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匹
谢父在外与同僚去吃酒没有回来,孔氏仍旧招了众人在静安居里用的晚饭。
孔氏当着孔氏兄妹的面,到没有摆脸色给谢元娘看,似白天的事没有发生过,谢元娘想到母亲落泪的样子,心生愧疚,今日也格外的安静,两边谁也不提白天的事,这事便算是揭了过去。
饭后众人移到内间说话时才提起白天议题的事情,砚姐有自己的见解,“这次议题多是养生,若不是在府内为了照顾祖父的身子时常看一些这方面的书籍,怕是我第二关也过不去。今日就这般难,我看第三关更难过。”
这一番话,砚姐并不是帮谢文惠开脱,而是实事论事。
谢文惠心里到底舒服了一些。
孔澄淡泊名利,“尽力便好,结果不重要。”
又安慰谢文惠,“惠姐也不必往心里去,曹大家这次出的议题,确实让人意外。”
谢文惠想到被谢元娘打破的计划,心有不甘,犹豫了一下,笑着开口,“其实说起来,还是我对不住元娘的心意。”
众人不明,看看谢文惠又看向谢元娘。
谢元娘便知姐姐说什么了,“姐姐快别提了,说起来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哪里还有让姐姐对不住的。”
原想着姐姐擅长养生,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姐姐心里一定更不好受。
谢元娘心生愧疚,只觉得重生回来,自己到没帮上一点忙。
孔氏疑惑的看着两姐妹一眼,问长女,“惠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文惠语气温和的把谢元娘那里听来的和众人说了一遍,“……元娘一番好意,我终是辜负了。”
在场几个人的神色变了变。
孔氏愣过之后,笑着斥责小女儿,“你啊你,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歪主意,曹大家是什么人?好在他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这事便是让外人知道了也不好。元娘,日后不可贸然行事,记住了没有?”
难得母亲如此和蔼。
谢元娘受宠弱惊,“我当时没多想,日后再也不敢了。”
孔氏面上的笑意越发浓了,“罢了罢了。你的承诺我只当没有听到,我还不知你的性子,现下应了,回过身还不是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语气和蔼又带着宠腻,谢元娘面对母亲突然之间的温柔,还真有些不习惯,她不自然的笑了笑,样子落在旁人眼里,只当是她被说中了心思害羞了。
孔澄眸里尽是笑意,便是砚姐淡然的性子也多看了谢元娘几眼,亏她想得出来这样的办法,到真让她算计到了。
鸣哥一脸的欢喜,不过他板着一张脸,像个小大人似的非要把情绪掩饰起来,扫到他的小样子,难勉又让众人笑了一番。
晚上从静安居里出来,孔澄不等走到谢元娘身旁,砚姐便先上前来,低声道,“四哥,我想和你说说明日议题的事。”
孔澄看了她一眼,见那边谢元娘对他摆手,这才点头头,四人分开,兄妹两人去了前院,谢家姐妹往后院走。
甬道上,前面有婆子打着灯笼,只有姐妹二人带着贴身的丫头,谢元娘才有机会和姐姐道歉,“姐姐,都怪我擅自做主。若是我不乱来,许是曹大家出别的题,姐姐也不会今日便下来。”
“说什么傻话,你也是为了我好,我岂能不明白还去怨你?你把姐姐想成什么人了?咱们姐妹之间,你再这样客套,岂不是把我当成外人。”谢文惠柔声的安慰着,心里的阴郁丝毫也没有外露出来,“听说今日你是去了承恩寺吗?在那边玩的可好。”
第87章 落选3(变化)
“梨园里的梨花开的好,这几日又是族学辩论会,那里的游行到不如去年多,零零散散到格外的雅致,不如等姐姐有空,咱们再去看看。”谢元娘是想和姐姐多在一起相处的。
谢文惠刚刚问起那话也是试探意。
白天只顾着族学的事,回来又是顾着伤心,到没有打听这事,些时听到谢元娘还是去了,心微微一沉,不动声色道,面上笑的越发和蔼,“到是你会找地方,只是现如今大家都聚在族学里面,便是咱们两个去也无趣。”
“到是可以约任妹妹和王妹妹。任妹妹是任主事家的,姐姐应该见过,还有新调回来的王御史家的王妹妹性子直爽,到有其父的风范,想来姐姐也会喜欢,待下次我介绍给姐姐认识。”
谢文惠已经引了谢元娘主动说出今日同行之人,听到有任家姑娘,便打趣道,“以往你最是看不得那些小门户出来的,今日怎么改了性子?至于王御史家的姑娘,虽没有见过,不过她在识才会那晚的名声也传开了,听说动不动就要参人,以往这样的人你可是从来不入眼的,难得合了你的脾气。”
任家是未来新贵,王御史深得皇上信赖,多少世家想结交都结交不上的人,谢元娘就这么‘巧’的相识了,还处的这么好,谢文惠思及至此,心又沉了沉,与上辈子不一样,她的心也不踏实。
谢元娘不疑有它,“上次在郡王府遇到任妹妹,看她比那些贵女活的真实,在一起相处也更舒服,至于王家妹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和我一样。”
谢文惠想想到觉得也是这样,贵女看不起谢元娘,到是小户人家出来的还捧着谢元娘,谢元娘又一向喜欢被人抬着,与两人在一起也就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到是让她走了狗屎运,小门户里两个未来的潜力股,让她都给撞上了。
心里想着这些,面上谢文惠笑道,“你啊你,便是任家姑娘出身低,你也不可欺负人家,还有王御史家的姑娘,初到金陵懂的不多,你可不能带着人闯祸。”
两家都不好得罪,又不能断了谢元娘与人接触,谢文惠只能出声叮嘱一番,眼看着谢元娘浑不在意的应下,谢文惠牙有些酸,这么好的事怎么就没有让她遇到。
到了两院的门口,姐妹分开各回了各自的院子,谢文惠还在想着这事。
重生回来之后,她只想着要把谢府再重新荣升回权贵人家,却忘记了一个事实,便是父亲哪怕恢复原职,也只是一个无权的空职,若让谢家勋贵起来,还要有更高的身份才行。
谢元娘与未来新贵家的姑娘结交的事,也给谢文惠提了一个醒,靠她预知未来的事情并不能改变一切,甚至之前出现的变故也提醒着她,她得改变方法。
宝枝和长玉打了水进来服侍姑娘洗漱,见姑娘还坐在那发呆,开口劝道,“姑娘要放宽心才是。”
谢文惠愣了一下,才明白宝枝在劝什么,笑了笑,“我省得,原本我的文采便不如元娘,族学议题能闯到第二关我已经知足了。”
“二姑娘打小就没有出过金陵城,族学辩论会各世家的女子聚在一起,平日里恪守礼数,许多有才气的闺中贵女也不会抛头露面,不知有多少才华压过二姑娘的,到是二姑娘知趣,这次没参加族学辩论会。让奴婢说,二姑娘若参加了,第一关便过不去,养生方面姑娘可是打小就看的。”长玉性子拔尖,想什么说什么,嘴又是个厉害的。
宝枝听了直拧眉,见主子脸色不好了,出声训斥道,“胡说些什么?主子也是你能编排的?平日里姑娘宠着你到是让你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长玉脸一白,她心高气傲,为自己辩解,“奴婢打小就心直口快,姑娘也是知道的,说不得违心的话。”
宝枝气的七窍生烟。
谢文惠在一旁笑了,“好了,长玉说的也没有错,她心直口快又没有坏心,又是在我面前,宝枝你也不用担心被人听了去。”
“姑娘宽厚,奴婢就是担心长玉到外面也会乱说。”宝枝其实想说长玉平日里就这般嚣张,早晚要出事。
只是和长玉多年情谊,在主子面前到不好多提这事,只想着事后再提醒她一番。
到是长玉高兴的笑道,“还是姑娘懂奴婢。”
谢文惠笑着说,“宝枝也是为了你好,你莫与她伤了情份。”
才又让长玉去叫言心进来。
长玉出去了,宝枝进了里间去给姑娘拿晚上要穿的中衣,一出来便听到姑娘问她,“尽善尽美,捧一捧她,等上了天再撤手。宝枝,你说这叫什么?”
宝枝被姑娘突然一句话问的一头雾水,脑子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便听姑娘又道,“捧得高,跌得重。”
外面已经响起了脚步声,谢文惠已收了声。
长玉带着言心走了进来,谢文惠留下言心说话,宝枝和长玉退了出去。
走在前面的长玉还在小声嘀咕,“也不知道言心这丫头哪里哄得了姑娘高兴,姑娘现在到是叫她叫的频。”
“宝枝,你说到底姑娘再让言心在私下里做什么?”久得不到回话,长玉回头问宝枝。
宝枝看着眼前长玉的脸颊放大,猛一机灵,突然之间就明白刚刚在屋子里姑娘对她说那句话是何意了。
此时越风光,将来的下场就越惨,这才是捧杀的厉害之处。
姑娘这是在说长玉,也是在告诉她对长玉的态度。
宝枝只觉一阵恶寒,一刹间的冷汗,将中衣都打透了。
长宝盯着她看,“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宝枝摇了摇头,“我先回去了,今日是你值夜,晚上警醒些。”
最后是怎么回的厢房都不记得了,只回想起姑娘的话,就忍不住浑身打冷战。
而在正房的里间里,谢文惠正和问言心话,“这几日你盯紧青山居的动静,若是看到二姑娘往二房去,急时过来禀报我。”
第88章 :母亲心思1(盘算她)
言心是个聪明的,知道有些事不多问,才能让姑娘放心把事交给她,应下之后便退了下去。
谢文惠盯着漆黑的窗外。
她也不想算计谢元娘,可是要怪就怪谢元娘太多事,坏了她的计划,既然这般,那便如上一世一般,让谢元娘早早的嫁人。
只是谢元娘要怎么算计顾庭之,这事总要好好盘算一番,即让谢元娘得手,又不能坏了谢府的名声。
谢文惠长长的吁了口气,这事还真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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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三,谢家除了谢元娘姐妹二人留在府内,孔氏带着孔氏兄妹早早去了族学,谢元娘给蒋才篆刻的私章已经完成,她放到荷包里,准备下次见到蒋才的时候直接给他,这才专心的篆刻自己的印章。
寒雪过来时,谢元娘正休息喝茶,见言心过来心知是有事,便直接问,“可是又听说了什么事?”
她不过吩咐了一次,寒雪就格外的上心,府内的事每每都打听好回来禀报,小到府里哪个下人多看了哪个小人几眼,又被哪个下人编排了,大到父亲回府后因喝了酒又被母亲赶到前院去睡书房,谢元娘也不知道寒雪是怎么打听的这么仔细的,到也被她的厉害给惊到了,又是一阵暗喜,有这样能干的丫头在,日后少不能帮上许多的忙。
如此一来,谢元娘也越发看重寒雪。
寒雪回禀事情的时候极为严肃,与她平日里爱说爱笑的性子截然不同,“奴婢今日在角门那里听到府内的下人议论说夫人要给大姑娘相看顾府大公子的事情。”
谢元娘坐直了身子,面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可听准确了?”
寒雪道,“奴婢还特意问了几个,都这么说,这事也是从望月楼传出来的,昨日下午孔氏去安慰大姑娘时提起来的事。”
谢元娘身子慢慢的靠回软枕上,眼神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寒雪也不打扰。
良久,谢元娘才又问,“可打听到当时具体是都说了些什么?”
“到没有具体的,只说夫人见大公子的同窗品行和出身都不错,老爷如今又降了职,大姑娘眼看要及笄,想给大姑娘相看一番。”
谢元娘愣神。
上辈子她听到的也是这些话,然后她气母亲偏疼姐姐,好的婚事只想着姐姐,心高气傲又不认输的她,这才在听说顾庭之去二房时,便先一步抢了机缘。
有些事情是小姑娘时看不出来,可换做是做为妇人多活了一辈子的谢元娘,此时就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不说金陵城,便是太元朝,顾府也是数得上一二的炙手可热的百年勋贵世家。
谢府什么样?连首辅看门的门房面子都不如,金陵城大街上随手就能指出一个三品官的五品主事,这样的人家哪里有资格与顾府的大公子顾庭之相看?
一刹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上辈子都不曾想到的事情,这辈子却骤然开朗。
“姑娘……”寒雪见姑娘突然之间变的脸色惨白,担心的轻唤了一声。
谢元娘用力浑身的力气才将波动的心绪及要涌出眼的泪压下去,她声音听着也有气无力,“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寒雪一脸的担心,犹豫间才听姑娘又吩咐道,“这事你让人盯着静安居的动静,有情况了随时来回我。”
寒雪见姑娘声音不似刚刚那样无力,这才放下心来,应声退了下去。
出了里间,寒雪却仍旧不放心,回到厢房忍不住把这事与醉冬说了,“姐姐,姑娘那里要不要叫醒令梅姐姐去看看?”
“姑娘打小就不喜欢让人守夜。”醉冬背对着妹妹,“你只需做好姑娘交代的事,其他的莫多问。”
寒雪还想再问,看出姐姐不愿多说,这才乖乖的闭了嘴,久久她又喃喃道,“姑娘是伤心夫人只想着大姑娘吗?”