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匹
刘妈妈不等回话,注意到女儿装扮的孔氏到是插话道,“以往打扮的清淡,让你学学元娘打扮的艳丽点你总是不听,今日这番装扮到是不错。你还小,正应这样打扮才是。”
谢文惠脸微微一红,“这只红色宝石发簪是去年母亲送我的,一直也没有戴过,今日想着配这发簪才找了这身衣裙出来。”
第37章 族学辩论会前6(印象)
谢文惠上辈子出嫁之后没几年便守寡,除了大婚,上辈子她就没有穿过艳丽的衣裙,重生回来,她便是为了图个喜气,也要将自己打扮的艳丽一些,将谢元娘比下去。
孔氏欢喜的拍着她的手,“正应这样想,以后便这么打扮,我那还有一套蓝色宝石的头面,一会儿让长玉送你院去。”
长玉正端着茶水从外面进来,听了笑道,“奴婢这就找出来送去望月楼,只怕东西到了望月楼,二姑娘也知道了,怕又少不得闹腾一翻了。”
“去年这只红宝石的簪子妹妹就已与母亲不高兴,再知道母亲又送了我东西,怕怪母亲偏心了,我听母亲说过那套蓝宝石的面首是外祖母给母亲的,意义便不同,女儿哪里能收。”谢文惠也劝着。
心里却极为高兴,面上劝着,心里却明白只要她这么一劝,母亲定会把东西送到她好里去。
上辈子她是直到出了谢元娘勾引顾庭之的事情,母亲又让人在外面散播那样的流言,她才明白母亲对谢元娘的不喜,这样一切也就看明白了,往日里任着谢元娘必子来,哪里是宠爱,分明不在乎,便说是棒杀也不为过。
两相一比较,谢文惠便知道母亲才是真疼她的。
“现在就找出来送到望月楼去,我看她怎么闹。”孔氏脾气也上来了,“平日里宠着她惯着她,竟还惯出毛病来了。也不知道礼让姐姐,她再不满意让她来找我。”
“母亲,我真不在乎那点东西,要不送给妹妹吧。”谢文惠低声劝着。
孔氏却不管那些,反而过来宽女儿的心,“明日你四表哥他们就到了,还不知道你舅舅给她拿多少的好东西,有你外祖家偏疼她,你还担心少了她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刘妈妈在一旁看着,对长玉使了眼神,长玉笑着退了出去,至于刚刚提到给任家送书画的事,被孔氏的话一带,这事也就没有人再提起。
静安居的耳房里,刘妈妈正训着长玉,“做下人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夫人虽然生气二姑娘任性,可到底是亲母女,哪有你在中间挑拨搬弄事非的,今儿这事便过去饶你一回,再有下次你便回江南孔家吧。你是孔家家生子,谢府不好发落你,只能让孔家处置了你。”
长玉吓的跪到了地上,“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刘妈妈冷扫她一眼,这才转身走了,正巧遇到大姑娘从正房里出来,笑着迎上去,“大姑娘这便回去了?”
“明日表妹便到了,我院子里的客房还没有布置好,才和母亲商量好,这便回去让人布置。”谢文惠对刘妈妈到是恭敬,“二妹妹让人送来的画可送来了?”
“还不曾,夫人的贴子还没有下,奴婢现在去问问要不要单独让人送了画过去?”
“母亲虽知道不合礼数,可妹妹又惯是有主意的,要是驳了她的意思,怕她心中又要不快,妈妈便让人一同捎过去吧。”任家未来可是成为京中新贵的。
不知道在宴会发生了什么事让谢元娘与任盈盈有了交往,谢文惠却不想两边交往过深,再说她要找帮父亲找出刘将军被诬陷的证据,就一定要接解近现升为兵部侍郎的苏侍郎,她上辈子就听说苏侍郎寻到了帮刘将军翻案的证据,可惜最后被人暗杀了。
谢文惠打算帮父亲立功又升回二品,所以一定要接近苏侍郎府,但是以往她与苏侍郎没有接触,到是记得董适好像与苏莹莹交好,若是能入董适的眼而与苏莹莹交往,那就好办了。
想到董适以及董府,谢文惠觉得自己也得回去仔细的布置一下。
傍晚的时候,任蓁蓁收到了谢元娘画的春竹图,竹林间还有蝴蝶偏飞,任蓁蓁欢喜的拿着画跑到了前院,“大哥,你快看看二姑娘送我的画。”
任显宏手里拿着的正是谢府送来的贴子,相邀初十同谢府一起云观赏族学辩论会,对任家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任显宏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便看到妹妹冲了进来。
“二姑娘?谢二?”任显宏问。
“是谢二姑娘,大哥怎么直呼人家谢二。”任蓁蓁眼里竟是崇拜之色,“二姑娘当是在宴会上,一人抵十,我若能有她十分之一也好了。”
任显宏拧眉,“谢二纵有大才,礼数却太过欠妥,你莫学她这些,女子当温柔端庄才是。”
对谢元娘的评价不高,却不妨碍任显宏打开画作观赏,“谢二果真有大才。”
不过几画便将竹的气节画了出来,任显宏纵不喜欢谢二的不端庄,却也压不住他对谢二才气的欣赏。
任蓁蓁眼睛盯着画作,亦是眼睛闪闪发亮,“大哥,以后有时间我也可以找二姑娘玩吗?”
“你们闺中女子之事,我不好作评论。”
任蓁蓁作势收画,“大哥这么重规矩,那还是不要看这画了,闺中女子的画作,岂好让你观赏。”
任显宏拦着,“我知妹妹不喜欢我看重规矩礼数,可自古以来无规矩不成方圆,古人如是说,咱们怎么能不劳记于心?”
任蓁蓁平日里便胆小,听了兄长这么一说,到也不好再辩解,任显宏见妹妹消沉下来,心疼想宽慰几句,却又觉知道说什么,便收住了话。
同一时间在爵府那边,蒋才吊儿郎当的靠在榻上,抬眼见良安进来,“办妥了?”
“回爵爷的话,已办妥了,只是这宋佶身后有郡王府,不知道缘何得罪了小爵爷,属下也好像主子那边回禀。”良安是老爵爷贴身侍卫,年逾四十,做事稳妥。
蒋才不耐烦道,“他要不是身后有郡王府,你以为小爷会让你帮忙?至于祖父那边你只需说宋佶在背后祖宗小爷断子绝孙就行了。”
良安声音不动,应声退了下去。
第38章 族学辩论会前7(表哥)
良安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得罪郡王府的事,老爵爷定不同意,可是若谁敢说爵爷府断子绝孙,老爵爷便是皇上面前也敢闹的,谁不知道蒋府子嗣单薄,这是老爵爷的痛处。
良安一走,伴鹤就马上活了过来,凑上前小声道,“主子爷,谢二即然是半襟居士的弟子,要一副兰襟居士的画作也容易,主子爷怎么不要一副画?”
“你懂什么。”说起到这,蒋才一脸的得意,“小爷我这叫徐徐渐进,慢慢的来,你看谢二平日里的嚣张劲,你和她来硬的,她比你还硬。那个宋佶不是得罪她了吗?你让庄子上的人好好的伺候着,小爷帮她出气,有她感谢小爷的时候。”
至于人放到爵府的庄子上,郡王府便是知道也要不出人来。
伴鹤拍了几句马屁,逗得蒋才心情大好,这才起身去遛房檐下养的那几只乌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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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末时,孔家的马车才到了谢府。
谢父这日正好沐休,便在前院等着,孔家这次来的是孔氏兄长的四儿子,叫孔氏一声姑娘,实则比孔氏也不过小两岁,孔氏是孔老夫人老来女,又只有一子一女,自然是疼爱女儿。
静安居里,孔氏看着下首坐着的侄子,笑有些僵硬,“你祖母祖父的身体还好吧?”
孔澄态度恭敬的回道,“祖父祖母一切安好,姑姑不必挂念。”
他年逾三十,太元朝第一才子,至于未婚,又是孔大儒最小的孙子,便也一直没有强逼迫他成家立业。
“那就好那就好,这一路你辛苦了,你姑夫不在前院等你,我让人带你去前院,砚姐也先去休息。”孔氏面对恭敬又有才气的侄子,越发的拘谨。
她也是没有办法,这侄子只比她小两岁,从小时她可记得侄子小大人似的管着她,她现在嫁为人妇,每次见到侄子,都会想起那些事情,自免不得要尴尬。
如此一来,便是与砚姐也没有说几句,就让刘妈妈带人去安排了。
对于姑姑敷衍的态度砚姐面上也没有表露出高不高兴,刘妈妈暗下观察了一下,暗下也感慨,孔府中就表姑娘这么一个女儿,便是其兄长生下来的侄儿们也是男嗣,表姑娘就是被捧在手蕊里养大的,打小聪明又有灵气,孔家怎么能不宠着?今日夫人态度这么敷衍,表姑娘也没有一丝的不满,可不是只有大家才能养出来这样心胸的贵女!
刘妈妈让曼云送了表姑娘去望月楼,才进了屋劝孔氏,“夫人,表姑娘从小被宠着长大,到了府上来,你要多多亲近才对。就这么连话也没有说把人打发走了,表姑娘心中虽不会计较,可回去若被舅夫人问起,怕舅夫人会挑理。”
“大嫂孙子都九岁了,年逾近四十生下砚姐,府中宠她也不为过,只是咱们府中惠姐和元娘与砚姐年岁相当,总不好太过抬着她。”
刘妈妈知道夫人说的这些都是借口,特别是前面的那句话,无非是在指责娘家嫂子为老不尊,孙子都九岁的人了,还生下砚姐。
可想到孔家这些年对夫人的照顾,刘妈妈少不得又劝了几句,“当年舅夫人可一直把姑娘当自己的孩子养呢。”
小姑子与自己的儿子年岁差不多,自然是多疼一些。
“长嫂如母,也是她该做的。”孔氏心中都明白,嘴上却不肯承认,却也听进了刘妈妈的话,“今日砚姐也累了,晚上吃席时我与她说说,明日再叫她到跟前来说话。”
刘妈妈见夫人听进去了,便也没再多说,她到底只是个下人。
望月楼那边,谢文惠听到四表哥表妹来了,不等迎出去,见力曼云已将人带过来了,忙起身相迎,又是让人把东西放到后院收拾出来的客房去,又是叫人布茶,还让人去青山院送话,她这般的热络,砚姐的心情到是好了些。
青山院这边,谢元娘看到突然出现在屋里的四表哥,愣了一下,就笑了,欲下软榻,“四表哥,你们不是申时到吗?我还想着到城门口那里去接你呢。”
在孔氏那里说去前院的孔澄并没有先去前院,将带路的引玉支走,而是轻车熟路的到了青山院,他每年到谢府来做客时,来的最多的便是青山院。
孔澄拦下她,又自顾的在软榻另一边坐下,“行了,咱们俩又不是外人,不必弄那些虚礼。”
孔澄性子随意,言谈举指间自也就带着随意。
谢元娘便也不与他客气,坐下手两只胳膊撑着身前的方桌,手拖着下巴打量着对面的孔澄,“一年不见,四表哥仍洒脱不拘,风流倜傥。”
孔澄带着宠腻的伸手揉揉她的头,“到是你,今年就要及笄了,还像个小孩子,怎么能让人放心。”
这语气,谢元娘鼻子微微一酸,“有四表哥在,我不怕。”
第39章 族学辩论会前8(私给)
上辈子谢元娘名声受损嫁进顾府,四表哥远远的从江南赶来,见了面只叮嘱她万事与婆婆商量,不可再使小性子,又给了她留了银票,后来她听了四表哥的话,相处下来才发现婆婆看着古板又严肃,却是个心善又和蔼的人,没有因为她用难看的手段嫁进顾府而厌她,更是耐心的教她很多做人的道理。
走动的多了,又被母亲派上门的长玉骂了一顿说她妨碍四表哥的名声,便再也没有联系过四表哥,就是四表哥再到府上,她也拒之不见,可也没有拦住每年四表哥到府上来一趟,一直到她死那年。
孔澄笑道,“远水救不了近火,便是我知道你出事,在赶过来怕也晚了。”
这句话,上辈子她出事之后,四表哥从江南赶过来时,便是这么说的。
谢元娘深吸一口气,“四表哥,我记下了,以后一定不再惹祸,也不让你们担心。”
表妹突然认真起来,孔澄到有些不习惯了,转念便也严肃道,“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看吧,这就是疼爱自己的表哥。
谢元娘笑道,“我不给别人委屈受就算了,哪有人敢给我委屈受,四表哥就放心吧。对了,舅舅和舅母可好?我到是想念他们,只是母亲常说我这几年大了,不让我往外跑,这几年便也没有去外祖家。”
“他们都好,就是念你念的勤,这不是知道我要来,恨不能把好东西都给你装来,还是你外祖母拦着,说等你嫁人了再送来,不然这次哪能只装了一马车的东西。”孔澄摇头无奈。
“就知道舅母最疼我。”屋里没有外人,她还是小声道,“昨儿个母亲给了姐姐一副蓝宝石的头面,还让长玉偷偷摸摸的送过去,生怕我知道了会不高兴,却也不想想送的时候我不知道,难道姐姐以后戴了我不会多问?换成以前的脾气,我早就过去吵了,现在想想许是我以前做的太小家子气,才让母亲这般做,到底是我之前太拔尖,到是没少让姐姐受委屈,反观舅妈每年送了我这么多东西,也不见姐姐捻酸的时候。”
孔澄与三兄长是双胞胎,兄弟二人不但有才,江南孔家双生子自有美郎君的美名在外,那也不是被人吹捧出来的,自然是风姿疏朗,别有一番的俊秀。
那双如繁星一般的眸子看人时,仿佛透着温和的光,能把你看化了,换成哪个小姑娘对视之后也反抗不了要沦陷进去。
此时,孔澄眼底的笑意却退了下去,“你这话我却不认同,你舅母那里哪次备礼物不是你们姐妹二人都有?便是母亲偏疼你,给你的比给惠姐的多一些,可你外祖母也会私下里帮惠姐补上,这事我却从不对你舅母说,便是你母亲那里也不知内情,所以你们姐妹的东西各有各的好,又是一样多的。怎么私下里你母亲还偏向着惠姐那边?”
纵是活了两辈子,谢元娘也不知这事,她愣了愣,“四表哥今日便是不说,我怕是一直不知道是这样,我还一直以为每次我的东西都比姐姐的多。”
“你们姐妹两的东西,每次到了府上我都是让人直接送到你们各自的院子,都有些什么东西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难不成是惠姐到你这里来说她的东西比你的少?”
“这到没有,只是每次看到母亲给姐姐东西,我捻酸起来母亲才会说这些。”谢元娘愣愣的回道。
她不傻,何况又活了两辈子,有些事情搭眼一看就能明白怎么回事。
上辈子,或者说重生回来之后,她一直以为母亲最疼她,又最宠着她,毕竟她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母亲从来没有拦着。
可今日四表哥的话,却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四表哥不可能骗她,那真相也就只有一个:母亲最疼的是姐姐。
平日里她做什么事也不拦着也可以解释了,无非是懒得管又不在乎,可是却被她看成了宠爱。
难怪上辈子她与婆婆说母亲曾有多宠爱她,才会在她出事之后有多恨她时,婆婆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