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匹
正是程荣,显然是早就得了信在这里等着。
谢元娘挑眉,令梅却已护主的拦在前面,“程公子,你要干什么?”
“谢二,现在蒋才走了,还有谁能护住你?”程荣的脸上还有着没有退下去的淤青,“之前你们算计小爷,小爷可从来不是吃亏的主。”
“程少爷,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是孔家姑娘,还有你与小爵爷的关系与我也无关,程少爷真要报仇,找的也是小爵爷,而不是我。”
“要不是因为你,小爷又怎么会被蒋才打?你想帮着任蓁蓁退亲是吧?小爷偏不如你们的愿,蒋才是小爵爷又如何?小爷还是程家的人呢。如今他又去了关边,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吧。”程荣又上前两步。
令梅就紧张的护着主子又往后退一步。
谢元娘扯开令梅,直视程荣,“从小到大,我就没有怕过你,没有蒋才又如何?你还能把本姑娘怎么样?”
“二姑娘这话不假。“一道声笑从楼上传来,随即一华服男子从上面走了下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下人。
看到来人,谢元娘的眸子一暗,规矩的见礼,“民女见过二皇子。”
宋吉笑容和蔼,“二姑娘起来吧,说起来你我也不是外人,不必如此多礼。”
闺中女子与外男熟悉,而且还是定了婚的女子,这话传出去让人怎么想?
谢元娘不接话,二皇子这人心胸最是小的,当初她算计了二皇子娶了杨家姐妹,一个被人捧到的皇子,甚至还可能登上皇位的人,又怎么可能咽下这气。
不说话?
宋吉的眸子闪过抹阴寒,最后轻飘飘的落在一旁程荣的身上,“而等何人?堵在茶楼里欺辱闺中女子。”
程荣的脸色一变,“小的程荣见过二皇子。”
在宋吉的目光下,程荣的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宋吉一脸的嫌弃,“程大学士府与你什么关系?”
“那是小的本家。”程荣额上有了汗。
“原来如此,孔家嫡女你也敢欺负,好大的胆子,今日这事本皇子遇到了,自然不能不管。”宋吉的声音微顿,吩咐身后的人,“将人送回程大学士学,告诉程大学士府上的人,孔大儒乃当世大儒,门生遍朝野,岂能是一个大学士欺辱的。”
身后的人应声,架着已经傻掉的程荣走了。
宋吉望着眼前低着头的小姑娘,“孔大姑娘可满意?”
“小女子多谢二皇子出手相救。“
出手相救,这就马上想到了解决办法?还真不亏是孔家出来的,脑子就是好使,转念想到被算计的事,宋吉的眸子一阴,大步而去。
谢元娘听着人走远了,这才抬起头来,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下冷笑,想挑拨孔府与程府之间生间隙,这点心性想做上那个位置。
“姑娘。”令梅小声提醒了一句,谢元娘这才看到进来的谢江沅。
“元娘。”谢江沅额上还带着汗,“我想着你爱吃米糕,特意给你去买了点回来,还热着,你等久了吧。”
“父亲。”谢元娘终是没有改口。
谢江沅微微一愣,眼圈红了,“咱们上楼去吃米糕。”
谢元娘点头,父女俩上了楼。
令梅帮着点茶又叫小二拿了盘子把点心装上,这才退了出去。
雅间里,只有父女二人,谢江沅有些拘束,不知道说什么,激动的搓着手掌。
“父亲先喝点茶吧。”谢元娘给他倒了茶,“那日我早回去,是中途有事,原是想见父亲的。”
又把一旁放的包裹拿出来,“这里面是我给父亲做的袜子,父亲一会儿也拿回去。”
“你这丫头,以前不动针缝,又做这个做什么,手没少挨扎吧。”
谢元娘忍俊不禁,“还是父亲懂我,不过回孔府之后,平时和砚姐在一起也做了些女红,现在已经不扎手了。”
谢江沅感慨不已,“小时候让你学女红你就哭着不学,后来我看到你手上扎的直冒血,更不忍心挨你了,如今是大姑娘了,也会照顾自己了。”
“是啊,从小到大父亲都疼我。”不只是一世,两世皆是如此,“父亲日后有事,直接让引泉送了信给我就行。”
“没事、没事。”谢江沅连连说没事,眼睛却可怜巴巴的看着女儿,就像想仔细的看人,把人印在脑子里。
谢元娘心里闷闷的,“父亲不必担心,我母亲那边知道我写信给父亲,并没有生气,她只是不喜欢姑母。”
谢江沅越发的惭愧,“我就是看着你好好的,就知足了。你也定了亲事,还是顾大人,日后嫁过去顾府人口简单,也不用担心你与妯娌相处的不好,顾家大房嫡孙比你还大几岁,顾大夫人一定也会将你当成孩子照顾。”
“顾大夫人待我很好,正如父亲说的,将我当成孩子。”
“好好好。”谢江沅很高兴,女儿认祖归宗,如今待他还如父亲,谢江沅已经知足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中午用了午饭,谢江沅才目送着女儿上了马车,马车走远了,谢江沅将包裹递到引泉的手里。
“拿好了。”
引泉笑着应下,主仆二人往府里走,引泉才小声禀报,“老爷,刚刚令梅跟奴才说在茶楼的时候,元娘小姐进来时就被程家公子给堵住说了,说那意思程家公子早就知道元娘小姐会来茶楼。”
谢江沅的步子微顿,“怎么回事?”
引泉就将听到的都说了。
“我今日在茶楼里约元娘的事,还有谁知道?”
引泉不敢隐瞒,“奴才一直也没有和外人说起来,不过老爷收到元娘小姐的信是放在书房的。”
那就是有人看到了信,然后告诉了程荣?
想到若不是有二皇子出现,元娘可能就会出事,谢江沅一顿后怕,“回府。”
第448章 质问
谢元娘安静的回了府中,她直接去见了小舒氏,将遇到二皇子的事说了,小舒氏安抚她不要担心,转身就去了孔老夫人的院子,小舒氏不担心别的,就怕这事老太爷那边回来又要闹一场。
谢府这边却兴起了暴风雨,谢江沅回府直奔静安居,孔氏正在安排着府里的下人收拾屋子,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府里也该收拾起来,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丈夫怒气冲冲了进来。
她挥退屋里的下人,“老爷不是出门了吗?怎么不高兴的回来了?”
“你还问我为什么不高兴?我问你你可是进我书房了?”
孔氏点头,“鸣哥要看些书,我过去找一些给他。”
“你是为了给鸣哥找书,还是为了找别的?”谢江沅哪里会相信她。
孔氏也不高兴了,“老爷要说什么就直接说,何必饶这么多的弯子,猜来猜去的也没有意思。”
“元娘给我写的信你可看了?”
“信?“孔氏却误会是被她退回去的信,语气酸道,“原来是那丫头和你告状了,信是我弄的,那又怎么了?如今她回了自己亲生父母身边,怎么还勾着你?一点规矩也不懂,知道是她念情,不知道的怕还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关系…”
“啪“的一声,谢江沅一巴掌甩过去,屋里安静了。
孔氏不敢置信的看着丈夫,“你敢打我?你敢动手打我?谢江沅,我和你拼了。”
孔氏扑了上去,谢江沅避开,“泼妇。”
却是懒得与她再争论,怒气冲冲的走了。
孔氏捂着脸哭了起来,曼云几个站在外面不敢进去,知道进去了也被牵怒。
孔氏却是越想越气,当天就去了孔府,这事一定要找父亲给她做主,而且还全是元娘那丫头的错。
孔府里,孔大儒一回来就发了脾气,他指着小舒氏,“我让人叫元娘,你过来做什么?在这府里老夫还支使不动人了?”
“元娘今日被吓到了,还在屋里躺着,儿媳特意代元娘过来给父亲赔礼的。”小舒氏在婆婆那里早就被交代过。
孔大儒还不知道这是躲着他呢,“吓到了?我看她胆子大的很,她还能吓到?她若胆子真那般小,当初就不会算计…”
“算计谁?二皇子?“小舒氏装傻,“这不是外面传的吗?元娘就是胆子真有那么大,也不会算计二皇子,她是孔府的女儿,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元娘还是懂的。”
孔大儒被噎到了。
他怎么说?
承认是算计二皇子,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不承认就是放过那丫头,那丫头还不知道怎么得意。
听到外面的鸟叫声,孔大儒又想到了自己的黄虎,明明是被那丫头藏起来了,偏死丫头和他作对,就是不还回来,听双寿说这回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变成了两只。
孔大儒越想越气,“胡闹、胡闹。”
偏又说不出旁的来。
小舒氏眼皮都没有抬,“那儿媳便先告退,还有程家那边,父亲是不是也要找程家讨个公道,咱们家的姑娘出去,他们当街拦着,就是父亲不喜欢元娘,可顾府还看着呢,顾家未来的儿媳妇,父亲便是看重顾府,也要出面讨个公道。“
孔大儒的眼睛瞪大了,小舒氏视而不见,转身走了。
她闯了祸不能责怪,还要帮她出头,那她岂不是更嚣张。
啪的一声,双寿在外面头低的更低了。
书房里摔东西的声音半个时辰之后才安静下来,双寿这才叫人去收拾,下人们也不敢抬头看老太爷的脸色,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双寿这口还没松出来,就听到了姑奶奶的哭声。
人更是直接冲了进来,“父亲,你要为我做主。”
双寿:……
孔氏直接闯了进去,一边苦诉的把事情说了,“……父亲你听听,这是什么道理,我不过是把信还回来,怕让别人传闲话,他却动起手来。”
孔氏一边抹泪,一抬头,才发现父亲的脸色不好,心下暗叫不好,看来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你是说信是你透出去的?你告程家的公子元娘会去茶楼?”孔大儒心中正憋着这口气,现在可算是找到源头了。
“什么透出去?我没有告诉程家公子啊。”孔氏一脸的茫然,她确实不明白。
落在孔大儒的眼中,却是她在撒谎,怒吼道,“死性不敢,不害说谎,若不是你将元娘去茶楼的消息透出去,元娘又怎么可能差点出事?一个女子受辱,你可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你是做姑姑有,又从小以母亲的身份将她养大,你怎么能有这么狠的心?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庶子不可孝也。”
孔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从小上就疼她,又何尝与她大声说过话,可今日来庶子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父亲……”
“不必再说了,你记住了,纵然我不喜元娘,她也是孔家的人,也不容外人去欺负。”自打那丫头回来,孔大儒受了多少窝囊气,今日一股恼的都说出来了,“我为何不喜欢那丫头?还不是因为那丫头,是老夫这辈子唯一做下的错事?当世大儒,你以为这尊重来的容易,可因为这件事,老夫自己都没有底气被人尊称。”
“你在想想,这事又为何发生?还不全是因为你。”孔大儒指着女儿,“如今过去这么多想,你把事情闹成这样,不知悔改,还整日里想着欺负人。”
“我……我…”孔氏说不出来了。
“还说什么?你什么呢?还不快滚。”
孔氏被羞的捂脸跑了出去,撞到了人也没有看,一路跑出了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