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匹
“大哥,我明白。我没事了,并不觉得委屈。”任蓁蓁也是知道侯府不好惹,才怪挑云告诉兄长的。
“我知道你都懂。”任显宏望着懂事又性子怯弱的妹妹,心里也做了决定,“好了,再哭眼睛就变核桃了。”
任蓁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听话的点头,小心翼翼的样子乖巧又让人心疼。
任显宏的眸子晃了晃,什么也没有说。
当天晚上任父回来之后,任显宏去书房,父子两个不知道说了什么,当天晚上正院里的人就听到夫人的喊声,老爷和夫人似乎是吵架了,不过次日任夫人看着到像没什么事一样,却不在焦急的想着怎么与郭府的人见面了。
叫了女儿过来,说了董府约了他们一起去上香的事,不过只有晚辈,却没有长辈跟着。
“这次让你大哥送着你去,到了山上好好转转,午饭就在那用,有你大哥陪着,我也放心。”任夫人说的心不在焉。
任蓁蓁低头应着。
母女两个兴趣都不大,任夫人只让女儿去准备明日的衣衫,让人回去了,心里一边想着昨晚丈夫说的事,心里就憋的慌。
明明郭府这样的好机遇摆在眼前,丈夫却警告她放手,选择董府。
任夫人平日里左右逢源,是个有主意的人,可到底是个内宅的女人,还是要仰望着男人,也不敢反驳。
放弃郭府,任夫人除了遗憾和不舍,却也什么都不能再做。
这时见外面的婆子走了进来,说是谢府的二姑娘给姑娘送了信过来,任夫人不耐烦道,“收了信让人回去吧,只说这几日蓁姐有事。”
婆子不敢多说,退了下去。
第247章 心思不对
婆子不敢多说,退了下去。
来送信的是寒雪,寒雪没有见到任姑娘本人,就谨记姑娘的交代将另一封客套的信交给了婆子,另一封不能让任夫人见到的信收了起来。
果然寒雪的信交到婆子手里后,转手就到了任夫人的手里,任夫人扫了一眼,扔到了方几上,“折腾了这么一大圈,还赔了那么多银子进去,到头来一场空。”
想到银子,任夫人更不待见谢府,这封信自然也没有到了任蓁蓁手里。
次日,鸡鸣寺。
谢元娘和鸣哥跟在谢文惠的身后,到了客房那边时,谢元娘才发现任家兄妹也在,还有董夫人的娘家东家的兄妹两人。
这两日一直担心着任蓁蓁的事情,谢元娘也没有心思去想到寺院上香的事,今日看这阵势,方明白过来是董府与任家两家想创造机会,这才弄了上香的事。
她竟然来给任显宏私下里相看做掩护了。
谢元娘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上前客套自有谢文惠,也不用她和鸣哥,所以跟在身后,谢元娘的眼睛不时的往对面的任家兄妹身上扫,任蓁蓁看着还算精神,两人目光对上时,还勾了唇角笑了笑,反而是任显宏,目光望着远处,也不知道想什么。
谢元娘眸子动了动,她总觉得任显宏似乎就是不看她呢。
还是因为今日与董适出来,所以心虚不敢面对她?
想到这,谢元娘的手摸了一下发髻上的黄桃木的簪子,今日她只带了这一只,配着白色的衣裙,看着素雅又简单。
她不知道任家兄妹会来,今日戴了这只簪子,也只是临时做的决定,没想到正巧就用上了。
也不知道任显宏看了会怎么想。
活了两世,谢元娘还没有这么矫情过,前世已是生过孩子的妇人,今日这般做虽不害羞,可想到她一个妇人勾引个少年,老脸还是忍不住一红。
谢元娘胡思乱想,却不知道她摸簪子的举动早就被任显宏收入眼底,他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克制着自己不往过看。
来了这四家,男子当中董施和任显宏最大,两人带着鸣哥走在后面,前面是几个姑娘。
董适和谢文惠凑在一起说话,东南枝一向眼高于顶,不明白姑姑怎么会看上任家,却也没有多嘴,只走在董适的另一侧,谁也不搭理,只有董适与她说话,她才会说上几句。
任蓁蓁走在身后,正好与谢元娘一起,两人身后是男子。
因身后有男子跟着,任蓁蓁话都说不出来,更不要说解释今日的事了,又怕谢姐姐误会她与哥哥,只能用眼神不时的抱歉的看着谢元娘。
谢元娘不在意,知道任夫人强势,任家兄妹又是重孝之人,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反对,不时的回她一个安抚的笑。
“听说今日无缘大师会解签,咱们也去试试运气吧。”东南枝突然打断董适与谢文惠的话,“到寺院来就是上香的,也想求个好运,难得今日碰到圆寄大师解签文。”
谢文惠笑道,“前些日子母亲刚帮我解过签,我到不好再求,到是可以陪着东姑娘过去凑凑热闹。”
东南枝嗤笑,“谢大姑娘是舍不得花钱吧?我听说状元楼那日睹谢二姑娘赢的人可是十倍呢,大姑娘那日没有睹二姑娘?”
圆寄大师这样的大师怎么会突然解签,无非是给寺院里筹香火钱,数目不小,每年都会有几次,这是私下里众人不公开说的秘密,谢家一年的收入,也不够一次解签的香火钱。
东南楠的话和目光及神情都透着天真,用意却歹毒。
直接点出来让人尴尬不说,又提起状元楼之事,谢文惠若是去解签,那就是当日睹了,可不管睹没睹,对谢府来说都是一大笔钱,若是拿不出来,便是不重姐妹情谊。
如今这是把谢文惠架在火上烧,怎么做都是挖一块肉。
“枝姐。”董适第一个轻喝出声,她不是一个会给别人难堪的人,今日谢家姐妹是她邀请来的,更要维护。
“我说的又没有错。”东楠枝不以为意。
“你又调皮。”董施站出来,一边向谢文惠赔礼,“回去我让母亲说她,大姑娘莫往心里去。”
“董公子客气了,东姑娘天真纯良,也并没有做什么,董公子无需为她赔礼。”谢文惠咬着牙,面上神情坚定,“我母亲出身江南孔家,自小受礼数教条约束,并不赞同女子参于赌博,那日元娘状元楼博得头彩,我也只能看着大家热闹。”
解释了没有参于压赌注的原因,也狠狠的打了东南枝一巴掌,言外之意指东家现在便是高门大户,可因为出身不高,也是没有规矩的人家。
东南枝差点跳起来,只是不等她说话,董施又接过话,“大姑娘说的是,江南孔大儒是当世大儒,与隐大儒齐名,家族底蕴自不是旁人能相比的。”
董施的态度都这么恭敬,东南枝还是了解一此表哥的,惧怕一些,自也不敢再多说了。
董适一向淡然,今日也觉得表妹太过丢脸,不过从小学的礼数规矩让她不赞同不喜欢,却也不会多说,她的神态间没有表露出来,这一点谢元娘看了也暗佩服几分。
重活一世,在一点上,她做的也不如董适。
东南枝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谢文惠也算是羞辱谢家,鸣哥还小,又是个知礼数的人,不与女子争论让他只能绷着脸站在那,眼睛看着东南枝,却不知他瞪人的样子,早就出卖了他的心。
不心疼谢文惠,也不在意谢府的名声,谢元娘却心疼鸣哥了。
她伸手摸摸他的头,又回满脸担心的任蓁蓁一个笑,抬眸看向东楠枝,“既然今日有缘分遇到圆寄大师解签,这样的好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姐姐与董姑娘又投缘,东姑娘又是董姑娘的表妹,我与任妹妹投缘,说起来今日都不是外人,这样今日无缘大师解签的香火钱就由我来出吧。”
第248章 就这么高调,你能咋地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谢元娘的身上,谢元娘落落大方的由着众人打量,对着谢文惠眨眨眼睛,“姐姐知道的,咱们家惯宠着我,我的私房钱也多,今日之事回去之后,母亲知道了,也自是赞同。”
谢府受的羞辱,哪怕董施站出来赔礼,按理说尚书房的公子站出来也算是给谢家面子了,可是也抹不掉这样的羞辱。
谢文惠不甘又愤然,却又没有办法,她只能做到这样,现在见谢元娘站出来,不动声色的还击回去,一下子将众人的香火钱都揽过来,也算是无形中回击了董家一击,告诉众人便是董府站出来赔礼又如何?
谢府虽门弟低,可不差银子。
这才解恨。
纵然看不上谢元娘,此时谢元娘也不得不承认,她通体舒畅,配合的打趣道,“你呀你,就怕别人不知道你私房银子多一样,你即开口了,那我也帮大家做主,就承下你的情了,不与你争了。”
她这话说的大方,哪怕董府东府不差银子,此时也被谢文惠的嘴堵住,反拒绝也不可能了。
谢文惠此时没有去嫉妒谢元娘的私房银子多,说话财大气粗,只觉得痛快。
姐妹两一唱一合的,在场的人谁也不是傻子,此时也感受了一把刚刚谢文惠被架在火上烧的感觉。
却也又一次深切的体会到,谢二的厉害。
任家没有说话权,任蓁蓁为谢元娘高兴,眼里含着笑,任显宏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在谢元娘光亮的脸上扫过,望向远处。
他眼里有欢愉有挣扎,闪过遗憾和痛苦,最后归于平静,只有衣袖下的手又紧了几分。
东南枝咬牙切齿的瞪着谢元娘,谢元娘回视过去,毫不退惧。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不服你来出银子啊,出不起就挺着。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圆寄大师的解签,每只最少五百两银子,他们四个人就是两千两银子,这两千银子,便是东家贵为工部尚书府,嫁女儿也就这些嫁妆了,而谢家是个五品主事的小门小户,拿出两千银只是为大家解签,看着眼红也只能看着。
董家兄妹神色各异,看不出来什么,鸣哥还是太小,眼里的欢喜早就掩饰不住了,挂在脸上。
谢元娘又忍不住捏捏他的脸,这次鸣哥到是忍着没有挥开她的手,嘴上更没有说她没规矩。
谢元娘牛吹出去了,场子也找回来了,却在想这两千两银子怎么出。
书画铺子那边还可以拿一些,不过顶多也就几百两,舅母给的庄子,收成也要秋天才能拿回来,表哥留下的银子还有四百两,加在一起还缺一千多两。
眼前凑齐银子是不指望了,那只能从圆寄大师身上下手了。
抽签是在正殿那里,谢元娘觉得她是应下了出香火钱,不过就白白让东南枝羞辱了谢家还占着便宜,可没有这么好的事。
哪知还不等到正殿就碰到了宋怀荣兄妹,兄妹两个一个是世子一个是县主,众人上前见礼,一番客套之后,才知道他们也是听说圆寄大师今日解签,才过来的。
谢元娘不受宋家兄妹待见,宋家兄妹有意冷落她,谢元娘同样不喜欢他们,自然也不会往前靠,不过也正是因为不用上前去客套说话,到是让她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东南枝不时的偷看宋怀荣,双目含羞,这明显是小姑娘动了春心啊。
刚刚还想着一路上要怎么收拾一下东南枝,机会就送上门来了,谢元娘觉得她该好好利用才是。
感觉到有人看自己,谢元娘寻视过去,发现那边除了任显宏也没有别人,不过任显宏在和鸣哥说话,显然不会看她,她微拧眉,难不成是她的错觉?
众人已经结伴往正殿走了,有了宋南蓉的加入,东南枝也从董适的身边退下来,同行变成了尾随,她面色不好看,却也知道面南蓉县主身前,她只能退让。
“东姑娘今日求签可是为了姻缘?听说圆寄大师解破姻缘签最为厉害。”谢元娘开始湖州,也不管众人都被这话引来了,“今日说起解签文,有件事我还真忍不住要说。上次到鸡鸣寺来时,听小沙弥说起圆寄大师曾帮人破下下签,听说原那人抽到下下签并不相信,结果早就定好的姻缘连生变故,又曾听圆寄大师指点过,终于相信,这才求到圆寄大师跟前,圆寄大师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反正那男子的姻缘最后就成了,如今过的美满。”
东南枝一副你当我是傻子的表情,“小沙弥无缘无故和你说这个?再说这事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你就不懂事,当初小沙弥可是收了我一副字的。“谢元娘目光扫到宋家兄妹的身上,语气淡淡道,“毕竟我恩师是兰襟居士。”
这解释就磨言两可了。
这副字是兰襟居士可能性更大一些,不然小沙弥怎么会将这事告之,这事若不是谢元娘说出来,他们是从不曾听说的。
而谢元娘说用字画贿赂小沙弥,关迂圆寄大师的这件事可信度就大了。
众人神色不一。
谢文惠问,“到佛家重地,你贿赂小沙弥的事也做得出来,胡闹。”
谢元娘知道谢文惠也是在怀疑她的话,才这么说的,“几些日子府上总是出事,我这才到山上来上香,当时小沙弥见我有心事,我看他犹豫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这才送了他一副字。”
说到这,谢元娘笑了笑,没有多说,也解释了她为何这样做。
谢元娘刚刚和东南枝说没有理由,也可以理解成是打趣,可谢文惠问了,那么这件事情可以确定是真的了。
见众人信了几分,谢元娘觉得差不多了,笑道,“我就是想着大家一会儿要抽签,到时真要有抽到不好的,正好圆寄大师在,可以求他指点一下。”
“还乱说。”这不是诅咒大家抽不好的签吗?谢文惠只误会谢元娘还在针对东南枝,并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