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匹
顾远岂能让衡哥在众人面前露面,外面只有刀具碰到一起的声音,不多时就安静了。
江义的声音也在马车外面响起,“二爷,处理干净了。”
“去庄子。”顾远根本没有把外面的事情当回事,还在耐心的将衡哥困在怀里,不让他掀起帘子往外看,“庄子上可以打野鸡兔子,你要不要去试试?”
衡哥这才安静了,“师傅,你也有护卫吗?”
衡哥虽然没有在外面呆过,可是也不傻,他的眼睛转来转去的,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顾远心情好的点他的鼻子,“师傅自然有护卫。”
“可是他们叫你二爷。”
“我在家中排行老二。”
“我娘说我爹在家中也排老二。”衡哥眼睛眨了眨,“真巧。”
“你想说什么?”顾远来了兴趣。
“师傅,你说我和你长的像不像?”衡哥趴在他怀里,仰着头,小手指着他的鼻子,“你看鼻子像不像?”
顾远笑了,眼里尽是星光,“你想我做你父亲?只是你娘同意吗?”
衡哥听到这些,失望的又坐回去,“我娘要嫁人,当然是我娘说的算。”
又小声嘀咕着,“原来你不是我爹。”
“怎么会觉得我是你爹呢?”顾远听到衡哥说爹,心也软软的。
“我偷看过我娘看过的话本子,那里面写的故事里有这样写的,男人做错了事,后悔了,所以假意接受儿子,最后通过儿子而哄得前妻的原谅。”衡哥的下巴扬得高高的,“我可不好骗的,如果我爹是个薄情男人,我第一个不放过他,才不会让他哄了再去骗我娘。”
前一刻还在飘的顾远,下一刻落到了地上。
“整日里看的什么乱七八遭的书,以后不许再看。”
“师傅你只教我功夫,又不是我老师。”衡哥一点也不怕。
顾远:……如果现在是以父亲的身份,他非打的这小家伙屁、股开花。
父子两个到了庄子上,这是处不挂在顾府的庄子,属于顾远的私有产业,马车进了庄子之后才停下来,庄子四周都是暗卫,也不用担心有人进来。
衡哥打了一上午的猎,整个人都很兴奋。
而在府中的谢元娘听说儿子与护卫出去了,心里有些不放心,偏兄长也去学院了,她又不能求兄长,只能盼着时辰看儿子什么时候回来。
傍晚,在谢元娘的期盼中,看到九渊带着衡哥回来了,谢元娘松了口气,原本责怪的话,看到儿子这么开心,也说不出口了。
“娘,打了很多的猎物,明天烤着吃。”
“好啊。”谢元娘戳他的鼻子,“以前在山谷里不是也打过吗?怎么这次还这么高兴?”
在山谷里的时候,贾乘舟带着衡哥时常打猎物。
衡哥摇着头,“师傅刚刚带我,我总要让他高兴点,觉得有东西教我嘛,不然他看我这么聪明,万一觉得自己没用不教了怎么办?”
噗嗤。
谢元娘笑出声来,“人小鬼大。”
儿子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和记忆里的一张脸重合在一起,谢元娘面上的笑淡了淡,带着儿子先去洗了澡,最后才母子两个坐下来用饭。
衡哥吃的很多,谢元娘不放心,“中午吃的少吗?”
“我还要留着肚子与娘一起用饭呢。”衡哥一边夹了肉往嘴里放,“娘,我师傅长的很好看,只是比我差了一点,你要嫁人,要不要考虑一下他?”
谢元娘哭笑不得,“怎么?才学了两天就要把自己的娘送过去了?”
“才不是,我是看他人还算本份。”衡哥红了脸,他才不承认是真的呢。
谢元娘戳他的鼻子,结果一抬头就愣住了,衡哥觉得奇怪,也回头往门那边望,“四舅舅。”
目光最后落在四舅舅身边的男童身上。
男童也在打量着屋子里的两个人,他听舅舅说外祖家有客人来,所以才带着他回来,却没有想到是一个妇人带着孩子。
孔澄拉着湛哥走进了屋,“我们正好没有用饭,一起吧。”
一边叫人摆碗筷。
谢元娘的嘴慢慢合上,看着安静像个大人似的湛哥,鼻子微酸,“这是湛哥吧?都这么大了。”
湛哥望向她,规矩的见礼,“见过夫人。”
一句夫人,叫的谢元娘的泪差点掉下来。
“好孩子,快坐吧。”谢元娘忙叫人坐。
孔澄也将湛哥安排到了谢元娘的身旁,他则坐在湛哥的另一边,衡哥眼珠转来转去的,一双小眼睛盯着湛哥一直看。
湛哥虽然保持着安静的坐在那,可是那个小家伙一双灵活的眼睛一直盯着他,难得他也露出几分的拘谨来。
谢元娘抿嘴笑了,拍拍衡哥的头,“叫哥哥。”
衡哥扭开头,“我才不叫,娘只生我一个,他是哪来的哥哥。”
湛哥的脸色立马变了。
谢元娘的脸色也是一沉,“难不成不是一个母亲的就不能叫哥哥?娘平时怎么教你的?一点礼貌也没有。”
衡哥撇嘴,倔强的不肯叫人。
湛哥看着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小嘴却紧紧的抿着。
孔澄只觉得头疼,“衡哥。”
衡哥回头瞪了湛哥一眼,又扭开头,“反正我不喜欢他。”
长的比他好看,娘一定更喜欢,他才不要叫哥哥。
第646章 兄弟
衡哥突然来了脾气,孔澄到没想到小家伙的脾气这么倔强,原以为兄弟两个第一次见面,虽然不能相认,可是岂码能和平相处。
现在看来反而事得其返。
谢元娘心疼湛哥,这些年只觉得对不起湛哥,自然不会惯着衡哥,“四哥,不用理他。”
一边给湛哥布菜,“多吃点。”
她走之前湛哥还在喝奶,如今五岁的孩子比大人还要稳重,看了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呢。
谢元娘想到这几年她不在,二爷那边也远着湛哥,就更心疼儿子,一顿饭一直往湛哥的碗里夹菜。
湛哥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在府中的时候,祖母是最疼他的,给他夹菜的也是下人,从未像现在这样的感觉。
原本他平时胃口就不大,已经吃饱了,可是身边的夫人还一直在给她夹菜,湛哥不忍拒绝,何况对面的小家伙一直在偷偷的往他这边看,埋怨的瞪着他盘子中的菜。
莫名的,湛哥就想再多吃点。
最后放下筷子时,谢元娘怕湛哥吃多了,“湛哥,去院子里走走吧。”
湛哥吃的多,谢元娘怕他积食。
湛哥犹豫,衡哥那边不干了,“娘,我也吃多了。”
一边往谢元娘怀里拱。
湛哥抬头,发现夫人还在看着他,莫名的,他就想争这一份哄,不由自主的点头,这也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谢元娘看到湛哥点头,高兴的把还往怀里拱的衡哥推开,反而拉起湛哥的手,“走吧。”
却也不忘记衡哥,“四哥,衡哥今天累了,你带他下去休息。”
衡哥一听这还了得,刚来个小哥哥,就把娘抢走了,再让娘和这小子呆下去,以后娘没有了怎么办?
“我不要,我要一起。”衡哥赖在谢元娘的身边,“我和你们一起去。”
谢元娘低下头,“你愿意和我们一起?”
衡哥不服输,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谢元娘才笑了,“那走吧。”
她一手牵着衡哥,一手牵着湛哥,去了院子。
孔澄笑着看着母子三人的背影,才跟了上去。
天色已晚,不过是夏天,晚上反而凉快,走在院墙下的树荫下,仰头还能看到天空中的月亮。
孔府很大,并不能听到街道上的吵闹,很安静。
谢元娘问了湛哥在学院里每天做什么,一个人平时可有遇到什么困难,湛哥有问必答,却是从不多话,反而衡哥是个爱挣醋的,醋劲很大,湛哥回一句,他就折一句,说他怎么样,最后反而因为他,变的很热闹。
时辰太晚,谢元娘心知湛哥明日还要回学院,便带着湛哥去休息,孔澄怕引起湛哥的怀疑,最后带着湛哥去了前院休息。
衡哥白天在庄子上跑了一天,回到屋里躺下就睡了,到是湛哥回到前院后一直很沉默。
他平时就是这副样子,孔澄没有多想,结果湛哥突然开口,就是让他一惊,“舅舅,这位夫人是谁?”
“她…是我远房的表妹。”
“祖母说我母亲出事时,还怀着弟弟。”湛哥说道。
孔澄就是一惊,心想顾二的种还真是不一般,就这么见一面,湛哥就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湛哥…”
“舅舅休息吧,我累了。”湛哥打断他的话。
孔澄原想说谎,骗骗他,可是外甥一这样懂事,他的心就不舒服了,这几年他是看着湛哥长大的,孩子越来越沉默,永远那么懂事从不让人费心,甚至让人有时猜不透他一个小孩子在想什么。
孔澄知道湛哥定是猜到了,他走过去,“湛哥,你可怨?”
湛哥摇头。
不说话,怎么能不怨呢。
“你娘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孔澄后悔了,他不该将湛哥接过来,如今是瞒不住了。
索性坐下来,将事情与湛哥说了,“…如今你娘不与你相认,也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
湛哥一直低着头,孔澄也看不清他的神色,“舅舅现在送你去你娘那边好不好?”
湛哥摇头,“不必。”
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