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年宸
原来谢侧妃要选丫鬟做王爷通房这件事只有她贴身的几个丫鬟知晓,却不知被哪个传了开来。一个说给一个,渐渐这件事在西东院下人之间便不再是秘密了。
不过,虽然大家都知道了这么件事,但是关于谢侧妃心中人选却是不知的,于是对于流云来说,往日里的排挤是一概不少的,甚至有那么几个仗着自己比旁的丫鬟多几分姿色,行为举止更是多了几分傲慢和藐视。
虽还是遭到来自旁人的排挤,但是与以前相比,还是有改变的地方。
以往若是遭到平白无故的指责,流云总是会默默吞下苦水不做声。而如今,想要作出改变的她,会很执拗又认真地看着对方的双眼,一五一十地辩解着。
不管对方听或是不听,她想,自己总要为自己解释的,这平白无故的委屈她是受够了!
过了几日,旁人便晓得这流云变得不好惹了,虽无什么过激之言,然她那较真的神情,没有几个人能脸大的继续说下去。
正当流云的日子经过自己的努力逐渐变好之时,变故又起。
原来,谢侧妃在院内赏花时,开口问倩画,流云这几个人可做好准备了?
侧妃娘娘口中的准备是什么?联系到近日听到的传闻,西东院里的人都知道了这做通房的人选,居然有那流云!
因不知与流云一道被选上的人是谁,其余丫鬟那嫉妒的怒火指向了流云。
于是,西东院下人之间的排挤,愈演愈烈。
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心理安慰的流云,面对更严重的欺负时,总会在开始继续给自己鼓气加油。
然而,天生性子软内向的流云,再如何现学刚强,在面对变本加厉的外压时,再一次崩溃了。
“这蹄子贪慕虚荣,也不看看自己那丑样!”
“呵,就你,还想成为王爷的女人?”
“欸,我听说你就是那个想撬娘娘墙角的人?”
“听说你还是娘娘从谢家带来的丫鬟,还是跟娘娘一起长大的丫鬟,可是你居然妄图攀龙富贵?”
一句句指责刁难的话,一盆盆污蔑的脏水,都冲着流云而来。
一开始,她还会开口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这么想”
但是,人云亦云。
假话说的多了,也就变成真的了。
流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血水,摸了摸脸上被人用簪子划破的口子,而胳膊和肩膀因被人用力掐揉导致青疼。
想到平园东北处那口井,下了决定的流云,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泪珠,一步一步缓慢地离开这西东院。
从平园西门进入,绕过花丛和圆心湖,走了一大圈,几乎是贴着园林墙边走的。
终于来到这东北一口井前,流云才停下她的脚步。
这一路上,她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一开始的冲动也渐渐平息。
然而,这日子的苦痛不是躲避能躲掉的,它是真实存在的。
若不是承受不下去,流云她也不会被逼到来这口井前,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心里想明白了,流云她垂着眼睛轻叹了口气,再次向前迈了一步。
动了一步后,剩下的距离,便不再是问题,只不过是时间罢了。
一步、两步、三步
当流云的鞋尖触碰到这口布满青苔的石井后,她知道了,时候到了。
她停在了这石井前片刻,握紧的右手慢慢抬起,直至井边上才松开五指,落在其上。她将左腿缓缓抬起,膝盖抵在井边石头上。
生死一瞬,全在这一刻。
“你在做什么!”一人严厉地讯问她。
流云慌张地转过头来,见到来人后,马上将脑袋低下,眼眶中奔涌的泪水再次落下,像是满足什么心愿一样,她扭过头,不复之前的犹豫不决,快速决绝地抬起另一条腿,整个人便要跳入井中。
“小丫头!”
来人一息之间便赶到井前,双臂拦腰一抱,将流云从井中像拔萝卜一样,揪了出来。
落在平地上,来人狠狠地训斥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见流云低着头,不言不语,只一味地哭着,来人的心虽丝丝疼着却厉声问她:“这世上难道没有你留念的吗?为何要罔顾自己性命?”
流云依然是低着头,沉默又委屈地哭着,比起在石园那天的哭泣更让人心疼。
过了半晌,来人感到奇怪,命令地开口道:“把头抬起来,低着脑袋做什么?”
然来人正是流云心心念念的端王赵景,哪怕两人之间宛若鸿鹄燕雀,她也不愿在心上人面前露出丑态。
但是赵景并非常人,他知眼前这丫头不抬头必有古怪,便伸手硬是抬起她的下巴。
这下子,流云那破了相的脸映入他的眼中。
“这是谁干的,嗯?”赵景眯着眼睛,危险带着怒意问着,同时他的手指似要摸上那道伤口,却怕弄疼她,在空中僵了半晌。
“没、没有谁”流云转过脸,躲开了赵景的手指,却被他蛮横地转了过来。
“好一个没有谁,这事我会查出来的。至于你,也不用回去伺候谢侧妃了,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丫鬟,保准不会让你再受今日的委屈!”
听了这话,流云睁大了她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赵景。
见她不再哭泣,反而一幅可爱的样子看着自己,赵景再次起了捉弄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