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乔
作者有话要说: 赶脚青梅竹马的哥哥做男主也不错……
谢墨:偏心的后妈,罢演!
蠢乔:很快就出场了别介QAQ
第8章
他们二人赶到郊林的入口处分手,妙言要过去跟谢家派的车夫汇合。之后白泽会去谢家的军营应征入伍,相机行事。
待在谢家兵营,不止是为了离妙言近。
当下南周招徕人才的方式主要有察举和征辟,但这规则仅适用于底层,多数世家都有任人唯亲的风气,关键要职非族人不选。唯有谢家军营的将领,可称得上是五湖四海、群英荟萃,军人身处何职只与自身建立的军功有关。
这使得有才干的寒门人士都对谢家趋之若鹜。
当然,谢家也不是一家独大。还有另一类靠溜须拍马为生的平庸人士,就选择去其它世家,靠谄媚上司攀升地位,亦是一种常见的法则。
妙言回到谢府,先去了趟玉林轩看奴奴,安蔡氏的心,然后才回后罩房,告诉宋氏白泽的下落。义子能留在身边,宋氏欣然,愁绪减轻了几分。
但在第二天,宋氏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翌日,薛瑾瑜身边的丫环玉珠,来到后罩房,负责接妙言她们主仆三人搬去锦园。锦园多是由年轻的女客居住,谢家长辈似乎默认了薛瑾瑜将是谢墨的婚配人,就如同默认妙言和谢珺般,所以可能存着让薛瑾瑜历练或立威的意思,让她来掌管锦园姑娘们的吃穿用度,所以来的是薛瑾瑜的人,而不是谢家人。
玉珠一身玫红色右衽绣玉兰褙子,丫髻上插一支银叶步摇,穿得比妙言三个主子还鲜焕,这僭越她浑然不觉就罢了,一路嘴像点燃的炮仗没停过,一会介绍薛瑾瑜显赫的家世,偶尔夹枪带棍的踩低主仆三人。
妙言听出来了,这丫头恨不得昭告天下,她主子跟谢墨是一对璧人,千万别想把主意打到谢墨头上去。
兴许不止是她,每个去锦园的姑娘,都要受这样一番敲打。妙言由着她念经,一句也没回嘴,去糙取精的,还能抽取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薛家的尊贵她是知道的。薛皇后上位后,极力扶持娘家,让她哥哥薛昱当了尚书令,儿子赵景麟年纪轻轻毫无建树就封了亲王,食邑万顷。南周帝子嗣单薄,其余孩子都无跟赵景麟竞争的实力,被压制得死死的,包括太子赵景安。朝中一大半权力都旁落到薛氏一族手中。
另外,薛家还跟当今盐行巨商乔家有一段亲密的关系,薛昱的长子薛宏泰,被认作乔家的义子,常年不在薛家,反倒在薛家料理事务。乱世当中,盐商不如横跨两域的兵马商,这个乔家,名望地位都略逊聂家一畴,但天下商贩第二的名声,也足够让很多人争相拉拢了。
毕竟像聂家那样可堪称为所欲为的家族,到处都树有势力,已经很难被垄断拉拢了。
薛皇后就是薛瑾瑜的亲姑母,薛瑾瑜是集万千大人物的宠爱于一身的贵女,连皇帝的女儿都比不上她的尊荣,她要有心嫁给谢墨,在旁人眼中,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谢家都拒绝不得。玉珠俨然一副自家小姐已是主母,而她是主母身边的大丫鬟的口吻,冲主仆三人颐指气使。
玉珠说着说着,不觉过瘾,连带夸了番自己,她摸了摸头上的银簪:“这是小姐送我的,我是我家小姐面前的红人儿。别人都不懂规矩,巴结这家那家小姐,顶不了我在小姐面前的一句话,唉,真是些蠢人儿。”
妙言走在石径路上,连看周围风景都觉得乏味了,抱怨路长。路也不是很长,就是玉珠的嘴太能说了,一刻钟不到,她耳朵快起茧子了。
听到这里,也一句话没说,装聋作哑,懒得搭理。
三人一致的成闷嘴葫芦,玉珠气得变本加厉的挖讽:“哟,这锦园里住的都是黄花闺女,偶尔有几位年长的,也是来探望自己的女儿,坐坐就走。没见过把老母接来一起住的,这穷到什么地步了,来谢家乞讨的吗。”
“你——”“妙儿。”
妙言刚一张口,就被宋氏拉住了,宋氏示意她不要搭话,都忍到这份上了,何必在最后节外生枝。
紧着,妙言也没了反驳的机会。穿过月亮拱门就入了锦园,迎面走来三个悠闲信步的女子,被簇拥在中间的是薛瑾瑜,穿绛红色百褶襦裙,头面点缀得稀少而精致,一张脸扑施淡粉,把五官描得像画师画上去的,端庄研丽,却有失本色,步调也迈得恰到好处,身姿如分花拂柳。
她两边的人是玉珠嘴里提过的,一个叫江婳,父亲拜司农,掌南周屯田过半,姿态分明的高昂。另一侧的叫夏怜儿,模样微怯,眼神垂地,当然了,全是强势的人怎么相处?夏怜儿的父亲是太仆寺卿。她们目前是跟薛瑾瑜关系最亲近的世家女。
薛瑾瑜抬手拨开垂柳,漫步过来,打量妙言,微笑:“这就是阮二姑娘了,我叫你妙言吧。玉珠,妙言是小小姐的恩人,怠慢不得,你把人带到地方别急着走,务必帮人收拾好屋子,缺什么再来告诉我。”
玉珠无不遵从:“是,小姐。”
妙言背手眨眼,打量她们,笑了笑:“薛姐姐,你们主仆感情真好。”
薛瑾瑜不知她第一句话怎扯到这个,她跟奴才论什么感情,是在贬低她吗?薛瑾瑜皮笑肉不笑:“这话怎么说。”
“玉珠说,她那根银簪是薛姐姐送的。”妙言抬手一指。
薛瑾瑜还当怎么回事呢,送根她不要的破簪子大惊小怪,登时对眼前的人轻视两分,“小玩意儿罢了,没什么。”
“是吗?玉珠还摸着簪子嘟囔说,不知大公子回来看见会不会喜欢。玉珠是有给大公子做通房的意思吗?所以我说你们感情好嘛,现在是主仆,以后就是姐妹啦。”妙言笑意盈盈,满脸无害。
“你血口喷人!”玉珠吓得面无人色,膝软跪下:“我没有说这样的话,是她胡诌的。小姐要相信我啊!”
妙言除了想报玉珠方才中伤母亲的仇,另外是想试探一番,薛瑾瑜是否像表面上那样大度弘雅呢。现在看来,把张扬跋扈的玉珠吓成这样,这薛瑾瑜八成是不好相与的。
薛瑾瑜脸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我跟大公子的八字都还没一撇,说这些做什么。玉珠,还不快起来,遇事就毛毛躁躁的。快带阮夫人她们去药庭,不许再生事端。”
药庭位于整座谢府的最边角,地段差,名字不吉,进去之后满地秋风落叶,萋萋荒凉。玉珠受了吩咐,不敢再造次,但也没有帮她们整理家具行囊,将人带到后就冷脸离开。
宋氏卸下包袱,去庭院里找扫帚,“妙儿,你太沉不住气了,我们没钱打点下人,还反和人结下仇怨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玉珠一个丫鬟就罢了,薛小姐定然也生你的气,不然怎么把我们安排到这种地方。”
婢子月娘性子实诚,不解的问:“薛小姐这样明目张胆针对小姐和夫人,不怕传到谢家人耳中吗。小姐好歹是二房的恩人,待会就还要去玉林轩。”
“这里其实是药庭另辟的一座小院落,隔壁就是真正的锦园里的药房,我过来时闻着药材味儿了。我猜,薛瑾瑜想好了说辞,要是老夫人问起来,就以我给奴奴治病为由,说我适合在离药房近的地方住,潜心习医。这样歪打正着,很好呀,安安静静,不用受薛瑾瑜时刻的监视。只有薛瑾瑜忌惮的人,才会安排住在中心,掌控在她眼皮底下呢。”
妙言搬凳子、打水,忙得不亦乐乎。她前世可受够了被人拘囿的日子。
宋氏有点吃惊:“妙儿,你如何想到这些的。”
从前在阮家,因她不争不抢的缘故,母女俩偏安一隅,跟柳氏母女很少起冲突。妙言被她惯得和嫡女没分别,天性活泼,爱恨分明,鲜少接触别人家那种后宅的勾心斗角。这会怎么把活了一把年纪的她都没想到事,一眼看得透彻。
妙言抓抓小辫,蹦跶到宋氏身边,乖巧道:“我要保护娘,当然要多长个心眼。我又不做坏事,比傻乎乎被人欺负强呀,对不对。”
宋氏被哄得晕头转向,拍拍女儿的脑袋瓜:“好了,娘又没怪你。快收拾屋子吧。”
她们自个儿洒扫庭院,打水擦桌,不多时就把满庭落叶扫光,整洁狭窄的院落充满让她们凝聚的温馨感。妙言还想卯足劲把卧房整理出来时,薛瑾瑜差来另一个小丫环来到药庭,说请各位贵女去东园赴会作诗,让妙言也去。
提起东园,众人都会想到东边一侧的清风阁和玉林轩,谢家两位公子的居所。薛瑾瑜叫去那作诗,有什么企图?
妙言第一天受邀,不好拂了薛瑾瑜的面子,她决定去一趟。宋氏不放心女儿,那是年轻人的聚会,她不便跟去,嘱咐月娘去,有个照应。
她们被丫鬟带路,来到了清风阁和玉照轩背后相接的一条荒凉甬道,逼仄的小径闷闷的,汇聚了姹紫嫣红、面色各异的女郎,共有的情绪都带了一点疑惑。既是来作诗,该找个雅致点的地方,这里是东园的背面,基本无什么可寄托的写诗意象,唯一有亮点的,就是在薛瑾瑜所坐的椅后右侧,墙下放了四盆清幽兰花。左边怪异的放了一口陶瓷水缸,虽花纹美丽,却不如兰花观赏性强。
妙言来之安之,找到角落一个位置,规矩坐下。她一面漫不经心的把玩桌上的砚台,一面撑腮观望周遭。
上一篇:怜卿甘为身下奴(女虐男)
下一篇:公子撩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