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小福妻 第83章

作者:闲乔 标签: 古代言情

他咳嗽不止,不知是否因肺部也吸食了孔雀草花粉的缘故。妙言想起那场景,不寒而栗,急忙抱住稳固他,轻手在他胸上抚拍顺气,她一面凝神道:“我记得你这症状能治的,小时候那回虽然凶险,后来太医对症研药,有缓解的办法……不知道北方太医研究出了没,我在建康见过和你一样的,懂一点点药理,万一你们的太医不知道,我把方子写给他们……!你干什么呀!”

脸颊被两片温软的唇擦过,妙言捂脸,怒瞪这死性不改的家伙。

慕容熙正经不到一会,实在憋不住了,仰头亲了她一口,凝睇她:“小妙言,你这是喜欢上我了吗。”

喜欢他?回到这一世,他除了强取豪夺,还未做过别的伤害她的事,甚至,待她很好。

前世这个时候的她,真的曾为疯狂表意的慕容熙,动过心,认过命,愿待在他身边在北廷皇宫终老。不过才几月光景,就被他的喜新厌旧伤得体无完肤。

所以,任何一个求而不得的女人,都会得他呵护,再被他无情扔掉吧。

也许,她不该用一遍的经历去衡量定性这个人。但不管慕容熙是怎样的人,她既然有了墨表哥,有了向宿命说不的权力,那她真的没有兴趣去试探这一世慕容熙会不会待她好。她喜欢谢墨,心里只有他,毋庸置疑的。

思忖间,男人的五官快贴到她脸上来,妙言一怔,下巴被他托着微微抬高,他凑近,不似平时那般色急,眼眸倒映夕阳霞光,嘴唇挨近。

啪。妙言反手抽了一耳光,将男人推翻在地。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土,眺望四野:“我一个人抬不动你,耽搁时间。我先出去,找人来帮忙,你自己待着吧。”

妙言走之前,把慕容熙之前烤的兔肉,没吃完的,丢去他身边。

她采撷了一大把孔雀草,骑上来时的马匹,沿途撒花瓣做记号,找路出去。

来时,她企图甩掉慕容熙,直往灌丛密集的地方闯,如今出去也受阻,灌丛之高,连她人带马都不及,视线只有头顶一片霞空。衣裳常被荆棘挂住,道途艰阻。

不久,前面的灌丛抖擞响动。妙言一朝遇虎,还心有余悸,毛发一下子直立起来,往后退。

下一刹那,密集的灌丛被拨开,两个握戟士兵探出身形,对阮妙言打量了一番,扭头喊:“找到人了,在这。”

不到一会,拓跋飞燕现身,往阮妙言左右扫望,喝声问:“世子呢!”

妙言叹气,再拖延慕容熙脸上的疹子难救,她不欲讨价还价了,顺手一指:“你们沿着花瓣去找,就能找到他了。”

这个时候北梁医正的医术果然还不纯熟,虽仅隔五年,给慕容熙起疹的防护措施也远不如五年后。而且慕容熙被救太晚,疹子都破了水,军医说回天乏术。

妙言透露了,她能治,不过她不傻,没有全盘托出,而是叫拓跋飞燕找了许多药材来,她配了一些真正的药,又配了些无伤大雅的补药,似是而非的掺杂着煮给慕容熙喝,让医师寻不出药方的奥妙。

拓跋飞燕自然不如慕容熙待她耐心好,除了煎药的帐篷,限制她哪里都不准去。

跟外界隔绝了的妙言,不知此刻谢墨、聂夙他们召集的大军已包围了北徐州,因慕容熙病重,军中无人主持大局,靠拓跋飞燕一个女人维持,谢军很快势如破竹的打到了军寨外面,逼他们交出人质。

床前,拓跋飞燕握着慕容熙的手,偶尔,听他嘴里嘟囔一声声妙言,同时像有针扎在她的心房。

拓跋飞燕又恨又无奈:“她有什么好,把你害成这样……贼军打来了,我要保住你,拿她去交换。别怪我。”解开他的手,主意已定,往帐篷外走去。

第81章

朗日青空下, 谢军大纛旌旗飘展, 错落的插布在敌寨周围, 甲胄分明的军士层层包围, 由远及近, 由近及远,俨然如鳞。这样的架势,只需主帅一声令下, 便可破竹建瓴,杀光残敌。但他们驻足有半刻钟了, 岿然不动。

白泽驱马上前,同聂夙并立:“聂先生,让我混入军营救人, 你们掩护我。”

聂夙睨了一眼嘴唇发白的后生,说话都透着一股虚弱劲儿,横手拦下:“不可莽撞,你自己都还有伤在身。慕容熙病危,军中由拓跋飞燕做主。我往年跟拓跋家做过生意, 知道此人,还算个识大体的姑娘。先等等她怎么回信。”

谢墨沉吟:“再等一刻钟, 无人回应的话, 需另想办法。”

不到半刻钟,拓跋飞燕没有辜负聂夙的期望,派使者传信给了他们。

上面提要求,可以放了阮妙言, 但需放他们夫妻俩离开。

安全起见,拓跋飞燕和阮妙言都留下来为质,慕容熙先走。等慕容熙安全了,再放阮妙言,最后放拓跋飞燕。

能在北徐州一夜之间召集大量的人马,是聂夙的功劳,因此谢墨也不用顾及两军对峙的权衡,也无他决定的分量,聂夙回信使说答应,事情敲定。他是来救闺女的,其余一概不管。

少顷,一辆四轮辖车稳固的行驶了出来,后跟百余人护卫队,而拓跋飞燕一身皮牟高冠胡服,端站在辕门下,目送队伍离开。

聂夙让大军让路,退至两边,容辖车通过。

看来慕容熙不虚传言,病入膏肓,聂夙略略往飘荡的车帘内望了一眼,里面高枕厚被,捂得像个幼崽的巢。

世子离去的队伍携有一只信鸽,若被敌人追踪不利,或是到了安全境地,都会给她放回消息。拓跋飞燕等了足足三个时辰,信鸽飞回。

拓跋飞燕看了信上内容,答应放人。

妙言被带出来时,懵懂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乍然出了辕门,看到对面三个男人,她兴奋挣脱羁押她的守卫,朝他们奔袭过去。

二男并立在聂夙身侧,见女子欢快奔来,不禁都跨上前一步。

“干爹!”

妙言一头扎进聂夙怀里,又哭又笑:“你怎么亲自来了啊,让你费心了。”

聂夙语气严厉,手却不停轻拍她肩膀安抚:“知道错就好,以后别乱跑,女孩家跑动跑西成什么样子。”顾念谢墨在旁,他隐隐暗示,没把心里话说出来,知道是谢家老头撺掇她出来的,他的闺女凭什么听谢家人行事!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那我以后跟着你,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妙言真这样想的,就是北方士族,也得给聂夙三分薄面呢,他是南北通吃的大英雄!待在他身边再安全不过。这一刻,连谢墨都被她抛诸脑后了。

聂夙轻哼:“我养你一个倒不嫌多,就怕你管不住自己的腿,在我身边待不住。”

“哪会啊……”妙言脸红的,言不由衷的起了身,眼神掠过他们三人,投到白泽的脸上:“哥哥,你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病了?”

白泽摇了摇头:“我没事。”

“哦,”妙言最后站到谢墨面前,眼角弯起:“墨表哥,谢谢你发兵来救我。”

谢墨微笑:“我的大军还在洛阳,带了少部分精锐来,其它能威慑住敌人的,都是聂叔的私兵。”

妙言悄然勾住他的小拇指,甜声道:“那也谢谢你呀。”

谢墨挣开她的手,反手握住,将她拉到身侧,“没事就好。”轻声应,不欲将她归还过去。在她出事后,他便悔恨当初,即使刀山火海,也该将她带于身边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