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易折腰 第29章

作者:八匹 标签: 古代言情

  谢元娘看过去,唇角扬着好看的弧度,眼里眉梢间皆是笑意,“你东家欺负我一个小姑娘,我便送他两字也不算侮辱人。”

  不待吕掌柜开口,谢元娘大步走到摆案前,手提笔落,行云流水的带着刚毅的字落在纸上,正是:倘修仙佛,休偕佳偶但依僧。

  皆是一样的偏旁,上联是描写女子,谢元娘便写和尚。

  和尚再延伸下去,岂不正是秃驴。

  吕掌柜的不知其内意,亲自将答案送至楼上,雅间里之人,看了眼里迸发出笑意来,“有趣!有趣!大才大才。”

  小丫头到是狠,骂他是秃驴,到是个不吃亏的性子。

  片刻之后,吕掌柜下楼,态度越发恭敬,“谢姑娘大才,通此第二关。我家主子说,二姑娘讲之有理,至此之后三关不必在闯,只此二关就已无他人能及。恭喜二姑娘。”

  谢元娘扬了扬下巴,到是个知趣的,早知道便不骂人了,她有些许的尴尬,不过骂都骂出去了,总不能再去道歉,对方既然不提这事,谢元娘索性也装糊涂不提。

  此时外面下睹已经成了白日化,摆到了明面上。

  流传下来无人能给出来的下联,谢二纵是才女又如何?

  最后的结果摆在那,下谢元娘输的自然最多。

  到有几个报着侥幸心里的睹了谢元娘。

  谢休德带着鸣哥及谢文玉挤开人群也来了,谢休德原是带弟弟妹妹在河边看灯,是遇到顾庭之,听闻有人闯过了状元楼第一关,这才过来看热闹,他们过来时第二关的题面已经放了出来,这才知道闯关的竟然是谢元娘。

  这时见人在下睹,又都等着看元娘输,谢休德立马不同意了,将身上带着的银子都掏出来,便是鸣哥及玉姐身上的都被搜了去,让身边的离子去睹谢元娘赢。

  他犹觉得不行,又怂恿同来的顾庭之,“庭之,你带银子了吗?”

  顾庭之:……

  看着好友憨笑的脸,顾庭之默默的将腰间的荷包摘下来递给身边的白离,白离有眼色,不用交代拿着荷包走了。

  谢休德一副哥俩好的拍拍他的肩,“庭之,够意思。”

  顾庭之不喜他这样的举动,微蹙眉,到底忍着由他去了。

  孔澄在一旁看着,笑着也同样让九渊去,“把之前咱们赢的银子都押二姑娘。”

  “好勒。”九渊钻出了人群。

  谢文惠有心提醒,“表哥,那可是五百两。”

  孔澄笑道,“无访。”

  谢父一年的俸禄才一百五十两,全家不吃不喝四年才能攒出来。

  流传下来的对子,谢元娘再有才情和好运,又怎么可能答上来?

  这些银子和往水里扔又有什么区别?

  思及至此,不由得嗔怪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谢休德,“大哥太胡闹了。”

  谢休德笑了笑,也不辩解。

  这一个一个的都疯了,谢文惠干脆扭头看别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任显宏那边的同窗也在说这事,有人赞同有人不赞同,最后任显宏一句学子岂能做赌博之事,众人这才歇了心思,可有人还是觉得遗憾,这么好的机会,只要睹谢二输就能赢钱,眼看着钱从手边流过。

  宋南蓉一众贵女及后凑过来的世家子弟,到是对这些下睹之事有兴趣,自是派了身边的丫头去下睹,一时之间极为热闹。

  人群里一瘦弱少年,正是当日郡王府的马尚,丝毫没有犹豫的让身边小厮去下注,小厮捧着荷包都快哭了,“少爷,这是你一年的零用钱,要不分一半睹谢姑娘输吧。”

  “都睹谢姑娘赢。”马尚声音坚定。

  身边围着的人有抽嘴角的,嗤笑道,“一年的零用就几块碎银子,有一两吗?你家少爷也太寒酸点了。”

  小厮怒视。

  马尚又吩咐一声,小厮这才拿着荷包走了。

  躲在马车里的蒋才听到伴鹤说了外面的赌注,嗤笑一声,“爷还有多少银子?”

第68章 状元楼6(就是这么幸运)

  伴鹤掏出来数了数,“爷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五两,爷又总爱在外面请人吃酒,现在只有一两了,这个月十天还没过去呢。”

  剩下的二十多天,只能紧着手了。

  蒋才抽了抽嘴角,心一横,将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拿去当铺活当,当了多少都押在谢二身上。”

  一边又碎碎念叨,“小爷也算是对得起她。”

  伴鹤却要哭了,“爷,这是老爵爷在无圆大师那里给你求来的,爷出生时身子弱,这才在圣上那里讨了情面求来的。”

  和性命攸关扯上的事,小爵爷的命,就是老爵爷的命了,这东西怎么能拿出去当。

  “即是无圆,给的东西又岂是好寓意,让你去便去,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伴鹤见主子要怒,这才胆战心惊的拿着玉佩出去了。

  几家大钱庄都来了,更是带了帐房先生来,睹注一赔十。

  最后收压时,众人磨拳擦掌安静的听着动静,若是一柱香后有三声铜锣响,证明谢元娘过关,若是没有,结果不言而喻。

  一声响过,安静的人群哗然。

  过了,谢元娘竟然将对子下联对出来了。

  怎能不让人哗然,更多是的是不信及质疑,已经忘记了去心疼睹约的事,更有甚者嚷嚷着要看答案,他们也知道过关之后,题案马上就会出来,却似一刻也等不了了。

  三声铜锣声过,又接着是第四声,然后第五声。

  五声铜锣敲响,代表着全关通过。

  喧哗的人群,却在第五声铜锣响声过后,像被刹那间关上的水闸决口,立马安静下来。

  全关通过。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谢元娘做到了。

  一个闺中女子,在对上绝对之后,来不及让众人平复心态,却又重重的给人一击,她竟然全通过了。

  不论之前是等着看谢元娘笑话的,还是真心关心谢元娘的人,此时此刻,无人不被震撼的忘记了反应。

  孔澄低低的笑声如深夜里乍然拨动的琴弦,饶了一众人,“我们元娘,可以考状元了。”

  如果说之前的安静是闪电在厚厚的云厚里穿梭,那么孔澄的一句话就是闪电过后的惊雷,将众人震醒,所有的声音如雷水到来般,一刹间倾身而来,更似奔腾而来翻腾汹涌的洪水,滔滔而势的向众人涌来。

  人群沸腾了,同样沸腾的还有人心。

  谢休德笑的眼睛眯成一第缝,但是总一副老夫子模样的鸣哥,被玉姐拉着手欢呼也没有甩开,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

  任显宏身边的同窗在跟着周围的人一样欢呼雀跃,任显宏神情虽冷静不显,攥着灯笼的手却已侵了汗水出来,他目光灼灼的望着状元楼门口。

  立在谢家人身边的顾庭之异望着状元楼,当日在杏花宴,谢元娘虚荣的扯出兰襟弟子身份,其品行就让顾庭之不喜,对她那空有才华的名头同样质疑是不是真靠实力得来的。再因谢元娘而失了分寸做错事,让顾庭之对谢元娘的印象实在不好。

  可是今日她独闯状元楼,竟然就通过了。

  望向状元楼的目光,又迷茫起来。

  谢元娘似乎是个迷,当你看透她时,她又变的像雾一样,让你摸不到看不清,反而陷入更深的迷局。

  谢文惠也觉得见鬼了。

  明明重生的是她,她才有金指手,要出彩的也应该是她,可是怎么就变成了那个自负又目无一切的谢元娘?

  是啊。

  宋南荣一众人也在心里问,怎么是谢元娘,那她们下的那些睹注怎么办?

  “大哥。”宋南荣真的不甘心。

  “兰襟居士的弟子,是咱们低估了她。”宋怀荣望着状元楼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南荣咬了咬唇,察觉到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几步开外的董适,手用力的搅着帕子,目光定定的望着状元楼。

  然后,她心里舒坦了。

  一直以为董适真的目下无尘,不会嫉妒人呢,现在这不是也嫉妒了吗?

  同样高兴的还有马车里的蒋才,忘记了之前的丢人,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小爷就知道她可以。”

  伴鹤高兴的谢天谢地,“奴才这就去把赢的钱拿回来。”

  再把玉佩赎回来。

  老天爷保佑,他的一条小命保住了。

  状元楼里吕掌柜的先让人把下联对了出来,上下联绝对摆在一起,念过之后,再细细品味,寡妇对和尚,堪称绝对。

  这样的对子都能对出来,大才。

  谢元娘又让人敬服一次。

  随后吕掌柜的亲自走出来,把东家的意思说了出来,这样的对子都对对出来,确实是状元楼为难人,不用过后面的三关,直接算是通关,无人觉得不合理,人群里迸发出一阵的叫好声。

  随后吕掌柜的宣布状元楼闭馆,谢姑娘已从后门走了,看热闹的众人有遗憾的,任显宏一众人也随着人群慢慢的散开。

  人群里令梅早就从后门出来寻到了孔澄几人,令梅一脸的兴奋,“表少爷,姑娘在隔街的巷子口等你们呢,派奴婢过来带几位主子过去。”

  “二妹妹想的周到,此时她名声大燥,确实不亦出现在众人面前。”谢休德理解,更是一脸的焉荣与共,“庭之,今日怕是再没有能盖过状元楼无头的事,我这边还有事,咱们明日族学辩论会见。”

  顾庭之早就打算走了,只是不好开口,此时亦抱拳,和众人点头才告辞,带着小厮走了。

  宋南荣一群人也浩浩荡荡的到了跟前,“文惠,今夜过后,谢二的名气要大过你,金陵双妹也比不过谢二一个人名气响亮。”

  这话的挑拨之间太过明显,没有人听不出为。

  孔澄、谢休德及鸣哥还有玉姐,面色都不好看。

  谢文惠暗咬紧牙,面上依旧笑的温和,“自家姐妹,元娘好,我自己是为她高兴,名气与我们姐妹来说,不过是众人的抬爱罢了。”

  一旁的杨招娣嗤笑,“谢姐姐,你这话和谢二那日在杏花宴上说的可真是一样,难怪是姐妹,只是谢二是兰襟居士弟子,你们是亲姐妹,谢姐姐也是吧?”

  “文惠才疏学浅,没入得兰襟居士的眼。”谢文惠依旧淡淡的笑道,“天色不早,明日便是族学辩论会,文惠就此先行告退。”

  最后一句,却是对宋南荣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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