尖,轻松的从水紮中一条肥美的白鱼,云飞将鱼就在余火上慢慢的烤熟,她慢慢的转动着树枝,鱼渐飘出极之诱人的香味。
他坐在她的身边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她笑着将鱼递过来,他急不可耐的伸手去拿,好烫,他缩了下手,其实这不算什麽,多少次被敌人烙下深深的烙印。
可她,居然心痛的捉起他的手吹了吹,撕下一块最嫩的鱼肉,细心的剔出鱼骨,吹凉些喂到他的嘴边。
只是这样简单的举动,可他却感觉有一滴眼泪无声的在心中滴下,为什麽要这麽宠溺自己,叫他如何自持,如何自拔啊!
他含着泪吃下这块这辈子他吃过最美味的鱼肉,不光是味道,更是她的关切。如果这一切真是梦,真的真的,他只希望永远不用醒。
第二天白天,他们在谷中仔细的寻找,看是否有路可上去,可最後还是绝望了,万丈绝壁上尽是滑溜的青苔,根本无法着手,另一边有个山洞,通出去却是一个飞流直下的瀑布,轰轰而下,看不到尽头。
更棘手的是,他们发现这潭碧水竟是奇怪的咸,难怪这般的碧蓝,鱼儿又是如此肥美,可是人不能喝咸水啊,人没有水喝,比没有吃食更加难捱,少则三天,多则七天则会干渴而死,而咸水只会越喝越渴,加速死亡的到来。
他焦心如焚,望着那绝壁,心中只想,哪怕用尽自己全力,也一定要带她出去,他不能让她困在这里,她却若无事人一般,安之若素。
他日以继夜的攀上绝壁,用短剑在坚硬的壁上凿下小坑,他不分时辰的努力着,不管眼中布满的血丝,不管虎口已经震裂,不管是多麽的疲惫,他只知道,他一定不会让她死在这里。
五天四夜,才只凿到一半高度,可她的身体好象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看着她润泽的肌肤因缺水而干涩,看着她美丽的樱唇因口渴而开裂,看着健康的她现在委靡在地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知道再不可以等了,他只有冒险带她试试。
他用纱巾将她与自己紧紧的绑的一起,沿着凿出的轨迹,手努力四处扯紧可用的一切植物,在空门历经十载非人训练的成果终於显示出来了。
曦夜万分小心地前进着,好几次手上借力的石块一松,人就差点重新落了下去。
云飞趴在他背中,闻着他干净清新的味道,想起那天的激情,不禁心中荡漾,突然将手环了过去,触手之处一阵轻响。
锁链!她折磨曦那夜而留下的那条锁链,曦夜杀敌之时每动一下就被扯出一缕鲜血的锁链,她忽然捉弄的一扯。他正在半空中攀爬,吃疼不过一个拿捏不稳,差点滑下山去。
微埋怨的回头望她,出言吓她:“再这样,我们就滑下去粉骨碎身了!”云飞又是一笑,淡然的说:“那样才好,那你便永远也离不开了!”曦夜心中一震,再看向她时,却只看到她憔悴的侧脸,不知她是无心还是有意。
他定了定心神再努力攀上,她却象是坚持不了似的,竟昏昏欲睡,他更是大惊,这时候睡去怕是再也醒不来了,好容易上到半空,有一棵老树还顽强的紮根在那山缝之中,他忙将她放下,用手轻拍她的脸,可她仍是没有精神。
忽然嘴中却有甘露滴来,她嘴唇吮吸着,好象忽然回复了些体力,原来却是他用短剑刺破自己的手腕,将带着他的体温的热血喂到她嘴边,她感动却又心疼,曾几何时,她竟真的需要身边的男子来照料自己了?他是第一人,恐怕也只他一人了。
“不要!”云飞摇着头,曦夜头一低朝自己的伤口上一吮,将自己的唇与血朝云飞口中送去,云飞震惊的望着他,一口,两口,三口……他的血好甜,喝下的,是他的心血,是他不曾言出的柔情,看她精神多了,曦夜终於停了下来,重重地喘息着。
看看离山顶仍有好几十尺,他仍是担忧如何攀上去,这时,却从山上扔下来一条长索,看不到是谁扔下来的,虽然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却有些叫人不放心。
曦夜看了看云飞,决定自己先上去看看情形,他俯下身镇重的对云飞说:“我一定会下来接你,相信我。”云飞笑笑:“我相信你。”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多少的信任的依赖,曦夜深深的看她一眼,只盼自己永远也不会辜负她的信任,毅然回头,拉着绳索向上攀去,云飞仰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顶,忽然无端的一阵悲凉,好象生离,又似死别,觉得他这一去,便从此殊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